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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有雨 ...

  •   郑则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撞枪口上了,明明手气正旺赢了不少,却被郁珩一句“想看芭蕾”搞得瞬间没了玩头。

      大年三十郑则惯是不在家过,可这个大年三十从不会在燕京呆着的郁珩,却难得在除夕这天还留在这儿。

      往年的他总是在今夜飞往大洋彼岸,今年也没什么特殊的,怎么就让这位郁大少爷留在这个失去母亲的伤心地。

      今天是郁珩母亲去世的第十二年。

      这些天都在敉平会混着,郑则看不惯郁珩这许久不来、一来就找事的做派,故意拿话刺他。
      “点啊,羡慕你弟订婚拿我撒气啊!”

      “你说说你,老宅不回我就不说了,怎么连你自己的会所也不回了。别和我说工作忙,我根本不信。”

      将桥牌往桌上一推,郑则越过沙发跳坐上来。他最近难能见到郁珩,当然要好好和他热乎热乎。

      刚要叼上烟,就见男人眸子一扫,郑则立刻老实的掐了。他瞧了又瞧,也不懂这一副老神在在气派的郁珩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吧,我最近也没带靓女来敉平乱混,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认怂的说着近期一件件放纵的事,郑则唤来候在一旁的酒保。“给我上一瓶最贵的威士忌,反正你老板也不喝,让我给他消耗消耗。”

      几杯烈酒下肚,那本就不标准的普通话更是完蛋。大着舌头,郑则哭丧着脸。“大佬,细佬我真的唔知怎么惹到你了哇!那块地不也都已经给你了吗!”

      “不带你这么欺负香江同胞的,我要告到中央去!”激动地郑则倒头仰躺在沙发上,“你个重色轻友的人,明明那时同妹妹仔讲话那么温柔,现在却连一个字也不提醒我。”

      天花板一个又一个的小灯闪的郑则眼前发昏,瞧着他一副前来定罪模样的男人终于给了他眼神。

      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妹妹仔?

      不是吧,我丢。

      囫囵吞枣的嚼着从冰桶里掏出来的冰块,郑则一下来了精神。“不是吧,还真是因为女仔的原因!”

      冰块嚼的“咔次”响,扶住脑壳想了好久,郑则也没搞懂其中的关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火辣的年上。你那个妹妹仔还是个学生仔,我点会钟意她!”

      “不是吧,你不会是因为小豆丁送给妹妹仔手链而生我的气吧?”腾空又往嘴里丢进一个冰块,郑则笑的不行。“哪有去别人家做客空手上门的道理。”

      “再说了,钟意了又如何。反正又不会同咱们结婚,哎呀阿珩,安适啦~”

      这个从一进门就没说超过十个字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大掌慢条斯理的拿起冰球威士忌,直直看向他的目光如炬。
      “郑则,我会同她结婚的。”

      “所以把教你弟弟追女孩子的那一套都给我收起来。”疏懒地从兜里掏出块东西,他开了口。

      “吴忧用不着你操心。你若是有闲聊的空,不如去看看你那位小女朋友,黄家下午可是又去了城西。”

      本想刺激一下郁珩的郑则到最后是连本也没捞回,愤愤的又扯头灌了一杯酒,他捞起大衣起了身。

      放在桌上的满钻RM被他一把套到手腕上,这个好友真是大方,百十万的手表说送就送。

      既是送了,又哪有不收的道理。玫瑰金漂亮的蕴出光泽,郑则连扶额的动作都做的更顺了。

      这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坏女人,真是让人一天不得安宁。

      *

      冰箱的冷冻层彻底清了空,吴忧本将一些包的漂亮的饺子留起来以便给于妈尝尝的,但最后却都进了郁珩的肚子。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喝了酒的郁珩。

      安静的都不像他了。

      那双时常被冰冷覆盖的眸子都几要睁不开了,却还是强撑着不愿阖上。

      “不可以再吃了。”三十个荠菜饺子被他一口接一口的吃完,吴忧有些恼。“郁珩,你是不是故意耍酒疯呢!”

      刚喝完酒也不能吃退烧药,吃了饺子后男人的脸颊终于有了些暖意,可额头却还是烫的厉害。

      拉也拉不动,吴忧索性不再去管。气哼哼的留下一句“不去睡就去刷碗”,她刚要接着去睡觉却见男人又从兜里掏出瓶酒。

      只剩下薄薄一层底的金色瓶身被他的主人往嘴里送着,连鞋子都没穿,吴忧毫不犹豫的从虎口夺下瓶子就往嘴里灌。

      苦苦的酒涩的她好想咳嗽,强装着镇定,吴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

      用毯子盖住眼睛,可听力却越发敏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水流声传来。苦涩渐渐消去,她竟在这声响中不知不觉的入了眠。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被憋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吴忧不舒服的将盖住脸的毯子往下拉,脚部却传来轻微的动静。

      一入冬后就总也暖不热的脚丫正被冷白指尖穿上毛茸茸的袜子,只有月光能照进来的客厅里,只能看见侧脸的男人一脸专心,低垂的眼角上那颗痣明灭可见。

      痒痒的,吴忧下意识要往回收,脚心却被人一把握住。就如被抛进滚烫热水中瞬间融化的冰块,有些难受却又怎么也收不回被掌控着的脚。

      胃部突然涌上的不适让她忍不住想要干呕,随即递到唇边的温水及时的抚平着她的难受。

      冷冰冰的凤眸里一闪而过的,好像是自责。本还有些懵的吴忧这下放心了,原来真的是梦。

      “本大王命令你,不许再打扰我睡觉了。”

      这个任由她统领一切的蝴蝶梦,却头一次没有按照她的意愿进行下去。

      奋力要收回的脚掌被轻而易举的拿到男人面前,有人用唇在脚面上留下湿热的吻。

      酥麻传来的当下,蓝白条纹的袜子包裹住冰冷。

      “你......”指责的话就停在唇边,吴忧叹了口气。“好嘛,谅在你是为本大王好,这头一次就不惩罚你了。”

      湿漉漉看来的眸子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吴忧撑起身子,看向这个一直扰她清净的小弟。

      “好嘛,你想让本大王帮你做什么事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认真同他商讨着。

      “先说好哦,坏事我可不会做。”掰着指尖细细数着,却见对方还是不吭声。

      “那我要睡了哦。”几个哈欠的连续攻击下,眼角都出了泪。指弯擦过眼睫,困得吴忧胡乱说着。“你也别难过,本大王会一直站在你这头的!”

      随意往后仰倒着,吴忧满足的将毯子贴到下巴上。绒毛蹭啊蹭的,她满足的吐出一口气。

      真舒服呀~

      几要坠入的云端里,突地传来声喃喃。
      “我没妈妈了。”

      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吴忧认命的坐起身子。“你别难过,你看大王我也没妈妈,不也一个人活的好好的。”

      耐心的劝着,她看向依旧可怜兮兮的小弟。“好嘛,那我允许你跟着我了!”

      一把搂过对方的脖颈,吴忧豪迈的放下大话。“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若是有谁因为你没有妈妈而欺负你,你就报出我的大名,看我不把他驱逐出这座山......”

      困得实在忍不住,脑袋昏昏的她脖子一沉,就再也记不得了。

      只有深色调的时空里,睁着眼眸的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在沙发上呆了多久。

      如月般清冷的面容上,只有逐渐升起的曙光可以融化那刺骨的冰冷。

      哦,不对。

      还有怀中沉睡着的少女可以。

      落在脸侧的碎发被冷白指尖轻柔别到耳后,小巧的鼻尖不安的动了动,似是不满意被弄了痒。

      快要滚落在地的身子被大掌一把拦住,随后便是小猫似的嘟囔,“坏蛋郁珩。”

      没有人看到的时光里,那双从未有过的脉脉眼眸被封印在流年里。

      因为爱上过太阳,所以月亮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只有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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