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等白桦林》太空植物人

1、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南联邦的地下酒吧，人们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金发的俄罗斯姑娘在舞池扭动着纤腰，她眯着漂亮的蓝色眼睛，吸引着吧台前男人们的目光。
　　从天花板，哦不，是从地板上打出的彩灯，红场的地板。像染色剂，这些年轻人的脸就像万圣节派对上抹着劣质颜料的饿死鬼。
　　“阿列夫，她只要20美元。”
　　“什么？”被叫做阿列夫的亚裔男人抬头，他正坐在吧台前，等待他的“特调”。
　　说话的是个红发男孩，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我去问了，那个来自喀山的金发妞，只要一顿午饭钱。”
　　他竖起食指，左右晃动。
　　“喀山？那不是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吗？”
　　“当然，所以她只要20美元。”红发的男孩靠在吧台上，摸着自己的后颈，“那些该死的魔鬼杀了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她的两个姐姐，她的大哥，哦……”
　　“还有她姐姐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小婴儿。”
　　阿列夫挠了挠头，“她看起来已经成年，为什么不去找个正经工作？”
　　红发男孩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扭头盯着阿列夫，说：“你知道喀山的那些东西吗？”
　　阿列夫摇头，“喀山早就被封锁了，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红发男孩突然得意笑了两声，他压低声音贴近阿列夫的耳朵，说：“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蠕虫。”
　　“那些蠕虫从地下钻出来，它们无孔不入，会在睡觉的时候钻进人的耳朵里，吃饭的时候藏在饭菜里，就连喝水的都能在水里看见它们的幼虫。”
　　“那的人开始拉肚子，上吐下泻，最后居然是脱水死的。”
　　阿列夫皱着眉头，“脱水……”
　　男孩瘫在吧台椅子上，“那姑娘说，哪怕是离开喀山，她还是能看见虫子，别人都看不见。干不了正常工作，他们都觉得她有些精神失常，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
　　“她只是想着吃饭，而不是去天堂和亲人团聚就挺好的了。”
　　“不，不是。”阿列夫抚摸着玻璃杯子，“编号59，无脊椎动物。蠕虫没错，但它本身并不携带病毒，食谱上也没有人类。”
　　男孩瞪着眼看着阿列夫，“你怎么……”
　　“它的致命处在于，它致幻。”阿列夫眯着眼睛。
　　“它的繁殖能力并不可怕，甚至说生育欲望不高。因为它们之前同类相食的情况很常见，幼虫会尝试吃母虫，成虫饥饿时也会吃掉幼虫。通常，一片区域只会有一只怀孕的雌虫。”
　　“她看到的密密麻麻的虫子，饭里的，水里的，钻进身体里的，全都是幻觉。”
　　“他们是被吓到脱水，吓死的。”
　　“不过，不用担心。她已经离开成虫的影响范围了，只是蠕虫给她的心理阴影过于强烈，才会让她感到恐惧。”
　　“她的生活会慢慢回到正轨，到时候，她就不用干这种危险的行业了。”
　　“天……”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列夫，“你……怎么知道的……”
　　阿列夫有些不解，“编号61，无脊椎动物。和你的描述基本一致，我觉得就是它了。”
　　“不，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呃……研究院的老爷们才知道的事情。”
　　“啊……”阿列夫愣住了，有些心虚的扭过头。
　　在男孩欲言又止的表情里，阿列夫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掏出手机，向男孩点了头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
　　走到酒吧的杂货间，那一个人都没有。他拿起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回拨过去。
　　“……”
　　“白桦！”
　　对面怒气冲天的吼声传过来，阿列夫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些。
　　“你还要休假的什么时候，研究院的人都催我多久了？！”
　　阿列夫，或者说，白桦。
　　他不耐烦压低嗓音，说：“告诉那些老不死的，两天后”
　　说完他挂断电话。
　　点了只烟，双手插着口袋，向服务员问了出口，离开了这里。
　　美元，现在谁还用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