《穹天》鸿雁踏雪

92、瞑乱

　　就在他再次抬头时，眼前的洞窟突然出现大量字符，像是一些远古的文字；
　　这些文字，不就和黯色战袍护腕上刻的一样吗？！
　　可他上次来的时候，洞窟内根本没有这些符文。
　　他有些着急的脚步，让后面的残雍也奇怪了起来；
　　“你知道我要找的山河图是什么吗？”
　　“我知道那是蓬山远的东西。”
　　“蓬山远的东西？”残雍哧鼻道，“你去问问淮止，当年这山河图是因谁而现世的，是我！他灵尊穷尽一生都无法动用山河图，是我激发了五灵之力，是我动用了山河图，他灵尊只是个杀人越货，过河拆桥的贼！淮止就是他的帮凶，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这可是是比你我体内的东西，更强大的一种力量，有了它，就没有人可以限制我了！”
　　“那就更不能让你得逞！”说完，穹天拿着不嗔刺向残雍。
　　残雍反应极快，反手一掌，掀起的火浪将穹天震出寒洞，直到摔落到一块悬崖边的岩石上才停下来；
　　穹天挣扎着爬起，已置身于一广阔洞府中，几条石桥通向中央的祭台，下面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上的祭台被符文围绕，而祭台上却空无一物。
　　“山河图呢！？”下到洞府的残雍，怒视祭台之上；
　　“我师傅不是说了，这里的东西早在祭天大典就被盗走了，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在哪。”穹天回答道。
　　“小鬼，你敢耍我？！”残雍的力量暴起，火焰席卷而来；
　　穹天以不嗔竭力抵抗。
　　“灵尊给你们灌了什么迷汤，让你们一个个这样为他卖命！”残雍加重了手上的力量，穹天终是不敌被震飞，摔在祭台上。
　　“我早就可以杀了你，不过我看你潜力不错，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着我怎么样。”残雍道，“你不是讨厌你们那个内掌门吗，等我拿到山河图，天下尽在你我之手，便将他沦为踬狗，岂不快哉？”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从没醒过出人头地，更不想改变什么世界，只求活个潇洒自在，所有我怎么可能，跟一个杀人放火的人合作……”
　　穹天话未完，整个人便被残雍提着头，从地上按到了墙壁上！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拒绝的，等你体内的力量完全把你吞噬，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残雍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提议，你可以把你的能力转移到我身上，你我共生，怎么样？”
　　手中不嗔震动，暗自凝结力量，穹天竭力用不嗔劈开残雍的手，残雍紧急一退；
　　“臭小子！给你活路你不要，就怪不得我了！”残雍彻底被惹怒了，只见他汇聚全身力量，整个洞府为之颤抖，发出全力一招！
　　千钧一发之间，一抹身影挡在穹天面前；
　　黑雾消散，那人倒在穹天身前，事出突然，让穹天甚至愣住了，等他极快反应过来，残雍已先行伸手拖住那抹要倒下的人。
　　残雍脸上满是血，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看着面前的人，那神情难以置信；
　　他微张的嘴唇竟然在颤抖，眼睛是触目惊心的红，语言已语无伦次，“不，，不是，，，不，”
　　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呢……
　　面前满是鲜血，脆弱得快要消散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师傅呢。
　　穹天这样想着，双眼的疼痛越来越厉，可比起眼睛，他的心更难受，他一点点往那边爬过去，可无论他多使劲，都无法再碰到那有些发灰的道袍；
　　“师傅。”穹天喉咙干涩，那浓郁血腥味似乎还未散去，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从前无论他犯过再大的错，只要一句师傅，那人就会心软，然后他会获得原谅，因此他总是无畏；
　　可这次他喊了，那人却没有回头，他怕，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不能看到你成家立业，是师傅唯一的遗憾。穹天，你答应我，一定要回鬼蜮。”淮止像是怕他没听见，加重了语气，“不要去找灵昀。”
　　穹天喉结滚动：“好，我会回去的。”
　　说是这样说，但他清楚知道，这次只怕是回不去了。
　　听到他的回答，淮止毫无预兆地语气激烈起来：“不！你答应我，你发誓……你一定不要去找灵昀。”他收紧双手，力气大到不像个垂死之人。
　　“……师傅？”
　　他不明白为何师傅突然这样执着与不去找师哥，还将它当成临终前唯一的心愿，简直就像……简直就像知道找了师哥会比死还可怕。
　　可师傅为何会这么怕？
　　这想法实在惊悚，让穹天一瞬间不寒而栗了；
　　师傅果然是因为这样才送走师哥的。
　　“我不该对师哥抱有想法……”他终说出了无法宣之于口的话，“我答应你，再也不见师哥。”
　　他说完这些话后，淮止双眼大睁到恐怖的地步；
　　“师傅，我再也不犯错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穹天
　　用全力说得很快，快得吐字不清。
　　仿佛这世间的事都不愿如他的意，还没等他的话说完；
　　便只听淮止声音如同蜉蝣道，“终究是我错了罢……”
　　这一声后，淮止合上了沉重的双眼，整个开始坍塌，周围的岩石砸落！
　　面对着他的残雍终于崩溃了，“不可以！你不准走！不准！”
　　他想更用力将人抓住，淮止的身体逐渐消散，在他的手掌间化为洁白的萤光。
　　“住手！住手！住手！你只会让我住手！从来不问我为何要动手！以前是灵尊！现在是这些小崽子！从始至终你都未多看过我一眼！多问过我一句！现在这些你都不要了！”残雍不敢动地保持着动作，似要留住最后一丝余温，他的声音却响彻了洞府；
　　“师傅……”穹天泣不成声，全身上下，难受得要命，怒火在这一刻化为力量，身体内的某个禁制仿佛被解开了！！
　　从天地间而来的魔气，汇集他一身，连残雍身上的魔气也开始被他吸收；
　　“这……”这一动静让残雍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残雍道法：“不知死活，那就从你开始！”
　　两方魔气相向，昆仑巅霎时变为一滩废墟；
　　再次醒来的穹天，发现自己正置身于黑暗中，有个沧桑的声音喊道：“穹天，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穹天回应道。
　　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一幕火焰，火焰中是战火纷飞的人间，可那样子又不像是上古大陆，接着整个人间开始沦陷，山川倒塌，河流泛滥，天地龟裂破碎！
　　“看看，这就是你们的结局，接受我的力量，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
　　说着，有一双无形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股力量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到穹天全身，汇聚到他的双眼。
　　穹天两眼一黑，那力量没间断灌入他的身体。
　　穹天周身翻涌的强大的魔气，并没有让残雍恐惧，他反而笑道：“很好，你的力量已经苏醒了，原来这就是淮止费劲心机也要藏起来的东西，让我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残雍话完，穹天卷着魔气已经到了他面前，残雍险象躲开，魔气不容喘息，再次攻上；
　　两股力量在昆仑巅废墟上打得火热，残雍处于下风，仍旧笑意不减，“变成怪物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兄弟！”
　　恍惚间穹天听到温琼，往下一看，温琼正在废墟上害怕地看着他，但只一眼，此时穹天眼里只有怒火，难以自制；
　　“感觉到了吧，这种力量会是你慢慢忘记恐惧！”残雍叫嚣道，“和我一样吧，进化成一个无人能敌的怪物！”
　　说完，残雍便被打落，狠狠摔进废墟中！
　　体内魔气愈来愈盛，穹天口中发出鬼魅般地声音，他难以置信这声音是他发出来，但是他无法克制，他眼中只有怒火；
　　“有意思。”残雍从废墟中爬出来，直接发出发一招。
　　魔气涌入不嗔刀，穹天挥着魔刀不嗔，轻易便瓦解了残雍的招式；
　　残雍反攻为守，在废墟上穿梭，穹天穷追不舍，几招下来，残雍虽负伤，但胜负难分。
　　就在这时，魔刀不嗔化为黑气，攀着穹天手臂，融入双眼；
　　全身力量迸发而出，一招便将残雍打到半空，穹天跳到残雍上面，再出一招打在残雍身上！
　　连中两招的残雍，全身黑气散为黑烟，直直摔进废墟！
　　穹天紧追其后，再出一手，而此刻残雍全身的力量正被他尽数吸收，残雍发出痛苦的叫声；
　　还没等穹天反应过来撤手，他周身包围的魔气，已经将残雍的力量蚕食殆尽。
　　这是什么！
　　“哈哈哈，你真正的力量苏醒了！”残雍的声音似乎正从穹天的胸腔内响起。
　　随着，穹天发现身体不可控地凝聚一股奇异的力量！
　　残雍的躯体随着这股力量消失，不嗔从眼中化出，回到穹天手中，刀上魔气翻涌；
　　“这就是你母亲在你身体里藏着的东西。”残雍道，“很好，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霎时，魔气涌进穹天的双眼，巨痛让他捂住双眼。
　　同时，四周的山轰然开始倒塌。
　　“不错。”残雍道，“力量挺猛的，变成怪物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闭嘴。”穹天竭力抗拒力量，吼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