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旅途》吴青鸿

20、第20章 周涛的财运

　　二十、周涛的财运
　　后来周涛和沈扬先后离家到县城上高中，开始了他们的独立人生。同时也开始了他们的赚钱生涯。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爸爸妈妈负担加重。两部手机、两台电脑，所费不轻。哥俩明显感觉家里各项用度紧缩。小越穿的衣服都显小了还不买新的。妈妈就根本不置新妆。
　　周涛一到县城，就兼了网吧的网管。随着手艺越来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又兼了几家网吧的技术顾问。又帮人搞外挂。偶尔参加黑客活动，当然违法的事不干。最后还参与了网络安全维护。口袋越来越鼓，回家能给弟弟妹妹很多礼物和红包了。刚开始，沈老师和周老师还很担心地和他谈话，怕他走歪路。知道他凭本事挣钱，也很欣慰。在得知他的身家后，两人眼都瞪圆了，春节时，坦然接受了他的大红包。
　　沈扬紧随周涛的脚步，高中后也开始搞钱。周涛上大学后，沈扬就接收了他在老家的全部职衔。之前沈扬可是在家眼馋了两年，其间接受一点周涛发来的小活，挣不了几个钱。
　　周涛到北京上大学，舞台就更宽广了，身家也更丰厚了。不过，后来的暴富，是因为他阴差阳错地事先站在了数字币的风口。
　　周涛大学前两年，挣外快无非还是在县城那些门道，只是数量上了一个等级罢了。沈扬考来的时候，周涛已经是个学生大款了。现在的周涛，挣钱已经没有多少兴奋劲了。那些常规的挣钱渠道，他一股脑儿交给沈扬玩去了。他要干点有挑战性的活儿。参加黑客活动，破解网站密码，寻找软件漏洞，诸如此类，乐此不疲。他现在干的活难度大，但是挣钱也多。比如发现知名公司软件漏洞，奖励就顶原来干大半年的。另外也不用替他担心，违法的事他是不干的。沈老师和周老师那也是让他写了保证的。再说了，搞破坏那也不能赚钱啊。倒是早两年的时候，帮一起玩游戏的朋友装外挂，还有修改数据作弊，吃过朋友几顿大餐。后来游戏公司警觉了，做出了警示。之后，周涛就再也不干这事了，尽管游戏公司的防护对他基本无效。
　　周涛大三那年，也是沈扬入学第一年。刚过完春节返校，网上他们游戏圈里老邱求助。老邱是网名。周涛跟他在现实中没见过面，只是玩游戏经常合作，在网上也很聊得来。老邱应该跟他年龄相仿，大也大不了两岁。这人高中玩游戏辍学，家里呆不住，当了北漂，靠帮人代练游戏、卖外挂维生。刚开始收入还行，近年来收入还更好了。因为周涛这些人看到网站警示后，就收手了。这样老邱的生意就火了。春节一过，网站报警把他给抓了。念他初犯（其实是第一次被抓到），态度还不错，罚款放人。老邱这一下就变成穷光蛋了，只好试试运气，到网上找平时常在一起玩游戏常交流的网友求助。周涛给他打了半年的房租和生活费。这点钱对于周涛和事发前的老邱来说都不算什么，周涛说赞助他了，老邱说那不行，最迟两个月就还。
　　周涛打完钱，就把这事忘了。一个圈里的朋友，能帮就帮了。再说自己也薅过游戏公司的羊毛，就当赔款了。谁知两个月后，老邱call 他说没钱还。原来老邱乐观地估计形势了。照他原来的势头，合法合规做呢，收入也是可观的。想不到现在市场形势变了。游戏公司配合警方集中处罚了一大批老邱这样的。这些人现在又全都回头做老邱同样的生意，而且都跟老邱一样穷的叮当响，迫于生计互相压价接活，搞得大家收入大降。这种情况下，老邱糊口都艰难，哪能剩下钱来还周涛。
　　周涛原本就没准备要他还，就说不用还，送他了。还问有没有困难，要不要再给他打点钱。把老邱感动得眼泪哗啦啦的，连说不行不行，自己无以为报，又都是钢铁直男，不能以身相许，要用自己挖的一些某数字币，转给周涛抵账。
　　周涛以前没接触过数字币，就说不用了。老邱不干，说价格算高点，算我占你便宜。但你必须得要。周涛只好接收了。价格也确实比当时的行情要高。当时数字币刚出现，知道的人很少，玩的人更少。周涛接收了这批数字币，开始了解这玩意，密码他破解不了，觉得好玩，他也开始挖币了，一度还很着迷。上班以后，好多事都交给沈扬干，他就专心致志挖矿。最后，手上屯了一大批数字币。
　　到发生于梦那个事前后，数字币开始暴涨。到周涛摆脱于梦，出国的时候，更是涨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周涛本为好玩，并不相信这个东西，就全都卖了。一下子就拥有了常人都不敢想象的巨额财富。
　　周涛要跟沈扬平分。沈扬坚决拒绝。周涛又说，亲兄弟，明算账。沈扬替他做事期间，他挖的两人平分，沈扬同样坚决不要。当时这玩意不值钱，也好挖，所以挖的量也很可观。要是分到手，沈扬的账户要比现在膨胀好多倍！
　　“唉呀，你咋不要呢？”小凡惋惜地问道。这妮子，是把沈扬的钱当自己的钱了么？
　　沈扬轻笑道：“我哪能要他这个钱呢！他是我哥哥。我没钱的时候，就直接刷他的卡。后来我有很多钱，够用了。而且好多赚钱的本事是跟他学的。”停了停，他接着说：“再说，我当时不替涛哥做事，有空闲我也不会去挖矿的。所以，那份我就不该得。”
　　周涛坚持要给，沈扬坚辞不受。周涛只好跟公司老大商量，把自己的股份转给了沈扬。还把自己在公司附近买的房子，还有代步车送给沈扬。
　　“那你还说自己没房没车，光棍一个。骗我！”小凡撇撇嘴说道。对他向自己隐瞒财产不满。 “没有骗你呀。房、车都在涛哥名下，我也没说要啊。只是现在我在用罢了。”沈扬解释道。
　　“周涛这么有钱，可是一点也没有财大气粗的样子。”小凡评价道。
　　“那是。涛哥就不算数字币这笔钱，也相当富有。我刚到北京上学的时候，涛哥带我去吃各种名菜，高档餐馆尝了不少。买各种生活、学习用品，还都要高档的。还说要给小越也配一份，那时小越刚上初二。我当时也有钱。我在县城也没少赚，大学开销都够了。”沈扬接着回忆道：“我说我在家时要给小越买苹果手机，被爸妈制止了。涛哥又说干脆给爸妈买辆车得了，整天骑个电驴子，跌份！”沈扬笑道：“我们俩那时有点钱，年轻，都烧包着呢。走在校园里，都挺着胸，觉得自己虽然是小乡村来的，也不算是土包子吧。”
　　“哼！”内心羡慕不已，小凡面上撇嘴不屑。又自嘲道：“我们才是土包子。你们那叫土豪！”想起自己上学时，为了买新款手机节衣缩食；为了买时尚笔记本电脑、照相器材，和爸妈斗智斗勇。想来都心酸！
　　“爸妈紧急制止了我们，严令生活用品从俭，学习用品够用就行。邮件连发好几封。我俩笑称十二道金牌。”沈扬笑道：“还施缓兵之计，说想要孝敬他们，等春节回家全家一起商议，看置办什么物件合适。”
　　寒假回家前，哥俩还专门跑去汽车销售市场看了车。周涛还提议坐飞机回去。坐飞机还要转乘铁路公路，哪有坐火车直接在县城下车方便？还是依了沈扬的，坐着火车回去的。
　　爸爸妈妈问明白后，才知道了这兄弟俩的致富本事。夫妻俩明言，自己的工资收入够用，不用他们孝敬。以后小越出去念书，他们可以资助。然后带他们做了这样一件事：让周涛把生父母的赔偿金拿出来，自己再掏一些，凑了个整。以周涛生父母的名义，在他的高中母校设了个信息学科奖学金。说是纪念故人，奖掖后进。还带着三个孩子到周涛生父母墓前言明此事，作为孩子对生父母的孝敬。
　　那年春节特别隆重。除夕那天上午，就到后山墓地祭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周涛的生父母。年夜饭格外丰盛，远超往年。那是爸爸妈妈准备了好几天的成果。妈妈笑说比京城星级餐馆差远了，哥俩顾不得咽下食物，连连摇头说好吃多了。小越说家的味道、爱的味道，是花钱买不到的。小小年纪，总结的很到位！后来兄弟俩再到餐馆就餐时，常怀念常说起小越的话。餐馆里确实吃不到那个味道。那个年夜饭，父子三人还破天荒喝了一瓶茅台。喝完三人都有点微醺，就到爸爸书房喝茶解酒。爸爸笑着征求两人意见：“玩把游戏？”
　　两弟兄连说不玩。自从那年在爸爸书房打游戏后，他俩就对游戏脱敏了。后来他们对游戏上下链条、各个环节摸得门清，现在进后台看参数，弄装备，如入无人之境。能轻松过关，随便砍人，玩游戏对他们就毫无吸引力了。爸爸叫妈妈和小越也过来一起聊天，春节联欢晚会明天白天再看。爸爸酒量不大，妈妈也喝了点红酒。大家说了半夜的话。谈话重点围绕着钱财展开的。爸爸妈妈向孩子们告知了这些年来的工资收入，各项用度，目前手头结余情况。周涛和沈扬听着有点震惊于爸妈收入之微薄和手头之拮据，为他们为了维持全家的花销，经历的艰辛，感到难过和愧疚。特别想到爸妈在供他们学习上的奢侈支出，泪不禁往眼角流。兄弟俩当场要把自己的钱全部交出来，给爸妈支配。爸爸妈妈都乐了，连连摆手说不用。
　　周涛、沈扬先后上高中开始，家里的生活状况就开始改善。他俩离开家不久，就不再需要爸妈给钱了，还越来越多地反哺家庭，让爸妈大大松了口气，手头逐渐宽松多了。开始还担心他们的钱来路不正，后来知道都是靠电脑知识和技能得来，也就坦然了。但是，以为他俩就是小打小闹，够自己开销，没大在意。还准备了一笔钱，好在他们生意不好的时候，弥补他们学习生活费用缺口。
　　“想不到你们路子挺野，本事挺大，小小年纪，还在上学，就搞了这么多钱。”爸爸感慨，褒奖意味浓重。“就你们挣的钱，不说周涛，你挣的多。就说沈扬，手头的钱。我就算经手的公款，一次性的也没这么多。没本事挣这么多，哪有本事管这么多？你们的钱，你们自己管。”
　　爸爸妈妈担心周涛和沈扬年轻，陡然有钱，人漂了，摔跟头。
　　爸爸妈妈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实上周涛和沈扬现在就是有点浮躁。借着酒劲，一家人敞开心扉。实际上是父母向孩子们灌输金钱观念。这个时候气氛融洽，交流顺畅，容易形成共识，得到认可。
　　“年夜饭的作用很大哦！”小凡说道。她真心欣赏两位乡村老师对子女的教育方式。
　　简朴，不要铺张。低调，不许炫耀。量入为出，乐善好施。这些，周涛和沈扬完全接受，还自认做的不错。当然，前一阵是有点漂漂然，但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以后不会了。年轻人很善于原谅自己哈！
　　父母有操不完的心。不会因为一次夜谈就放心。随着兄弟俩钱越来越多，特别是数字币爆发带来财富的时候，爸爸妈妈也越来越担心。微信群经常不经意地分享一些见闻，沈扬一看就知道很有针对性。
　　哪个同学从政爬上高位，贪腐被查了。附上点评：不该拿的钱，拿不得。拿了惹灾祸。哪个熟人经商发了大财，胡乱挥霍，破产跑路了。点评：挣了钱，还得守得住。还有什么人有钱，被人绑票的，被人设局赌博的，被人诱惑吸毒的。告诫低调，洞悉人性。怕他们因财招祸。还有投机失败，理财被骗，各种案例。
　　他们知道是父母良苦用心，也确实记在心里。时不时地也附上耳闻目睹的类似案例，表示自己的警觉性。
　　实际上，他们是要警觉，尤其是周涛。他知道的数字币圈，就有很多人结局惨烈。那个老邱，一度暴富，财产达到周涛的好多倍，在一次炒作中爆仓，账户一夜归零，从此消声匿迹。还有好几个打过交道的，要么是被各国政府惩处，要么被□□追杀，都让他惊心不已。他变现完就彻底离开数字币圈。他的大部分资产都做了最保守稳妥的处置。他现在做网络安全工作，在开源社区当大神。收入丰厚，时间自由。安心地当一个技术宅男，并乐在其中。
　　“挺好的。”小凡由衷羡慕。
　　“看怎么理解了。”沈扬不尽认同。“再这么下去，他都快分不清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了。小越说以后他怕是要跟虚拟人结婚了。”
　　“所以小越就来拯救他了。”小凡咯咯直乐说道。她很想问问沈扬：“你想让我拯救吗？”不能问！女孩子家要自重身份。他要是来求救嘛，自己可以勉强答应他哈。
　　这几天陆教授柳教授夫妻俩好几次当小凡的面，漫不经意地感叹：“哎呀，现在的女孩子好勇敢啊！喜欢男生就直接倒追。你看小越就是，多可爱呀！”“我们那时候不行，心里再喜欢一个男孩，女生也不会主动表白。”小凡听了直翻白眼。少来这种小伎俩。本姑娘会有人追！再说了，现在旅途不还没过半吗？他也没说要中途离开呀。
　　得问问他，小凡想。“你以后准备干啥呢？还去搞游戏开发？”
　　“不想再去干这个了。”沈扬接着向她解释说：“我觉得自己做不出什么新东西了。原来喜欢做游戏，设关设卡，挖坑埋伏，为难玩家，特有成就感。现在再去做，真没那个心气儿了。”略沉思后说道：“格子间也坐腻了。以后我也尝试网上接点活干。这个也能养活自己。另外，我妈退休了，我爸现在是什么美丽乡村建设顾问，也不坐班。他俩包下了村子后面的山坡，说要种果树，还要养果园鸡。我到时候可以回去帮帮忙。”
　　“哎呀，这可真好！”小凡叫道。“我正想跟莹莹学做直播呢。到时候帮你们卖水果啊？”
　　“一言为定！”沈扬高兴地应道。他又问：“你们可以做兼职啊？”
　　“不想干了。”小凡情绪有点低沉。转瞬又笑道：“钱少事多。早就不想干了。”
　　小凡热爱播音，喜欢音乐。当年是欢天喜地去上班的。几年下来，发现其实跟自己原来的想象差距太大。而且事业的瓶颈期和倦怠期日益明显。还有一点也许更关键，就是收入不仅不增长，反而还逐年下降。为了增收，广告时长占比越来越高。就这样，也遏制不住收入下降。一个交通台，还整天卖酒。还有没有一点吃相！
　　“唉唉唉！卖酒跟交通违和，但是能跟音乐沾边呀。再说你们组织自驾游，不就跟交通靠上了吗？”沈扬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揶揄，亦或是幸灾乐祸？
　　小凡懒得跟他计较：又不能抽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爸怎么不教书了？”
　　“学校都撤了。没生源了。本来就生的少，还都进城了。”这下轮到沈扬伤感，生活了十多年，读了九年的母校消失了。
　　“扬哥、小凡姐，散步呢？”路口碰到柳莹莹和王亮。莹莹和王亮要找沈扬，看他和小凡谈得投机，就没有过去，站在路口等他们。
　　先是莹莹看到马建民朋友圈更新，发了几张照片。然后，十几分钟前，王亮收到银行扣款短信。华眉在榆林下了高速。
　　沈扬看了马建民朋友圈的照片，明显是黄土高原的地理特征。看来这俩是前后脚到陕北。估计距离这里还有一千多公里。就算他们今天再赶半天路，最快也是明天晚上到。不影响明天开party。当然，他们后天赶来更好，正好旅行团开拔，带着他们开溜，看累不死他们。
　　“让他们天天千里奔波，连轴转。希望小身板骨能顶住！”沈扬轻蔑地说道。
　　“让法律和上天处置他们。”小凡看似赞同，实则叮嘱沈扬。这个善良姑娘对沈扬施放恶意终究还是有顾虑，哪怕恶意是针对恶人。沈扬笑着对她点头，让她放心。
　　沈扬让莹莹和王亮正常发出信息，都是美丽的青海湖风光。沈扬把定位器先屏蔽了，明天再决定怎么安放。
　　第三天早上，沈越出现在周涛面前时，周涛感觉很舒适。温婉动人，又清新得体。典型的传统意义上的淑女形象。还有一丝性感，周涛心中现在能联想到这个词，他已经认识到小越不是小孩子了，也接受她不是自己妹妹的事实。最让他高兴，或者说满足的是小越一如既往地对他好，让他觉得自己不会失去她，不会失去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