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屑》启炎露

7、囚室

　　*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细碎微弱的光斑由上而下倾泻，透过地下室那扇铁窗洒在娓娓脸上。

　　她的双臂呈平举姿势张开，一圈圈铁链紧紧禁锢着胳膊，链条下血迹洇红变暗，已经干涸了。

　　注射过致幻剂的身体一时难以恢复意识，娓娓眯缝着眼睛挤压眼角膜，以便看清楚对面那个女人的脸。

　　背光而站的女人向前走了一步，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在阳光中逐渐清晰。她是典型的浓颜系长相，即使不化妆也能惊艳世人。

　　可惜，是条美人蛇。

　　娓娓迟钝地在心里这么想。

　　对过站着的美人蛇是零号基地的骨干化学专家，带领研究人员开发新型毒品，颇受毒枭塔桑器重。

　　据说她来历不明，浑身带着神秘色彩，估计除了塔桑没人知道她原本叫什么名字。基地的人都直接喊她的代号“蛇女”。

　　蛇女莹莹如玉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一支女士烟，烟身亦是细长洁白，细纱般的烟雾缭绕直上，阳光照耀中有种缠绵之意。

　　一向前襟紧扣的白色工作服大敞，露出打底的月白套裙。地下室阴冷污浊，她干净得遗世独立。

　　“我研究出的新货需要试验品，塔桑已经同意把她给我。你，去解开她。”蛇女注视着娓娓，话却是对着负责看守的人说的。

　　她的助手适时递去塔桑签名的同意书。塔桑签字授意哪有人敢违抗？看守者递返同意书，忙不迭开锁放人。

　　蛇女的囚室和专门用来关人质的地下室截然不同，这里干净得不可思议，与其说是囚牢，不如说是解剖室。

　　娓娓低头盯着自己被机械镣铐扣着的脚踝。致幻剂使得她大脑思考的速度比以往慢许多，一时难以反应。

　　待药效尽褪，她终于抬头打量四周环境。消过毒的铁灰色解剖台不偏不倚地正对她，金属光泽闪闪发亮，刺得她眯眼睛。

　　囚室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面积也很大，大约是一般解剖室的两倍。西北角搁置一张双人床，白床单干净整洁。

　　整个房间是没有人气、冰冷沉郁的，素得人心底发慌。

　　娓娓打了个寒战。

　　蛇女穿着防护服，鼻子和嘴隐在口罩后，眼风扫过娓娓身上的几处血污，眉头皱起。

　　她上前用手术刀划破娓娓的衣服，把碎布扯下来，同手术刀片一起丢进处理箱里，又打来一桶水擦干净了那几处血污。

　　身体全然在蛇女眼下。

　　娓娓向来白得过分，即使在警校训练的那些日子也未曾被紫外线涂黑。

　　凝固的血痕在身躯上交错，宛如雪地里的曼珠沙华，极致哀艳，极致荒唐。

　　蛇女的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几下。

　　她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这在零号基地并不算什么秘密。

　　有下属为讨好她，给她送了不少小白脸和小白花。

　　娓娓不是蛇女所见过最美的女人，却是最特别的那个。

　　美艳和清冷在她身上达到了奇异的和谐统一，受过体能训练的身体瘦而不弱，腰肢纤细却有力。

　　想看她红着眼角哭的模样，一念起便再难消弭，蛇女亲自去见塔桑，请他允许把娓娓交给她处置。

　　蛇女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得逞的微笑在口罩后绽放，她媚眼如丝地看着娓娓，把注射式药品推入血管。

　　娓娓做了一个梦。

　　她躺在白瓷浴缸里，飘浮水上的红玫瑰散发浓烈的香气，像是辣椒和柴火燃烧的味道，刺鼻又呛人。

　　那水也诡异得很，如某种流体，缓慢地流动着包裹自己。

　　她被梦境惊醒，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层薄被盖住黏糊糊的全身，手腕和脚腕都被锁链捆住，另一头与墙壁相连。

　　“醒了？”蛇女衣冠楚楚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娓娓已经彻底恢复意识：“你……你恶心！”

　　蛇女不屑地哼一声，取下手腕处的黑色丝巾蒙上娓娓的双眼，她的动作经过黑纱遮掩显得那么雾蒙蒙。

　　银戒被沾湿，痛楚与快意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