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得不加入狼群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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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没问题……”
“包菜……到时候放到另一边……”
“嗯……桃子罐头……腊肉要挂起来……”
艇上唯一的厨师贝恩德·柏林与水手长穆勒挤在一起，一边讨论食物在艇上应该放置的位置，一边根据来往搬运的生活用品核对长长的单据，然后猛然被年轻的水兵撞了一下。
“嘿！注意一点！你小子是想把面包抛下海，让我们接下来吃空气吗？！”
“抱歉——长官——”
抱着一大筐面包以至于根本没看见艞板*上站了人的小伙子因为力的相互作用后退，差点连人带筐翻到海里。
“小心。”
揽住水兵的肩膀微微反向施力，确定两人都稳住重心后我才松开手，随即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困……高三结束后我就再没有起过这么早了……
“长官！”
艇员们碰撞鞋后跟整齐划一的动作让艞板都抖了一抖，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当然，我是被吓的：谁让这木制艞板看起来并不牢固，有人带着大筐物品走过时更显出了微小却令人不安的弧度。
“早上好，先生们。”
微笑着打个招呼，我顺着艞板登船，默默站在潜艇甲板的边缘，装出一副在监督下属工作的样子后放空大脑。
话说，现在是冬日的清早呢……如果我这个艇长落水了，那今天可不可以以此为由拒绝出航啊……而且我是在堤岸边掉下去的，捞也好捞……
明知几乎不可能，我还是存下了不用真·玩命打工的幻想，悄悄把身体偏向了海面，又缓缓偏离重心。
“上尉！韦斯特海姆上尉！”
嗯？是有人在喊我吗？
麻烦，重心还没偏到会落水的地步，这时候再动作就太刻意了……有厌战情绪绝对会被上级关注到或者拉去谈话的，要是被调离一线倒也算了，万一被踢出核心就很难接触有价值的情报了……
后撤步伐站稳，垂下眼调整心情，我望向来人的方向。
一名少校军官沿着船坞边缘冲到堤岸边，右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撑着膝盖喘气：“韦斯特海姆上尉！”
我思考了下是也走回堤岸还是就在甲板上敬礼，最后还是重新过艞板回了岸上，站到这名少校的面前：“长官！”
一份印着指挥部标识的厚厚文件夹被他递到我手上。
“指挥部的最新任命，上尉，”他比划着示意我翻开文件夹，“‘旋风狼群’**的一艘潜艇今天凌晨柴油机出现故障，被发现时三分之二的油箱都漏空了，幸好检查时用的是手电筒……”
他露出后怕的神情：“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那艘潜艇可是昨晚就装满了鱼雷和弹药！”
嘶……想象到那个恐怖的场景，工程师的本能让我也皱起眉头。
“所以，指挥部的意思是让我补上？”
“是的，上尉。不过是暂时的，因为这次我们也是临时收到情报……”他指着这厚厚一沓子，“舰队当机立断决定出击，也没想到会有潜艇突然故障，舰队司令今早可是发了好大火。”
说着，他又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您是不久前才担任艇长的吧，也不用担心，‘旋风’旗舰的艇长是埃里希·布劳恩少校，他是个极有经验的指挥官。”
尽管语调带着宽慰，他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没藏好的幸灾乐祸：“我相信，您一定会平安得胜归来的。”
我简直想把文件砸在他脸上，要不是他说前半段原因的表情没什么问题，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卡尔不知道在哪得罪的人又给“他”使了绊子——让只出航一次的新手艇长带并不太熟悉的艇员加入新小队，第一次就参加重要的伏击行动——他是生怕对方不被护航舰干/死吗？！
现在，这个很可能要化作盟军军官制服上一枚勋章的倒霉艇长，可是我自己啊！
早知如此，我之前就应该直接在甲板上跳下去！艇长脚滑落水后不小心头磕到艇壳导致晕厥，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意外事故吧！被同事嘲笑总比我昧着良心打商船，再被驱逐舰揍爆好啊！
但现在，我没有退路了——除非我现在就癫痫发作浑身抽搐，否则从我接过文件的一瞬，我就一只脚踏上航路了。而不幸的是，卡尔一向身体健康，唯一可能造成抽搐的原因也被我掐断了——海军部下发的药品，我一次也没吃过，更不会有成/瘾/反应。
要不要尝试故意说点历史，启动心脏疼痛？可卡尔一没有心脏病史，二来痛完以后检查根本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医生绝对会认为我是为了故意逃避任务，演了一出逼真的戏的！之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战时军人不服从命令可是犯罪！
看来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好先这样了，反正等我出航之后也可以摸鱼。进行攻击时鱼雷偏一点角度、接收命令时假装无线电信号有点延迟什么的……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下属可能有战狂属性，需要注意并不露痕迹地抑制他们。
想通之后我将之前的严肃表情改成带着忐忑的激动——谢天谢地卡尔的身体还真有他用这个表情对着镜子的记忆——再露出很轻的微笑：“借您吉言，长官。”
对方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诧异和遗憾，我不由自主地记下来，决定这次回来好好查一下卡尔和他家人的人际关系。
等等……怎么感觉想是在立flag……
话说，只在心里头想想应该不影响吧……因果律应当还没有强到这种地步。
在心中摇了摇头后，我开始下一步动作：“全体集合！！！”
我天！我，不对，卡尔的声音正常喊出来也这么大声吗？吓我一跳。上次看见飞机时的尖叫更是和警报响了一样，他真是天赋点在了当船长上。
思绪转不到一圈，艇上和岸上共计四十九名艇员已经尽数站在了我面前。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上的文件，我宣布了要加入“狼群”，准备破交战的消息。
见鬼！至于这么兴奋吗？！这可是很大可能性去送死欸！
忍住揉耳朵的欲//望，我现在清楚地明白了开军舰的海军欢呼起来有多大声——合着昨晚俱乐部里他们确实没喝高，否则那声音绝对会响得让指挥部以为盟军的飞机投弹成功了。
“好了！”等他们喊了两下，我大声打断，“我知道你们很兴奋，我也一样——”
一样个头。我一点也不高兴。
“但当务之急，是调整心态，再检查一遍我们的潜艇和装备，然后——出发！！！”
群里其他“狼”大部分都已经启航了，再迟万一U-297就落下了。谁知道不按时到达指定地点会不会被那什么少校记上一笔。
不过……这少校的名字，似乎很耳熟啊……
被艇员巨大“JA”声震得晕乎乎的，直到潜艇开出港口，我才趴在舰桥的栏杆上，回忆起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这不正是昨晚那个看上去就精神状态不太好，还喝得歪七扭八的，上台什么话都没说就下去了的那个少校吗？！
完了，这个所谓的“英雄”似乎一点也不靠谱啊……
想起在文件夹中看到的情报，这次盟军护航舰队的总指挥好像是在一战时就立下功勋的中校，连商船船队的指挥也是退休返聘、曾在英国皇家海军服役多年的老将……怎么看，对上我这种萌新都是虐菜吧。
这下真是debuff叠满了，我已经不求平安回来了，只希望能够活着被俘吧。实在不行，让我先和卡尔成功联系一下，说两句遗言也是好的——天知道在对方的身体里死亡了会发生什么……
清晨的带着寒气，阳光却暖暖的，天空晴朗，前方海域被照的亮堂堂的。而我却觉得，前途一片灰暗——我甚至有一种不详的幻觉：血红到发黑的漩涡如同深渊，要将我连同这艘潜艇，都彻底吞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得不加入狼群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