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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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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和徐若之看到冷尘衣如此狼狈的被送了回去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小月。
她惊惧的看着穆长野,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而徐若之却很快就冷静下来。
夏侯翎夕也被惊动了,匆忙赶了过来,连衣服都没穿好。 不过她显然是来看穆长野的,而不是冷尘衣。
“陛下!你没事吧!”夏侯翎夕眼中中尽是焦急的神色。 完全无视旁边床上那个昏迷的人。
“朕没事。”穆长野勉强笑了笑。
床前,医官正在替冷尘衣把脉,片刻后放下手来,道:“殿下并无大碍。 只是由于强行运用真气导致气血逆流。 好在之前治疗得当,这才没有性命之忧。 ”
穆长顿了一下,问道:“他武功恢复了么?”
那医官居然啰嗦了一下,叩首道:“殿下的武功并没有恢复。 所以才会因为强行运用导致内腑受伤。 如此一来,想要恢复武功时间恐怕又要延长了。 ”
果然如此……
穆长野的心情有些复杂,冷尘衣拼着内伤,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只是为了确定他不是假冒的。 这个答案很重要么?
既然重要,为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做?
医官在穆长野的吩咐下去熬药了,小月和徐若之还留在屋内, 不知如何是好。
小月看向冷尘衣的目光中全是担忧。 想要上前,又因为穆长野的原因而不敢。
徐若之则一直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夏侯翎夕深深看了冷尘衣一眼,道:“在这里需要他动用武功么?”
穆长野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真地将事实说出来,就算自己没有事,冷尘衣恐怕也讨不了好。
“陛下,如果有人要对你不利,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夏侯翎夕漠然看着床上的人,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冷光。
感受到她对冷尘衣的杀意,穆长野的脸色却微微沉了下来:“郡主多虑了,他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武功恢复了没有。”
他知道,夏侯翎夕这是忠于帝王的表现,本身没有错,但冷尘衣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再不受宠也轮不到一个藩王之女来管闲事。
也许冷尘衣真的是一个隐患,可他始终不觉得他就是该死的。
况且,保全自己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牺牲别人。
“是么……”夏侯翎夕看着穆长野的眼睛,语气严厉:“陛下,无论如何,我希望您能清楚自己的身份,您的安危不仅代表自己,也代表南越帝国。
“郡主若无他事,请先回吧。”穆长野却不想听这些话,他知道自己是不理智的,但是……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厌弃南越君王这个身份了呢?他几乎忘记了,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皇帝吧。
“陛下,那我回去了。”似乎没想到穆长野会是这种态度,夏侯翎夕怔怔看了他好久,终是叹息一声,离开了。
擦干净冷尘衣脸上的血,然后又用热毛巾将他冰凉的双手敷热,穆长野替冷尘,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对小月和徐若之道:“好好照顾你们的主子。”
说完便准备离开,然而转身的刹那,手腕却被紧紧抓住!
穆长野一惊回头,就见冷尘衣依旧人事不知,眉头紧皱,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他缓缓用力试着抽回手,却发现冷尘衣似乎非常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随着自己力度的加大,冷尘衣的眉头越蹙越紧,睫毛不安地颤动起来。
穆长野也不由蹙起眉头,伸出另一只手准备强行掰开他的手指,小月却噗通一声跪在了穆长野面前,道:“奴婢恳请陛下留下吧!公子他,公子他不能再受伤了啊……”
然后,连徐若之也跪了下来,道:“陛下,殿下委实不能再受惊动了,陛下就留下吧。 ”
穆长野满脸的黑线,这……这算什么事?
他甚至怀疑冷尘衣是不是为了捉弄他而故意装出来的。
然而再次看向冷尘衣,一种凄凉的破碎感仿佛从他每一寸苍白的肌肤,每一缕凌乱的发丝中渗透出来。
“把躺椅搬过来,然后你们便去休息吧。”终于……他还是心软了。
躺椅上确实很不舒服,虽然垫了很厚的被子。
穆长野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记得很晚,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陛下。”耳畔忽然响起冷尘衣的声音,穆长野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能动了。
他转目看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冷尘衣的视线。
“什么事。”
冷尘衣沉默了一会,问道:“陛下为何留下来。”
穆长野暗暗翻了个白眼,忽然就笑了:“你昨晚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所以就留下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冷尘衣没再说话。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回去吧。”说着,穆长野翻身坐起,正想去摸靴子,手却又被冷尘衣给抓住了!
只是这次,冷尘衣握住了他的手掌。
感受着掌心里的温暖触感,穆长野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陛下,何必现在出去,不如就在这里吧,都一样。”
如同一座凝固的石雕,穆长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气氛逐渐有些诡异起来。
仿佛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冷尘衣缓慢松开手:“当然……我只是建议。”
那一刻,穆长野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猛然翻身将冷尘衣压在身下。
他冷冷看着他,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听着……别再惹我。”
说完,他又翻身而下,连鞋都不穿直接掀帘而出。
“你到底是谁?”冷尘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穆长野神色复杂,隔着门帘低低回道:“你希望我是谁,我便是谁。
回到自己的马车之后,穆长野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内心被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填满。
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猎人,然而冷尘衣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意识到,自己才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