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尘轩玉

14、注定是冤家

　　整个暑假，我除了陪伴楚瑶外，就是在艺雅帮忙。姚逸因为高考成绩优异，他爸爸特意奖励他出国旅游整整一个月。那段时间，我的□□上每次都会收到他从各个地方发来的图片。他每次发完图片都会在后面附上一句，下一次希望能和你一起来。当然每次看完后我都会立刻删掉，免得被其他姐妹看到笑话。
　　金秋九月，大表姐开车载着我们其他姐妹送我去学校。一路上雅蔷和雅雯趴在窗户上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一切。雅梦安静地坐在后车座中间，不说一句话。雅玲把车停在路边，先陪我去领宿舍的钥匙和新生入学手册，嘱咐雅梦在车边看着两个小妹妹。雅梦点点头。财经学校的男女比例果然失调，一眼望去全是青春靓丽的女孩，零星点缀着几个男生。我们拿着钥匙回到车旁，已经有两个师兄在找雅梦搭讪，雅梦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见我们，忙跑过来躲在我们身后。那两个师兄颇为尴尬，我说，“不好意思，她是我妹妹，今天陪我来报道呢。”那两个师兄赶忙道歉，灰溜溜地走了。雅玲笑着拍拍惊魂未定的雅梦说，“所以为什么女生要防火防盗防师兄了吧，尤其是咱们梦儿长得那么好看，你以后上大学可要小心了。”雅梦害羞的一笑，“姐，我离上大学还远着呢。”
　　雅玲又开车送我到宿舍楼底下，雅梦领着两个妹妹帮我把小件行李往楼上搬。宿舍里还没有其他人，雅玲帮我把床铺铺好，几个小妹妹拿着抹布擦来擦去，“蔷儿，雯雯，小心别弄脏了衣服哦。”两个人回头对着我笑。“小诗姐，你真幸福，不用再被功课烦恼了。”我们还在铺床的时候，其他三个舍友和她们的家人也陆续来了。每个人都是爸爸妈妈陪着，家长们进屋看到我们五个人，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哪位是雅诗啊？”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轻声问道。“我是。”我回答道。“你好，我叫王婉颜，睡在你上铺。请多指教。”那个扎马尾的女生笑着和我握了个手。
　　“对了，这几位是？”王婉颜好奇地问道。雅梦领着两个小妹妹站在角落默不作声，雅玲转过头，微笑着说，“我是她表姐，这是她三个妹妹。”王婉颜的母亲拉了拉女儿的胳膊，示意她不要问下去了。王婉颜乖巧地闭了嘴 ，一个劲朝我们微笑。我对面铺位的那位主人叫梅笺，很古典的姓配上一个很古典的名，整个人也长得非常古典。她微微一笑，看上去略显严肃。我对面上铺的那个女生叫常毓珊，细眉细眼，个子高挑，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所有的打招呼均用微笑代替。宿舍每个人的父母都在帮自己的女儿整理，而我只有表姐和妹妹。
　　雅玲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招呼梦儿带着蔷儿和雯雯去楼道里转悠。王婉颜的爸爸饶有兴趣地看着宿舍门牌上的名字，笑着说，“你们宿舍这四个女孩不光长得好看，连名字都那么好听，诗啊，梅啊，珊啊，颜啊……”他爸爸笑着赞叹着。
　　晚上，其他三位送走了自己的父母，雅玲叮嘱了我几句，塞给我一些钱，领着两个妹妹离开。我们四人一间宿舍，两个宿舍中间有卫生间和浴室，八个人共用。宿舍很小，进去两边各放一张高低床，中间是四张木桌，门边立着两个柜子，四个门，柜子旁有块嵌在墙里的木板，上面放着一台电话机。
　　我们洗完澡后，都各自爬上了各自的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到了楚瑶，宁芙，还有姚逸。如果我们三姐妹还在同一所学校同一间宿舍那该多好，可惜，我们都有一段要独自前行的道路，在这条路上认识新的人，过新的生活。幸好，我们三姐妹还在同一座城市。突然，我听到黑暗中王婉颜说了声，“你们睡了吗？”我们仨都发出一点声音，证明自己还醒着。“反正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天吧。”王婉颜一看就是特别健谈的，开学第一天，她也是第一个跟我讲话的人，她开朗的性格让我瞬间想到了宁芙。
　　我们先自报家乡，只有我来自本地；王婉颜和梅笺都来自苏州；常毓珊来自广东。王婉颜和梅笺长相上就可以看出透着江南女子的古典美；常毓珊长得倒不像广东人，印象里，岭南人轮廓分明，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而常毓珊却肤白胜雪，身材高挑，细眉细眼，透着股清冷的气质。
　　“对了，雅诗，你的姓好特别。我第一次听说有人姓雅。”王婉颜探下头说道。“几年前有个一夜爆红来自江城很红的女子双胞胎组合叫THE ONE，那对姐妹花Cici 和Gigi好像就姓雅，她们不会是你的亲戚吧。”梅笺笑着说道。“她们是我姐姐。”我答道。梅笺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说道，“世界真是太小了。雅诗，能不能找我向你姐姐们要签名啊，我是她们的超级粉丝。”“好啊。”我笑着答应道，“不过你得保密，要是太多人找我姐姐要签名，她们会怪我的。”梅笺爽快地说，“没问题。”又问我姐姐为什么这两年都没怎么出新歌。我只能说，我姐姐最近身体抱恙，所以减轻了工作量。“替我向你姐姐们问好啊。”梅笺兴奋极了，弄得床震震响。
　　“对了，雅诗，你怎么有那么多姐妹呀？而且你家姐妹都好漂亮啊。你大姐看上去好有气质啊。”梅笺赞叹道。王婉颜哼了一声岔开了话题。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一块心病，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报以沉默，王婉颜马上换了个话题，“对了，大家老实交代，谁是单身谁不是单身。我先说，我是。”“我也是。”梅笺也说道。“我目前是单身。”对面上铺的常毓珊幽幽说道。“目前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表示你以前有？”梅笺好奇地问道。常毓珊用两声轻笑回应了梅笺的问题。
　　“我原来谈过三个男朋友，不过都没很久啦。”她淡淡地说，“对了，雅诗你呢？”“我从来没有过。”大家一番逼问后得出结论，我和梅笺是纯洁的白纸；王婉颜之前谈过一段长达三年的恋爱，两人因大学在天南地北而分道扬镳。常毓珊从初中起就开始谈恋爱，然后连着一周都是常毓珊情史发布会。
　　女生因为八卦而打开话题，因为知道了对方的秘密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一周后，我们宿舍四个女生就混熟了，每个人都有了简称，我叫诗；婉颜叫颜；毓珊叫珊；梅笺坚决抗议我们叫她笺，我们只好叫梅。虽然她也不喜欢我们叫她梅，总觉得听着好像自己是巴金《家》笔下弱不经风百病缠身的梅表姐，但总比笺好听。她也只能默默忍着。她看上去虽然清秀温婉，但骨子里却颇为时尚前卫。
　　大学也有为期三周的军训，每两个班的女生组成一个排，每个班又分成两个班。我和梅笺站前后；婉颜和毓珊因为个子高挑，站在了最前面。婉颜还被选为领队。上大学的我们像摆脱了笼子的鸽子，自由自在享受着青春的美好。军训还没结束，我们就从隔壁宿舍听说，班上的男生已经把我们班女生逐一研究了个遍，我们宿舍光荣地获得“四大美女”的头衔。相比于毓珊的只可远观，婉颜给人的感觉则平易近人，温婉可人，所以开学一个月，已经收到3封情书和2次表白，其中一次的表白还是我们的军训教官。婉颜躺在床上夜聊时和我们聊到这个，大家都忍不住咯咯地笑。
　　军训结束后，全班进行了一次会面，注会一共两个班，每班各50人，我们注会一班16个男生，34个女生，阴阳比例严重失调。当然看到隔壁二班50个人里只有少得可怜的10个男生，而且歪瓜裂枣的程度远比我们班严重，我们一班女生心里顿时觉得上苍还是眷顾我们的。
　　我和宁芙楚瑶二人依然保持联系，偶尔小聚，三个学校互相串门。其他没课的时候，我也会去公司帮大表姐处理一些杂事。姚逸在搬到大学宿舍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了我们宿舍的电话，说方便煲电话粥，那时的手机话费太贵。我再三叮嘱他没事别往我宿舍打电话，他再三点头后我才把电话号码给他。当然他也给我留了一个他们宿舍的电话。我只是顺手扔在抽屉里，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不会找他。
　　宁芙这个自来熟在两三次串门后很快和我宿舍的室友们打成一片，梅笺和婉颜都十分喜欢她，甚至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毓珊也对宁芙颇有好感。华科本就离财大近，大一的课又很轻松，所以宁芙时常一个人跑到财大来找我玩，晚上就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她们几个熟了后，宁芙这个口无遮拦的也在她们的旁敲侧击中爆了不少猛料。
　　“芙儿啊，雅诗在高中有没有什么绯闻啊？”婉颜歪着脑袋笑着问道。宁芙一边吃着桌上的橘子，脱口而出，“当然有，我们雅诗高中可受欢迎了。”婉颜走过来拍了一下我道，“亏我们都坦白从宽，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藏着不说。”“你们不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吗？我真的没有过，不信你问芙儿。”我无辜地伸手耸了耸肩膀。“我们的班草大人还没跟你表白吗？”宁芙问道。“什么班草大人？”她们三个忙凑上来问。“她没跟你们说，就是姚—”逸字还没出口，我已经捂住了宁芙的嘴巴，“够了，够了，我们去桥楼吃饭吧。”
　　“姚什么？”梅笺拉开我问道。我给宁芙使了眼色，她只好乖乖闭嘴，转头对她们三个说，“反正有缘你们自然会见到的。”宁芙口中的“缘分”来得太快。周五下午3点到六6点是我们班《政治经济学》的大课，整个大教室有一二百人。中途课间休息，有一个应该是我们班但脸盲的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女生走到我座位上，“你是雅诗吧。”我点点头，“有个帅哥在教室外找你。”梅笺毓珊和婉颜都“哇”了一声。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上大学两个月了，除了我们宿舍三个，我好像还不认识其他人，尤其是“男生”这种在财大的稀有物种。
　　婉颜拉住那个传话的女生问道，“你认识那个帅哥吗？”那个女生摇摇头，“应该不是我们院的吧，否则早就风靡全院了。”我带着疑惑走出教室外，姚逸穿着一身运动装歪在走廊的墙上，进出教室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回头瞧上两眼。“你怎么来了？”我问道。“我来找你一起吃晚饭啊。”他站直了身体，我这才发现，18岁的姚逸个头已经窜得老高，之前只略微高我一点，如今大概有176cm了，我还得半扬着头才能看清他。“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教室上课的。”姚逸露出了招牌式邪魅笑容，“宁芙给我的啊。”我就知道，宁芙这个损友，老往我宿舍跑，而我的课表就贴在寝室的课桌上，她拍个照就可以搞定。
　　“那你也应该可以看到我六点才下课。”我没好气地说。我们班男生走进教室前还问了句，雅诗这是你朋友啊。“我中学同学。”我敷衍道。“没事，那我再等你一个小时呗。”他说道，“你快回去上课。”“那你能不能不要等在教室门外啊。那边有椅子，你在那里休息，我下了课来找你。”我赶紧把姚逸领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自己赶回去上课。
　　屁股刚落座，另外三个就围了上来。“雅诗是谁啊？”“刚才还有我们班男生来打听，问我们是不是你男朋友。”“一个讨厌的人。”我答道，翻开书继续听课。老师讲得内容一句话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姚逸，无处不在的姚逸，阴魂不散的姚逸。
　　下课了，我还在慢慢收书，另外3只已经收好书包，催着我赶紧出去。一出教室，姚逸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歪在那里，看到我们四个，他走过来很大方地Hi了起来。
　　“不是叫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吗？”我问道。“我休息了很久，看你快下课了，所以在这等你啊。”他又把眼睛移到我身后。“你们是雅诗的室友吧，我叫姚逸，是雅诗的中学同学。在武大上学。今天下午没课，所以来找雅诗。”身后三个人小马达启动，“你姓姚？”“你是不是高中和雅诗同班？”得到姚逸肯定的点头后，她们齐声叫了句，“班草大人。”姚逸咧嘴一笑，“原来你们都知道我了啊。”“你够了啊。”我没好气地打断他，姚逸对3只说，“你们学校真是美女如云啊，雅诗以前可是我们班的班花，现在肯定连舍花都评不上了。你们三个长得真好看。对了，要不要大家晚上一起吃顿饭？”3只惊喜地点头。我只好飞快的在前面走，姚逸跟了上来，拽住我的书包，“雅诗，别走这么快啊，等等你漂亮的舍友们嘛。”我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姚逸，你是来找对象的吗？武大没有女生了吗？”我小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来找我未来的女朋友的。”“我没说我要作你女朋友。”“雅诗，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有说是你吗？你们学校漂亮女生那么多，我来撒撒网不行吗？再说，你都说了要挑一挑，说不定可以遇到更好的。我也是接受了你的建议啊。”我顿时觉得两颊绯红，只能干巴巴甩下一句“姚逸，你无赖。”路过我的同班同学，纷纷侧目，我只觉得好囧，想尽快逃离这里，无奈那家伙一直拽着我的书包。“姚逸，你中学时候的坏毛病是不是该改改了。”我说道。“嗯？”他含糊应了一声，嘴角上扬。“拜托不要抓着我的书包，我们都是大孩子了。这样拉拉扯扯多不好。”我尽量使自己不要发火，耐心劝说道。婉颜毓珊梅笺已经追了上来。“雅诗，你有悄悄话要跟你的班草大人说就直说嘛，我们自然退避三舍，你们又何必跑得那么快。”梅笺笑道，婉颜和毓珊都掩口一笑。姚逸倒是无所谓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三位大美女想去哪里吃饭，随便点，我请客。”“那多不好意思让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客。”梅笺笑着说道。“为美女埋单是我的荣幸。”姚逸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们去了南苑的一家东北馆子吃饭，正巧碰上我们班几个男生聚餐，简单打了招呼后，在他们惊讶的眼神中，我们踩着楼梯咯吱咯吱上了二楼。姚逸又是端水又是递碗筷，一副贤惠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他高中手臂脱臼的那段时间，我在他租的房子里挥汗如雨地大扫除，而这个贤惠的班草大人只是在一旁观摩和赞美。
　　整顿饭我是食不甘味，另外四个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姚逸果真是来撒网的，殷勤备至，跑上跑下，谁的杯子里快没水了，他立马拎着小水壶续上，还特别贴心地说，“小心烫。”一顿饭就俘获了宿舍其他三人的心，这三个家伙六只眼睛来来回回在姚逸身上打量，然后互相点头，末了，还对我偷偷伸出大拇指。我真是无语问苍天，这哪是同学聚会，这三个室友分明就是娘家人审查女婿的感觉，审查的结果她们当然是十分满意。快吃完饭时，姚逸偷偷在桌子下拽了拽我的手，然后对我的三个“娘家人”微笑着说，“你们先吃，雅诗陪我去结账。”婉颜还要站起来和他推让一下，我心一横，“婉颜，你吃饭吧，让他去。”内心牙痒痒的，“来都来了，不搜刮你一下回去，你都不长记性。”我几乎被姚逸拖拽得下了楼，坐在楼下的同班男生都看呆了。
　　姚逸把我拉到结帐处，小声在我耳边说，“我没带钱。”“什么？”我惊呆了，“你没带钱请什么客。”“我只说了请客，又没说要买单。再说，我老远一趟从武大跑到你们财大，你作为老同学为我接风不是天经地义吗？”他伸出手摆了个无所谓的姿势。我只好恨恨掏出钱包，咬牙拿出一百多块，姚逸夺过我的钱，满面笑容地递给老板娘，嘴甜得让老板娘抹了6块钱的零头。他把找的钱递给我，还得意地说，“看我还帮你省了6块钱。”老板娘笑嘻嘻看着他，完全没有理会站在他旁边的我——这个真正付钱的人。我欲哭无泪，接下来几天我应该只能啃馒头了。“姚逸，你太无耻了。”我小声恨恨对他说。“雅诗，你别跟个铁公鸡一样。我在帮你拉近宿舍关系。”姚逸嘴角又是招牌式的邪魅笑容。
　　吃完饭后，我们几个往宿舍走，当然，另外3只很知趣的先回宿舍，还笑嘻嘻地说，给我们留点时间过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个鬼！我在心里咒骂道。“姚逸，你能不要突然袭击吗？你这样会打乱我的正常安排的。”待3只走远，我问道。“还有两个月。”姚逸伸出两个指头。“什么两个月？”“还有两个月你就满18岁了啊。”我转头不理他。姚逸又来扯我的书包。“你干嘛啊！”我大声一吼，这样好像只能招来更多人侧目，我赶紧压低声音把姚逸拉到偏僻一角。“我再说一遍，别再扯我的书包了。”姚逸笑着点点头，“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你想得美。”我转身，姚逸居然扯着我的书包带子不放，“你不答应你今晚别想回家。”姚逸又使出了“耍无赖”的招数。“姚逸，你能不要那么幼稚吗？”我叹了口气问道。“雅诗，那你答应我会死啊。我今天本是来宣示主权的，不过看到你们学校阴阳比例严重失调，女生比你好看的又不在少数，我也就放心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像你这样普通的女孩子，又在这样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很难脱颖而出的。你不如另辟蹊径，把眼光伸向别的学校的男生。”
　　“我大学不想谈恋爱。”我说道。“每一个这么说的人最后都食言了。雅诗，不如我们打个赌。”他嘿嘿地笑着。 “姚逸，为什么是我？你要想玩，有很多人陪你玩，拜托你不要来烦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我说道。“雅诗，我是认真的。”他抓住我的手，也不知何时收起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甩开他的手，“姚逸，你不了解我，我的家庭。”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我了解，你们家艺雅公司和我叔叔的分公司鸿野有合作，你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我惊讶地看着他。“亏你常在公司帮忙，连这都不知道。”他白了我一眼。“你干嘛要知道这个？”我问道。“我并不在乎你的家庭不健全，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庭也不健全，咱们正好做个伴。”看着我微微惊讶的眼神，他说，“吴尧早就跟我承认他告诉你我家的事情了。”“我没有跟别人说过你家的事情。”我忙辩解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无所谓了。”他撇撇嘴。我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天，3只的家长复杂的表情和戒备的眼神，还有婉颜母亲拉住女儿胳膊的手。对于这个我心存感激，婉颜母亲不想让我太难堪，可是私底下，他们会怎么和自己的女儿讲述我，一个私生女，有一个声名狼籍的母亲，或者是母亲曾经的风流事……以我们家稀有的姓氏，父母辈应该多半可以猜出我母亲的身份，当年红极一时的女明星雅丹。他是个优秀的演员，创造了不少经典作品，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也不是完人，她混乱的私生活，以及我们这一群私生女。我不能也没必要对每个人去解释那个年代一个女人的不易，可是这确实是我们姐妹心头永远不可触碰的伤疤。
　　我抬起头，对姚逸说，“我的家庭远比你的家庭要复杂，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怕你有一天受不了别人的指点，你会恨我的。”“为什么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也许我并不在乎呢。”我看着他说，“是的，也许你现在不在乎，可总有一天你会在乎的。”他双手交叠在一起沉默半饷，“雅诗，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我还在思考他这句话时，他说，“12月23日，我们一起过生日。雅诗，我要一个答案。我希望是一个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到宿舍，3只立马围上来。“雅诗，难怪你看不上我们学校的男生，原来手上有这么好的资源啊。你身边要是还有班草大人的男生，可不要藏着，介绍给我们嘛。”婉颜凑过来笑着说道。
　　“他现在就是单身，你喜欢我把他电话给你。”我说道。“得了吧，我可不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婉颜笑着说。“我又没说他是我所爱。”我辩解道。对镜贴面膜的毓珊瞟了我一眼，“雅诗，你能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低头不说话。梅笺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道，“你别害婉颜了，那个班草大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看他刚才殷勤的表现，简直把我们当丈母娘一样。不过，雅诗，不是我们劝你，你别太端着架子，班草大人这款既有颜，又有才的男生在财大就是稀有动物。你难道不知道武大美女如云，小心你家班草大人被别的女生劫走了。你可得看紧点。”
　　“谁稀罕他啊。”我翻了个白眼，“不过刚刚看他扯你书包，一开口把你堵的无语的样子，真像一对小冤家。有些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说不定你们俩注定是一对冤家呢。”梅笺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