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旅途》吴青鸿

21、第21章 湖畔Party

　　二十一、湖畔Party
　　下午，Party 正式开始。场地布置得很和谐。围栏外不远是湖滨景观大道，会场可以远眺湖光山色。此刻，夕阳落日，湖面金光闪闪。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有几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翩翩起舞。周涛和王亮，还有大康，导游小张等人坐在边上喝饮料。明天不开车的还可以喝点低度酒。对面，马修和皮埃尔，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坐着说笑，手里都拿着酒杯。
　　一曲结束，陆教授柳教授夫妇，还有大康的岳父母联袂进场，都穿的很正式。他们和平时熟识的中老年团友坐到了紧里边。接下来，沈越的亮相惊艳全场。马修和皮埃尔为这一刻下足了功夫。沈越从发饰，耳钉，项链，到鞋面的钻石，恰到好处地闪着光，映衬着主人美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形。她今晚画了精致的妆容，身着纯白露肩晚礼服。恰如娇艳的花朵，刚刚开放，完全符合顾问组要打造的形象。小凡和莹莹一左一右，稍微落后半步，一同入场。她俩有着不逊于小越的美貌，但是为了突出小妹妹，刻意淡化了自己的形象。全场都屏住呼吸，场内年轻的男士都定定地看着款款而来的天使发呆，上了年纪的人则淡定多了，都是含笑默默观赏。
　　三位仙子走向周涛他们这边，正如周涛盼望的那样。虽然大家都很熟悉，但是这会儿却感觉陌生。一众男士心里竟有一种压迫感，微笑走过来的美女们气场太强大了。小凡扫了一眼有些发怔的男宾，微微皱了皱眉：沈扬在哪呢？
　　沈扬在度假村外边的观光大道两个方向各放置了一个无人机，打开摄像头，监视来往车辆。他和周涛编好了遥控和报警程序，能识别车牌和驾驶员。希望能起作用吧。
　　沈扬走进会场，来到小凡身边。小凡心中喜欢，却没有理他，半偏着身子跟沈越低语。沈扬隐约听到在谈一会儿合唱的事。party 安排有才艺展示环节，小凡让他也准备了节目。周涛站在沈越身边，显得有一点拘谨，今晚沈越太耀眼了。
　　沈扬刚站定，王亮过来扯了他一下，给他看刚收到的扣款短信，华眉在兰州下高速了。看来这个女人还没有彻底昏头，没有开夜车继续赶路。马建民那边没有新的信息透露。昨天他还在华眉后边，华眉今天行驶里程不短，可以断定马建民还没有过兰州。马建民前面也没有走夜路，他应该也是明天到这儿了。
　　沈扬站了好一会儿。两位佳丽终于结束了她们的私房话。小凡也舍得转头搭理沈扬了：“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沈扬点头。
　　“我好期待哟！”小凡笑着说。
　　沈扬有点发呆，过了一会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我也好期待你的节目！”刚才小凡笑得好好看，让他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小凡为了突出小越，刻意画了淡妆，穿着朴素的套装，显得很低调淡雅。但她原本貌美，今晚也是用心捯饬，加上她品味颇高，衣着打扮特别和谐，看着很是舒适，是以不经意间的启齿一笑，倒让沈扬失魂落魄。
　　小凡、莹莹和沈越开场才艺表演。她们还是让沈越居中。一首三人合唱震惊当场。小凡不亏是音乐广播主持人，唱美声唱出了专业水平。莹莹的民族唱法也充分发挥了她柔美的声线。小越的通俗唱法让周涛和沈扬惊艳不已。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她的演唱胜在声音纯净亮丽。三人唱的都非常动听，又各自特点鲜明。人美歌靚，观众痴迷。年纪大的老队员更是听得老泪纵横。这首歌名为《往日时光》。歌词抄录如下：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正是那些往日时光。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身上穿着旧衣裳。海拉尔多雪的冬天，传来三套车的歌唱。伊敏河旁温柔的夏夜，手风琴声在飘荡。如今我们变了模样，为了生活天天奔忙。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时光，你的眼睛就会发亮。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还是那些往日时光。朋友们举起了啤酒，桌上只有半根香肠。我们曾是最好的伙伴，共同分享欢乐悲伤。我们总唱啊朋友再见，还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如今我们变了模样，生命依然充满渴望。假如能够回到往日时光，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流泪动容的老者们，饱经人世沧桑，甚或就曾是东北兵团战士。歌声打开了多少尘封已久的往事，穿越回蘸满爱情和友情的岁月。年轻队友也深受感动，今夜也势必成为他们人生中最美的珍藏之一。
　　周涛上场打了一套南拳。整套拳虎虎生威，于力量之中见美感。最后竟然来了两个高难度的凌空翻，赢来了满堂彩。
　　“你学过功夫吗？”小凡问沈扬。
　　“我们是一个师傅。我们村的一个放牛老头。武功我没有涛哥学得好。毕竟我是学万人敌的！”沈扬又开始吹牛。
　　轮到沈扬上场。他到器材柜取出一支竹笛。这是如今很少有年轻人玩的民间乐器。他吹了一支民乐春江花月夜。吹的中规中矩，因为本身是大家喜爱的乐曲，竹笛演奏大家听得少，笛声清越悠长，倒也蛮好听的。
　　“好家伙，藏的够深的呀！”小凡不吝夸奖。她见得多，有鉴赏力，沈扬的演奏确实不能说精湛。但他会这一手，也确实让她惊奇。
　　那还是周涛和沈扬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暑假在老家，跟一帮男孩在村子周围山坡水塘厮混。有个本家放牛老汉，沈扬喊九爷爷的，年轻时行走江湖。新中国成立后也上过朝鲜战场，后来复员回家务农。自己的儿女都参军提干，老伴也跟着儿女们过去了，他偏要留在老家。年纪大了，就放牛打发日子。平时就喜欢教男孩拳脚功夫，偶尔拿出一支竹笛自娱。男孩子们也都喜欢耍枪弄棍的，只有沈扬缠着九爷爷学了吹笛。
　　沈扬说：“涛哥学功夫认真，后面也一直练习。他说要学好功夫，保护亲人，保护我和小越。”
　　小凡好奇地问：“哦，你们那儿经常打架吗？”
　　沈扬笑道：“我们就打了一次半的架。那不我俩在县城上高中，在网吧捞外快吗。有两个混混勒索我们，被我们揍了一顿，这算一次吧。俩混混吃了亏，就纠集了一帮人，想要报复我俩。刚交手，网吧老板把这帮家伙撵走了。还警告不许动我们一根毫毛。这算半次吧。”沈扬又得意地说：“我那时候就亲身体会：知识就是力量。网吧老板需要我们。”
　　沈扬见小凡喜欢听自己的英雄事迹，谈兴不减：“可惜，我这三脚猫功夫倒无所谓，涛哥的盖世武功如今也只能作表演用。”
　　小凡听他说的有趣，趁势往他身上引：“你的笛子吹的挺好。”
　　沈扬摇头说道：“我也就只能完成这一首曲子。春节花月夜曲调平缓，对指法要求不高。我还能对付。”沈扬叹口气说道：“我就跟着九爷爷学过一个假期。后来也没怎么练过。但我蛮喜欢吹笛的。上中学学白居易的《琵琶行》，里面有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我特别不服气，就对白居易没什么好感了。”
　　小凡好笑道：“想不到白居易就这么得罪了你！”接着拉拢他说道：“我也不喜欢白居易，从知道他写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以后。”
　　“哦…”沈扬打量小凡的腰肢，点头自语：“ 杨柳小蛮腰，嗯，…”想起前日抱她上马的情景，感觉双手有些异样。
　　“讨厌！不理你了！”小凡拍了沈扬胳膊一下，脸微微一红。她岔开话题说道：“你知道我最敬佩谁吗？”她不待沈扬回答径直说道：“我最敬佩你的偶像。”
　　“我的偶像？谁呀？”沈扬不解。
　　“诸葛亮啊！你不是喜欢人称小诸葛吗？”小凡答道。
　　“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沈扬赞同。
　　“不是因为这个啦。我敬佩他就娶了一个老婆，对老婆忠贞不渝。”小凡澄清道。
　　沈扬点头同意：“你这个角度很新奇。看来我的偶像选对了。”
　　大家特意准备的才艺展示结束了。嘉宾开始喝酒水，吃水果点心，组团聊天。场内有好几对舞伴随音乐起舞。
　　沈越看人家跳的也不复杂，拉着周涛模仿着跳了两曲。周涛身体协调性很好，很快就和沈越配合默契，跳得有模有样。
　　小凡看了心动，也想和沈扬尝试一下。她小时候学过舞蹈，也跳各种健美操。交谊舞是经常看人在公园跳，但她至今没有跳过。她带着期待看着沈扬，这个刚才还戏谑过她“杨柳小蛮腰”的家伙，看他会不会主动开口。
　　沈扬见她看着自己，试探地问道：“跳个舞？”
　　“算你识相！”小凡心道。她抑制住喜悦，嘴角只是略微上扬，矜持地点点头说：“好吧。陪你跳一个。”
　　女孩都是天生的舞者。沈扬虽然笨拙，但是舞伴给力呀。他和小凡舞跳的很和谐，就是心跳的有点慌乱，总想起“杨柳小蛮腰”来。
　　陆教授、柳教授夫妇看到女儿和沈扬跳舞，也高兴地下场跳起来。两口子跳的很好，看来是老手。
　　后来，莹莹也来了兴致，拉着王亮也跳起来。两人跳的很有分寸，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沈扬在场边见了，拿手机咔嚓咔嚓给他俩拍了几张。
　　话说沈越和周涛跳了两曲之后，不知怎么地，和马修、皮埃尔两口子分别跳了几曲。跳完，还就呆在那边，同他们喝酒聊天，谈笑晏晏，颇为亲昵。周涛晾在这边，颇不自在。
　　这边的拍档们见了，也都不跳了，拢在周涛旁边聊天。
　　“小越怎么回事。怎么不跟周涛在一起了？”莹莹问小凡。她声音很小，小到能让周涛听见。
　　“谁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她跟我说了好几次，说要跟周涛跳全场。”小凡回答道。想了想又说：“昨天还没羞没臊地说要嫁给周涛呢！”
　　“难道是表白被周涛拒绝了？”莹莹信口八卦起来。
　　“别瞎说！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呀？要表白也应该是男生主动表白呀！”小凡说道，说话间还瞥了沈扬一眼。
　　“唉呀，小越明明那么喜欢周涛的，现在多好的机会啊！”莹莹是个善良女孩，可并不表明不会煽风点火呀。她惋惜地说道：“哎哟，多好的小白菜，可别被洋猪给拱了！”声音还很大。
　　小凡对沈扬说：“你也不管管。老外可会勾女孩了。”
　　沈扬叹口气，很是无奈地说：“我是她哥哥，我也不能不让她交男友啊。”说完，还盯着周涛看。
　　于是小凡走到周涛面前鼓动道：“土猪，快上啊！”王亮也在他背上一推：“加油！”
　　周涛和沈越跳完最后一曲时，沈越扬眉睁着大眼睛问他说：“你会说你爱我吗？”她的眉毛清秀，眸子明亮，勾魂摄魄。朱唇皓齿，吐气如兰，大胆索爱。周涛顿时如遭雷击，当场怔住，心中慌乱，不能回答。沈越嫣然一笑，说：“我等你。”正好马修和皮埃尔请她过去喝酒，她就转身翩然而去，留下周涛原地发呆。
　　话说这一切都在智囊团的安排中。沈越可是对小凡和沈扬一再强调，必须确保她的恋爱大计万无一失，只能成功。沈越和两位军师一致认为，最大的问题就是周涛的心理角色障碍。虽然这几天做了很多铺垫，动摇了周涛对小越的兄妹关系认定，但周涛是把小越当亲人的。现在一下子成为恋人，他是很难转过弯来的。弄得不好夹生了，事情就相当难办了。用沈越的话来总结就是：“我研究了很多青梅竹马的发小，本来很有可能成为情侣，结为夫妻的，但是因为有意的一方没有抓住契机，错过了窗口。男的把女的处成了兄弟，或者女的把男的处成了闺蜜。令人唏嘘不已！”小凡和沈扬听了对视一眼，频频点头。看来小越做了很多功课，真是有备而来。再看沈越，一手叉腰，一手向前一挥，提出要求：“一定不能让这种悲剧在本姑娘身上重演。”最后还来回凝视二人的眼睛，郑重说道：“不然你的小妹，你的小姑子，会伤心死的。”
　　事情很严重，不是闹着玩的。看来必须高度重视。最后几人经过充分讨论和推演，制订了力擒和智取两套方案。
　　力擒的方案，沈越已经实施了。刚才沈越和周涛跳完舞就单刀直入，逼着周涛表白。如其就范，那就大功告成，可以提前庆贺了。如果周涛抗拒，就要施展欲擒故纵，迂回智取方案。也正是他们现在在做的。
　　却说现在周涛心中惊涛骇浪，脑海电闪雷鸣。留恋共舞时小越的温柔，感动她索爱时的期待，心痛她离去时的失望的表情、黯然神伤的眼神，和萧索的背影。一瞬间，周涛电光石火，脑补了很多，大大地加成了这帮人的演技，深深地打动了自己。
　　周涛心中万千甜酸苦辣的情感，最终在脑中凝成一个决断：他要向她表白。他要对她说我爱你。他要把她抢回来。“她是我的女孩。我要跟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周涛打定主意，向沈越走去。他加快脚步，他得要抓紧啊。他的两个情敌正在向小越大献殷勤，小越似乎也很受用。看在周涛眼里，那是满座生春，暧昧无比。马修和皮埃尔，那可是来自浪漫国度法兰西的帅小伙！周涛知道，那里曾经盛产风度翩翩的白马骑士，向贵妇献媚，和小姐调情，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可他不知道，如今骑士们的后裔，对和美女谈情说爱兴致寥寥，时兴的是龙阳断袖、断背情义。对这一点，身后的损友们心知肚明，只有周涛一人是蒙在鼓里。
　　周涛快步上前，叫一声小越，抓过沈越的秀手，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清晰地说道：“小越，我爱你！”
　　全场一片寂静。沈越忽闪的大眼睛望着周涛，眼眶开始湿润。她抓紧周涛的双手，声带微颤说道：“你再说一遍。”
　　周涛也用力抓紧沈越，坚定地大声说：“小越，我爱你！”沈越一下扑进周涛怀里，两人紧紧拥抱。
　　马修和皮埃尔带头，还有后面的拉拉队，一起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间或有莹莹等年轻女子激动的欢呼。整个大厅一片沸腾。
　　要说还是这柳莹莹，不愧是网红主播，极会拿捏火候，掌控节奏。带头助攻：“Kiss！ kiss！ kiss！…”用沈越、周涛老家的话说，这叫看戏不怕台高。北京的说法是起哄架秧子。于是全场合着掌声的节奏，一起喊：“Kiss！ kiss！ kiss！ ”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沈越也仰起头，满怀期望地凝视周涛，看着他缓缓低下头，慢慢闭上眼睛。交叉的睫毛仿佛撩动着周涛的心扉，他也闭上双眼，深深地吻上小越的双唇。
　　俩人吻的如痴如醉，众人感动得如癫如狂。在场不少女宾激动流泪。年轻人看了羡慕，年龄大的看着欣慰。很多对老年夫妻不由靠的更近，兴许是回忆起青春岁月，品味起甜蜜往事。
　　这场莹莹发起、大家催动的周涛和小越热吻，彻底打碎了周涛心中本可没有的伦理屏障，促使俩人从精神相恋到生理相爱的全面升华，圆满确立了俩人的情侣关系。
　　沈扬帮着小越达成了心愿，让她和涛哥成为恋人，自然是由衷地高兴。可是，他是沈越的同胞哥哥，他是在老家乡村那种传统氛围长大的。尽管他激赏莹莹发起的助攻，但是他没有跟着鼓掌欢呼起哄。他做不到公开鼓动自己的妹妹跟男友亲热，他现在也不敢直视这对情侣的忘情拥吻。
　　既然大功告成，沈扬决定离开会场。他轻轻拉了拉站在身边的小凡，小凡说过要他陪着散步的。小凡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为小越妹妹感到高兴而流下的。她欣然接受邀请，心中暗生一丝期待，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