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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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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熟到可以叫哥哥的程度了?
“哥哥,我是桃子啊。”叶淮予满脸期待地看向他。
十年前,她有另一个名字,叫许桃。
“桃子。”许佑怔愣片刻,随即将她拥入怀中。
二人都流出心酸的眼泪。
桃子,他亲爱的妹妹,她还活着。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被抓走后,我和妈妈被赶出医院。不久之后,妈妈就走了。村长联系了爸爸,让爸爸把我给接走了。爸爸很爱我,请了专家医生为我稳住病情,让我可以向正常一样上学。”
“我在这个家的每一分每一秒,无时无刻挂念着你。我知道,我的哥哥是为了我和妈妈才会面临牢狱之灾。”
“你知道吗,当爸爸告诉我说要把你给找回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爸爸当初抛弃我们是不道德,可他也爱着我们。”
“桃子,只要你健康长大,我做什么都值得。”
“哥哥,你别怪爸爸不愿认你,爸爸只是希望我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哥哥。”叶淮予哽咽地说道。
“我说了,只要你好,我怎样都无所谓。”许佑扯出一抹笑容,安慰她。
……
“哥。”
“嗯?”
“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幸福吧。”
“一定会的。”
伴着对未来的憧憬,叶淮予安心睡却。
许佑退出叶淮予的房间,叶咏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跟我来吧。”
许佑心下一沉,跟了上去。
来到书房,叶咏从桌上拿起一份合同,递给许佑。
“看看吧。”
许佑打开合同,略看几眼,震惊地抬起头。
“你要…”
“上了贼船,就不可能让你安然无恙地走。”
许佑意味深长地看向叶咏。
“我知道了。”
不久之后,许佑拥有了一条全新的腿,也有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但一切,都不会按着好的方向发展。
在妹妹的房间里,他发现了一个藏在暗地的日记本,以前妹妹总是喜欢拿这个本子和自己讲在上面记了些什么。
可是,自打来到这个家以后,她再也没有分享过了。
他将笔记本放回去,也许,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哥!”叶淮予在楼下喊,“你在哪儿呢?”
“怎么了,桃子?”
“今天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哦?是谁啊?”
“他说他叫宋知,他人很好的哦,送了我牛奶和面包。”
“那当真是个不错的朋友,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嗯。”
他的妹妹,连同交个朋友也会告诉他,日记本里有什么已经是他不能知道的呢。
“好啦,今天的治疗还没做,我们回房间吧。”
“好。”
夜半,叶淮予已经睡了。
许佑在走廊碰见了叶咏。
“叶老爷。”他语气疏离。
“嗯。”叶咏对这个态度表示满意,“淮予她,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小姐的病情得以控制,发病几率也变小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很好,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好。”叶咏此话意有所指。
他们的关系,过于亲密了。
许佑神色忧伤地低下头,随即想起什么,道:“对了,小姐她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为避免他成为干扰因素,烦请老爷多留意一下为好。”
他在试探,他的真心。早先离开的父亲,十年真的可以建立这么浓厚的爱吗?
“哼,一个没用的狗东西,还不足以我那么上心,以后给我汇报清楚他们之间的蛛丝马迹。”叶咏说这话,似乎有些欲盖弥彰了。
“知道了。”
老板的无理要求,只能服从,不能拒绝。
很长一段时间里,许佑终于从叶淮予三言两语中拼凑了一个完整的人。
这个人很奇怪,在一天的不同时间段,简直判若两人。
时间久了,他也很好奇这个人当真有妹妹口中的那般好。
终于有一日,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6月13日,叶淮予的生日晚宴上,他终于见到了妹妹口中的人。
“哥!”叶淮予穿着晚礼服拉着一个身着西装的俊俏男生走来。
“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宋知。”
许佑仔细打量这个男孩,脸上有青春期男孩的羞涩,眼中也有几分真心。
“你好。”许佑是真心感到开心。
在二楼的叶咏瞧见这一幕,脸上尽是不悦。
“去把小姐叫来。”叶咏对身边的助理说道。
“是。”
叶淮予被助理叫走,宋知全程保持微笑。
“你和我妹妹是怎么认识的?”许佑问。
“那天在路边早餐买多了,随手送给了淮予,后来就成为朋友了。”
“是吗?怎么就选中淮予了呢?”许佑话语中满是怀疑。
“当时看她心情不好,顺手就送了,无心之举,哪曾想过会成为朋友。”他漫不经心地说。
许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不屑的意味。
身为心理医生,他几乎可以断定,他方才和现在的表现,绝对是两种情况。
可以判定是精神分裂,或是双重人格。
“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什么?”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他有些错愕。
“我记得,宋家只有一个儿子,尽管那个人确实叫宋知。可是,改名字前,他叫宋先。”
“你什么意思。”
“你是那个被遗忘的主人格,宋先。”
“许先生,您说的话,我有些不明白呢。”宋先面沉如水,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慌乱。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的演技太浮于表面了,在我这儿可不够看的。”
“那我就祝愿许先生不会被自己的妹妹所骗。”宋先咬牙切齿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许佑看向宋先离去的背影,他此刻走到了自己的父亲身旁,从容不迫地给周遭的几位老总敬酒。
“黎明前夕,人们对黑暗毫无所觉。”
许佑放下酒杯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床前摆着的,是他在这个家唯一的所有物—他的腿骨。腿骨已经被盘包浆了,上面还有若隐若现的纹路,是他一刀一刀亲手刻画的。
他坐在床边,拿起自己的腿骨,浅笑道:“要接近尾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