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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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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早上，刺史大夫府。
一身着深色华衣的老妇人，轻摇扇子，坐在堂上，她吩咐立在一旁的老仆道：“去看看舒儿可是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又起：“回老夫人的话，小姐已准备妥当。”
随后门帘被掀开，一个年轻女子走到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看见来人，端茶的手一顿，怔住了。
卫舒看见祖母眼里的错愕，转了一圈，对她道：“祖母，你看舒儿这一身好不好看？”
老妇人回过神来，含笑道：“好看，好看极了！”
适才阳光倾泻到舒儿身上，仿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仕女。
卫舒看上去有些得意。
还是个孩子啊，老妇人轻叹道，这些年辛苦她了。
老妇人轻拍卫舒的衣裳，嘱咐道：“记住祖母的话，切切不可有卑懦之气，做人要行得正站得直，其他是非功过交给旁人论述便是。”
卫舒知道祖母说的是什么，便道：“祖母放心，那些拈酸的事舒儿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老妇人点点头，道：“时辰差不多了，现在去刚好能赶上金阳公主的赏花宴。”
卫舒拜别过祖母后，上了自家的马车，向金阳公主府赶去。
马车哒哒前行，走了一会儿后，帘外传来娇声：“舒姐姐，好巧啊，能在这里碰见，咱一同去呗。”
卫舒抿嘴微笑，这样的巧合她回回都能碰见，如今应付起来已经得心应手，她掀开车帘，笑道：“是啊，萱妹妹，太巧了，相逢不如偶遇，咱们一起去吧。”
到了金阳公主府，由丫鬟扶着，卫舒下了马车，勘勘站稳，耳边传来惊呼声：“舒姐姐这一身真好看。”
卫舒回头，看到了王云萱眼里还未散去的惊艳。
而后王云萱捂嘴，眼神左右扫了一番，公主府仆妇婢女小厮训练有素，根本没关注这边，她悄然松了口气，又有些懊恼，在公主府门口大呼小叫，真是太失礼了，还好没有别家小姐看见。
卫舒的笑容带了些真心，她道：“谢谢萱妹妹的夸奖。”
王云萱道：“舒姐姐定会一鸣惊人。”
由公主府仆妇引领入内，卫舒看到园子里已有不少人，其中不乏眼熟的玩伴。
她们原本或站，或坐，或吃茶，或投壶，看见卫舒，都顿住了，一个个眼神凝在她身上。
一女娘轻轻推身边的人，不可思议道：“一个小小的摊贩而已，居然有这手艺！”
旁边女娘哼了一声道：“取巧而已。”
听见她们的说话声，另一女娘好奇问道：“梦姐姐，月姐姐，什么摊贩啊，说来听听。”
那哼了一声的女娘转过身去，道：“谢月，你来说。”
女娘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另一人。
那位叫谢月的女娘把当时的情景一一道来。
想当初她看见卫舒拿着婢女找来的名片，以为她也只是去瞧瞧热闹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带了一身衣裳回来，那摊贩真有如此好手艺。
女娘听了后，新奇的眼神投向卫舒。
与他们这些穿得穿红着绿的女娘不同，卫舒平日里穿得…说好听是典雅，说难听就是寡淡了。
今日她穿得也如往日般素净，但莫名衬得她身姿颀长，清瘦挺拔，再加上她那一身浓浓的书卷气，让她看起来宛如亭亭玉立的荷花苞立于湖中央，又像湖边的柳树轻柔拂面，清新可人。
女娘回头道：“月姐姐，这家店在哪？”
被称作梦姐姐的女娘没好气道：“你府里的绣娘要满足不了你了，非要去那山沟沟里制衣？”
女娘轻摇谢月的手臂，视线却是落在陈方梦身上，她道：“衣裳哪有嫌多的，月姐姐，到底是哪一家？”
谢月迟疑道：“我没把名片带回来。”又转头对陈方梦道：“梦姐姐，你的呢？”
陈方梦从袖口里掏出名片，扔过去道：“给你给你！”
原本她带着是想要让卫舒出丑的，没想到便宜了她。
女娘乐滋滋地双手接过，念道：“仪一舍？好名字！”
其他女娘听到这边动静，走过来凑近道：“什么？让我看看？”
“舒姐姐衣裳在这家做的？”
“在哪在哪？我也去裁两身。”
诸如不等。
听到讨论声，陈方梦撇撇嘴，转过脸去。
角落里的动静并未影响到卫舒，她来到金阳公主面前，款款施礼道：“参见金阳公主！”
金阳公主是个年过四旬的女子，面容和蔼，让人看着可亲，她的生活在王公贵族中不算奢靡，唯独爱好摆上花宴，请女娘来赏花。
她对外道自己没个女儿，就爱请女娘来家里坐坐，添点阴柔之气，女儿她是不指望了，要是能添个孙女就好了。
倒是凑成了好几对。
如今这赏花宴越发受欢迎。
她看见卫舒眼前一亮，抬手招她到眼前来，握住她的手道：“这是京城哪家裁缝？越发能耐了。”
卫舒抿嘴笑道：“这并非是京城裁制的衣裳，前些日子我同几位姐妹到白松县玩耍，巧遇一个裁缝，请她裁的。”
金阳公主惊诧道：“一个小地方竟有如此巧妙的裁缝。”
待她还想问下去，旁边传来通报声：“公主，世子到了。”
金阳公主的注意力转移，她道：“我儿回来了，快让他到这边来。”
早年金阳公主嫁给英国公温基，诞下两个儿子，长子温泽安早年被请立为世子，现已出入朝堂，得圣上看重，次子温泽言在外游历求学。
院中女郎目光灼灼射向院门。
若说这赏花宴还有什么吸引人之处，莫非温泽安所属了，他刚过弱冠之年，尚未婚配，仪表堂堂，是京城王公贵族中的佳婿人选。
听世子要来，卫舒默默地把被握着的手抽出来，静静退至一旁。
过了一会儿，一身着锦衣的男子出现在院中，他长得剑眉星目，周身气度不凡，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
多少女娘盼着与温世子一见倾心，一眼万年。
奈何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
温泽安一进门就直直向母亲走去，眼神都没给女娘们一个。
行至公主前，他拱手行礼道：“母亲安好。”
温泽安前些日子出门办差了，昨日刚回来，今日又一早入宫去了，公主现在才见到他，心疼道：“瘦了！”
温泽安道：“为圣上分忧，是儿子的份内之事，倒是让母亲担忧了。”
公主欣慰地点点头，这赏花宴原本就是给长子办的，她抬手招呼一女娘过来，刚想说话，却见他向卫舒走去。
女娘们见他走向卫舒，或攥紧帕子，或皱眉，或咬牙，或垂眸沉思，总之一片紧张氛围。
其他女娘的心情如何，卫舒并不关注，见世子向她走来，她眼观鼻鼻观心，让人看不出情绪。
待世子走近，她还未行礼，便听他问道：“你这衣裳哪做的？”
什么？衣裳！
快快把这裁缝找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