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霸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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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漱雨旁观了两个前辈的比赛，并且在他们夺得魁首时送上最恳切的欢呼。
幼驯染是有默契的，他们互相能够理解彼此的眼神，动作乃至想法，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也会成为他们在球场上的如鱼得水的倚仗。
这是天然的，纯粹的信任，是最好的默契与磨合，白石明白，即使他同岩泉前辈练上千百万遍，也无能达到这种程度
一个二传，一生能遇到几个这样的攻手呢？
及川总说神明不眷顾他，可是在白石看来，他已经很幸运了，上帝为他打开了独属于他的窗户，让他能在自己的路上不畏风雨。
白石知道，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也勇于认识这一点。
是他的朋友们让他的人生没有那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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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漱雨！”及川从领奖台上一下子跳了下来，动作娴熟又潇洒，引的不远处暗戳戳看着他的女生们发出一声声讨论尖叫。
白石点头：“真不愧是前辈们，我就知道你们能拿下这个奖牌。”
与白石同一届的学生中，有一个美术特招生，对艺术有着独特又敏锐的嗅觉，更重要的是，他和及川喜欢同一个动画绘画师。
而这个奖牌是由那个特招生仿照人家的画风特制的（属于是以公谋私，造福同耽了），只有这场两人三足特供。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及川当然就拉着岩泉上了，并且拿下了第一。
被夸的及川自信点头，耳朵却悄悄红了，“及川前辈当然能做到，即使有小岩拖后腿……”
规规矩矩走下奖台的岩泉恰好听见了这话，几乎没有经过犹豫就给了他一拳，不解气地还想再加上一脚。
“好吧好吧，没有iwa酱我一定就输了，小岩你别生气了……”及川见好就收，立即求饶，动作也很丝滑流畅，一点不拖泥带水。
岩泉还是很有耐心与气量的，及川道歉后，他虽然还有些不满（因为他知道及川认错态度再好也不会改），但还是没有动手。
笑闹着，三人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自觉避开了那些对及川围追堵截的漂亮女孩子们。
（“我真是为你们付出太多了”及川这样说着，又被岩泉赏了一巴掌。）
在校园边缘幽静的小树林里，及川收起自己那副完美客气的笑脸，表情严肃了起来，像是在给自己喜欢的攻手颁奖。
连带着的，白石发觉了气氛的严肃，也收回了眼底的几分笑意，“怎么了嘛？及川前辈。”
他这样问。
及川摇头，将挂在他脖子上的奖牌郑重地摘下，然后一下子挂在了白石的脖子上面。
甚至以为及川要转学托付排球社的白石：……
“前辈，你这是？”白石疑惑地歪头，不自觉将奖牌的实品握在手里摩挲。
及川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他压低声音，故作深沉道：“给我们排球部的优秀社员，及川前辈的优秀后辈颁奖。白石同学，你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白石哑然失笑
岩泉旁观了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些，不再是在操场上那副阴郁到要打十个及川的样子了：“白，你可以不用在意那些糟糕的人和事。”边说着，他的面颊边微微发红。
‘母亲告诉我，安慰人时叫亲近些的名字比较好。’抱着这样的心态，岩泉有些艰难地念出那个“白”字。
“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的问题。”岩泉继续说，这对他而言很难得，他本就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
及川在岩泉说话的时候，听两句就用力点点头，一副很乖巧很赞同的样子，在岩泉憋不出什么漂亮话的时候，他开口道：“在乎他们做什么？及川前辈会带着你拿到更多奖牌，他们可做不到。”边说着，他边俏皮地wink。
阳光倾洒在校园这僻静的一角，被树繁密的遮挡了七七八八，变成了斑驳的树影。
稀疏的光滑过白石的眼睛，反射出点点晶莹。
“小漱雨，你是在哭吗？”及川被他这幅样子吓住了，毛毛躁躁的运动少年哪里知道怎么哄人，还是哄一个同性。
“没有，你看错了。”白石眨眨眼，语调与以往一般无二，那点细碎的光亮就像错觉似的，不一会就消失了。
只是，白石自己清楚，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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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又在播报了，游泳馆终于给一年级的学生让出了位置进行比赛。
及川拉着岩泉跑出更衣室，说是要给他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加油。
白石心情很好，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他上次心情这么好还是阿黑第一次带着他学习排球。
把衣服完全脱下来之前，白石感受到了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
灼热，黏腻，裹挟着恶意。
白石把扯着北一运动服上衣的手放下，皱着眉往视线发出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留了个心眼，白石把储物柜门全部打开，迅速换上泳裤，走之前还把柜门牢牢锁紧。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愈加严重，白石确实想留下看看躲在暗处的是谁，又想要做些什么事情。
但显然不行。
白石到达游泳馆的时间本来就晚，他来的时候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再磨蹭就真的赶不上检阅和比赛了。
没办法，白石在搜索完刚才感受到不对的地方一无所获之后，只能急匆匆离开。
更衣室的门被关上，由于使用时间有些长，关门的时候声音很大，完全关上的声音更大。
在更衣室彻底安静了好一会后，一个人影从门口的视线死角钻了出来，他手上的剪刀散着冷冽的光，看起来是专门打磨过的。
在外面比赛开始的欢呼声与加油声中，更衣室里的奇怪声音简直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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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对白石而言并不难，更衣室里的事情影响了他的心情，但总的来说造成的困扰并不大。
在排球部里，白石的存在感其实并不高，与及川关心好的正选大有人在，何况白石的性格并不讨喜，和他关系亲近的就只有非正选的渡亲治，所以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见到他。
由于某个池面的原因，人们将游泳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但这样摩肩接踵的人群，真正为他而来，真正为他加油的不足一手之数。
“小漱雨要加油啊！前辈看好你哦！”明明是个学长，说起话来却是一股子jk味，倒让真正的女孩子们自愧不如了些许。
热身中的白石漱雨：？
在形形色色的目光里，白石以一当十毫无悬念地以并不出色的身高拿到了第一。
接过志愿者同学递来的浴巾，白石克制地擦擦身上的水珠，将自己围紧。
他还是不习惯有如此多人将视线投注在他一人身上的，他更喜欢和队友一起接受瞩目。
与周围人或兴奋、或沮丧、或祝福的人不同，一个人在暗处恶狠狠地瞪了白石一眼，冷笑一声，在一阵欢呼声中离开了。
白石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对视线很敏锐的他几乎下一秒就往那个人离开的放向看去，却被扑上来搂他的及川挡了个严实。
他最终还是没能看到，是谁对他抱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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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残阳与夏日也不呈多让，将大地烤的一片灼热，游泳入水的似有若无的水声晃悠悠传入耳蜗，恍若神经也被掀起一层层涟漪。
本该安静的更衣室里现在嘈杂的喧哗声不绝于耳，听的久了，让人无端升起几分暴虐的情绪。
白石裹着一条浴巾，不再用它摩擦头发，任由身上的水珠顺着少年漂亮的肌肉线条滑下滴落，不断带走体表的温度。
“白……白？！”有什么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像是小王子在呼唤他不知跑去那里的狐狸，白石想：‘是谁呢？’
白石看向岩泉，是了，是岩泉前辈。
刚刚同他们一道走入更衣室的及川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是此时此刻，白石实在是没有心思思考他的踪迹。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一年级组一千米男子组比赛就要开始了，而白石暂放衣物的地方，那个柜子一片狼藉。
柜门被利器划的看不出原样，柜锁被撬了个彻底，看起来就是绝对恢复不了原样的。
柜子里是破破烂烂、七零八落的一堆绝对缝补不了的碎步——半个小时前，它们还是北川第一学园的运动服。
“白，你先别急，及川他刚才已经跑去休息室（排球部的部活休息室）拿他的另一套备用的运动服了。”岩泉一揉揉白石的头发，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对他说道。
虽然平和，但正义感极强的他见到这种事情，声音冷硬了不知道多少倍，想柔和也柔和不下来。
岩泉显然也意思到了自己的语气很有问题，他深呼一口气，又道：“你先去参加一千米，我已经通知老师了，交给我就好。”
显然，岩泉一选择性忽视了自己一会也有一千米要跑，或者他本来就不在意这些，毕竟一年组要跑好一会，比起及川，还是他来老师接受要更为稳妥。
他暖心的做法并没有安慰到“脆弱”的后辈，白石只是乖巧地点头答应，面上的表情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他讨厌耍这种小伎俩的小人，也愧疚于给两位前辈带来了麻烦，同样的，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高一男子组一千米，白石从校田径队的嘴里抢到了第一名，还打破了北川第一保留了近十四年的一千米记录。
终于，在白石漱雨登上奖台领奖拍照的哪一刻，这令人生厌的一天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霸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