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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陆予珠翻阅完资料,顺手呼叫了一辆无人出租,在脑子里静静梳理着已知的线索。

      览尚虽然与傅霓不合,但资料本身应该没有太大的出入,总体还是可信的。

      而以资料内容来说,陈峥节母亲陈彤生的死亡乍一看的确很像是傅氏的手笔,但仔细一想却似乎哪里都不太对劲——三年前的傅氏掌门人还是傅珙,作为一个老练且阴险的执棋人,她未必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她会在杀了陈彤生后反而留陈峥节一命吗?

      从傅氏过往案例以及览尚的履历来看,傅珙可不像是斩草不除根的人啊。

      这件事若真是她做的,说不定这会儿陈家已经被偷偷诛了九族很多年了。

      她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更多头绪,上下议院势力太过错综复杂。不开上帝视角,即便现在把傅霓知道的全部东西都塞给她,她也不敢断言自己就能明白什么是真相。

      这里的水是真的太深了。

      陆予珠叹了口气,将后背贴靠在冷气十足的后排靠背上,恍惚间总觉得不久前、又或者很久前曾经也发生过类似的场景,她因为窥见某些阴谋的一角而焦虑,可现在的心境比之从前却又发生了极大的不同。

      手机已经很长时间没再收到傅霓的消息提示,她便在之前的消息堆里随便挑拣了几条草草回复了,又把需要自己盖章批准的文件企划逐一审核,完事后看傅霓似乎既没有回复、也没有打算让她回去加班的打算,索性直接将目的地从公司改成了新公寓。

      这公寓她只在昨晚住了一回,说实话,其实双方还不是很熟悉。

      不过公寓里的衣帽间她是很喜欢的,之前被嘱托一并搬进来的旧衣物也分门别类地归置了进去,她第一次拉开衣帽间的玻璃门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座柔软又隐秘而不可侵/犯的堡垒。

      不过现在,堡垒外来了位不速之客——公寓门口站着一道人影,形状纤细狭长,紧紧地贴着门板,像条盖在把手上的丝巾。

      她几乎是在十步之外就认出了这是傅霓。

      陆予珠真要崩溃了,这人怎么跟个背后灵一样走到哪里都甩不掉啊?

      因为信号屏蔽找不到她的定位就直接来她家门口堵人——且不说这种行为是否合法,反正他从出生到现在触犯过的联邦法没有一千也该有八百了——这真的是一个正常的上司应该干的事情吗?

      哦,不对,他不正常。

      谁家正常上司会上赶着给属下打胶,这下破案了,原来他本来就不正常啊!

      那没事了。

      傅霓应该是从未见过陆予珠身上这条旧裙子的,不然也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新奇,像是头一回见到跳出他无处不在的包裹之外的她。

      虽然他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条裙子面料廉价、剪裁粗糙、款式也不算考究,但出乎意料的,这衣服在她身上并不难看。

      就像是……她本来就该穿这些一样。

      这是个很抽象的想法,毕竟没有人会夸赞别人更适合穿廉价服装。

      但神奇的地方在于,这衣服其实衬托得她蛮好看,是一种不同于往常那些昂贵的、高尚的、得体的好看。

      这种好看朴素又含蓄,与过去一对比,反倒如同一朵开在砖墙上的小黄花,别有一种值得收藏却又因太过脆弱而难以成全的意趣。

      ……总让人觉得有些若即若离。

      傅霓无法遏制地胡思乱想着,自从停止发消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尽管他自认为已将沸腾的情绪收敛,但在陆予珠看来,他现在的神态和脸色完全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傅总。”她轻声询问。

      傅霓没有回答,他像是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测里,眼下站在她身边,细长的身体像是一道珠光宝气的影子,沉默地让人心惊肉跳。

      他身上散发着疲倦的果酒香,经过朱城之旅的五天融合,陆予珠现在已经被动习惯了他的信息素,甚至因为嗅到这点此刻格外脆弱的味道而隐约有些躁动。

      ……你*的,真的成为A同那种事不要啊!

      难道这里其实不是什么狗血黑暗赛博霸总小说,而是类似于《绝对不想变成A同的人和绝对会变成A同的世界》的漫画世界吗?

      她尴尬微笑着,试图沟通:“傅总,如果有事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回公司。”

      一听见离开,傅霓略显痴呆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握住了陆予珠的手腕,冰冷皮肤的触感让他简直像是条要绞杀猎物的蟒蛇。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傅霓虽然平时就总是一副天生体寒弱症的样子,但这会儿未免也太凉了。

      何况虽然自己因为朱城渐渐对他的信息素感知钝化,却也不至于闻不出他身上现在有些过浓的果酒香气——

      陆予珠的脑子里突然爆出一个令人脊椎发麻的猜想,她反客为主地握住了傅霓,嘴里是诱哄似的语气:“傅总,您的易感期可能到了,要么我们还是去您的私人医疗团队看看吧,或者我现在就让人过来给您送抑制剂。”

      “不要。”傅霓回答得坚决。

      “那您想怎么办呢?总不能来我家忍着,这处理不好是要生得病的呀。”她再次试图沟通。

      “……好。”傅霓垂着眼睛,声音细微:“我没什么事,既然你担心,那就去你家里吧。”

      陆予珠一听他顺杆爬似的答应,恨不得立即给自己一个以示警惕的嘴巴。

      叫你说话这么舔,让人抓着把柄了吧!

      她几乎是咬着牙摁开了智能锁,连拖鞋的动作都变得慢吞吞:“……那您进来吧。”

      傅霓此时说话少了很多攻击性,顺带着做事也直接许多。

      他贴着门框脚步踉跄地飘进来,像是某种被暴雨淋湿后还要徘徊在人类居所门口的野生动物,隔着玻璃窗和垃圾桶,阴暗又仇恨地窥视着房间里给予家养宠物的一切温暖。

      公寓装修虽说是集团全权负责,中途倒也参考过几次她的意见,因此既没有变成办公大楼一样的样板房,也没有变成傅霓私宅一样的乌鸦窝,而是略有复古的木质调风格,大门口镶嵌着一体化家装控制板,整间屋子里都没有任何语音智能系统,这也是她的个人喜好。

      为了迎合装修风格,公寓每个房间的墙面都贴着墙纸,客厅贴着的是浅棕与牛油果绿交错的竖条纹,而连着客厅的露天阳台还被特意封窗成了温室,闷热的风吹不进来,就连套着人造皮的沙发摸起来都是光滑凉爽的。

      但傅霓显然并不打算留在沙发上,他没有进门权限,却仿佛对房子的布局很熟悉。

      压根不需要陆予珠指路,他几乎是一拐弯就直接推门进了卧室。

      卧室采光很好,白底撒花的墙纸在阳光下有着花茵似的斑驳,飘窗上还放了点奇形怪状的松软枕头,以及几条歪斜在一起的、被她扒出来后并没有塞回去的珍珠首饰。

      哪怕只是匆匆住了一晚,此刻房间里也到处都是她的信息素气息。

      滚烫而甜蜜的烟草味搅动着冷气,他捉起一条项链摩挲着,像僧侣摩挲圣贤的舍利,床上还有陆予珠昨夜睡出来的褶皱。

      这里被活人住过的痕迹实在是太强烈,甚至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无法呼吸。

      傅霓趴在墙纸同款的撒花被子上,呼吸深刻得像是在犯癫痫,珍珠项链被他扯断,噼里啪啦地自床面滚落一地。

      “……傅总?”陆予珠试探性地坐到床沿。

      “你见完她了?”傅霓声音沙哑,他现在有点像是在高原上用呼吸机吸到了醉氧,浑身都在滚烫而飘飘然。

      陆予珠没有回答,她还在试探。傅霓有时候能在犯病时装得像个正常人,就这么一句话并不足以让她确定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你想跟她走吗?”他总觉得自从朱城后,陆予珠就愈发频繁的用这样的沉默来对抗自己,“你可以跟他走的。”

      陆予珠听懂了,不仅听懂了,她还觉得这个“他”应该指的不只是览尚。

      铁子,你心眼是真小啊,怎么现在还惦记着裁决女神号上的那点事儿呢?

      “……傅总。”她斟酌。

      “你要么喊我傅霓算了,老是这么傅总傅总的,让人还以为我们之间很冷落。”傅霓的手里还捏着一粒珍珠,暖白的珠子在他的指尖硌出一圈红痕。

      ……如果做恨也算冷落的话,那这个说法倒也没错,他们之间确实很冷落。

      “傅总,这不合适。”她回答。

      傅霓听罢,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握住了陆予珠滚烫的手掌,甚至被烫得抖动一下,那颗珠子也终于眼泪似的滚落了下去:“不合适?”

      “哈,不合适,你抱着我又掐又啃的时候可没有说不合适,”他开始道德绑架,憔悴的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攻击性,“确实不合适,和秘书搞到一起的老板有的是,但和贫民窟Alpha秘书搞到一起的恐怕古往今来只有我一个。”

      他的眼眶随着攻击性提高也越来越红,装在里面的泪水眼看就要砸下来。

      “……傅总,要么您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算了。”她抽出手,对于他此时的狼狈与痛苦,选择居高临下地旁观。

      傅霓简直要被她的冷漠气笑,他的嘴唇难以控制地颤抖着,像是所有非黄金时间段的滥竽充数电视剧里失恋的Omega主角一般,最终从口腔里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陆予珠,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予珠也要被他气笑了。

      什么叫不能这么对你?

      我兢兢业业为你打工,甚至不得不去当A同,难道这些是我想做的吗?

      难道我就天生合该完全顺着你来?难道我的命就这么贱,这么不值一提吗?

      我还说你不能这么对我呢!

      “傅总。”她想站起身,床面跟着晃了晃。

      就知道不该心疼你,纯纯的铁出生一个。

      他又像是后悔了,好像他能意识到自己这张嘴到底有多恶毒似的:“……别这样。”

      然而无论如何,他就是说不出那句哽在喉头的“求你了”。

      陆予珠是真的累了。

      她没有顾及傅霓作为上位者那近乎悲切的挽留,而是站起身,像是真打算把他独自丢在这里:“我去外面,有事您喊我。”

      但她刚站起来,衣兜里的私用手机就响起了特别关心提示音——寄,刚才出门的时候忘记静音了。

      但转念一想,反正现在应该心虚的人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还能不允许她在工作之外有些个人生活吗?

      这样一宽慰,方才与傅霓对峙时的勇气便又充盈在陆予珠的心头,她索性就站在床边打开了手机,信息栏上,赫然是薛奂的消息。

      [我刚下班,正准备找你,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我草,把这茬事儿忘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感觉自己的勇气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腹的慌张与心虚。

      [虽然之前和你说过不要联系我,但想想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更好。]

      薛奂还在发消息,他现在用的大概是语音输入,所以速度格外快。

      [要花吗?似乎在促销,很美丽。]

      不要了、不要了,毕竟什么绚烂的花朵都不会有我现在五彩缤纷的心情更美丽。

      她面色平静地刷着信息栏,脑子里却在刮思维风暴。

      公寓附近是CBD居民区,陆予珠打开外送软件,搜索了一圈,这附近最多有点塞满了有机食品的超市或者全是奢牌的购物广场,并没有什么花店,最近的一个至少在三公里外,一路上还有无数拥堵路段与红绿灯口。

      薛奂虽然也是天龙人,明面却上很喜欢营造低调守规矩人设,所以他大概率会老老实实地排队等红绿灯——也就是说,距离他真正到自己家门口,应该还有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很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查看手机这段时间之所以没受到阻挠,是因为傅霓此时已经浑身粉红得快要Q/Q弹弹了。

      ……勾史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发着/情过来,坏了我的名声可怎么办!

      这不是陆予珠对A同名声不好这件事感到矫情,她并不是个矫情的人,而是实打实的生存威胁——按道理,薛奂是不应该知道她与傅霓之间发生了过线关系这件事的,就算他神通广大到知道了,那也是暗地里的、悄悄地进村打枪不要的,所以总的来说还算无伤大雅。

      但如果让他掌握明面上的证据,那她就要彻底被困死在傅氏的贼船上了!

      到时候别说是跳槽去其他地方,哪怕是同样危险的北地重工也未必会愿意。

      退一万步讲,即便未来她真能从傅氏侥幸逃脱,一个搞过A同的Alpha会在社会里遭遇到什么样的歧视?

      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稍微一想,就只能想到脑子里阅览过的无数本什么废弃社畜在职场的凌〇二三事汉译版之类的东西。

      ……这谁还敢继续想啊!

      他*的,刨去不可信的汉译版本,也没人教过她该怎么作为A用打药之外的手段解决其他A的易感期啊——除了打胶,但她是死都不会为傅霓打胶的——快想想办法啊!

      傅霓显然已经被激素搅昏了头脑,发直的眼睛死死盯着陆予珠的脸庞,像是要把她的皮剥下来做成床垫以紧紧拥抱似的,他的鼻腔里发出粗野的喘息,如同一只被铅弹洞穿了肺叶的猎物,躺在开有苔藓的雪原上奄奄一息。

      陆予珠看着他,惊觉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两分钟,她必须得想个办法避免傅霓因为易感期憋死在自己床上,不能再拖下去了。

      思来想去间,她把心一横,最终拉开了联通在卧室内的衣帽间的门,将里面几件曾经穿过的衣服拿了出来。

      布料雪崩般落在傅霓身上,轻巧的丝绸与棉麻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不,让他喘不过气的,其实是附着在布料上的、属于陆予珠的信息素气息。

      厚重的信息素如同巨掌,将他笼盖,给了他能够放松的安全感,也掐灭了他脑子里最后一点理智的火星。

      如同盲人摸象似的摸索着,他用手指揉搓过衣裙上的每一处沟壑,将大团的、质量有好有坏的布料埋在脸上,像是把脸埋进湖水试图窒息自己一般。剧烈到扭曲的呼吸回响着,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眼前还站着衣服的拥有者,只顾着沉沦在布料们或粗粝或柔滑的抚慰里,像极了一头毫无廉耻的野兽。

      陆予珠默默挪远了脚步。

      救命,虽然眼看着自己的衣服被Alpha拿去做抚慰也很恶心,但总比让她真刀真枪再给傅霓来一次旱地行舟强。

      她拼了命地安慰着自己。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她躲进衣帽间,匆匆换了条不出彩也不出错的办公室裙装,连粉底都未来得及涂抹,只是喷了点用来掩盖傅霓信息素味的香水,便转身从衣帽间的另一扇门润了出去。

      至少有衣服和信息素做纾解,傅霓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的。

      她走出公寓,将门锁好,此时距离薛奂的上一条消息刚好过去二十多分钟。

      消息提示响起,薛奂果然到了。

      [我在你的公寓楼下。]

      好好好,总算是让她赶上趟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有自己的公寓地址?无所谓了,他都能隔空拿到自己的私人账号,找个挂在她名下的房子岂不也是轻轻松松?

      她收拾好心情,保持微笑着下了楼,直走到公寓门口路边一辆黑灰色的低底盘公务车旁边,胸有成竹地敲了敲车窗玻璃。

      玻璃窗缓缓降下,露出薛奂戴着眼镜的清丽的脸,他也微笑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陆予珠忽然发现他很喜欢在自己能完全掌握或需要退让的场合戴眼镜,这是否表明他此时很放松呢?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薛奂询问。

      废话,迈腾和辉腾就算外观设计长得再像不也能一眼分清吗?这种一看就很贵的、刻意看起来很低调的公务车,肯定是你的风格。

      但她只是买了个官司,并且趁机扫视了车内情况:“我猜的,我和学长心有灵犀。”

      ——很好,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陆予珠真正确定了状况,也终于能把一颗心彻底放进盆骨,不再担忧些有的没的。

      太好了。

      Beta的腺体嗅觉不发达,她又喷了香水做遮掩,只要他身边一直保持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局面,她刚才曾和傅霓过度纠缠的味道就传不进他鼻子里。

      感谢老天,她的未来保住了!

      薛奂并没有对她的官司刨根问底,而是十分识趣地接受了调侃:“这样好,那心有灵犀的学妹能不能猜到我希望你坐在哪里?”

      坐在哪里?

      总不能是坐在你的腿上。

      陆予珠心中冷笑,脸上却还是很有些活泼的样子,她在薛奂这里扮演的并不是唯唯诺诺的倒霉蛋秘书,而是初入社会不久、又幸运地与憧憬的前辈得以认识的前大学生。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公务车的智能化程度还是要低一些,然后一屁/股坐了进来。

      “我猜对了吗?”

      “猜对了。”

      薛奂回答着,竟松开了身前的安全带,毫不夸张地讲,他抬起身俯过来时,陆予珠甚至能感觉到物理意义上的香风扑面——他以一种近得让人不自在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手上却是为她贴心地拉好了安全带。

      陆予珠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安全带拉好了,薛奂却没有将倾过来的身体再即时转回去,车厢内空间密闭,陆予珠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似乎在拉丝。

      等等,等等等等等。

      她差点就忘了,薛奂虽然不是A同,但也是个XP十分抽象的变/态啊!

      这下真成才出龙潭又入虎口了。

      薛奂凝望着她,神情极其温柔,这样的温柔如水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傅霓脸上的。他的手抚摸过她毫无修饰的脸,在这样的距离下,她甚至能看清楚他脸上的绒毛。

      他倒像是出门前专门上了些淡妆似的,因为涂了遮瑕膏,唇角的痣甚至还用化妆品再次强调了一番。

      陆予珠又咽了一口唾沫。

      ……救命,学长,你好烧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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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感恩评论区的家人们仙人指路,既然如此,那我就准备准备开鲨了(指男配们)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