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熏圣徒》昨日寻欢

2、泛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温伽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办公室的长椅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不好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摸了摸额头，伤口处已然多了一圈厚重的绷带，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初次见面，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温伽不禁思考，是因为自己贸然闯进了她的房间？还是对方单纯心情不好拿她当出气筒？
　　最后，温伽得出自己的结论：有钱人的情绪都是极端的。
　　亦如自己的母亲，在金钱利益面前，甚至可以轻易将女儿性命置之度外，即使到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当时那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颈时，自己奋力挣扎的无助感。
　　有些事，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
　　温伽还在发愣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她本能的警惕起来，思索片刻：“请进。”
　　珂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温伽姐！”等温伽反应过来，珂玥已经瞬移到床前，似还喘着粗气。
　　“我就去吃了个饭，怎么搞的啊？不是说去病房了吗？！怎么回来就这样了？”珂玥带着急切的声音连续问道：“她打人？”
　　“我不清楚。”温伽慢慢回忆：“可能是我没经患者同意就贸然进房，再加上术后患者情绪不稳定…”
　　“那也不至于直接动手吧！”珂玥替温伽委屈道：“你明明是怕她出意外，她还这样。”
　　温伽看到自己的小跟班替自己打抱不平，内心还是很欣慰的，开口转移话题：“好了好了，给我泡杯咖啡来。”她顿了顿：“再说了，这应该算是工伤。”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珂玥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十分羡慕对方泰然自若的态度，自己就学不来。
　　在两人拌嘴时，另一边VLP病房内，浔竺正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左手，被鲜血染成黑红色的绷带触目惊心，她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般，一圈一圈的将其扯下，直到绷带脱落，露出满目疮痍的掌心。
　　旁边的私人管家岚锋不禁心疼，自己家的大小姐年纪轻轻就经历了那么多背叛和屈辱，这次遇袭，便是司机被敌买通刻意为之，只怕这种事以后会周而复始，她不敢多想，开口道：
　　“小姐，您还好吗，我去叫医生…”
　　“不必。”浔竺摆摆手，打断了岚锋的话。
　　她没想到刚刚那位冒昧闯入房间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主治医生，温伽给浔竺的初印象是敌公司派来的卧底。毕竟，她可从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医生，清澈的双眼，高挺的山根，带有魅惑力的薄唇，完美的身体曲线…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这是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想到这，浔竺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仅是第一次见面，自己就给了对方“当头一杯。”
　　“岚姐，”浔竺红唇轻启：“查明白那个医生的底子，要彻彻底底的那种。”
　　“我明白。”岚锋答道。
　　其实就算浔竺不说，岚锋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她不可能再让任何可疑人员接近她家小姐，宁错杀不放过。
　　浔竺闻言背过头去，不再言语。
　　另一边，温伽办公室内，珂玥正在泡咖啡，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咖啡豆独有的苦涩香气，而办公室的主人则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珂玥无聊，开始找话题：“温伽姐，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从刚开始跟着温伽工作，她就看出眼前人的特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迅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在今天上午，又多加了一条–––身手不凡。
　　闻言，温伽睫毛颤了颤，随后开口：“清洁工，服务员，保姆…都做过。”
　　珂玥一听就知道她在隐瞒着什么，但对方显然不想说，她也没有理由去过问。惹对方生气对自己没好处，她只是个学生，没必要为了吃瓜而激怒对方。
　　但另一方面，她还是很想知道实情。
　　温伽微微蹙眉，她了解过微表情心理学，很轻易看出了小跟班自我矛盾的心理，但她不能告诉她，在她看来，珂玥的内心还很干净单纯，她不想让她过早知道这些社会的黑暗面。
　　“咖啡好了。”珂玥道。
　　“我去病房看看，咖啡请你喝了。”温伽转身披上衣服离开。留珂玥呆愣在原地。
　　…………
　　“真是个奇怪的人。”珂玥嘟囔。
　　但她还是追出门喊：“温伽姐，注意安全！”
　　温伽没有回头，而是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病房内，浔竺正在听岚锋报告搜到的消息：“温伽，27岁，医学生，曾就读于x医科大学，高中时的资料因为某种原因是空白的，但基本能确定是一位医德不错的医生，至少医院对她的评价很高。”
　　浔竺微微点头，转头盯着窗外被风吹起的梧桐树叶沉默不语。
　　“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浔竺和岚锋一齐朝门口看去。
　　浔竺淡淡道：“进来。”
　　看到来人，浔竺一愣，没想到她还会来，浔竺还以为会换另一个医生呢。
　　温伽看出了浔竺的疑惑，似带有解释意味的开口：“最近本院患者数量剧增，浔小姐应该也知道，实在是人手不足。”
　　浔竺点头。
　　温伽继续开口：“浔小姐，您手上的绷带暂时不能摘，会影响恢复。”
　　说完变戏法般从白大褂里掏出备用绷带，等浔竺反应过来，只见温伽已经蹲在床前给自己重新缠绷带了。
　　浔竺不禁看了看自己在对方身上留下的“杰作”，随后目光对视，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也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温伽第一次见面没看清楚对方的样子，这次算是看清了，眼前人眉目如画，高深莫测，白皙的脸颊和手腕，还有那双依旧深沉的双眸。
　　浔竺迅速移开视线，耳边却响起温伽的声音：
　　“浔小姐，这样可以吗？”
　　浔竺转头，看到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
　　………………
　　“多包了几圈，这样应该就拿不起水杯了。”温伽微笑道。
　　好啊，这女人没想到这么记仇！浔竺心想，但还是摆了摆右手：“放心，还有一只手。”
　　在一旁的岚锋好像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不自觉向旁边靠了靠。
　　“岚姐。”浔竺开口：“给她。”
　　岚锋反应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张耀黑色的银行卡递交给温伽，温伽愣了愣，接了过去。
　　她知道，这里面的金额定是天文数字。
　　浔竺不禁心想：“果然，都一样。”
　　可下一秒。
　　温伽把卡双手递还给岚锋，岚锋愣住––
　　随后她看了看桌边放的一沓钞票，顺手抽了5张。
　　浔竺：？
　　岚锋：？
　　温伽淡淡开口：“我收现金。”
　　随后解释道：“这两张是买药的费用，后面这三张是精神损失费。”
　　浔竺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蹙了蹙眉。
　　温伽：“该给您换点滴了，现在方便吗？”
　　浔竺轻轻点了点头。
　　动作迅速，一气合成。
　　换完点滴后，温伽拿来一只扫帚，开始清理房间卫生。
　　李院长跟她说过贵宾房患者要更加注意和关心，她也确实做到了。
　　岚锋赶忙开口：“温医生，打扫卫生不在您的工作范围吧？小姐不喜欢房内有其他人…”话没说完就被浔竺摆手打断了。
　　“随她打理。”
　　岚锋马上闭口不言。
　　就这样，两人沉默不语的看着温伽打扫卫生，不得不说，动作相当娴熟，速度相当迅速，仅十几分钟，房间便焕然一新。
　　温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打扫完了，浔小姐”温伽开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她其实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从小时候到现在，她对富人都不抱有任何好感。
　　浔竺听闻抬头，看出了对方的不情愿。
　　她双眼微眯，开口道：“出去。”
　　温伽听后也不在乎，转身就走。
　　到了房间门口，身后传来浔竺清冷的声音：“等等。”
　　温伽转头，看到浔竺又抽了一张钞票扔在地上。
　　“小费。”
　　浔竺道。
　　温伽走到浔竺床前，浔竺看到对方眉眼微蹙，心想要是对方敢跟自己发脾气，她可以让对方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下一秒，温伽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钞票，朝浔竺点头微笑道：“谢谢浔小姐。”
　　随后转身走出房间，临走还不忘提醒对方早睡。
　　浔竺不自觉松了口气，岚锋这时开口：“小姐，需要堤防吗，她的眼神不对。”
　　“不必。”
　　浔竺看向门口方向，轻声说：“一只羔羊罢了，没必要小题大做。”
　　她断定温伽没有什么胆量。
　　门外
　　温伽关门后，脸色仅一瞬便凉了下来，熠熠生辉的眼神顷刻变得冰冷，她捏起手中的钞票，撕成两半，转手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接着深呼吸，调整好状态，朝办公室走去。

　　番外：夜色迷离，又一年仲夏，温伽看着别墅外大片的薰衣草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霜，映出淡紫色，分外可人，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装点着，让她想起了一句诗，“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她看了看旁边因为跟自己缠绵而体力透支的浔竺，轻启红唇：“浔小姐，你为什么会那么天真呢？空气里充满了魅惑与挑逗的气息。浔竺似乎被折腾的不轻，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到现在也没有看透你。”
　　温伽闻言轻笑：“原来是这样嘛？”边说边用手将对方的下巴勾起，见其脸色潮红，显然已经意乱情迷了。
　　“还没结束，忍一下。”说完温伽抬手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月光慢慢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