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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陆景第二站来的是中年女子的住处。

      那女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便知道那女子还有话要对她讲。

      下车前,那女子塞给她一张纸条,说上面写着她的落脚点,让她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她。

      陆景拿着纸条,经过七八番问询,终于找到了女子的住处。

      这是一座坐落在闹市静处的小宅子,白墙黑瓦,巷道僻静,没几个路人经过,这要是放在后世,那就是豪宅中的豪宅。

      陆景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敲门,不一会儿,门内传来应答声“来了”,一个丫鬟开了门。

      令陆景奇怪的是,这个丫鬟看着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与她认识。

      陆景刚醒开口问两句,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呦,这么快就来了!”她正好站在房门口,面上还带着惊讶。

      陆景边走边道:“这不是怕你着急嘛,所以就马上过来一趟。”

      女子知道她说的是回歌坊的事,她抛来一个媚眼,道:“进来吧。”随后进屋去。

      陆景也跟着进屋。

      她看到这小宅子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棵树、树上系了架千秋,树下摆了石桌石凳,还有藤椅,游玩品茗歇息都是极好的。

      屋内也不遑多让,虽然陆景看不出来桌椅是什么材质做的,但那乌得发亮的颜色告诉陆景,这家具肯定是不会差的,更别提这屋里若有若无的檀香,呆着极为舒适,要是让陆景呆着一个月不出门,她也是乐意的。

      这女子的住宿环境与杜十娘住的客栈有着天壤之别,陆景莫名觉得心酸。

      陆景落座后,女子给她倒了杯茶,又一个媚眼扫过来:“出息了,知道不带着你那丫鬟了。”

      陆景无语地看着她,这媚眼是腌入味了么?

      女子这番话引起了陆景的注意,她问:“我那丫鬟怎么了?”

      女子伸出染着红色丹蔻甲的手,轻点她额头,无语道:“你那丫鬟春儿居心叵测,也就你这笨丫头说人家有难处,在纵容下去,等哪天她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陆景皱眉:“什么意思?”

      女子白了她一眼,道“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当真是眼瞎,那丫鬟专挑你喜欢的东西喜欢,看她那样子还看不上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可她也不想想,她都到这下九流当丫鬟了,能高贵到哪里去?亏得那丫鬟还是你救的。”

      十娘和春儿还有这段渊源?!

      陆景看向女子:“你的意思是她可能喜欢李甲?”

      然后她垂眸思索,难道春儿早上不让她报官的原因是这个?

      女子又是一声嗤笑:“呵,都这么明显,就你还眼瞎呢!”

      陆景恢复淡然脸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女子有些着急:“就是,如果要回去,你什么时候动身?”

      陆景还是那句推脱之词:“急什么,珠宝不是还没找到么!”

      然后陆景看着屋内摆设,转移话题道:“据我所知,这小宅子不都是要长租的吗?”

      “这有什么,多给点银钱就是了,也就你愿意自讨苦吃。”女子不以为然道。

      心酸,这句话让陆景心更加酸了。

      女子看向陆景,又一次重重强调道:“欸,你要尽快动身啊!”

      捞到了想要的线索,陆景站起身准备离开,嘴上有些敷衍道:“急什么,知道了。”

      女子叫丫鬟来送客,此时陆景已经快到门口了,刚给陆景开门的丫鬟跟上来,对她低语道:“杜娘子,您千辛万苦逃离了那个魔窟,可不能再回去了,听说那嬷嬷让您回去也没什么好事情呢。”

      果然啊,陆景轻叹。

      丫鬟给陆景开门,陆景迈出门槛,那丫鬟喊了句:“娘子慢走,下次再来。”就把门关了。

      陆景望着紧闭的院门,脑中思索这丫鬟刚刚说的那句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肯定的是,那歌坊也是个虎穴。

      杜十娘真不容易。

      下一步,陆景接着去找艄公。

      天色有些晚了,游湖的人渐渐少了,艄公们便纷纷把船归岸,去吃饭了。吃完饭后,有些艄公回去歇息了,有些艄公可能是没地方去,直接躺在船上歇息。

      她早上坐的那艘船的艄公便是直接躺在船上歇息的,那艄公此刻睡得正熟。

      她轻轻来到船上,把艄公的手绑起来,再拿了船上的茶具,俯身自湖中舀了一壶水,浇在艄公脸上。

      艄公正好梦呢,脸上被浇了个透心凉,蓦然惊醒,还没开骂,便发现脖子上横了把匕首。

      他不认识化妆后的陆景,见是个小娘子,笑道:“娘子作甚呢,动刀动枪的。”边说边打算伸手拨开颈边的匕首。

      这一动,艄公发现双手被绑了,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陆景动动匕首,对艄公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想问问早上那个跳湖的娘子,晕过去前发生了什么!”

      这下艄公奇怪了:“那娘子什么来头,下午捕快来问就算了,怎么现在又有人来问。”

      陆景没什么时间和他掰扯:“废话少说!”说完又把匕首逼近一些。

      艄公感觉到匕首的逼近,顿时紧张道:“是是是,我说我说,那娘子昨天租了船,今早早早过来上船了,另一个公子是后上的船,我就在船头摇桨,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他们两人像是发生了争吵,那娘子说得很激动,然后一个没声,那娘子晕过去了。”

      这说辞倒是和春儿一致。

      陆景开始问细节:“昨日是娘子自己来租的船?”

      艄公没有吭声,陆景把匕首再压近了一些,威胁道:“说!”

      艄公感觉自己脖子快要出血了,求饶道:“好好好,我说,是她的丫鬟来租的船。”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陆景想到下午其他艄公闲谈聊到的事,问道:“你和那丫鬟是什么关系?”

      艄公看上去有些不乐意:“什么意思?”

      “有人说,几日前就看到你和她走在一起了,她才刚来没两天,你怎么会又机会和她一起?”陆景问道。

      艄公不语,眼神闪躲。

      见此,陆景威胁道:“再不说,这匕首离得再近些,可是要出血了。”说完,轻轻挪动手中的匕首,让艄公感觉更强烈。

      艄公果然害怕了:“我说,那丫鬟是我远房侄女,没想到前几日碰到了,就一起叙旧呢!”

      原来如此!陆景又问:

      “我再问你,那娘子上船的时候,是不是还抱着一个小箱子。”

      艄公:“是没错,那娘子抱着它不离身,我看了好几次呢。”

      这么仔细?一个普通的小箱子而已,陆景又问:

      “上船后,那娘子有没有打开过箱子?”

      艄公:“没打开过,之前不知道里头的珠宝老值钱了,可惜现在不知道去哪了。”言语间颇为遗憾。

      “还有其他吗?”

      艄公摆摆手:“没了,没了,该说的都说完了。”

      见此,陆景收手离开,至于艄公绑着的手,让他自己想办法把。

      路上,陆景根据已有线索理思路:到目前为止,仍未有明显迹象指向珠宝被藏在哪,但杜十娘的丫鬟—春儿的嫌疑越来越明显,她决定回客栈会会这个春儿。

      到了客栈,她找掌柜问了李甲的房间号,走进一看,发现他不在,正好方便她偷偷潜进去,她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件他的衣裳就走。

      回到自己房间时,春儿明显被吓了一跳,陆景看得有些疑惑,但她没管,径直把衣裳扔过去道:“李甲这衣裳破了,你来补一补。”

      春儿接过衣裳,发现是件纯白的贴身内裳,顿时有些为难得看着她:“往日李公子的衣裳都是姑娘补的,今日我来补不合适吧。”

      跑了一个下午,她有些渴了,边给自己倒水边答:“我今日落水身子乏了,不耐烦补这衣裳,你先代个劳呗。”

      见此,春儿应下,拿出针线,坐在烛火前穿针引线,开始补起衣服来。

      陆景喝着茶,暗中观察她,这春儿样貌虽比不上杜十娘,但也是清秀小佳人一个。

      陆景看了许久,春儿坐在烛火后面补衣裳,烛火飘动,衬得她脸上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儿,陆景放下茶盏,开口道:“春儿,你不意外我有李甲的衣裳吗?”

      贴身丫鬟不是喜欢与自家小姐聊些什么吗,早上她同李甲决裂,晚上就有他的衣裳,这不值得她好好聊上一聊吗?

      春儿却答道:“姑娘的事哪是我能置喙的?”

      “我和李甲和好了。”陆景一边说一边看她的神色。

      哪知她只是略显平静的说道:“太好了,恭喜姑娘!”甚至连缝补的手都并停顿。

      陆景又道:“我和李甲商量好了,等找到珠宝,就和他一起归家去。”

      春儿只是调子拔高了一些:“恭喜姑娘得偿所愿。”

      哎,没炸出什么啊,再放点大的:

      “对了,我和李甲提了一嘴,等归家后,也纳你为妾,你意下如何?”

      春儿手顿了一下,道:“这怎么行,怎么能越过姑娘去?!”

      陆景老神在在:“放心,你永远都越不过我的。”

      “也是,全凭姑娘和李公子处置。”说话的调子低了下来。

      见此,陆景站起来转身,道:“春儿,我有要事出去一趟,衣裳你补好了,直接拿给李公子便是。”

      “好的。”

      然后陆景出门去了,现在她确认了,春儿这丫鬟果然爱慕李甲,毕竟没有哪个丫鬟会一脸平静地拿着已和她家姑娘决裂的男子的衣裳缝补,怎么着也该拒绝才是,而后她出言的一番试探,说她已经与李甲和好时,虽她极力掩饰,但陆景还是捕捉到了瞬间的错愕,以及当陆景说要纳她为妾时,她那错综复杂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难道无论她与不与李甲和好,春儿都能嫁与他为妾?

      多了杜十娘,就多了个竞争对手?

      她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一定能嫁给李甲?

      难不成她以珠宝作为筹码,换得嫁给李甲得机会?

      想到这,陆景的心情更加不好,杜十娘的珠宝一早就被身边人盯上了。

      陆景晃晃脑袋,让自己回到这个案件上来。

      如果用这种方式换取嫁给李甲的机会是春儿的动机的话,就不排除她是珠宝失窃一案的主谋了。

      那她会把珠宝藏在哪里?

      这里对于春儿来说,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那艄公稍微熟悉。

      不,还有那个歌坊来的中年女子。

      能天衣无缝完成珠宝偷窃的,绝不可能是春儿一人完成。

      问题来了,除了春儿,谁还知道珠宝的存在?

      李甲?不会,不然他也不会把身怀巨富的杜十娘卖给孙富。

      歌坊中年女子?看起来也不可能,从谈话来看,她好像也是在早上才知道有这么一笔珠宝。

      艄公?他更不可能知道十娘带了巨富的珠宝了。

      换个思路。

      如果是春儿,她会与谁合作?

      李甲?他看起来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也不太相信杜十娘会藏有大额珠宝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如果知道杜十娘身怀巨富,他为什么要舍杜十娘而娶春儿?所以陆景倾向于李甲是不知道有这么一笔珠宝的。

      歌坊中年女子?她倾向于春儿和她不熟,不然怎么解释两人的话错漏百出呢。

      艄公?她觉得春儿和他合作的可能性最大。一来是亲戚,两人自带信任关系,只要春儿稍稍许点好处,两人便能自动达成合作关系;二来艄公并不知道百宝箱里头是什么,只要不告诉他,他也不会在意平平无奇的箱子里头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在陆景看来,艄公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陆景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春儿怎么确保这艄公不独吞呢,难不成他有什么把柄在春儿手里,或者春儿许以他能让他割舍这笔财富的利益?

      不过这不是陆景要关心的,她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找回珠宝。

      顺着这个路线考虑下去,有没有可能是春儿说自己身怀巨富,要求李甲抛弃杜十娘来娶她,恰巧来到此地后,孙富看上了杜十娘,李甲借机把杜十娘给卖了,杜十娘大失所望,想要来一出怒沉百宝箱来控诉李甲的有眼无珠,借此机会,春儿与艄公勾结,偷换了杜十娘的百宝箱。

      如果真是这样,这李甲果然够蠢,他也不想想春儿哪来的巨额财产。

      这不重要,还是得仔细想想百宝箱是什么时候被换的呢?

      起码在见到歌坊中年女子前是没有被换的,毕竟杜十娘打开箱子给她看过了,那时中年女子才晓得杜十娘藏了一笔。

      既然如此,那最有可能被替换的,就是杜十娘上船等待的那段时间了。

      杜十娘既然在等李甲,那总有分神的时候,加上艄公无意透露的,他其实也在暗中关注那箱子。

      可是,早上她明明把船舱都敲了一遍,没什么发现啊。

      不对,还有一处没有敲,那就是李甲坐着的地方。

      将这一切惯连起来后,陆景直奔湖边,她要比县令大人更快,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陆景第三次来到船边,奇怪的是,这次艄公居然没有在船上,她偷偷上船,来到白天李甲坐着的地方,轻轻地到处敲,并没有什么重要发现。

      她不禁有些泄气,难道是自己的猜测出了错误?

      或者说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漏了的。

      陆景低头认真思索。

      不对,还有一处,她从没有关注过!

      那就是早上艄公划桨的地方,既然要藏宝物,还有什么地方是比自己脚底下更让人放心的?!

      陆景来到船头轻轻敲,还真让她发现了有一块地板是空心的,她轻轻把那块地板翻开来,果然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箱子。

      陆景惊喜,她打开小箱子,赫然发现里面仅有几件首饰了。

      不对,明明百宝箱里首饰都是满的。

      这是有人提前来过了?

      谁!

      陆景把几件首饰包好,打算赶紧逃走,只是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一个人举着火把走过来。

      正是春儿!

      陆景骇然,又带着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一见到陆景,便道:“姑娘,您果然在怀疑我!”

      现在也没什么好猜来猜去了,陆景直接道:“杜十娘身陷囹圄,果然是你做的局!”

      闻言,春儿哈哈大笑道:“怎么能说是我做的局呢,我不是给姑娘您找了个好归宿吗,孙富家财万贯,您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也不需要像今日这般受苦了。”

      “所以还是因为李甲对吗?”陆景问道。

      “哈哈哈,我早跟您说过了,想不求名分呆在李公子身边,可您偏偏在外头说什么我忠心,不会对李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念头,断了我与他一起的可能,我自然要为自己筹谋一番。”春儿的笑容中既有苦涩,又有几分长期压抑的癫狂。

      “可我记得,杜十娘救了你。”其他的陆景无权置喙,但这个陆景觉得可以拿来说说。

      闻言,春儿笑得越发厉害了:“您想说我狼心狗肺?可我也还了孙富给十娘啊!”

      看来和一个疯子说什么礼义廉耻是说不通的,陆景把话题转到珠宝上来,问道:“那其余珠宝是你拿回去了是吗?”

      春儿并未直接回答她,只道:“这您就不用知道了,对了,您还不知道吧,县令大人要来抓您了。”

      “什么?!”

      没想到连县令都掺和进来了,陆景可没忘记他那副嘴脸,当即顾不上和春儿计较了。

      逃命要紧!

      陆景跑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火把往她这个方向移动,但她只能在黑暗的巷子中瞎跑,也不知道去哪儿。

      就在她停下来靠墙气喘吁吁之际,一个女娘

      来到她身边,低声道:“您跟我来。”

      就着月光,陆景认出来人是白日里在歌坊中年女子处见到的丫鬟,这丫鬟当时还提醒她不要回歌坊来着。

      能在黑灯瞎火中找到她,说明这丫鬟对周围一带的路挺熟的。

      陆景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火把,道:“你带路吧。”

      现如今也只能拼一把,姑且相信这丫鬟吧。

      由丫鬟带着,陆景跑着就顺利很多。

      只是两个人哪抵得过那么多人,那些火把还是眼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近。

      跑不动了,陆景停下来,气喘吁吁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小丫鬟同样喘着气,认真地看着她道:“您忘了?在歌坊时,有一回我家里来信,说爹爹病重,没钱看病,当时我手里头也没什么存银,只能躲着哭,您看到了,就给了我银子让我寄回家,多亏了那笔钱,我爹现在才能好好活着。”

      同样与人为善,这次结果怎么不一样,陆景为杜十娘唏嘘不已。

      没有多少时间留给陆景悲春伤秋,她看着那些越离越近的火把,对丫鬟道:“你走吧,看来我也是逃不出去了,你也不用跟着我吃苦。”

      丫鬟拒绝道:“不,我这次求了丛娘子许久,她才同意带我出来的,我这次就想跟您一起走。”

      “丛娘子?”陆景重复。

      “就是您白日里头见到的那位女子。”丫鬟答道,又指着一个巷口道:“我们往这边走。”

      也就是说歌坊中年女子叫丛娘子,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还是逃走要紧。

      眼见怎么走都脱离不了那些火把,陆景停了下来,打算认命。

      这时一辆马车“哒哒”地跑来,在她面前停下,接着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大腹便便,有些白胖的男子。

      这人陆景没见过,顿时警惕地看着他。

      来人自我介绍道:“孙富。”

      然后他用目光仔细瞄着她的眉眼,眼中透着陆景看不懂的情绪。

      孙富看着眼前的陆景,一声叹息,他见过温柔的杜十娘、含情脉脉的杜十娘、哀愁的杜十娘,但从未见过如此坚毅的她,彷佛换了一个人。

      原本他还想把杜十娘收入院中,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好相见。

      陆景没想到来人就是孙富,她防备道:“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县令在抓你吗?”孙富问道。

      陆景苦笑地指着快到近处的火把,道:“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县令下午就在抓人了吗?就连那艄公都被抓了。”孙富又道。

      什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县令已经行动了。

      这消息让陆景有些始料未及。

      “你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她不相信他来找她仅仅就为了告诉她这些事。

      “我来带你离开。”孙富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有这么好心?”陆景不太相信能诱导李甲卖了杜十娘的人。

      “你就当信我一回。”孙富有些无奈道。

      这时小丫鬟插话了:“姑娘,孙公子不是坏人,我之前还看到他给城中的乞丐买吃食呢。”

      陆景冷笑,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小丫鬟真是好骗。

      但火把就到眼前了,还能听到越离越近的脚步身,陆景咬牙,对孙富道:“好,我信你一回。”然后就上了他的马车。

      那丫鬟在马车外叫唤道:“姑娘,我与你一起走。”

      孙富也已上来,听见这句话,用眼神询问陆景的意见,陆景把手伸出去,拉丫鬟上来。

      闹出这一遭,这丫鬟也只能和她一起走了,不然等她回去后,丛娘子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马车“哒哒”声重新响起,带着陆景她们忐忑的心情离开。

      走了一会儿,陆景掀开车帘一角,确认她们距离那些火把越来越远。

      陆景把车帘放下来,紧绷的身躯放松了些许,但仍未完全松懈。

      她不知道孙富的话是真是假,是否会真的带她们离开。

      此刻,她也真正理解了杜十娘为什么能够忽略春儿的暗恋,一厢情愿地和李甲在一起。

      当人处于没什么可以选择的不利环境时,也只能抓住那薄弱的稻草来赌一把。

      现在轮到她陆景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

      是生是死,一去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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