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如是》奇色可居

46、我爱你

　　一大早，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直射进来，房间亮的有些发热，颜华侧着身子，为怀中人挡去大半光线。

　　接近中午，徐冉悠悠转醒，要不是因为感觉到热了她还能继续睡下去。

　　“早啊颜华。”

　　“嗯早。”

　　徐冉抬眼目光撞进他温柔的眼睛里，说话间声音还带着一些顿感，“颜华同学生日快乐！”说起来还有些心虚，毕竟只有一句祝福，没有什么其他礼物和惊喜。

　　“谢谢。”颜华一心关注着两人交握的手，语气还有些漫不经心。

　　“但是…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颜华捧起她左手，轻轻吻在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没关系，你在身边就是礼物…”

　　该说不说，颜华同学时不时蹦出的情话甜度总是超标的，让徐冉白日里都有些发晕了…

　　她侧身从旁边的矮柜上拿过手机，一阵噼里啪啦，删删加加之后又深呼吸了几轮才重重摁下。

　　徐冉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借着你的生日我也勇敢一把…咱以后不用偷偷摸摸了昂。”

　　颜华接过她的手机，细细看着，与其说是一条官宣微博，不如说是一条以结婚为主题的‘告粉丝书’：

　　“今天想跟各位关注我爱护我的粉丝朋友们分享一个消息。

　　我已于前段时间领证结婚，对方是我可以无条件信任和依赖的人，也是我喜欢了十年的人。因为我们职业性质的不同，我们对是否公开、什么时间公开有过讨论，但我个人更想在我们未来的生活中减轻一些外界的影响，也想在工作中能坦然地被选择，所以就有了今天的‘叨扰’公告，我的先生则以我的想法为重。

　　我和先生相识十年，其中七年都是分开的状态，人生的再次相遇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彼此。就我个人而言，在分开的七年间，我生活的全部被工作和个人提升的内容填满，全然没有再考虑过任何情感生活上的问题。一直到他再次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才第一次有了结婚成家的想法。

　　婚姻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这个决定和我的演艺事业规划并不冲突，后面还有影视作品会陆续跟大家见面，工作和生活都是我的人生重心。我也会对未来的作品依旧保持高度的期待和全身心的投入准备，希望将来能回馈给大家更多更好的作品，也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也祝愿大家生活安乐，幸福美满！”

　　文字下面还配了一张之前在步行街拍的两人戴着陶瓷搞怪戒指的手的照片。

　　颜华双眼氤氲着暖意，笑着看着她手机界面的消息按钮从两位数到999+，他跟着拿出手机动了动手指，在评论区留下一条评论并转发：有你在的时光才作数。配图是两人领证当天的自拍。

　　随后两人丢下手机，继续依偎着，睡睡醒醒，漫度时光。

　　可能因为躺着睡着太安逸了，徐冉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有一些饥饿感，身边的颜华听到她肚子的动静立马要起床下厨，她把他拉住，

　　“今天你生日，我来下厨吧，当然我可能做不出什么佳肴美味，但是生日素面应该还是ok的。”

　　颜华也不客气，只问了一句，“那需要我在场外指导吗？”

　　“不用不用！”她的手摇的像雨刷，“您就等吃吧！”

　　徐冉还是穿着昨天没换下来的运动服，长发自然散着垂在腰间，只拿了一条发带，她一溜烟就钻进了厨房。

　　房间里的颜华闭上眼静静听着外面传来的案板声、水声还有开火声，他想...生活就应该是有声的，让人听来就心神荡漾的，这样的生活他等了很多年，春秋冬夏囫囵过了这些年，正如他微博写的那样，有她的时光才算数。

　　这么想着，颜华的一颗心都被幸福盛满了，随之而来的是心慌，一双眼睛从柔情似水到坚定刚毅，原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反面是幸福的担忧失去。

　　将近五点，厨房才传来徐冉的声音，“颜华同学！洗手吃饭啦！”。

　　“当当当当！”徐冉从厨房端出一个大碗，同时密切关注着寿星本人的表情，眼看着他从满眼期待到笑容凝固，“那个……我不是很清楚一个人食量面条的分量嘛，水煮起来也看不出多少，谁知道煮着煮着就只剩下面条了...还有上面的鸡蛋，我想煎个完整的漂亮的来着，结果翻面的时候破了，我就把它全弄碎了，就当点缀了...”

　　颜华看着面前这一碗‘无水干面’，除了上面有写稀碎的鸡蛋沫便再无别的颜色，他控制了一下表情，接着拿起筷子想挑起一口面，结果断断续续上来好大一坨。

　　“只有一碗吗？那你吃什么？”

　　徐冉立时心虚了，“额...我的...再等等再等等...”

　　‘叮咚！’门铃在此刻响起。

　　“我的晚餐来了！”她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拎着一大包外卖进来。

　　“那个…我觉察到有些不妙就点了外卖，这个面你就意思意思吃一口好了，我点了烤鸭、豌豆黄、黏豆糕还有解腻的鸭屎香柠檬茶。”

　　颜华帮忙一起把外卖在餐桌上摆开，徐冉本想等着他吃一口面再一起吃外卖，但看他似乎都没放下筷子的意思。

　　“怎么说也是你第一次为我下厨…我当然要吃完了。”

　　行吧，徐冉包了一片烤鸭递过去，“啊~张嘴~中和一下…”

　　饭桌上割裂的两种饭食，徐冉想起来领证那天的宣誓，哈哈，看来‘同甘共苦’的条件还挺苛刻的。

　　她又想到上次剩下的红酒，于是起身把它找出来，给自己和颜华倒上。

　　“要喝酒吗？小年同学你是打算吃完饭直接睡到明天吗？”

　　“这个我需要解释一下，虽然广义上你们都觉得我是一杯倒，但其实我的真实情况是单喝一杯停下来的话，脑袋就会宕机，眼睛也睁不开了，两杯下肚就会开启一个喋喋不休的话痨模式，三杯是极限，第三杯下肚我可能会哈哈大笑、大脑忙线、嗨到明天…周舟是这么跟我描述的，但是因为我工作后几乎没有什么舒适放松的环境，也没有太波动起伏的心情，所以基本都是最多喝一杯，喝了好睡觉嘛。”

　　颜华听着有趣，“那今天准备喝几杯？”

　　她晃了晃酒瓶，“喝完这瓶！”

　　两个人，一人就着点心和烤鸭卷，一人就着生日素面，一瓶酒很快分着消耗完。

　　还真如徐冉所说，现在他们喝了没有五杯也有四杯了，颜华就这么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吃着吃着突然开始仰头大笑，话也渐渐多起来，手上还在给烤鸭和点心排队列阵。

　　眼看她坐都坐不住了，身体开始左右摇摆，颜华也不急着收拾桌面，直接坐到她旁边稳住她。

　　“诶？你这个人，以后…注意一点昂，对谁都这么温柔可不行，我很早以前就对你有意见了，怎么理科班就那些女孩，一半都喜欢你呢…”徐冉靠在他身上，一双手没轻重的捏着他的脸，“不许笑…”

　　颜华只能任她捻搓揉捏，一个没留意，下颌微痛，他就这么被她一口咬在侧脸，痛感其实不是来自咬的动作，更多是她收不住力道地牙齿直接撞上了他的脸。

　　“你好香啊…是…黄瓜的香味…”她还想接着下口却被颜华一手捂住嘴巴。

　　“看你这一手一脸的油…走，去洗洗。”

　　徐冉听话地任他扶着走到洗手间，颜华在她身后把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

　　大手包着小手，徐冉的意识里已经没有水的概念，还以为在捏泥巴，“好玩…”

　　颜华头靠在她肩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酒味，无论她什么样子他都觉得爱不释手，“小年？你…喜欢我什么啊？”

　　“你…好看…”

　　“还有呢？”

　　“你…难过…我心疼…”她转过身子，手上脸上还沾着水就直直钻进他的怀抱，不住地蹭着他胸前的衣服，“最喜欢是…你…也喜欢我。”

　　颜华拿过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看她‘专注’地看着他们的手，眼睛似乎有些跟不上，一直眨着，“我是…爱你，小年，你知道吗？我爱你。”

　　爱吗？即使是醉着，徐冉也能依稀get到，她定了定神，微弱的意识控制着她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我也爱你。”

　　短短五个字，震的颜华心都收紧了，但出口还是像哄小朋友一样，“小年，你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我爱颜华…”

　　徐冉眼前的人影重叠又散开，耳边的声音由近到远，渐渐都被她的意识隔绝了。

　　颜华心愿得偿，更紧地抱她入怀，力道之大他自己也没觉察到，只是徐冉就没那么好过了。

　　喝了酒的徐冉出奇的犟，也出奇的力气大，越是感受到被什么力量压制着，她越是想要反抗。

　　这不，她挣了几下发现纹丝不动就开始凭着本能寻找突破口，找到空子就一口咬在颜华的下巴上，还是没有轻重，痛的颜华更收紧了手。

　　密不可分的亲近和心贴心的冲动在洗手间蔓延开，再后来是卧室。

　　初夏的夜晚已经开始燥起来，除了飞鸟虫鸣还有难得的晚风吹着树叶不停作响，叶子和叶子的棱齿碰撞磋磨，在这温热的夜晚里起起伏伏，激起一片片声浪...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颜华在她耳边低语，他在一遍遍要求她说‘我爱你’给他听...

　　徐冉的二十几年都是内敛温吞的状态，即使对家人也没怎么直言表达过爱意，眼下被颜华困着看着，她更紧张更不知怎么开口了。

　　“别走神…”颜华扶正她侧过去的脸，追寻着她躲闪的目光，手掌传来异样的热度，或许直言爱的方式太难为她了，颜华先败下阵来，于是赶紧抱着安慰，将她脸上汗珠粘着的头发一一拨开，“好了好了，不逼你了，放松放松…”

　　熟悉的温柔让她增加了一些勇气，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突然伸出手将他拉向自己，她贴着他的耳朵，清醒地、清晰地说出那句他最想听的话，“颜华，我爱你。”

　　颜华第一次真的感受到‘坚定’，他想...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再能让他们分开。

　　简单但对他们意义非凡的一句话同时点燃了两个人。

　　......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一面被浪潮冲洗着，一面被火热灼烧着，此刻害羞和克制都被她抛诸脑后，她带着安抚的语气一遍遍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句句‘我爱你’落进颜华的耳朵像雨水滋润着春笋疯长一样滋润着他心间的爱意，不再有顾虑，他只想深深感受，沉浸此刻。于徐冉而言，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颜华，也会在心里庆幸这次还好没有断片，也为拥有这样的夜晚而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