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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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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的安王府今夜格外热闹,红灯氤氲,张灯结彩。
今日是安王迎娶王妃的日子,闹腾了一天,白日的喧嚣总算安静下来,此刻头等漆黑一片,偌大的安王府显出几分静谧来。
新人婚房前,掌事姑姑锦绣为难的望着身形高大的男人,低言提醒:“王爷,时辰到了。”
王爷一身红服,却面色逐渐阴郁。
“王爷?”
抬起眼,战北清回过神,朗声打断,“知道了。”
迈着利落的步伐,他推开房门走入房间。
来到新床边,果然见一身凤冠霞帔的人正襟危坐,可是这挺拔修长的身形看起来却不像个女人,文而不弱。
战北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锦绣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侍女走进来,手里捧着喜酒,“王爷,请您喝交杯酒了。”
他摆摆手,明显没这心思,“都退下,没有召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居然敢如此……
锦绣吓的一哆嗦,方想劝阻,王爷的眼神却更加凌厉的传来,她怕了,只得依命退下。
战北清铁着脸站在床边,拿起床上的喜秤扔到一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晃荡一声,偌大的内室只有烛火荡出满堂氤氲。
“战北清,你去哪里?”
猛地扯下盖头,萧隐怀眼含惊讶望着他,面色柔美逼人,“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留在新房要去哪里?”
战北清望着他这样,想到他在朝廷父皇面前强迫嫁自己为妻,便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如今他还期盼自己能怎么对他。
嘴巴张开,并不畏惧他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依旧腰板挺直,冷笑,“本王在自己的王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萧隐怀,你既然已经嫁本王为妻,那就要知道夫为妻纲,本王想干嘛就干嘛,你管得着么?”
这人,依旧是这样言辞刻薄,见了他尤其凌厉万分。
萧隐怀面色苍白,方才的惊讶颜色慢慢被受辱和讨好取代,他喃喃解释,“我知你怨我强行逼你成婚,可是不这么做,你会……”
“会怎么样?会王位不保?”
“岂止是人头不保,我们摄政王府——”
“你们摄政王府蛊惑圣上多年,你爹明明是一介莽夫,却因谄媚父皇发迹,如今攀到了摄政王的位置,这么多年,你们摄政王府做了多少不堪之事,还需要本王细说?萧隐怀,这段姻缘是你亲自求来的,那便别怨本王今后要你独守空房独守冷落!”
就跟意料之中的一样,他对他全然没有半分好印象,留的全是厌恶和嫌弃。萧隐怀苦笑着望着他离开,落寞的坐回床上。
这晚,诚如战北清所言,他一夜没有回来,萧隐怀在房里等他一夜,直到天已泛白,他依旧没有回来。
其实已经预测到了这样的局面,他倒也不难接受,说不难受是假的,可是若是战北清因为他的身份便对他卑躬屈膝,那他才真的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他。
他自己简单洗漱一二,带着一整晚的疲惫外出找到锦绣,整个王府的下人估计没几个不知道他们王爷新婚之夜并没有和王妃在一起,他脸上却没有显出难堪来,反而淡淡询问,“王爷呢?”
下人声细如蚊,嗫嗫嚅嚅,“回王妃,我们王爷一大早通常要去后山练武,看这个点王爷一定在那。”
后山。
好,他知道战北清自小习武,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一直驰骋沙场当个战神之王,可惜,他偏偏要和自己的父亲杠起来。
带着对他的怜惜,他来到后山。
还没靠近,便看到竹林里一道矫健的身影在苍翠之中施展拳脚。
一来一往,陪他练习的人已经挡不住了。
萧隐怀温柔一笑,纵身跃到被打退的男子身后,将他一托,这才避免了这个男子摔倒。
江净白猛一抬头发现是他,面色也变了,慌忙站好喊了一声王妃。
真是晦气,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战北清皱紧眉头,手一张用内力吸来地上的剑,持剑对着他,“敢挡本王练武,你想死么?”
“北清,不要总是这么生气,我无意惹怒你的。”
萧隐怀依旧好脾气,甚至笑盈盈的越过江净白望着自己舍不得移开眼的男人,“不如让我来跟你试试,你在西疆镇守边关多年,常听蛮人盛赞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令他们闻风丧胆,怎样,让我来领教一二吧。”
“你?”
战北清失笑,是瞧不起的笑。
“你一介书生,靠着当奸佞的爹才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府的世子,你也会习武么?”
“别管会不会,试试不就行了。”
他突然很想逗他。
斯文美丽的脸庞上布满蛊惑的笑,却不同于他的冷笑,处处都是温暖的色彩。江净白惊觉王爷上当了,方要阻止,他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猛地飞身一跃,一道白色的身影迎面袭来,战北清持着剑望着,这才知道这看似瘦弱的男人竟然有这么轻盈的轻功。
“萧隐怀,这是你自找的——”
他重哼一声,举剑迎上,过了招后更是大吃一惊,“你也习过武?”
岂止是习武,这个男人看着文文弱弱,可是这武功看起来似乎比净白还要高。
发现他赤手空拳和自己打,战北清不甘心,愤怒的凝视着他,立在远处翠竹尖上,“萧隐怀,你拿剑,别说本王以利器欺人!”
这个人。
萧隐怀微微一笑,宠溺的配合他,“好啊,那就烦请江大人将佩剑借我用一下吧,不过既然是比试,那自然要有赌注,如何,敢问安王殿下赌不赌得起?愿赌服输!”
“你要比什么?”
自信于自己武功精湛,绝不可能输给萧隐怀这个男人,战北清一口应下,“本王也有要赌的,你若输了那便滚回自己的摄政王府去,永世不得再踏入安王府半步,如何?你敢不敢?”
他只顾自己泄愤,却不知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如何伤了萧隐怀的心。
“原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萧隐怀面色一痛,隔空取过江净白的剑尤自苦笑,“那这一局萧某便是战死也万万不能输了。”
“少啰嗦,看剑——”
猛地剑光如洗划破长空,两道灵活的身影交缠在一起,你来我往,斗得激烈。江净白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目瞪口呆。
如战北清一样,他也以为这位摄政王府的世子应该是个读圣贤书的文弱人,没想到他武艺这么高强,他都接不住王爷百招,可他现在已经接了王爷百来招了。
战北清越来越气,没了耐性,望着眼前这张令人生厌的脸,发起狠来,加大几分力道,他踏着一根竹子凌空而上,等到萧隐怀追他时突然回身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萧隐怀细心谨慎,根本不上当。
笑盈盈左右挥剑,将他动作挡去,他眉目温柔望之多情,“竹子滑,你踏在上面要当心,伤了我不要紧,伤了你我可是会……”
“少啰嗦——”
话音未落,战北清就仿佛真厌恶他到极点了一般打断他的话,猛的一蹬脚,他朝他飞去。
心情浮躁了些,便失去了平时在边疆战场上的稳重,他踩断了这根竹子,轻松的速度又有些过快,眼看身形就有些不稳,要摔了。
萧隐怀受不住,担心他从高空受伤。
“王爷——”顾不得被他砍伤的危险,他飞身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微微一提,“小心!”
战北清一剑无情,从他肩头狠狠刺去。
方才被他碰到的肩膀都觉得晦气肮脏。
“别碰本王!”
嗤的一声,利剑钻进了他的肩窝,红色的血液很快滴下洁白的衣裳。
萧隐怀愣住了,没想到他真的伤了他。
“王爷,不要冲动——”
江净白在下面看的脸都白了,连忙喊了一句。
战北清抽出寒剑率先落地,望着萧隐怀受伤也有些懵。
萧隐怀的嘴边带着苦笑,并未发怒,只低低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这个人是有什么毛病?自己受伤了居然问他有没有事。
望着身前被鲜血打湿的肩膀,他别开脸恶狠狠说:“你输了。”
输?萧隐怀微微一笑,终于朗声严词,“不,在这件事上我永不认输,咱们是同时落地的,我因救你而受伤,所以咱们打了个平手未分输赢。”
“谁要你救了?”他仿佛震怒的猛兽,气急败坏。“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本王懒得和你瞎扯!”
主仆二人回到王府主院。
一路上江净白担心不已。
“殿下,您太冲动了,王妃虽然表面看着温良,可是他毕竟是摄政王府的人,这新婚第二日你就弄伤了他,岂不是又给摄政王发难的机会?”
战北清还在想方才的事,听到这皱紧眉头,“第二日他会回门吧?”
“回门?”
“自然。”世俗婚嫁的第二天不都要回娘家过门么?战北清口气不虞,越发堵气,“就让他回去找他爹好好告状吧,最好让他爹赶紧进宫哄得我父皇开开心心,反正父皇不早就对他爹言听计从?”
“殿下,慎言!”
江净白还是担心,跟着他进了大厅。
想了想还是劝道:“殿下还是纡尊降贵陪王妃回门一趟吧。”
战北清重重拍着桌子,震的侍女刚刚送上来的香茶都溢出了桌面,“陪他回门?开玩笑!这辈子都不可能!”
紧随其后的身影翩然而至,一抹白影美丽而温润。
江净白刷一下就闭了嘴,唤了一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