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探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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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数日，大军走到白原附近一个小村庄安营扎寨之后，刘马曹便是跟将军递了辞呈。
当时在场的还有钟璃，见到刘马曹要告老还乡，她兴奋地在他身边跑前跑后，问何时能去他那玩。
刘马曹嘴中吊着那烟杆，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子什么时候想来都成，要是想老爷子我了，便上秦南一家叫‘一天光’的客栈，跟那边的掌柜说一声便成，他是我亲戚，我去了哪里，他必是清楚的。”
“一天光？”钟璃笑眯眯看着刘马曹，“莫非是家黑店？”
“嗨，不是小子你想的那回事儿，”刘马曹慢吞吞摆了摆手，“一，天光。我那亲戚在造那客栈时候，天上有一道流星划过，他以为那是吉兆，便取了这名字。”
钟璃了然，取这名字的客栈老板还真是有趣。
流星若是划过，只有某人死了的说法，却没有吉兆一说。
“小子，”眼看着钟璃听到这称呼又要炸毛，于是萧遥忍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乖，我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块玉佩好歹也跟了我二十几年，便给你好了。”
“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钟璃愣了一下，连忙跳开，“这玉佩你可宝贝得紧，咱俩也就是萍水相逢，可担不起。”
萧遥爽朗一笑，扯过她的衣袖将玉佩带到她脖子上：“叫你戴上就戴上，哪那么多废话。”
站在一旁抽烟的刘马曹乐呵呵地说道：“小子，这军营里那么多人，来来回回我们也就是看着你顺眼，你啊，就别客气了。”
钟璃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有做什么让这两人看着顺眼的事。
萧遥见她冥思苦想，那只厚实的大掌揉了揉她那一头柔亮的头发：“好了，以后你一个人，可要注意些，离了军营，便是早早回家去吧。这乱世里呆着不安全。”
见钟璃点了点头，萧遥扶着刘马曹便离开了。
钟璃一直看着那两人走远到再也看不见为止，才遗憾地走回大营准备收拾包袱走人。
眼下她可是没有理由再呆在军营之中，只是她却还有些事要做，离开大军之后如何跟着，这是一个问题。
在走之前，她也要查出，到底是谁，用何种方法下的药？
“少主，若是舍不得，便带了走，只怕那皇帝开心都来不及。”刘马曹戏谑地打趣。
“亚父在说什么？我不懂。”萧遥装糊涂，面上却是掩不住地尴尬。
嘿，若非因为舍不得，怎么就把那玉佩送给那丫头？
年轻人那点小心思，他哪会猜不透？
见自家少主面子薄，刘马曹也就好心地没有戳破。
不过，他们到也的确是要去办些正事，免得丫头来了没茶水招待，面子上可过不去。
烟雾缭绕背后的老者，那看似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
钟璃朝炊事营探头，那营里的大厨见着她，脸色都变了变，挥着手中的铲子赶人：“你这灾星，赶紧走开，万一又把菜给摔了，今天那些大爷们就得饿着肚子。”
钟璃不怕这个外强中干的大厨，嘿嘿笑着凑了过去：“方大厨，小的不就是嘴馋想讨个零嘴么？您做的甜点真是一绝，昨儿个没吃上，一晚上想念得紧。”
被人这么吹捧几句，方姓厨师也有些飘飘然，乐颠颠地继续炒菜：“小子你等会，老子做完菜就给你来一道拔丝地瓜解解馋！”
钟璃站在方大厨身后笑眯眯地点头，眼睛却是四处乱飘。
整个厨房各种香味参杂，对于她来说，辨别香气并非难事，只是那当中虽说的确有极为微量的十日春风醉的香气，却分散在空气中，应是之前残留下的。
若不是仔细闻，还真是闻不出来。
“方大厨，您这是在给端木将军做菜么？”一眼便察觉这厨子用的上号选料，钟璃故意问了一句，“果然将军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这些东西经了您的手，只怕将军也要嘴馋了吧？”
方大厨脸皮再厚，也经不住钟璃一再吹捧，他人虽有些粗鲁，但是老实淳朴，被钟璃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哪能啊，咱这跟那端王府里的大厨肯定不能比，将军能咽得下去，是将军体恤我们这些辛苦做菜的。”
钟璃倒也没拆穿端木辰其实一口都没吃下去宁愿饿肚子的事实，若是他被人下毒，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这炊事营，不利军心稳定。
二师兄大人还真是喜欢跟她猜谜题，她却已经厌烦这种拿人命开玩笑的事了。
正思索着，她突然闻到极为浓郁的药味铺面而来，猛地抬起了头。
见是一个郎中模样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跟方大厨打招呼：“呦，方大哥，今儿是你当值？”
方大厨见是熟人，到也乐得聊上几句：“是啊，做完这顿我就回家，家里的小兔崽子们以为我走了就闹腾，回去不收拾不行。倒是你，何时娶个老婆回家，也好安安你家中那老太太的心？”
郎中摇头苦笑：“你就别逗我了，娶妻这种事，自当从长计议。”
然后他转向钟璃：“你便是那个常常给将军端茶送水的小厮？”
面向钟璃的那张脸上，那双桃花勾魂眼望向钟璃，若是常人，只怕三魂七魄都要被勾走了。
嘴角含春，如沐春风，身姿如嫩柳，这郎中倒是看上去更似那富贵人家的娈宠。
钟璃当然没有傻到会说出来的地步，笑着点了点头：“小的这不是正等着方大厨做完送过去么？再说，我还等着方大厨给我做拔丝地瓜呢！”
郎中点了点头，恭恭敬敬打了个揖：“既然如此，在下便先离开，不作打搅，方子你若是有空，便做点好些的饭菜，捎上点好酒，送给王伍长他们，也好压压惊。”
方大厨不耐：“老子不管这事儿，谁让这两个东西没事到处招摇，活该遭报应。”说着也不理郎中，将锅内的菜盛入盘中。
郎中见大厨面色坚决，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待他一走，药草味转淡之时，十日春风醉的香气却顿时浓了不少，虽说掩盖在菜香之下，但是她还是闻出来了。
她匆忙走上前：“方厨子，您到底放了些什么，香死我了都——”
方大厨倒是被她问得有些惊讶：“老子没放什么呀，就是普通的盐和味精，就是火候控制得好了些。”
她端起那盘菜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方大厨的手，赫然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个环：“您手上的那个是干什么用的？”
“哦，这个啊，也不知道谁想的，说是给将军做菜的时候要带上，若是当天将军有个三长两短，便找那做饭菜的人算账。”方大厨却是不以为意，人正不怕影子斜，戴就戴呗。
“能给我看看么？”钟璃装作很好奇的样子看着那手环，方大厨见事也做完了，也爽快地除下丢给钟璃，“我还得把饭菜给将军送去，等完事儿了我就还给您！”
说完没等方大厨答应，拔腿便跑。
“诶……你不是还要你那拔丝地瓜么？”
“回来再说！”
钟璃将那些饭菜丢到营帐一个角落，盘腿就开始检查那手环。
直觉觉得这东西有古怪。
“你不是要走了么？”端木辰见她又大剌剌地跑进来，还把给他的饭菜丢在了一边，摆弄起手中的小环。
“先帮你把下毒的事搞定了再走。”说着也不看端木辰，不停地换着角度看臂环。
想不到她还上心了。
端木辰其实无所谓，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以后便不要再吃这营帐中的食物便没有问题。
钟璃也不想，只是这明显是跟她有过节的二师兄所为，她有替师父清理门户的责任。
然后她抬眼瞄了端木辰一眼，想了想，朝他招了招手。
“……？”端木辰看着她，不理解这小家伙的意思。
“你过来戴一下这个手环。”钟璃手指套着手环转啊转，倒是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将堂堂将军大人当成了小厮般呼来喝去。
端木辰顺从地走了过去，钟璃将手环套在了他的手臂上，摸着下巴仔细研究起来，完全没注意到端木辰有些异样的面色。
殷迟国中，嫁娶定亲之时，男女双方要给对方带上手环，以示双方已非独身。
可是眼下这少年却是随意将手环套到了他手上，这难免让他心中五味陈杂。
想他曾娶了九位妻子，还未曾有一位与他有过交环之礼，不免心下有些怅然。
钟璃转了转眼珠子：“你手臂甩一下看看，就像方厨子翻炒的时候那样。”
“……翻炒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回过神来的端木辰，有些哑然。
钟璃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东西她都会。
她做了一遍示范，端木辰也同样依葫芦画瓢做了一遍，过程却是有些僵硬不熟练。
钟璃眼神一闪，凌空抓了一把。
端木辰也抓了一把。
这两人都看到了一点白色的粉末从手环处漏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探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