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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白年生睁开眼睛,房间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看眼手机,才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纪荣在旁边睡得很熟,白年生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衣服全在地上,一路捡到了客厅,都脏了,他丢进洗衣机,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很累,但是今天还要上班,白年生在开门出去之前环视这间房子,轻奢的装修风格,他辛苦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种房,然而房本上白纸黑字写着他的名字,想到这里,心中竟激不起一丝波澜。

      一直忙碌到中午,收到了顾诚发来的消息。

      顾诚:[下午还有一场口语。]

      当时白年生正坐在休息区发呆,饭点时间,他一点都不饿,天越来越热了也没什么胃口,他一上午出了很多汗,一直在喝水。

      白年生回复:[嗯,好好考。]

      白年生想问他烧是不是全退了,但就是这么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他想想还是没问出口。

      顾诚发来一张图片,他在吃麦当劳,随后他问:[你吃了吗?]

      白年生回:[吃了。]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敷衍人,他明明不想这样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他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他和顾诚之间是有友情的,他不想把这份简单纯粹的感情弄脏。

      照这么发展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在顾诚面前露出本来的面目,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自己,突然有些恨,恨自己这破败腐朽的人生,可是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了。

      顾诚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的,白年生心情非常不好,隔着屏幕顾诚看不到紧锁的眉头。

      白年生:[没有,刚刚有点忙。]

      他还发了一个表情包,一只活力四射在跳舞的小熊。

      不知道顾诚有没有信,反正好大一会没发来消息,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白年生烦躁起来,他赶紧站起来拿瓶冰水大口大口往下灌,这种烦躁不能任它生长,他之前冲进酒吧找尚小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种烦躁值太高了。

      手机响,来电是梁医生,梁医生纪荣的心理医生,纪荣最近没什么异常,但就他之前的检查报告来看,医生叮嘱不能掉以轻心,纪荣前段时间在国外,回来了一次也没去过诊室。

      纪荣对去见梁医生这件事非常抵触,他不愿意去,除非白年生陪着他,换成谁都不行。

      白年生之前拒绝了医生好几次,那时候他和纪荣正闹矛盾,理应不想陪他去,但医生都是为了患者好,电话也都打这么多了,白年生这次答应了,约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挂了电话白年生把这事给纪荣一说,纪荣回了个随便。

      点进和顾诚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那只跳舞的小熊,在他看来就像个小丑一样。

      傍晚,顾诚给白年生发消息,他对这次的雅思考试很有信心,想找个人庆祝,平时约他的人很多,每天都有狐朋狗友喊他去酒吧浪,他不可能随叫随到,他做事都有度,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否则也不会成为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要是没有认识白年生,他估计今天会去酒吧喝酒,不然也找不着什么好的消遣,他想换个安静一点的场所,和白年生好好吃顿饭。

      他很清楚白年生是直男,他做事情没有失控过,他相信这次也是。

      那个时候白年生正在去往诊室的路上,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推脱,这种事情做一次都会令他难受很久,因为对方是顾诚,一个用真诚待他的人。

      后面几天顾诚给他发消息,想叫他出去玩,或者是吃饭,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总之,无论约什么时间,白年生都没空。

      周三那天白年生休息,在他租的房子里,纪荣穿着睡衣坐在桌子边吃白年生给他准备的早饭,简单的小米粥加三明治。

      “我说!”纪荣语气很不满,是吵架的前奏:“为什么不搬?这边有什么好?还有你那破工作,我早说了给你开家店,你随便干干得了,我还能养不起你?”

      白年生在卫生间搓衣服,声音冷冷地传来:“那地段我不喜欢。”

      他这纯属是无理取闹,纪荣气乐了:“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白年生不说话。

      “我一点都看不透你,”纪荣口不择言:“你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

      白年生冲出来,脸上表情很难看:“有人上赶着给你睡是吧,那你去啊,那房子我不要了,你随便给哪个老相好!”

      “我□□!”纪荣拍桌子腾地站起来,眼睛瞪的很大,他不是温顺的长相,一凶显得凶神恶煞的。

      白年生攥着拳头,不甘示弱瞪回去。

      对峙间,有人在敲门,这种小事纪荣是不会做的,白年生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白永军,穿一身大卖场西装,掩盖不住他浑身的喜气。

      “呦,都在呢,”白永军笑眯眯的:“年生还有没有饭呐,给叔整点,今天开张啦,回来给咱们纪少爷开车。”

      白年生扫他一眼,进卫生间继续洗衣服:“厨房有粥,自己去盛,吃完谁的碗谁自己刷干净。”

      这语气一听不对劲啊,白永军立马向纪荣投去一个眼神,这意思是“你俩吵架了?”。

      纪荣心里有股气,不想说:“你赶紧吃,吃完好走,天天给人甩脸子,不知道谁给惯的。”

      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增大,就是故意给白年生听见,白年生肯定听见了,但是人没反应,这种憋屈气他早习惯了,现在没有一丝的力气跟纪荣吵。

      这种情况白永军不好说什么,吃完饭后,他把碗一块刷了,趁纪荣在卧室换西装,他偷偷跑去问白年生怎么回事,要是年生真气着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白年生在阳台晒衣服,绷着脸一个字不说。

      白永军不敢再问了,最后和纪荣一块出门,送纪荣去公司上班。

      人一走,家里清静了,白年生瘫在沙发上,胳膊盖着眼睛,过一会,他起来开始收拾屋子。

      十点左右,他穿戴整齐,打车去了郊区,纪荣的爷爷住在这边,家像一个小型的度假村,养的有鸡鸭猫狗,远离了城市纷扰,适合安度晚年。

      前院种着花花草草,后院大片大片的都是菜地,从后院出去,入眼的是一条河,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划船钓鱼。

      白年生来这里看老爷子不是为了纪荣,和纪荣没关系,老爷子对他还不错,近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人都八十好几了,估计没多长时间了。

      纪荣打小爸妈的感情都不好,天天吵架天天打架,他爸妈对他也是不管不问的,他们打架如果纪荣在旁边,那么纪荣也少不了一顿揍。

      这么多年也没离,一旦离婚,夫妻将面临财产分割,这对公司来说不是好事,就这么凑合着过,各找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纪荣跟爷爷的感情很好,爷爷很疼他,小时候一挨揍就往爷爷家跑,和白年生刚在一起时,他就把白年生带到了爷爷面前。

      老爷子一开始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白年生即使是个女的也和他们门不当户不对,说他们小孩子都是瞎闹。

      后来之所以对他们认可,是看白年生这孩子对纪荣的感情是实打实的,不是为了纪荣家里的钱,聊天的时候,老爷子得知白年生家里的情况,不免对这孩子心生怜悯。

      那个时候白年生单纯善良,还有点傻气,他来到这里明明是客人,却老是帮佣人做事情,晚上留在这里过夜,也不让佣人伺候他。

      看门的郭大爷和王大娘正在打扫莲花池子,看见他进来,两个人很惊喜:“小白少爷来啦,快进屋里坐。”

      王大娘洗洗手要迎他进去,刚刚在大门口白年生看到一辆黑色奔驰,他问:“今天有客人吗?”

      “不是,”王大娘驮着背,小声说:“是纪总,昨天晚上老爷子血压突然上去了,把我们给吓的啊,纪总一大早就来了,老爷子现在没事了。”

      哦,是纪荣的爸爸。

      连一个下人都知道纪云山不待见白年生,看不起白年生,她声音更小了:“他坐不时间长,一会就走了。”

      “那我先到偏房待一会吧,等纪总走了我再进去,”白年生说。

      “哎,”王大娘应了一声,她拍拍白年生胳膊,用长辈对晚辈说话的口吻说:“等他走了咱再进去啊。”

      她是怕纪云山看见小白之后,像上次那样在饭桌上对小白出言不逊。

      正要往偏房走,堂屋里,纪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纪云山慢慢地推出来了,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但是他看到那抹消瘦的身影就知道是白年生,于是对他招了招手。

      身后的纪云山看见白年生朝这边走过来,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光,他就算再不看重纪荣,但纪荣对外永远都是纪家大公子,他给纪荣钱,给纪荣公司,但绝不同意纪荣和这路货色的人掺上什么关系,但这一点他管不住。

      “爸,那我就先回去了,”纪云山俯下/身说。

      纪老爷子抬起手,挥了一下,催促他似的:“赶紧回吧,年生来看我了。”

      错身而过之际,白年生面不改色叫了声纪总。

      纪云山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站在金钱堆上的人,说话高人一等:“前段时间纪荣从家里拿钱要搞什么投资你知道吗?”

      白年生表情没什么变化,纪云山已经震不住他了:“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哪是搞投资啊,”纪云山冷笑:“他是偷偷摸摸给你买了房,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老爷子还在堂屋等着,白年生不想跟纪云山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都不是什么好话:“纪总,爷爷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他说完抬脚走了,对纪云山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他不敢兴趣。

      远远的,纪老爷子朝他伸出手,等白年生走到眼前,他仔细打量他,过几秒,心疼地说:“孩子你瘦了啊。”

      下午五点多一点,顾诚走进便利店,工作日人不多,收银台站着个胖胖的年轻人,是虎哥,嚼着口香糖问:“你好帅哥,需要点什么?”

      “白年生呢?”顾诚直奔主题。

      “他今天休息啊,”虎哥说。

      小罗从货架后面走出来,看见顾诚笑起来:“椰子帅哥!”

      顾诚嗯了一声:“白白今天休息啊?”

      小罗也点头说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忧心:“椰子帅哥,你知道白白怎么了吗?他要从我们这离职了。”

      离职?顾诚有意外:“为什么?”

      “不想干了吧,”小罗和虎哥对视一眼:“我们问他他就说这个。”

      顾诚低头思索了几秒,抬起头时表情凝重:“他走过了吗?”

      “还没,”虎哥说:“一周后走,但这几天他不能天天来了,他说他有事,你说他是不是中彩票啦?”

      从便利店出来,对面是之前经常光顾的酒吧,这段时间顾诚很少来这喝酒,认识白年生之前,除了喝酒他也根本不会来这边。

      今天他一下课就跑来了,不知道最近白年生怎么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有点担心。

      酒吧里还不到上人的时间,他走进去,员工都在打扫卫生,看见他纷纷给他打招呼。

      这里都是熟人,他心里正堵着,大声喊:“辉哥来了吗?”

      这一嗓子吼的,都给吓一跳,其中一名员工说:“你俩前后脚,隔休息室呢。”

      “顾少今天心情不好啊,那别走了,找人泄泄火。”

      员工们哈哈大笑。

      顾诚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们,休息室里,辉哥翘着二郎腿坐着,嘴边嘬着半截烟,他桌子上放着一罐啤酒,顾诚打开一口干了。

      辉哥眯着眼看他:“顾大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顾诚一屁股坐他旁边,咂吧咂吧嘴里的味,皱眉:“他妈的你们这什么酒,这么难喝。”

      “便宜酒,”辉哥说:“你有多长时间没来了?你不来我们挣谁的钱?没钱怎么买好酒。”

      顾诚偏过头:“操!趁早倒闭吧。”

      辉哥把烟把子摁烟灰缸里,伸着脑袋看顾诚的脸,看得顾诚心里直发毛。

      “害你还真别说,”辉哥拍他大腿:“顾诚你这样是最帅的,怎么着?受情伤了?”

      “滚啊,”顾诚被逗乐了:“我单身。”

      辉哥又拍他肩膀:“哥哥今晚就给你安排上。”

      顾诚舔舔嘴唇,突然来一句:“哥,你要是喜欢上直男了会怎么办?”

      “我靠!”辉哥满脸的什么玩意:“神经病吧,没事喜欢直男干什么?”

      “万一!如果!假设!”顾诚强调。

      辉哥说:“掰弯他。”

      顾诚摇摇头:“我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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