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座仙门》杀马特小婊贝

18、志在攀青云

　　“论道大会？那是三十年一届，修真界盛会啦！”
　　树荫下，肖轻狂为师妹介绍着修真界的常识。

　　今日酒醒，葛若玫深感修炼紧迫，便独自一人早早来到树下练剑，不料没练习多久，她就频频发现一个可疑的红色身影，最终她实在忍无可忍，只得说道：
　　“二师兄，出来吧！”

　　于是肖轻狂讪讪出现了。
　　肖轻狂说自己正在备战论道大会，于是葛若玫便顺势询问起来。她之前在混元宗几乎处于三不管的状态，根本没人在意她这个人，自然也无人教导她各类常识，她只能自学，这也导致了一个说不上好的结果——偏科。

　　葛若玫是狂热炼器爱好者，除此之外基本对啥都不感兴趣。

　　“论道大会上会汇聚四大宗一百八十门的修真弟子，还有年轻的散修，分为‘论道’和‘试剑’，大概是比文和比武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啦，反正就是针对年轻修士的，咱们门派这次应该也要参加！”

　　“论道大会由四大宗门轮番主办，这一届……应当是轮到混元宗了。”
　　说到混元宗，肖轻狂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师妹的脸色。

　　葛若玫了然的点点头，很快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赶紧修炼才是要紧事，搞社交活动只会耽误她出剑的速度。
　　于是她点点头，说：
　　“哦。”

　　肖轻狂显然没什么社交能力，虽然并不怯场，但面对这种谈话对象也编不出话了，只得干巴巴憋出一句：“那……师妹你继续忙？有事随时可以找我。加油！我命由我不由天！”

　　葛若玫有点想仰头望天。

　　午后，葛若玫准备去地绝峰看看，想购置一些炼器材料。
　　刚一进入主殿，葛若玫就眼前一亮。这里商品琳琅满目，从蔬菜瓜果到刀枪剑戟，从衣料布匹到符箓朱砂……总之，普通的不普通的，凡界的修仙界的，什么东西似乎都有。
　　哪怕是最繁华的杂货铺子也很难装修成这样吧！而修真界那些灵物店铺又都高档且大气，绝不会让有灵气之物摆到普普通通的货架上。

　　虽然东西繁杂，却一层一层摆放整齐，根据分区放在一起，十分方便寻找。门内弟子稀少，但此殿内处处布置有阵法，殿内形成一个类似储物袋内部的空间，物品放在其中根本不存在损坏与腐烂，所以也不需要经常置换物资，并不浪费。葛若玫想了想，似乎李师兄有提过，他给这里起的名字叫“超市”。

　　听说过集市和坊市，这仅仅一间铺子就可称“市”，不得不说有些狂妄，但意外的，葛若玫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贴切，总之她很喜欢。

　　很快寻到自己需要的材料，她根据指引找到掌柜处，却发现那里……坐着一个金灿灿的人。

　　子书辰宇今日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还是金的；发簪也换了，虽然也还是金的。他一手托腮，一脸不耐地坐在那里，听到有人来，看也不看便说：
　　“标价自己看，用灵石或者贡献点皆可，不接受以物换物。”

　　葛若玫摸了摸自己怀中，掏出一袋灵石晃了晃，灵石的声响叫子书辰宇下意识抬起头，看见是师妹，他愣了一下，话锋随即一转：
　　“……不过新人第一次购买享受折扣，可以以三成价格购入。”

　　葛若玫微微挑眉，没有说话，付完灵石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不出意外，她看见桌上摆着一个餐盘，里面是昨日餐桌上自己吃的最多的两个菜，不过这份明显是现做的。

　　葛若玫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接着便走出门外，冲空中用灵气大喊道：
　　“二师兄——！”

　　屋顶上，一个红色人影被突然震翻下来，不过在狼狈落地的前一刻，对方一个利落的翻滚，最终帅气着陆。
　　葛若玫面无表情地鼓起掌。

　　“师妹可有要事？”
　　肖轻狂起身，摆出一个冷酷孤傲的姿势。

　　葛若玫问：“是谁告知你们我的身世？”
　　虽然目前嫌疑主要集中在大师兄身上……

　　肖轻狂“呃”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师妹这么单刀直入。他支支吾吾起来：“这，我不能说，我答应过李师弟的……”

　　葛若梅有些意外，却点头道：“原来如此，李师兄在何处？”

　　肖轻狂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嘴，他先是震惊地“啊”了一声，随后又颓然下来，弱弱道：“他……他在师傅那里。”

　　“谢过师兄。”
　　葛若玫立刻闪身，就往明灯的小院赶去。

　　明灯的小院内。

　　李平平和明灯坐在后院，这里较为空阔，一般用于明灯对弟子的一对一指导。

　　此时，李平平凝神聚气，周身灵气汇聚于丹田，已经压缩到了极致，眼见着就要突破关隘，却在打通经脉前的最后一刻，犹如被针扎破的气球一般——“噗嗤”一声，很快就泄了气。

　　灵气骤然涣散。

　　“第三十七次，失败。灵气压缩浓度足够，但是控制不足。”
　　明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犹如在记录实验数据一般毫无感情。

　　李平平却做不到那般平静。他低下头，有些失落，自己卡在练气后期已经足足三年了，用肖轻狂的话来说，叫“练气后期巅峰大圆满”“半步筑基境”，他能隐隐感到瓶颈之所在，尤其是这一个月内，他已经尝试突破十余次次，均以失败告终。

　　李平平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师傅……会不会，我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筑基……”

　　门内师兄弟哪个不是轻松突破，就连小师妹这样苛刻的灵根条件，也凭着自己的力量成功筑基，为什么他李平平就不可以？

　　明灯说：“不会，你定然突破。”
　　语气笃定，好像只是在说“明天定会到来”一样。

　　李平平叹了口气。
　　每一次问明灯这个问题，他总是这样说，可李平平却觉得自己真的可能，做不到。

　　他出身贫寒，父母都只是最底层的农民，生了一大堆娃不说，每日还忙着男耕女织，根本没功夫管他。但李平平天生早慧，在喜乐书院偷听时被大师兄和三师兄发现，随后就被捡了回来，收作师傅门下。
　　反正父母也养不起他这个九儿子了，时常也会忘记他的存在，一听说孩子要进仙门，还有银子拿，当即乐呵呵把人送走了，也不管师兄他们是不是骗子。

　　好在，大师兄和三师兄都不是骗子，师傅对他也很好，不仅从来不会无视他，还特意为他编写了一部功法，名为《折剑诀》。
　　师傅一点点教导他，一边观察他的修炼进度，一边修改功法，若李平平能够突破筑基，那么这部功法便可以推广开来，让所有凡人都修习。

　　是的，李平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没有灵根，没有修炼资质，却硬生生修炼到了练气后期。
　　修士步入筑基才算正式踏上仙途，可如今，筑基的瓶颈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叫李平平看上一眼就心生恐惧，叫他切实明白了什么叫做“仙凡有别”。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修炼就是在帮助师傅，完成他那个看似离奇的梦想。

　　于是，李平平抬起头，又说：“可是师傅，我已经失败了这么多次了，会不会因为我的资质真的太过愚钝，练气后期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极限了？”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这简直像是在质疑师傅看错人了一样。
　　况且，师傅从不会贬低他，大概还是会耐心地安慰他，随后鼓励他一定可以的吧。

　　然而，明灯却说：“并非如此。”

　　李平平看向师傅漆黑的眼眸。

　　明灯眉毛微微下压，语气无比自信：
　　“吾所编写的功法，逆天改命，自不在话下。”

　　李平平愣了半晌，随后忍不住笑了，心想师傅这腔调该不会是跟着二师兄学的吧？说来二师兄天天把这些很中二的话挂在嘴边，好像确实总是充满勇气，做什么都信心十足。
　　不过笑完，他的确被奇异的安慰到了，当即坐直身体，再度尝试突破。

　　明灯的声音适时又响起：“这次继续加大灵气的压缩。”
　　若是继续加大压缩，自己肯定更加难以控制，但李平平无条件信任师傅，所以他没有发问，而是闭目开始又一次调动起灵气。

　　灵气的运转很顺利，这条运转线路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毕竟他为了尽早筑基，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修炼，不敢有半分懈怠。

　　凝聚，压缩，再凝聚。李平平仍旧顺畅，可就在突破关隘前的一刹，他又产生了片刻动摇。

　　“继续压缩。”

　　明灯的话叫他精神一震，下意识跟着指示去行动。他额头冒出汗珠，身体有些发抖，这是他从未凝聚过的灵气量，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控制范畴。

　　李平平是凡人，他没有灵根帮助他理顺和过滤灵气，经脉条件也非常差，天生奇经八脉不通，不可强求打通经脉，只能让功法运转的路线更加简化且高效。但这就导致李平平身体条件无法与全身被灵气淬炼的正常修士相比，也无法使用五行灵气，对于灵气的控制能力也非常差劲。

　　明灯微微皱眉，他察觉到，李平平并非能力不足，而是心中仍有迟疑，不敢越过边界，超越极限。

　　忽然，他察觉到一道气息，下一刻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屋后探出来。
　　是葛若玫。

　　“师、师傅……”
　　葛若玫尚且有些尴尬。

　　明灯问：“何事？”

　　葛若玫先是看了看明灯，接着又在院内打量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发现了就在她十步距离内的李平平。她有些尴尬地攥了攥衣角，说：
　　“我找李师兄……道谢，不过我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明灯忽然眉毛轻轻一挑，道：“就在这里说罢。”

　　“我先走……啊？”
　　葛若玫愣了一下，却感觉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社死，师傅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李师兄明显突破不顺，满头大汗，她搁这儿道谢，是不是有点太微妙了。
　　于是葛若玫沉默低头，然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一点点挪到李平平身前。

　　她张口欲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明灯鼓励道：“说出来。”

　　若是李平平此刻清醒，大概会把师妹此时的状态形容为：被班主任逼着到讲台上讲ppt的苦逼自闭高中生。

　　“李……李师兄，你察觉我的身世之后……告诉了其他师兄，还让他们保密。你们考虑到我的心情，默默关心我，我、我很感激……”
　　在明灯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下，葛若玫终于还是艰难开了口。虽然她并未想要宣扬自己那点破事，但得到了关心就要好好道谢，这是她的人生信条。

　　李平平的灵气压缩到了极致，他艰难地指挥着灵气去突破最后的壁垒，每挪移一分，都仿若千斤。
　　好难，好难，以自己的资质，绝对无法突破……

　　“……李师兄，谢谢你。”
　　师妹不知何时来了，还向他道谢。

　　他并未做什么，只是一件小事，师妹真是太率直了，这么点事也要感谢，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

　　等等，也就是说师妹知道他偷听了？那该不会大师兄也要知道了？！
　　等等，现在师傅在看着师妹道谢吗？师妹为什么要对着一个正在突破的人说话啊？自己又没办法回话，这和跟石头说话有什么区别？啥画面啊，这也太尴尬了吧！

　　李平平情绪一个激动，一时不察，没能控制好压缩的灵气，那团汹涌灵气立马顺着势头冲破了瓶颈，李平平只感觉识海中有什么破碎了，丹田抽痛一下，又在下一刻瞬间充盈满蓬勃灵气。

　　李平平整个人气势一凛，突破了。

　　他睁开眼，看到面无表情的师傅和面无表情的师妹，整个人都还是懵逼的状态。

　　啊？发生什么事了？

　　画面仿若定格，三个人都一动不动，宛如石像。忽然，明灯眨了眨眼，打破了沉寂，语气有些开心：

　　“果然，平平缺乏自信，受旁人鼓励便能一鼓作气，吾的猜想果然没错。”

　　李平平：“……”
　　怎么说呢，过程错了，结果却对了，好像也没差，你就说筑没筑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