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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
纳仁那边收到越明鸥的密信之后,响应得很快。
月氏与西羌算世仇,哈坦汗对西羌恨之入骨,接手王位稳固政权期间被钻空子抢了几处跑马的草场,对方获得战马后如虎添翼,纳仁为堤坝筑建和防护一事劳心劳力,因此近年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其实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获得明越的帮助建坝算意外收获,她从一开始愿意与越明鸥接触,就是因为对方洞悉西部情势,开出了共伐西羌的诱人条件,所以几人才有机会结交甚至培养出友情。
纳仁如今在月氏草原已经造就了自己的声望,王位安如磐石,知道西南告捷东嫤已经成功做了将军,却迟迟没收到告知下一步计划的来信,自然是等越明鸥的消息等得急不可耐。
所以她收到密信之后甚至都没回,直接动手与西羌开战,“回信”的方式就是给明越递战报。
毕竟战报可比密信送得快!
明越与西羌接壤的边境地有一大片是荒凉无垠的戈壁,沙漠广布、寸草不生,深入腹地没有生还可能,更遑论穿过戈壁去征伐。
纳仁当然也知晓这一点,因此在与西羌的对战中,将穷寇往群山狭窄的谷道里驱赶,知道明越在群山豁口设置了关隘,有重镇把守,因此提前给明越边境重镇戍边军去信提醒有敌袭。
如此一来,明越对月氏的情便欠下了。越明鸥在朝上听闻战报的时候心里好气又好笑,知道纳仁性急,却没想到有这么急,连对策都不曾来信商讨,在边境搅弄局势直接把明越拉入战局,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以三公主对纳仁的了解,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朝臣听闻边境动乱一时间也匪夷所思,明明西羌与明越历来井水不犯河水,虽说不至于交好,但也不曾交恶,况且边陲重镇物产匮乏,全凭中部供给,两邦交界处也不利行军,西羌没有贸然朝明越边境进犯的理由。
于是有朝臣认为这是月氏的阴谋,故意逼西羌军取道峡谷朝明越边陲进犯,借此将明越拉入战局,认为此举刻意破坏盟约,明越没有出兵相助的义务。
很聪明,讲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三公主不能让这“片面之词”毁了自己和纳仁苦心孤诣设下的局,为此在朝上据理力争“边境安稳不容忽视”,认为若容忍西羌军借道而不出兵警告,以对方欺软怕硬的秉性,待与月氏之间的战事平息,恐怕就要扰明越边陲安宁。
况且月氏本就与西羌积怨已久,伐羌势在必行,对方此战并未向明越求援,因此认为“月氏故意拉明越入战局”的主张实属臆测,对方还主动给边陲戍边军提醒以警示,明越与月氏结盟在前,作为盟友不该妄加揣度,更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跟三公主唱反调的官员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保全明越境内安定,其实也存了不让公主再借此乘势的私心,毕竟与月氏的盟约是三公主亲自谈下来的,月氏哈坦汗必然只认三公主,况且如今六皇子年幼、大皇子失势,再放任三公主在皇上心中占据越来越重的分量,往后再多筹谋恐怕都是一场空了。
眼见越明鸥在朝堂之上独当一面、舌战群儒,作为三公主阵营的得力干将,东嫤自然不能继续装哑巴,也加入了主战的阵营。东磬海对三公主的支持如今已经在明面上了,卜裕还是一如既往地高深莫测,说了一番“一碗水端平”的废话,却将“派重兵把守边陲”一事板上钉钉。
派兵加固边陲防线是必然,至于是否借调增援月氏,赞成与反对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不过聪明人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选边站队了,因此迎合三公主观点的人不在少数。
越明鸥其实不是一定要在这里获得“援助月氏”的许可,她只需要得到顺帝对“派兵援助戍边军”的首肯,至于借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届时借与不借自然是自己说了算。
不过眼下还是要装作力争援战的顺从模样,也算给安常守故的那群“死脑筋”提前透个底,免得真打起来了把几个老头在朝上气撅过去,回来又扯什么功过相抵。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明越得月氏哈坦汗提醒才在边境布重防,若届时成功抵御西羌军进犯却不对月氏战事施以援手,那明越与月氏的盟约恐怕就要破裂。
明越近年从月氏草原获得了不少战马,两国互相开放边境,彼此间商道畅通无阻,贸易往来愈发密切,若因袖手旁观而令两国关系陷入紧张,明越还要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所以即便朝臣吵了一上午,最终顺帝颁布的旨令还是如三公主所愿,至于将帅的委任,也如卜逯儿所料,既然是三公主执意要援助月氏,那用步兵打骑兵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朝臣自然就推举风头正盛的东将军接下了。
他们才不相信东嫤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立下赫赫战功助三公主夺位,再巾帼豪杰又如何,此战有任何闪失,都足够他们将这位女将军拉下马去万劫不复。
有心坐观东将军失利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助大皇子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举荐己方阵营的将帅接下了驻守群山豁口处重镇的美差。
至于三公主,自然该以盟友身份监军前往,亲自与月氏哈坦汗会面,以表明越对盟约的重视,会不会折在西羌端看个人造化。
于是,这场援战之举就在朝臣们各怀鬼胎的讨论中定了下来,好在有了前车之鉴,此次派遣的士兵数量众多,粮草充足,不会再出现需要为节省兵力铤而走险的情况。
回京还未得到什么休息的东将军,便再度与三公主一道领兵出发,连生辰都没来得及在家过,只得与逯儿在行军路上草草庆贺。
不过有情人彼此相伴在侧,能一起过生辰就足够了,至于在哪里过倒是没有太大的讲究。
明越援军抵达边陲重镇的时候,月氏那边打草季接近尾声。纳仁将部分西羌穷寇逼入群山峡谷让他们从隘口借道明越边境,就是为了送羊入虎口,当然没有自己继续追的道理,因此东嫤一行人此时还无法与她碰头。
保险起见,东嫤没有直接与驻守重镇的将士兵分两路,而是一同前往,在抵御西羌军进犯的同时,也了解对方战力、策略,观测隘口后续补兵的情况,并借此评估边陲重镇应当留多少兵力驻守。
越明鸥出发前就给纳仁去信,告知出兵已成定局,要求她收回群山另一侧的要塞,守住峡谷入口不要再放西羌军入内,不然东嫤这边率领的军队走不了。
几处要塞是早在几年前两人共同定下的,纳仁故意放开本来也没驱赶多少西羌军入内,毕竟只是个幌子,没有真让盟友受袭的道理,送到明越的战报中数量夸大只是为了让顺帝多派些兵出来,收到越明鸥的消息便依言收回了要塞。
待收拾干净纳仁放过来的西羌军,边境已经入冬,数九寒天、大雪封山,这种天气行军无异于送死,因此几方都偃旗息鼓、休养生息,静待来年再战。
东嫤也趁此机会,与边陲将领商议将防线推到隘口附近,加设哨岗和守卫营地,延长燃烟传信的边防线以及时响应敌情。
受三公主对立阵营官员推举的将领,也心知东将军本可以提前与自己分道扬镳,其实没有来到此地耽搁时间的必要,感念对方愿意留守帮忙修筑防御工事,也对将军大义心悦诚服,毕竟官场上大家是对手,战场上大家却是队友,因此在商讨借调兵卫数量的时候,没有依朝臣所言对东将军横加阻挠。
大家也算和和气气地在边境过了个年,边陲驻军其实已无后顾之忧,因此商讨借调十分慷慨,东嫤在翻年开春分兵时将朝廷派遣来专门驻守重镇的士兵都成功领走了七成。
群山间峡谷过于狭窄,其实不利行军,且不说若与西羌军狭路相逢会不会进退维谷,万一行军途中遇到地动、滑坡、泥流都无力回天,因此决定绕行。
等到东嫤一行人与纳仁在西羌和月氏交界处会合时,距离月氏与西羌开战已经过去九个多月了。
纳仁对此当然不满意啦!跟三公主还有一笔账要算呢,因此面对越明鸥的时候冷着一张脸,摆着哈坦汗的架势在甩脸色。
三公主明知故问:“我们一行人不远万里率军前来相助,哈坦汗怎么不说尽地主之谊,还挂起脸来了?”
“三公主好计谋,以建坝做局,表面慷慨仗义,实则张机设阱、引我入瓮,如今我月氏与西羌开战,三公主尽可坐收渔利。”
“哈坦汗与本宫互惠互利,此战分明是双赢,怎么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越明鸥料想纳仁已经发现堤坝存在弱点,笑着跟她打机锋,“此前承诺哈坦汗的事,我们可无一违背全部都做到了,要说得利,截至目前还是哈坦汗获利更多。”
这话说的,就差明嘲纳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纳仁听了当然气,她早该知道越明鸥没安好心,偏生之前仗着月氏国力强盛且对方有求于己,因此掉以轻心欣然接受了对方提供水利援助的建议,如今才发现那不过是三公主拿捏自己的手段。
从来都是自己算计别人的人,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栽过,当初气到仰天长啸三公主大名现在都还没翻脸,已经算很客气了,此人眼下竟还好意思和她虚与委蛇!
“哼!我月氏境内大江正值凌汛期,于堤坝巡防的守卫发现坝下放闸处建筑薄弱,需要常年修护,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水祸冲毁万顷良田,水利工事我月氏只能求助明越,这隐患从此便成了把柄,三公主对此有什么头绪?”
还能有什么头绪,当然是庆幸“一拆即溃”的机关藏得好没被发现咯,既然没被发现,当然没有主动坦白的道理。
越明鸥见纳仁开门见山地提了,也不心虚,打算跟她开诚布公地谈:“本宫不似哈坦汗那般,能单凭血脉承袭皇位,我于官场浮沉浸淫如涸辙之鲋,哈坦汗以为,身处弱势者要向强者求帮扶,是该推心置腹露肚皮,还是该敛锷韬光窃把柄?”
纳仁没法儿反驳,毕竟设身处地来想,换作是她在越明鸥的处境上,恐怕会做得更绝,但哈坦汗没道理要如此体谅给自己设陷的人,因此并未答复。
越明鸥知道对方已经听懂了,于是顺水推舟道:“哈坦汗与我缔结盟约维持两邦友好,我自会鼎力相助,承诺必护堤坝周全、佑良田安稳,所以你允我筑坝不算倒持泰阿,月氏从此与明越同舟共济,不也是美事一桩?”
越明鸥和纳仁彼此都心知肚明,盟约表面上捆绑的是月氏与明越,实际上捆绑的是哈坦汗与三公主,也就是说,将来三公主有任何需要,哈坦汗都必须以月氏的名义伸出援手。
三公主还能在什么事情上需要月氏哈坦汗的助力呢,当然是争金銮殿上的龙椅位,月氏就此成了三公主手里的刀,纳仁这回算马失前蹄,栽得深。
依越明鸥所言,只要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破裂,月氏就不用忧心隐患,说起来确实是月氏获利更多,但于纳仁而言,那道堤坝如今反成了架在她脖子上的一道枷,时刻警醒目空一切的人不要出尔反尔。
越明鸥技高一筹,阿尔坦·纳仁只能认栽。
这世上少有人能在越明鸥这儿打赢嘴仗,跟三公主拌嘴没落好儿的人当然心情不好,反正说不赢就不说了,板着一张冷脸。
东嫤收整完队伍,经卜逯儿提醒,陪她和江笠阳一起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纳仁面色铁青、一脸严肃的模样。
“噫,怎么这么严肃?”
卜逯儿方才等东嫤的时候一直关注着越明鸥和纳仁这边的情况,远远看见越明鸥渐渐收了笑脸,纳仁始终面色凝重,就知道两人的谈话恐怕陷入僵局。
明明是合作关系,可不能刚碰面就闹不愉快,这时候当然需要与两人熟悉的开心果去插科打诨,因此提醒东嫤上前去活跃气氛。
活泼开朗的人总是很有感染力,亮着眼睛灿笑发问,便能打破凝滞气氛,让刚结束不愉快谈话的人都跟着心情舒畅。
纳仁知道该借坡下驴,况且是她跟越明鸥打嘴仗落败,没道理迁怒到东嫤身上,她还是很喜欢跟东嫤打交道的,只是不适应立刻就从冷峻转热络,因此还端着架子回应得冷冰冰的。
“因为我已经是稳重的哈坦汗。”稳重的哈坦说着还非常稳重地回应了卜逯儿的招呼。
东嫤一听这人冷脸讲笑话,等逯儿与她打完招呼,便煞有其事地正经回复:“这样啊,那我也是稳重的大将军,幸会幸会!”
说着还伸手去与纳仁作揖,逗得几人忍俊不禁。
纳仁到底破功,冷峻神色松懈下来,其实眼里狡黠混着天真,也袒露笑意,状似不耐烦对东嫤嗔道:“你别烦!”
东嫤嬉皮笑脸继续耍贫嘴:“大家这么熟了,逯儿和我就不用介绍了,不过这次还来了位重要人物,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有一颗菩萨心肠,曾在西南一战中立下大功,此次必能祝你退敌,必须得让你认识一下。”
江笠阳听这人不着调的介绍就臊得慌,连忙自己上前去主动与纳仁见礼:“久闻哈坦汗盛名,如今得见果然气度非凡。”
纳仁还算谦逊地回了礼,又问对方该如何称呼。
东嫤立刻抢话:“这位可是我们明越神医!”
纳仁立刻警觉,面色都变得不友好了,盯住江笠阳皱着眉问:“姓什么?”
江笠阳被盯得莫名其妙,神医也是有脾气的,看对方不是很友好的样子,和善的面貌也收敛起来,刚要应,就听东嫤接过了话茬。
“姓江,怎么?”
纳仁闻言又缓了神色,应道:“没事,”并且还算礼貌地跟江笠阳打了招呼,“江神医幸会。”
东嫤见纳仁莫名其妙变脸又恢复平静,只觉得奇怪,想起来江笠阳曾说神医婆婆从极寒之地薅过“乌魁”,那玩意儿正是月氏皇室祖传神药,眼珠子一转就开始倒坏水。
“江笠阳师承上任神医,上一任姓陈。”
纳仁果然火起,大睁着眼睛怒吼道:“陈胤姝!”
“诶!那可是长辈,你怎么直呼长辈大名?”
不仅是东嫤没想到纳仁会是这个反应,其余三人也面色惊讶,不明白这闹的又是哪出,远在月氏的人竟知晓神医婆婆姓名,这本身就很匪夷所思。
谁知纳仁听了东嫤的话,像是猜想得到了验证,气得声量都提高了,怒道:“就是她抢我月氏祖传神药,害我们三十年没有留存!”
“啊,这才是你之前说那药材稀有的原因?”
“不然你以为,十五年才收一茬,她陈胤姝整株强抢了去,没连根拔算她还不那么丧良心,我额吉现在提起她还恨得牙痒!”
几人恍悟,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江笠阳更是因师父年轻时的轻狂而汗颜,没好意思再跟纳仁对眼神,瞥了一眼目露揶揄的越明鸥,眼皮一翻扭头看天看地不看人。
要是让哈坦汗知道那么珍贵的东西差点被放到长霉,还被扔给小药童拿去磨成驱虫粉练手,可怎么得了……
东嫤心里快笑死了,嘻嘻哈哈跟纳仁解释多亏江笠阳在神医婆婆那儿提前见识过乌魁,才能在西南战事中利用药性来解毒拯救西南将士,从而助力西南一战大获全胜,所以月氏其实借神医婆婆之手种了善因,往后定能结善果。
纳仁却不上当,问得直白:“你们在西南立功关我月氏什么事,我又不认识蜀王。”
“嗐,目光放长远一点,你想啊,等咱们三公主登基,你跟蜀王都要来贺,那互相不就认识了,届时再说说这药的事,往后两国要互通什么不就一切好说?”东嫤一席话说得眉飞色舞,眉毛一挑,脑袋一偏,暗示道,“蜀国遍地黄金,谯姶可有钱!”
纳仁咂摸了一会儿,觉得是笔不错的买卖,于是单方面替她额吉原谅了神医婆婆年轻时候的强取豪夺。
“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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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感谢点击、收藏、评论、营养液,这是一个满足自己吃两小无猜需求的故事,慢慢扩写,希望看文愉快 前面已更新章节突然提示更新,大概率是在改错别字……QAQ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