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喜欢》Heliochrome

18、第 18 章

　　秦桑的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秦正还有个哥哥叫秦平，也就是秦桑的大伯。大伯两口子都是工程师，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爷爷奶奶退休后就搬到了大伯家的隔壁，方便照顾他们。
　　秦桑来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秦桑把行李搬到奶奶提前给她收拾出来的房间后，知道家人还在等她，没有在房间里多留，就拿出给堂妹准备的礼物，准备一会儿吃完饭给她拿过去。
　　来到客厅里，秦桑才发现大伯一家除了在上大学的堂哥秦木，人都来齐了。
　　堂妹秦琳今年刚上初中，正是不服管教的年纪。奶奶常说他们老秦家一家三个孩子的叛逆期全给秦琳遇上了，秦桑不在这里的一学期，每周都能收到堂妹的短信，不是和爸爸吵架就是挨妈妈骂，反正没有一天是安生的。
　　“琳琳，”秦桑看到这小孩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就头疼，家里人都在餐桌旁坐着呢，这小孩儿又在这儿耍什么脾气，“怎么不去吃饭？”
　　“不想吃，我最近胖了好多。”秦琳坐着捏捏自己的小肚子，示意秦桑看。
　　瞥到大伯神情不对，按大伯的唠叨程度，要是今天让他开口那午饭就不用吃了，直接准备晚饭就行了。秦桑急忙赶在他发火之前说话：“小孩子胖都是正常的，而且你一点也不胖啊，比我那时候收好多呢？是不是啊，爸爸？”她看向秦正，希望他能够站出来救场。
　　“当然了，你姐姐刚上初中的时候比现在胖好多，后来慢慢的不是也瘦下来了吗？”秦正慢吞吞地开口，他这个慢性子倒是挺受秦琳喜欢，他一说话，秦琳就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到餐桌前准备吃饭。
　　看着气氛还是有点凝滞，秦桑笑着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琳琳，给你。你之前看到的时候不是挺喜欢的吗？”秦桑平常没事的时候喜欢玩儿立体积木，之前拼过一个小房子，和秦琳视频的时候秦琳喜欢得不行，前几天逛街遇到，秦桑干脆又买了一个带给她，自己在家玩儿拼图总比玩手机好，也不会被大伯骂。
　　爷爷奶奶家所在的c市临海，秦桑小时候，父母都忙于工作，除了在外婆家住，就是在c市住的时间最长了，说是在这里长大的也不为过。长大后，每年寒暑假来到c市，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午饭有爷爷最拿手的清蒸鱼和一些时令蔬菜，都是秦桑爱吃的菜。饱餐一顿后，秦正开车回家，秦平夫妻俩也要回单位加班，送秦琳去补习班的任务就交到了秦桑身上。
　　反正补习班离家不远，路上车也不多，秦桑就征用了秦木留在家里的小电动车，带着秦琳往补习班去。
　　“姐，你们学校有谈恋爱的吗？”两个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秦琳忽然一问，还是这么奇怪的问题，把秦桑吓了一跳。
　　“没有吧？”秦桑回忆了一下，于恬确实没和她说过这方面的八卦，“反正我没听说过，—不是，秦琳你才多大啊就谈恋爱？”
　　“我没谈！”秦琳坐在电动车后座，看不清秦桑此刻的表情，但听语气便知道她心情不太好，连忙解释道，“是我们班有同学在谈，我就是想起来了问问你。”
　　“这有什么好问的。”秦桑不明白。
　　“家长老师一说起来就是早恋影响学习，但是我们班谈恋爱的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呢，也没见他们的学习受什么影响。既然这样，我就不明白老师家长为什么严重反对早恋了。”秦琳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这样啊，”秦桑想了想，虽然早恋的话题比较禁忌，但是或许给秦琳解释清楚了她才不会因为好奇而和小男生早恋，这样一想，和她说一说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因此，秦桑仔细斟酌了语言后，和她解释道，“我觉得吧，是因为学生的自制力太低了，早恋当然影响学习，但是也有人反而因此学习会越来越好，只看你怎么选择了。有的人谈恋爱就是为了恋爱，有的人则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获得更好的未来，这样两种选择就会产生不一样结果。选择是自己的事儿，那老师和家长为什么反对早恋，我觉得是因为很多学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是恋爱，其实是在尝鲜罢了。”
　　说到这儿，秦桑不好意思地笑笑，总结道：“我自己没有谈过恋爱，都是在瞎说，你听听就好了。”
　　“没有没有，”秦琳的语气听着有些怪，不过眼看已经到地方了，秦桑就没再问下去。
　　“到了，去吧。”秦桑把秦琳放下，小心翼翼地扶着车子掉了个头，“下午再来接你。”
　　回到爷爷奶奶家后，秦桑拿出手机把自己回到c市的消息告诉这边的朋友们，就开始整理东西。
　　要秦桑说，他们一家肯定都有点儿整理癖。别看秦桑经常丢三落四的，她有空的时候除了看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书柜掏空，然后重新排列整理自己的书。秦正是医生，收拾整理的习惯简直是刻到了骨子里。奶奶就更不用说了，每次过完假期，秦桑收拾箱子走了，被留在房间里的物品说不上一团乱但是也绝对不整齐，不管走的时候什么样，下次回到家里，秦桑的房间必然被奶奶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看到干净整洁的房间当然好，只是秦桑每次都忍不住吐槽奶奶收拾得未免也太彻底了。因为秦桑长时间不在这边，奶奶索性把所有小件的物品都收在的柜子里，以防落灰，这样一来，秦桑整理房间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得把柜子里的东西腾出来，好给她带来的东西挪地方。
　　花了一整个下午，她也只是把行李箱里自己带来的物品整理好了，床铺还得到晚上吃完饭回来铺，现在已经是去接秦琳的时候了。
　　看到秦琳的时候，秦桑实在想不到，她午后送过来的白白净净的表妹怎么就变成了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她连忙把电动车停在一旁，小跑过去揪着秦琳的衣领处问她：——秦琳的衣服花花绿绿的简直没地方下手！“你不是来学数学的吗？怎么回事？”
　　秦琳看起来心虚得不行：“我在这儿学美术呢。”
　　秦桑终于知道家长遇见熊孩子是什么感觉了，听到秦琳的话，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中午吃饭的时候大伯还提起因为成绩不太好，寒假专门没有让秦琳休息，而是送她到辅导班补习数学，结果现在这小孩儿说自己在学美术，显然是没有告诉家里人——最起码没有告诉父母！“谁给你交的补习班的钱？你的数学补习班呢？”问题刚问出口，秦桑就觉得在这里问显然不太合适，缓了口气接着说，“跟我回家说吧。”
　　眼看秦桑脸色不太好，秦琳路上也不再像中午那样活泼，只是闷闷的不说话。
　　回到家后，大伯夫妻俩还没有回来，秦琳干脆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跟着秦桑回到了爷爷奶奶家。
　　家里的四个人吃完晚饭，两个老人要出门散步，秦桑以整理床铺为由把秦琳留了下来。
　　“说说吧，你怎么会去学美术呢？”到现在秦桑提到这件事儿还觉得麻烦，要是被大伯知道了，家里不知道还会闹成什么样。
　　“我又不会学习，”秦琳一开始赌气地说，被秦桑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坦白，“我喜欢画画，但是我爸就只知道看成绩，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看不惯……”
　　听秦琳慢慢交代，秦桑才了解事情的经过，这学期期末秦琳的成绩不太好，为了让她去上辅导班，家里已经吵过一架了，秦平态度坚决，哪怕秦琳再不愿意也没办法。秦平和秦琳不愧是父女，家里大伯母、爷爷奶奶都劝过了，两个人没有一个是愿意后退一步的。还好秦木心疼妹妹，也有和爸爸“斗争”的经验，就劝秦琳先到补习班报个到，又自己出钱给妹妹报了个画画培训班，就在数学辅导班楼上。秦琳从放假开始就借补习班的名义来学画画，家里四个大人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不对。
　　秦桑本能地觉得这件事儿不能瞒着家里，但是看秦琳越说越伤心，最后甚至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好陪着秦琳玩了一会儿游戏，劝她早点去休息了。
　　秦琳一离开，秦桑就在卧室里给秦木打了电话。
　　“没事儿，你别管了，”秦木嘴里说着“没事儿”，语气却一点也不轻松，“我学校的事情马上就忙完了，下周三就回家，到时候我和我爸说。”
　　秦桑挂断电话，脑子里一团乱麻。她的父母都很尊重她的各种选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秦桑从小和父母就没有什么很大的分歧，更别说像秦琳这样对着父母“阳奉阴违”了。不过既然秦木说了自己会解决这件事，秦桑就不怎么担心了。只希望秦木能够早点回来，哪怕晚一天，秦琳都会有暴露的风险。
　　既然学画画的事情已经被秦桑发现了，秦琳干脆在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和爷爷奶奶申请，让秦桑每天送她到辅导班，既不用再麻烦爷爷奶奶，短时间内也不会担心秦平发现。秦桑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秦桑的生活就形成了家里——补习班两点一线，有时候还会在接到秦琳后绕道到超市，帮奶奶家里需要的各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