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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栖真以为一套卡片玩完就没有了,谁想隔日上车,风宿恒从箱中拿出一张薄纱纸,往原本的地图上一铺。

      薄纱纸上画着山川地形,透明的,正好与下面地图上国别疆域吻合,铺上去,疆域图便成了一张地理图。

      风宿恒又取出个锦盒,里面是一红一篮两组小兵。

      花样多的,把栖真看愣,拿起一兵细瞧,泥塑的,半截指长,外面涂了颜料。

      “……打仗游戏?”

      士兵全数取出,红的一拨给栖真,蓝的一拨归他,风宿恒道:“一个兵代表一万甲,我守城,你攻城。”

      八个蓝军全数放到乾都,言下之意,放马过来,只要你有办法攻下来。

      栖真一脸懵:“军队实力、具体情况,如何算输赢都不知,怎么玩?”

      风宿恒一指周围地形:“看着地图能说出进攻之道,言之有理的,都算赢。”

      没有规则才是最难的!栖真头大:“太难了吧!”

      风宿恒双目炯炯,目视她道:“当年,你带区区三十一个白丁,又是如何在双龙峡大败钟雄的?”

      栖真一窒。

      啥意思?

      他要翻旧账?

      风宿恒缓和语气:“我从尚可薪和钟雄口中得知整个过程,双龙峡也去了好几次,小孔成像和法老王之蛇的原理小包子也告诉我了。对,我知道当年发生什么。每次去双龙峡我都在想,那时你到底面临一个怎样的境遇,你又是怎么想出那些点子的。”

      栖真嚅嗫:“我……”

      “小包子说你们的世界盛世太平,远离战争。我没法想象,随便拉个不懂打仗的平民上战场,就能率领一群没操练过的白丁,打出如此漂亮一仗。”

      栖真叹气:“小包子没跟你说过三国里的空城计吗?我不过拾人牙慧,再加一点运气。”

      风宿恒对上她的眼,缓缓问:“栖真,那时,你怕不怕?”

      她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暗夜探路摔到鼻青眼肿时的疼痛,被英迈一鞭子抽到破相时的委屈,率众人埋伏峡谷时的焦虑,明明获胜又全数被俘的懊丧在眼前一一闪现,栖真垂首,无力地闭了闭眼:“怕。”

      “多年来,这是第二桩始终萦绕心头我想致歉的事。那时,是我怂恿你上战场,至今想来……”风宿恒不吝曝露心迹,对她说出深埋心底的话,为此身体紧绷,沉下一口气:“……你们母子之后遭受的一切苦难,皆因我思虑不周,不,因我自以为是、愚蠢至极造成,我很抱歉。”

      在心底骂过他无数回,不知为何,现下亲耳听风宿恒骂自己,她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但提起这桩,她确实想知道,彼时他究竟如何盘算。

      风宿恒解释:“最初的计划只是等结界消失,钟雄率队来攻,我和他里应外合拿下大容。谁知你我深海之行毁了神明大宫,镇压在海底的蛊虫就此释放,随着海水飘到岸上,造成后面血蛊浩劫。”

      栖真略惊,她只记得神明大宫坍塌,并不知什么蛊虫。

      风宿恒见她不解,便将当时潜入海底见到封印之事说了一遍:“此事全然在我计划之外,我们去锦驰镇那晚见活死人传染之广之快,必要紧急处置,否则不出几天,这片土地就没活人了。”

      “容聘法力低微,我怕不恢复原身,没法最快速度镇住蛊毒,可一旦恢复,一切就瞒不住了。那时你我名义上还有联系,此事传到宫中,只怕对你不利。所以我思来想去,提前支你离宫,明着派你打仗,其实是想让钟雄尽快接上你们保护起来,断我后顾之忧。”

      风宿恒倒了两杯茶,沉声道:“但我千算万算,没算准三点。一是你居然真地跑去打仗,还赢得漂亮,若非星流及时赶到扭转局面,只怕就是你押着钟雄回朝。钟雄至今还在气你居然能逃离掌控,自个儿跑回万丈城。二是我知你不肯带小包子同去,因此派山遥尽快带他与你汇合,谁料想他半途被带回宫,成了老皇帝手里钳制。至于第三……”

      风宿恒叹口气:”我带洛尘去除蛊,是不想放他去战场阻碍钟雄,我没想到他得知真相后,竟用秘法将此事传回宫。老皇帝拿小包子出气,才有了后来你的火烧万丈城。”

      一幕幕都是他心中日日夜夜的痛,五年来从未释怀,今日予以解释,本该如释重负。

      可是没有,他仍然觉得沉重。

      栖真沉默良久。

      她曾为惨痛结局悲伤不已,却不知往前推演有诸多巧合,或许某个环节稍加变动,事态都不是这么发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望向对面……至始至终,这个男人从无伤害她的念头。相反,他处处为她考虑,总想不动声色提前消除一切灾厄。

      只不过,他的运气和她一样,都背了一点。

      “这五年里,陛下是不是很懊悔自责?”

      她看着风宿恒,问了一句。

      是的,他一直在说歉疚、懊悔、很对不起,但当这句话从她口里问出来,意义则完全不同。那代表她认可他的懊悔、认可他的无心、认可他的歉意。

      他所有说出来的、想表达的,她都接收到了。

      风宿恒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和意义,郑重道:“是,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蠢、这么无用、这么对不起一个人过。”

      栖真垂眼,没再多说,只轻轻给了一个嗯。

      但随着这声“嗯”落地,他们心知肚明,两人算彻底和解,这篇就此翻过。她知道了前因后果,愿从内心谅解他;而他,也明白她愿意既往不咎的一番心意。

      栖真举杯,立时有另杯默契碰上。喝光杯中茶,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那日饭后散步,栖真问起九部像下落,风宿恒反问:“栖真觉得我会如何处置?”

      栖真道:“陛下并非凶残之人。”

      破城后几位九卿自尽殉国,同嘉和帝一般予以厚葬。九部像们逃出城,就此下落不明。

      栖真听风宿恒说完后默然不语,心想,还有人能在你眼皮底下出逃?放水了吧?

      两人走了一段,栖真才道:“有时候想想,若无这些意外,只怕如今我仍然依附兰珍,没有机会恢复本身,可这一路来真是稀里糊涂。我不知当初怎么掉到这个时空,也不知这次为何恢复,又在大容醒来。”

      风宿恒笃定道:“冥冥中自有天数。”

      栖真问:“若无意外,陛下本该顺利拿下大容,那时打算如何处置沈兰珍?”

      风宿恒看着夕阳,道:“把大容给她。”

      栖真惊讶:“啊?”

      风宿恒低头瞧身边女子不可思议的表情,和他多年来设想的一模一样。

      “中土就有女皇统治的国家,女子执政早有先例。兰珍能力卓绝,凌驾于大容诸人,把大容给她,有何不妥?”

      栖真不解:“可这不落实了她勾结外敌,谋朝篡位的罪名吗?”

      呵,他会让沈兰珍受这种委屈?

      早想好应对之策了好嘛!

      如何消除舆情、如何背后辅佐……不过在此无需多说,风宿恒只定定看着她,“兰珍在意这些?”

      栖真侧首睨他:“怎就不在意了?”

      “以前我只觉得沈兰珍是个谜,令人琢磨不透。”风宿恒道出心中疑惑,“明明经历不足以支撑能力,可就是果断、勇敢、智慧、有趣,且字字句句,对大容并无好感。”

      果断、勇敢、智慧都是被逼的,可有趣……?

      栖真瞪圆了眼:“哪里有趣?”

      风宿恒道:“哪里都有趣。”

      栖真:“……”

      风宿恒微微笑着,惯常不动声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温柔:“我确实没想到大容之行,还能收获一份意外之喜。”

      夕阳晒脸,方知威力。栖真脸一热,移开视线。

      原来在他心中,她竟是一个意外之喜?

      既是意外,便非预期,那他的预期……

      与其心里暗戳戳关注,不如直接问,于是栖真开口道:“陛下一直说要用炼魂鼎找一个人,现在……找到这个人了吗?”

      风宿恒脚步一停,望过来,没在她脸上找到好奇之外的异样,点头道:“找到了。”

      栖真心跳加快:“找到了?”

      “对。”

      栖真迟疑着:“那她?”

      风宿恒朝夕阳落处继续走:“在辛丰。”

      栖真跟上他脚步。

      辛丰?

      辛丰皇宫吗?

      他找到人了,然后把她安置在辛丰皇宫?

      线头似乎串上了。她想起风宿恒说过,他只有两个月时间,之后便要回辛丰。

      他在大容整整五年不曾离开,莫非现在找到我,冰释前嫌了,他存了把大容交托后自己解甲归田,回辛丰陪她的心思?

      所以他才一路急着教我东西,原来是为这个?

      不知为何,一想到此事的合理性,栖真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接下来的日子,面对那张地图,栖真一手拨弄小兵人,只说要好好思量,然后堂而皇之发呆走神。

      风宿恒也不催促,拿书在一旁看。有时半天过去,栖真会利用地形说出一番奇思妙想,杀他个片甲不留,多赢一颗珠子;也有时候,当他从书页里回首,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风宿恒便停车,唤颜心帮忙扶人躺下,光明正大看她一路。

      珠子或许真不值什么价,赢了那么多,风宿恒好像也不心疼。当罐里珠子积到一半时,他们已将中土的地理、历史、经济、文化全数玩过,收获一叠思维导图。

      那天栖真在车上张张翻看,随口问:“我还以为这种整理思路的笔记现代才有,没想到陛下用得炉火纯青。”

      风宿恒放下书:“当初谁在香在无心处留了成堆笔记?”

      栖真惊讶,敢情这笔记之法是跟她学的?不由奇道:“楼不是塌了吗?”

      风宿恒道:“挖出来了。”

      栖真嘿一声,玩笑道:“陛下偷学我的东西,反用到我身上来,还不把我笔记还来。”

      风宿恒坐正,一本正经道:“为师教那么多从未要过束脩,两本笔记,徒弟还舍不得了?”

      过去,一开始是她开玩笑般叫他师父,后来叫着叫着他也认了。可自两人离心,师徒关系就断了。如今听他自称为师,栖真竟觉亲切,但想到风宿恒为何一路殷切教导,又觉车里闷得慌,嘟囔道:“多少束脩?陛下尽管开口,给了,笔记便要还我。”

      “不多。”风宿恒正中下怀:“叫声师父。”

      栖真切一声:“辈分不乱吗?”

      风宿恒问:“哪里乱?”

      她不爽,有意抬杠:“小包子叫我娘,叫你爹,你要我叫你师父?”

      风宿恒知道她说这话必定没经思考,一时没忍住,笑意溢满眉眼:“小包子叫你娘,叫我爹,你该叫我什么?”

      栖真:“……”

      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滚烫。

      太气人了!

      知道该义正辞严叫他别开玩笑,表明态度让他立刻道歉,可最后,栖真只是僵着脸一言不发,怂了吧唧转头不理他。

      开物阁那次没红,这次真红了!

      风宿恒见她脸红,心底涌出丝丝兴奋,既想多看两眼,又觉自己唐突,便换了公事公办的语气,撩起帷裳问:“还要多久到河陈府?”

      袁博:“就到了。”

      风宿恒坐回去,若无其事道:“带你去个地方。”

      栖真求之不得岔开话题:“哪里?”

      “河陈花氏二公子,星流朋友,我们去借个光。”

      栖真以为他顺路拜访故交,便不多言。等马车进河陈府,到了府邸,下车见整条大街好不热闹,全是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在两边沿街铺子里进进出出。

      递了拜帖,府内立刻有人迎出,将他们引入大堂,一位儒雅公子出来跪拜见礼,风宿恒抬手:“花二,好久不见。”

      花二起身恭敬垂首道:“陛下远来,花府当真蓬荜生辉,可惜爹爹和大哥去了乾都,十八殿下和二十殿下又要大婚,他们上贡去了,实在失礼。”

      风宿恒道:“不为公事,不用拘礼。花府乃簪器大家,孤带朋友来,想劳烦府上教看一二。”

      栖真正纳闷,什么叫教看一二?

      便听花二心领神会:“陛下用得上花家,实乃舍下荣幸,小生不才,代理两日家业,自然是小生亲自接待。”

      风宿恒却回首,示意身后栖真:“府上可有精通此道的女眷,想来方便些。”

      花二一早见他身后女子,身量颇高,亭亭玉立,是个美人,碍于风宿恒当道不便细看,此刻转目瞧来,见她长相明媚,五官精致,双目灵动至极,瞧着有河清海晏、天下升平的大气韵致,神情虽有风尘仆仆的倦怠,仍足以让人惊艳。

      河陈花氏凭一枝簪花闻名辛丰六十载,如今但凡女子穿的、涂的、戴的,天下哪个敢说做得过他们花氏。

      平时美女没少见,但像这样穿着朴素,毫不修饰,还能让人一眼惊艳,二眼入味的,却不多见。

      “我叫四妹妹来,她尽得爹爹真传,这两日正好回门,便在府里。”

      见风宿恒首肯,立时传人过来。

      花四娘天生是个热情的,见过礼得了托付,很是自来熟,掺着栖真往后院去:“什么女子不能变美?何况这般天仙!明儿把人还来,保管让人落眼。”

      “唉……”栖真莫名其妙,一步一回头。

      风宿恒示意她放心去。

      一路上,花四娘把花家上下介绍个遍,栖真才知河陈花氏是做什么的。跟入一栋小楼被按在落地镜前,她还后知后觉地冒出一点难过。

      莫非是她打扮太土,被风宿恒嫌弃,他不好意思说,才找人来给她改头换面?

      花四娘取过镜上挂着的软尺,一面为她量身,一面道:“姑娘身材高挑,脖颈修长,腿也长,穿什么不好看,都好看的!”

      “姑娘肩不瘦削,肩胛这边又是直着下来,这骨相都是能担事的,适合穿礼服。哦,平时穿不着礼服,但常服倒可在肩部改良下。”

      她噼里啪啦,一旁丫鬟记得唰唰唰唰。

      门外进来个小童,递上张纸条,花四娘一看心里有数,等全数量过后道:“我们河陈花氏别的没有,历年来各色服饰首饰到珍藏不少,姑娘若感兴趣,跟我去瞧瞧?”

      栖真便跟她下楼一路往西,过了两处连廊,走入一处大院。

      “这是?”

      进大院里的大厢馆,就见贴墙列着各色服饰,栖真粗粗一看,嘿,这地方堪比女装博物馆。

      花四娘带她一路看一路讲,从女娃讲到老妪,还有不同场合如何着装,馆中皆有陈列。

      栖真听着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穿衣有那么多门道,以后可不能乱买一气。

      万一买回套寡妇穿的,多晦气!

      而馆中那么多服饰,最弹眼落睛的,当数馆内居中立的一套红艳的大婚服。

      这婚服佩玉镶珠,雍容华贵,极长的拖尾,瞧着很是繁复大气。

      花四娘见栖真对那礼服不错眼,笑道:“此乃馆中珍品,备给大王妃的婚服,可惜大殿下拒婚,这婚服呀,便没能送进宫。”

      “大殿下?”

      花四娘面上有“你难道不知,还问我?”的嬉笑:“就是姑娘身边的陛下啊!”

      风宿恒在辛丰是大皇子,在大容则为王,花四娘才这般称呼。

      栖真愣忡,又对婚服看了半晌。

      “原以为早晚用得上,可这套婚服在此扎根多年就献不出去。不过听阿爹说,最近陛下让我们制备新的,看来啊,好事近了!”

      当真铁树开花与有荣焉,花四娘笑地收不住,又带栖真去另外两馆,一个陈列着各色首饰,一个则是胭脂水粉。

      簪环钗佩间,从身份象征讲到诗词典故,花四娘最后道:“穿衣搭配虽是身外之物,明里暗里也可寄人情思。哪个有情郎不愿心上人打扮得漂亮得体,哪个女子又能全然不在乎外貌与世无争?爹爹一直说,我们花氏存在的意义便是给人多些寄托,还一个繁花似锦的世间才好。”

      栖真道:“确实。”

      花四娘夸张叹气:“别的女子来到此处,见如此多首饰水粉无不心喜,我瞧姑娘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哪里!”栖真忙道:“听四娘说的,入迷了嘛。”

      回到小楼热水沐浴,水中撒了花瓣和一种不知名的粉,听说养肤的,栖真舒舒服服泡完才觉松快些。

      穿着浴袍一样的绸衣,在花四娘指挥下往榻上一躺。

      然后脸、脖子、手再不是她的了。

      热敷,涂泥,清洗,覆粉。

      栖真感叹,这边美容事业也如此发达,一点不比现代差,不知开发几款面膜,有没有市场。

      便和花四娘一提,两人像打开话匣,滔滔不绝一晚上。

      终于被人剥了三层皮似地躺床上去,栖真已经精疲力尽,想不动多余的事了。

      第二日一早四娘又来教她梳头上妆。上不上妆栖真不在意,但梳头这事,确实要好好学学。

      “我每日外出惯的,没时间一早上对镜梳妆,有简单好梳的发髻教一个,感激不尽。”

      花四娘在纸上画了三种发型,直言道:“姑娘长相明媚,不需华贵发髻装饰,那样反而显得累赘,可这么随便一盘也是不行的,暴殄天物啊。”

      栖真哭笑不得,花四娘道:“额头好看要露出来,别给刘海遮了,你看,气势不同了吧?这三种发髻好学,都教你。”

      栖真倒是用心,怎奈手笨,比不上人家多年挽发功力,花四娘便拿出三种不同形状的箍子:“多练便好,这些给你,能把发髻扎紧。”

      栖真一试果然速成,高兴不已。

      终于不用每日起床为梳头烦恼了。

      一想,又有点心浮气躁……

      好几次晨起梳妆,小白就在旁边,她怎么都梳不好的窘样只怕都被他看去。

      唉……

      难怪风宿恒要带她来,要她接受点这方面的培训。

      花四娘正要为她插步摇,栖真回神,连连摆手:“簪子就行,我并非大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戴这个不方便。”

      花四娘对她左看右看,觉得可惜,将几套步摇簪花、螺黛唇脂全数装在盒中交付:“现下不戴,将来也会戴,遇着心上人,女为悦己者容,不让你用你都想用。啊,瞧我说的,姑娘好事将近了吧?”

      “好事?”

      “你和陛下的好事啊!”

      栖真知她误会,忙澄清:“四娘猜错,不是我。”

      辛丰谁人不知大殿下不近女色,婚服都订了,不是你是谁?

      花四娘当她不好意思承认,笑得心领神会:“昨日你说的那种面膜,我和二哥合计一下,确实可行。不过要用什么材质的膜布,还得多试。姑娘点子好,我有个不情之请,这点子就当卖于我花家,姑娘别再与别家说道吧?”

      说到银子,栖真眼睛一亮,谁叫她又一朝回到解放前,身无分文,不由笑道:“四娘要出多少银子买我这点子?”

      花四娘比个数:“如何?”

      栖真想了想:“这样吧,面膜就当我们共同开发,你们制作,我出售卖点子。一年利润十万两以下,我分文不取,全数花家净赚,过了十万,我取其三可好?”

      花四娘提五千两,是悉数看在大容王婚期将近,借由头孝敬未来皇后的。谁知人家一本正经提合作,当真让她为难。

      不是为难对方狮子大开口,而是为难这银子……只怕送不出去了。

      十万两?

      花家出的鲛白露畅销辛丰几十年,一年利润也不超五万两,她一开口,十万两。

      花四娘劝:“五千两是开头费,定要拿着,后面赚了银子再照提议来不迟。”

      怎奈栖真不收,来来回回,四娘只得作罢。

      此时丫鬟送进连夜赶制的袍服,穿上一看,栖真欢喜,原来这边女装也有这么好看的?

      肩袖做了收紧,更能衬出肩形,上身便显得利落。下身是大摆的百蝶花裙,褶子往里打,瞧上去清爽,又不碍行动。

      颜色是素雅的蓝,细看,料上是密集的云雁纹锦,带着素绒的边线。

      喜欢的颜色加喜欢的式样,栖真看了又看,除了不耐脏外,其他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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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是一篇没人看也必须写完的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单机写,但这个故事,我非要让它完整地存在于世。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