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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


  •   戦星流濒临抓狂的边缘,但他在栖真面前掩饰得很好。

      至少第二日来敲门,说你要见慕真,那我就带你去的时候,他面上是平静的。

      栖真应门的时候穿戴整齐,一身素白,仿佛早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只是整个人没有活气,眼底泛青,现出彻夜不眠的憔悴。

      戦星流瞧她短短几日瘦下来的脸颊,都替风宿恒心痛。一个噩耗诛人心,她接连经受两个,还能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他都佩服她坚强。

      希望今日让栖真见过慕真后,事情就此了结。

      戦星流带她出小院:“一直没有告诉你,宿恒将慕真安置在我府里。你知道,宿恒离世对她打击太大……她身体不好,记忆错乱,有时说话颠三倒四,也不太见人。待会儿你见了她,少说点,安慰一下吧。”

      栖真额首。

      戦星流也不知栖真是否听进去,叹气道:“给她点时间,三年五载总能走出来,将来你们还有机会好好说话的。”

      言罢正要转出月洞门,身后栖真却开口,让他等等,邀他去亭中坐。

      戦星流不知何意,过去坐定问:“怎么了?”

      栖真顿了顿,娓娓道:“昨日失态还请见谅,我想了一晚,能理解你和宿恒怕我钻牛角尖、瞒我的一片苦心,对宿恒的慷慨襄助我铭感五内。人生在世,得一知己是我幸运,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辜负你们心意。”

      昨日栖真崩溃还清晰在目,戦星流没想到不过一晚,她便能收住情绪,甚至比神武大街初悉宿恒死讯后还要恢复地快一些。

      他心中老泪纵横,面上淡定如常:“你自异世来,宿恒敬你,我也一样。我们将你视为挚友,虽然他不在了,但只要你在中土一日,但有所需,我必倾尽全力。”

      栖真谢过:“昨日太凶了,吓着颜心,给她陪了一晚不是。她哥没事吧?”

      “没事。”戦星流道:“你是她主子,不用赔不是。”

      栖真敲了敲脑袋:“我昨日忽然意识到件事,宿恒这事来来去去,你们应该不止瞒了我一个,还得劳烦世子提点下,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分寸在哪儿,我知道了,以免误事。”

      戦星流刚想问对谁说,便听栖真道:“这两日脑里太乱了,怕记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说,我记一下。”

      从袖兜里掏出张纸,摊开,又拿出支炭笔,在白纸上刷刷画上六条横线,六条竖线。

      是个表格。

      就见栖真在第一条横线的正上方,后面四格里,分别写下“鼎”、“龙”、“魂”、“逝”四个字。

      “这……?”戦星流没看懂。

      栖真在第一列的第二格写下“凡心”,抬头问:“凡心知道宿恒用炼魂鼎救慕真的事吗?”

      戦星流心里啊一声,想了想:“不知道。昨日说过的,都瞒着他呢。”

      栖真便在“鼎”字下面一格里画了个叉:“他知道宿恒附身白龙的事吗?”

      戦星流明白过来,她在用这种方法和他窜词?

      “凡心一早知道,宿恒没瞒他。”

      栖真点了点头,在与“龙”字对应的竖格里画了个勾:“他知道我与宿恒魂魄出游的事吗?”

      魂魄出游……戦星流两滴汗,是这么一言以蔽之的吗?

      “昨日说过,这一点也瞒着他。”

      栖真好像这才想起:“对啊,昨日说过的,瞧我这脑子。”

      在与“魂”字对应的竖格里画了个叉。

      最后问:“那凡心现在……知不知道宿恒死讯?”

      “宿恒意思,暂时别告诉他。凡心若知道,必要下山代理大容。可凡心还小,让他好好待在驼暮山修行吧。等他下山至少十六七岁,届时即便知道,也承受得住些。”

      栖真听完,楞楞对着纸上出神,片刻才在“逝”字对应的竖格里画了个叉。

      一句“承受得住些”又让她红了眼眶,她竭力憋回去,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这几个问题倒也提醒了戦星流,觉得栖真确实想得真周到。有些事是要对一对,说漏嘴就不好了。

      经过一行演示,戦星流也算明白她意思,所以当她在凡心的下一格写上“袁”字时,他立即给出答案:“袁博一直都知道,炼魂鼎、白龙、魂游、当然,还有死讯。”

      “好!”栖真在四个对应格子里全打上勾。

      第三个,栖真写下“颜”。

      “颜心知道宿恒用炼魂鼎救人的事吗?”

      “不知道。她之前一直在辛丰,到大容没多久,很多事她不清楚。”

      叉。

      “知道宿恒俯身小白吗?”

      “也不知道,她以为真的就是小白。”

      叉。

      “知道去驼暮山一路,我和宿恒不是真人吗?”

      戦星流叹了口气:“她以为你们就是真人。”

      叉。

      “知道宿恒死讯吗?”

      这个其实不用问,那日园中祭拜也有她一份。

      果然听戦星流道:“知道的,当然知道。”

      勾。

      栖真话锋一转,问:“宫中是以什么名义给宿恒发的丧?”

      “病逝。”

      “什么病?”

      “昭告天下的檄文语焉不详,只提病逝,但朝堂上还得给个病因,陛下放出去的是……肺疾。”

      “所以颜心以为宿恒是肺疾走的?”

      “是。所有不明真相的人,都这么以为。”

      栖真点了点头。

      第一列人名里,只剩最后一个空白格子了。戦星流看着那格子,心想她最后要问谁呢?

      直到栖真在格中写下“慕”字,戦星流又有了心律不齐的感觉,死死盯着“慕”后拖的四个空格,心念电转。

      可栖真没给他多少时间思考,直接问道:“慕真知道宿恒用炼魂鼎救她的事吗?”

      戦星流抬眼看向栖真:“你觉得呢?”

      “不知道?”

      大概这三个字虽用的是问句,栖真说出来却没一点犹豫,反倒让戦星流犹豫了一瞬,最终道:“我说过,她知道的。”

      “你没说过。”

      “没说过吗?”戦星流仔细想了想。

      “对,没说过。”栖真肯定道。

      “好吧,其实想想就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栖真似乎还真地认真想了想——被救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救,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在她身上不就如此?

      所以说她是糊涂蛋,慕真不是!

      栖真深吸口气,继续问:“知道白龙的事吗?”

      自己的爱人附身白龙去陪另一个女人……这种事,于情于理都不该让她知道吧?

      戦星流一时来不及梳拢来龙去脉,只凭感觉给出回复:“不知道!”

      硬邦邦的三个字,也不去解释为何没让慕真知道,而栖真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嘴。

      此刻的她好像就是在问问题,求一答,然后写下来而已。瞧她公事公办的神情,一时半会儿似乎根本没想去深入探究里面的弯弯绕。

      果然听她继续问:“知道魂游的事吗?”

      同理,没让慕真知道宿恒附身白龙去陪另一个女人,自然也不能让她知道他临终前撒了最后一口气去救别的女人。

      “不知道!”

      栖真连续画了两个叉后,对着最后一个问题,直接画了个勾。

      这个确实不用问,慕真怎会不知宿恒死讯!

      一张表格填满了,戦星流刚想说还是你细心,便听栖真又开口:“聂灵鸢知道炼魂鼎的事吗?”

      以为适才问到慕真已是高潮,戦星流正一口气往下放,忽然来这么一句,下意识便道:“知……”

      “道”字未出,他徒然反应过来,吓出一身冷汗,忙改口:“不知道!”

      说罢,偷眼去瞧坐在对面的栖真。

      还好她头都没抬,在最后一行线的下面,“炼魂鼎”的竖排上打了个叉。

      应该没注意那点口误。

      戦星流悄悄呼出一口长气。

      “知道白龙的事吗?”

      “不知道。”

      “魂游呢?”

      “不知道。”

      “死讯?”

      戦星流点头:“这个知道,和颜心一样。”

      纸上又添两个叉,一个勾。

      这下应该真问完了,可戦星流就是觉得不对劲,反问道:“聂灵鸢的事怎么问我?她不你的人吗?”

      栖真收笔,将白纸折了几折,放入袖袋,轻声道:“我也这么想,可他们一起祭拜宿恒的时候不叫我。”率先起身,“我们去见慕真吧。”

      他们还一起祭拜宿恒?在栖真面前?我怎么不知道这茬?

      将栖真带到慕真院落的一路上,戦星流心里大骂,这帮人得多缺心眼啊?拖后腿是这么个拖法吗?

      “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戦星流示意自己在院外等。

      栖真独自步入。

      此地是王府里的上厢房,院子起码比栖真住的那个大一倍,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空档处植满迎春花。许是前几日雨水丰盛,枝上盛出花苞,瞧着是个春意到来的样子。

      有一大婢在门口迎候,说声“随我来”,便将栖真引入室内,却不在待客的厅堂停留,而是直往后进去。

      待进卧房,大婢端个长腿圆凳放在中间,恭敬地小声道:“公主近日起不来床,容颜憔悴,不是待客之道,只得委屈您在此安坐,说上两句。”

      说罢转入屏风,怕惊动人似的,低声唤了声“公主”,扶起床上女子,拿靠枕垫在她背后才告退出去。

      栖真坐下,透过屏风往里瞧,能见那女子轮廓,散着发,病恹恹靠着,面目什么的一时瞧不清。

      “屏风上……咳咳……是我家乡草原。”

      倒是慕真率先开口,语气孱弱伴着咳,但声音如黄鹂婉转,煞是好听。

      她大概以为栖真适才盯着屏风看,所以有此一句。可栖真根本没注意屏风上绣的什么,经她一说才看了两眼。

      屏风上草原辽阔,远处背着连绵群山,近处两只小羊吃草,是一幅天高地广的好景象。

      栖真道:“公主家乡想必很美。”

      “是很美。”慕真又咳两声,喘口气,“栖真,我知道你,宿恒和我提过你,不用拘束,有什么话尽管……尽管说。”

      “公主节哀。宿恒的事…实在遗憾。”栖真顿了顿,继续道:“作为他的朋友,我们都想尽些绵薄之力。辛丰北有座驼暮山,山上有个慕仙台,聚仙圣之异能,可回应世人所求。不知公主可想过去慕仙台上,求一求救回他的办法?”

      屏风后静了许久才道:“活着的,叫救回;离世的,还能救回吗?”

      “这个……公主应该有切身体会。”栖真道:“他在这方面做过很好的榜样。”

      慕真道:“所以栖真也希望我能为他做到同样地步?”

      “不,我和世子都是他朋友,我们不能看您出事,也不会让您出事。但是……若无需付出生命代价便能为他求得一丝生机,何妨一试?”

      “不瞒你说……”慕真道:“这一条,我们已经试过了。”

      栖真意外极了,“试过了?”

      “是啊,驼暮山,去过的。”

      “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屏风后道:“他刚走那会儿……咳咳……就去过了。慕仙台也上过,只得了四个字,天命难违。”

      栖真皱眉,“敢问当时驼暮山何人接待?可知您所求之事?”

      “见到的是逆尘长老……我想星流应该是……是跟他说过的。”

      “世子去的?”

      “对,星流去的。我……我无用,那时我实在是……”慕真说到这里忍不住垂泪。

      她一哭,栖真不好再问下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何戦星流在她面前从未提过此事,但既然是戦星流去的驼暮山,待会儿出去问他便好了。

      栖真喉头凝涩,安慰道:“公主,宿恒泉下有知,想来总望您保重身体。”

      “我知道……”慕真声调柔柔弱弱,“他临去前要了我的承诺,我给了承诺,自然要好好活着,不叫他不得安息。”

      栖真抬头将泪意憋回去,终是忍不住道:“栖真莽撞,有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

      慕真用帕子擦了擦泪:“伤心人对伤心人,没什么话不能说。”

      “据说慕仙台一人一生只能求问一次。”栖真道:“我去过了,世子去过了,不知待公主身体康复,可愿亲自去卜问一次?”

      “我去一次,原本也是该的。”慕真道:“但……栖真,你别怪我……答案即出,再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五个字怎么听怎么刺耳,栖真默了一瞬,心下大恸,面上没有显露:“我只是在想,您亲自去问,和世子去问,答案兴许不一样,毕竟……”

      毕竟宿恒为救你而死。

      “但问题是一样的。”慕真轻声道。

      无论谁去,问题都是那一个——如何让人复生。

      “我知道……是的。”栖真喃喃道,可她仍竭力劝说:“是一样,但我想,有没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因问的人不同而不同?”

      “万分之一的可能?”

      “对,若有这样的可能,我们就不能放弃!”栖真激动起来,身体前倾,只坐了半个凳子。

      床上一阵咳,好不容易咳完,才听慕真道:“不了,栖真,我不去。”

      对话至此,栖真不是没听出慕真不想去,可对方直截了当拒绝,还是让她意外。

      慕真幽幽叹息:“辛丰信奉神灵转世,我爱他,便要放下执念,让他尽得往生,我不想用自己的爱绊住宿恒转世的脚步。”

      “……”

      “投不投胎,都是下辈子的事了!”栖真握拳,声音苦涩,响上几分:“这辈子还有机会,哪怕是微不足道一丝机会,为何不尽力试试呢?”

      慕真捂住胸口,像是心痛,又像要竭力喘上一口气,沉默良久才道:“你怪我也好,看不起我也罢,没关系。”

      “宿恒是我夫君,我对他有承诺。他走了,有些东西该我受着我受着,但这些不是你该受的。”她音色婉转,即使话意重,语气仍柔美。

      “我知道宿恒重朋友,但栖真,今日走出这里,你放下吧。”慕真道:“把自己日子过好,把儿子养育成人,至于以后……到了中元,若大家还没忘记他,烧个护阴符也便罢了,我代宿恒在此谢过了。”

      面对她的决绝,栖真心口发酸,把复杂的心绪咽下,不再多言。

      出门前,慕真又咳上两声,轻声唤住要出去的栖真:“我听星流说,你想把麒麟穴给我,谢谢,但不用……宿恒留给我的够多了,十辈子都用不完……”她喘息道:“等我身子好些……就回草原,宿恒也希望我回去。我还有姆妈,还有大哥,他们会照顾我。”

      戦星流侯在院中来回踱步,见栖真出来,比想象中快,忙上来问:“怎样?”

      栖真转眼瞧他:“世子上过驼暮山?”

      戦星流原想边走边说,但见栖真站在照壁前不动,直勾勾看着他,也只好站住,接过话头道:“对,去过。”

      “见了驼暮山上什么人?”

      “逆尘。”

      “你跟他说是为求宿恒重生之法而来吗?”

      “当然,不说他也不让我上慕仙台啊。”

      栖真抿着青白的唇,看他半晌,才用不知嘲讽还是调侃的语气问:“所以逆尘长老两个月前,就知道宿恒去世了?”

      “我明白你要问什么。”戦星流深深看她一眼:“你在想,他早得悉,为何这次见了你们一点不意外,一字都不提,是吗?”

      栖真盯着他:“为何呢?”

      戦星流苦笑:“栖真那么聪明,想不通此节吗?宿恒既然带你上驼暮山,自然和逆尘知会过。来龙去脉,他都知道啊!”

      说完这些,他有些紧张,仿佛在等待对方认可。

      好在栖真只是点了点头,仿若释怀。

      戦星流终于放下心:“我陪你回去。慕真身体不好要静养,我看你也需要。脸色太差了。”

      “没几步路,我自己回。”栖真回头瞅了眼慕真所在的屋子,又看了戦星流一眼,拢住披风,转身走了。

      戦星流不明白她临去前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意思,可仔细琢磨,泰半是自己多疑,她应该没什么特别用意。

      目视栖真远去,背影再不得见,戦星流又在院门口站了许久。

      若把见慕真这次也算上,他是眼睁睁看着她在短短四天里接连遭受三次打击,常人早垮得下不来床,但那身影仍然坚/挺,每一步都走得稳,仿佛体内有着坚韧不屈的定力和对命运永不低头的傲意,支撑她一次次站起,将悲伤埋入心潭,将一个强大的人该有的体面展示给所有人看。

      戦星流终究是佩服她的。

      慢吞吞踱进院子,入了房,在床沿坐下,长吁口气:“好了,走了。”

      原本还病恹恹躺着的慕真一下爬起来,声音充满活力:“哎呀,没露馅吧?”

      戦星流道:“应该没有,她若不信,早质问我。”

      慕真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她问我的时候,我心都要跳出来。”

      “她跟你说什么了?提到了驼暮山?”

      慕真点头:“是啊,她让我上驼暮山为大殿下求一条生路。”

      “你怎么回的?”

      慕真娇嗔:“还能怎么回,当然照夫君你教的回啊。”

      这便把两人对话原封不动复述一遍。

      对于今日见面,他们多多少少有点信心。毕竟昨日演练大半宿,做足各种准备。

      他们一早就想过,慕真没上过驼暮,不能瞎诌,只要栖真提起这点,就全数推给戦星流。她出去必会问起,便是给他机会打消她的疑虑。

      一如现在这样。

      他们手里的本子面面俱到,甚至连慕真生活的草原什么样、和宿恒怎么结实、他临终前交代过什么,本子里悉数都有。

      照着演就行。

      很多事就怕栖真不问,只要问,是绝不可能找出破绽的!

      谁知让对了一晚词的小夫妻郁闷的是,这些内容栖真一句没问,很有种花大力气温习、结果拿到卷全没考到的可惜心情。

      但无论如何,总算过关!

      两人面面相觑……是过关了吧?

      慕真静了片刻,忽道:“好难受啊。”

      戦星流抱她坐到腿上,给她揉胸口:“难受什么?”

      “她对大殿下好执着,反复想说服我上驼暮山。”慕真和戦星流十指相扣:“你却坚持要我告诉她,她和他没关系,更不必为他做任何事,因为她没资格。”

      慕真叹道:“真是飞刀子!换做我,听心上人的心上人告知,我其实连为心上人悲伤的资格都没有,我得多难堪、多嫉妒、多伤心。”

      “是一剂猛药。”戦星流将慕真手背举到唇边亲了亲:“会难堪,会嫉妒,但比起背负终生的愧疚,这些都是暂时的。让她知道在这件事里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比什么安慰都有用,这样她才能最快速度走出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去。”

      慕真伤感极了,长叹道:“实在可惜……”

      是啊,太可惜了!

      为何一段世间至情,要用生离死别作结局?

      戦星流在慕真怀里吸了一口香,低喃道:“宿恒反复交代,绝不能让栖真知道他以己为祭,用炼魂鼎凑回她的魂魄,才有五年后她的复生……宿恒,是为救她而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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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是一篇没人看也必须写完的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单机写,但这个故事,我非要让它完整地存在于世。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