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9、第 9 章

　　自从被赵成武说过后，王婉再没找过姜雨橙麻烦。一切都恢复如常。
　　‘‘哎，老覃，听说学生会都是一些俊男靓女，还全部都是高三的学姐学长，这次我们高一高二也争取了几个名额，你要不要去试试？’’
　　课间，方琪百无聊赖拉着覃洋聊天。
　　‘‘没兴趣，不想去’’覃洋一边回答一边从方琪手中拿出一根巧克力棒递给了后面的姜雨橙，然后自己也拿了根。
　　‘‘唉，那真是可惜了，要我说，以你的成绩和模样要是进了学生会，那还不是嘎嘎迷倒一片学弟学妹，我们一起走在校园，那多有面啊’’
　　‘‘说的这么好，你自己去呗’’
　　‘‘我也想啊，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方琪刚说完，姜雨橙正好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
　　‘‘不是吧，姜雨橙，你数学作业就这么写完了？’’
　　‘‘是的’’见对方一脸淡定点头，方琪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学霸的世界她不懂。
　　‘‘对了，姜雨橙，你不是也搬到这边了吗？上次没来得及问你，你家在哪呢’’
　　这个问题让姜雨橙和覃洋两人都互看向对方，方琪敏锐的注意到两人这一举动，‘‘你俩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覃洋拍了方琪一下，‘‘瞎说什么呢你，我们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方琪看着两人她越想越不对劲，‘‘姜雨橙，你不会搬到覃洋家隔壁了吧’’覃洋姜雨橙两人心中皆是一惊，没想到这家伙还猜的挺准，这下覃洋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猜对了一半，不是隔壁，是对面’’听到回答的方琪惊呼一声，‘‘不是吧，你俩真能有缘到这个地步？’’‘‘巧合，巧合’’姜雨橙尬笑道。
　　‘‘那姜雨橙你放假还回城里吗？’’
　　姜雨橙摇摇头，‘‘回去了家里也只有我一个，所以我不打算回去’’
　　‘‘那可以啊，到时候我去覃洋家找你们玩’’
　　‘‘好啊，只是我家可能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没事，到时候我们出去玩’’方琪又看向覃洋，‘‘老覃，你觉得怎么样？’’
　　覃洋想了想，道‘‘到时候再说吧，我可能没时间’’
　　‘‘那行，反正到时候我去找你们’’覃洋知道方琪从小就是个闲不住的，一到放假就会来找她，这附近所有能玩的几乎都被她俩玩了个遍。
　　‘‘姜雨橙，你家城里的，你知道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方琪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阵动静把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是几个男生刚打完球回来，篮球不小心撞在门上发出的声音，‘‘子豪，你刚刚那个篮扣的太帅了’’一个男生对旁边一个个子高高的壮壮的男生道。
　　‘‘开玩笑，从小练到大的’’‘‘你是没看到，刚才球场外那个妹子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紧接着几个男生一起笑了起来。
　　方琪刚要吐槽，上课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铃声刚落，一个披着一头秀发，顶着一张大红唇的年轻女性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响亮的声音走了进来。女老师看着下面像是意犹未尽的一群学生，微笑着说出了一句最恶毒的话，‘‘挺不错啊，我看大家今天都挺高兴的，那现在把书关上，我开始报听写’’紧接着底下一片哀嚎，‘‘英语什么时候能从这个地球上灭绝’’
　　‘‘我知道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世界末日。’’
　　听到同桌的回答，男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看到讲台正在试麦的英语老师，他认命般拿出一个本子，做好接受制裁的准备。

　　时间很快又到了星期一早上，前天晚上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清晨的风吹的人一阵凉爽，
　　姜雨橙和覃洋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两人也慢慢熟了，不像刚开始那样总是无话可说。
　　‘‘覃洋，那天你给我带的包子在哪买的？’’从覃洋家醒的那天早上跑完步回来给她带了两个包子，当时覃洋还是等她吃完两人才一起进的班级。
　　‘‘在街上，也不远，我明天带你去。’’
　　姜雨橙点头表示同意，上了这么多天的课，姜雨橙也吃到过食堂的包子她觉得还是没那天覃洋给她买的好吃。
　　前面拐个弯就是学校了，现在已经能看到路上有几个阳城高级中学的走读生。姜雨橙像是想到什么，问身旁的覃洋，
　　‘‘对了，覃洋，阿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看了眼一眼天真无邪的姜雨橙，覃洋答，‘‘夜盲症，家族遗传。’’
　　‘‘遗传？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也会得夜盲症?’’
　　‘‘可能吧，有很大几率’’看着姜雨橙一脸担心，覃洋继续道‘‘不过也还好，白天没什么事，晚上的话有光就能看得清，现在街上都是路灯，很安全’’虽是这么说，但覃洋还是要求覃妈每天过了八点就不要出门。
　　‘‘嗯...’’
　　两人很快走到校门口，因为今天是星期一，学生会早早就在门口检查了，前面有个男生像是被抓包了，‘‘同学，穿这么短的裤子，你没看校风栏吗’’被拦住的男生并没有说话，但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表示抗议。质问他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了，见他不说话，看了眼男生名字后就把他记了下来。
　　‘‘回去跟你们班主任解释吧’’短裤男生没走多远又回头给高个子女生做了个鬼脸。
　　后面几个都是穿着没问题的学生，很快就到了姜雨橙她们。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记。
　　检查的两人是学生会一男一女两个学长，似乎也是很惊奇两人的淡然自若，高个子女生开口道
　　‘‘两位同学，你们也没看专栏吗?’’姜雨橙和覃洋互看一眼对方，好像她们确实没看，但她们也确实什么都没做啊。见两人一脸茫然，高个子学姐继续说道，
　　‘‘学校不准烫头，染头’’这句话把两人说的瞬间不淡定了。
　　‘‘学姐，我这是自然卷’’
　　姜雨橙更是一脸懵逼‘‘我..烫头了？’’
　　高个子女生根本不理她们的解释，唰唰两下记下她们名字后道，‘‘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女生嘛爱美很正常。回去跟你们班主任解释吧’’
　　名字已经被记了，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两人走在林荫之间的校道上，突然两人很有默契的看向对方，然后相视一笑。
　　‘‘你以前难道没被抓过吗？’’
　　‘‘有啊，不过到后面都放过我了’’
　　‘‘那现在怎么办？’’姜雨橙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没想到自己天生黄发也被说了，不过仔细看看，好像暑假过后确实比之前还黄了。
　　覃洋耸耸肩，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
　　不过接下来一整个上午都没见赵成武来过班里，这也让两人松懈了不少。
　　课间，知道姜雨橙覃洋被记后，方琪像是早有所料般对她们解释道，
　　‘‘唉，正常的很，今天学校很多人都被记了。’’说着方琪又凑近了点小声道，‘‘这届学生会有好几个新官上任的，懂得都懂’’
　　听了方琪的话，两人点点头。姜雨橙想到职场中的一句话，新官上任三把火，指的就是那些新上任急着表现自己的人，这样一想，姜雨橙也觉得合理多了。
　　中午吃完饭过后，赵成武来到班级，把姜雨橙和覃洋还有一个男生叫了出去。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三位都是平时班里安安静静学校的好学生，怎么今天就被记了呢？一个一个来哈’’这是开学以来姜雨橙第二次被叫到办公室，看着熟悉的环境，姜雨橙心中默默有些悲哀。
　　赵成武看了看三人，最后锁定三人中唯一一个男生，‘‘赵宇轩，你怎么回事？怎么穿个短裤就来了？’’一瞬间姜雨橙和覃洋也看向旁边的男生，姜雨橙这才想起来他是早上那个被抓的男生，原来是自己班的。
　　赵宇轩一脸无辜，‘‘老班，我这是过膝短裤，校栏上也没说不让穿过膝的啊’’赵成武看着面前白白净净的男生，又看向他下面露出的两节白皙精瘦的小腿。
　　‘‘你说你一个男生，就不能自爱一点？也没见哪个女生像你这样的，明天把长裤给我换回来’’赵成武的话把赵宇轩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怎么就成不自爱了。‘‘行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穿这种裤子啊，老师是为你好，现在的坏人多’’赵宇轩有点无语，‘‘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两个女生了。赵成武喝了口水，看向覃洋，‘‘覃洋?’’‘‘是的老师’’赵成武推了推眼镜，然后做出一副思考过后的表情，
　　‘‘我记得你初中也是在这个学校，我当时是教你物理’’覃洋又点点头，
　　‘‘你那时头发也没这么卷啊，去烫过了？’’后面那句话被覃洋否定了，
　　‘‘老班，你也知道我头发本来就卷...’’
　　‘‘好了，你也别解释了，给你个机会，下次月考考进全校前三我就不追究了’’之前初中在赵成武班，覃洋也是个小透明，成绩也一直是居中不下，赵成武总觉得这个学生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这次他想试试覃洋到底什么水平。
　　‘‘怎么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接受了这个惩罚喽’’
　　在这个学校，想真心学习的人不到二分之一，早在初中时，覃洋就对当时高中的成绩有了研究，她上这个学校以来从没进过全校前十。看了眼一脸严肃的赵成武，她还是妥协了。
　　处理完覃洋，就剩一个姜雨橙了，
　　‘‘你这头发哪染的？’’
　　‘‘老师，我没染过头发。’’
　　‘‘有谁可以为你证明吗？’’姜雨橙语塞，能为她证明的人已经进去了..
　　‘‘没有。’’
　　‘‘那你下次放假回去把它染回来，你这样很像网上那些精神小妹你知道吗?’’
　　姜雨橙无语，她刚想说染回来了它还是会变回来时，一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赵成武后面那个办公桌坐着的女老师走了过来，她摸了摸姜雨橙头发，然后对赵成武说道
　　‘‘哎，赵老师你还别说，这女孩子头发还真是真的，我有个朋友就是开理发店的，我经常去她那染头发，染没染我一看发质就知道。’’
　　赵成武投来一个怀疑的眼神，
　　‘‘这孩子这么大头发黄成这样，一般都是体内缺少某种物质。这细胳膊细腿的，脸上倒是有肉，最近在减肥？’’姜雨橙摇摇头。但显然女老师并不相信。‘‘那你这样可不行哦，现在马上没几天就要军训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可能会受不住的。’’
　　‘‘行了，陈老师，别说的吓孩子了。现在的青少年身体素质都好得很，没见着哪个年轻人往那一站就倒的’’赵成武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女老师，‘‘陈老师，你说完了吧？’’女老师笑着道，‘‘说完了，说完了。不打扰您了。’’
　　女老师走后，赵成武推了推眼睛，恢复原来的表情，一脸严肃对姜雨橙道，‘‘既然这样，你就和覃洋一样。用成绩来证明吧，下次月考考进全校前十我就不追究了。’’
　　‘‘嗯。’’
　　‘‘还有事吗？’’姜雨橙摇摇头。
　　‘‘没事就赶紧回班吧’’赵成武一声令下姜雨橙就出了办公室。

　　‘‘什么？这也叫惩罚吗？这对你俩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放学路上，一个在自行车上的和两个走路的正聊着天。
　　‘‘别这么说，我还没进过全校前三呢’’
　　‘‘我也是。’’方琪算是被这两人谦虚的样子骗到了。
　　‘‘也是，所有老师好像都这样，只要你成绩好，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可以视而不管’’
　　夜色里，三人走在路灯照耀下的街上，很快又到了岔路口，方琪和覃洋姜雨橙两人分别。
　　转进巷子，这条巷子的路灯似乎比其他巷子的都要亮些。还没到家门口，两人就已经能看到前方正朝她们招手的覃妈。覃洋一个快步就走到家门口，
　　‘‘妈，都跟你说了以后不用每天在门口等我们’’覃妈并没有理会覃洋，看着后来的姜雨橙，笑着把手搭在姜雨橙胳膊上，‘‘阿姨’’姜雨橙笑着回应。
　　‘‘橙橙，今天阿姨铺子里剩了些新鲜蔬菜，阿姨就着菜给你俩下了面，快进来吃吧，吃完了再回去。’’搬到这这么多天，姜雨橙还是没习惯覃妈的热情，她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覃洋。覃洋见状大大方方道，‘‘走吧，别客气’’表面这样说着，覃洋凑到姜雨橙耳边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没事的，这是我妈的一份心意，你可不要辜负了她’’话都说到这份上，姜雨橙不去也不好了，‘‘那谢谢阿姨了..’’‘‘哎呀，别客气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到了覃洋家，姜雨橙被安排在一张桌子上坐下，‘‘你们先做着，我去把面盛出来’’覃妈说完就要往厨房去，‘‘妈，我帮你’’
　　‘‘哎呀不用你陪橙橙坐着就行’’覃洋并没理会覃妈，径直就朝厨房去了，原地覃妈只得无奈笑笑，‘‘橙橙，那你现在这坐着，后面也不需要你帮忙了’’
　　‘‘嗯，好的阿姨’’
　　没一会，一大碗满满当当的面就放在姜雨橙面前，热气香味十足，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姜雨橙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
　　‘‘橙橙，这一碗吃得完吧？’’看着覃妈一脸期待，姜雨橙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俩慢慢吃，我还有点事’’说完覃妈就朝后面去了。
　　‘‘我知道你吃不完，可以盛一点给我’’说着覃洋把自己碗往姜雨橙那边挪了挪。
　　姜雨橙想到刚刚覃妈那期待的眼神，她对覃洋道，‘‘我吃得完’’
　　‘‘真的假的，你可别逞强’’说完两人开始吃起来。过程中覃妈又来过一趟，问姜雨橙味道怎么样。一口面还在嘴里呢，姜雨橙鼓着两腮帮回覃妈，‘‘阿姨，你做的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说着还朝覃妈竖了个大拇指。覃洋被这慕逗笑了，她觉得姜雨橙这个样子很像她之前养的小仓鼠。
　　‘‘好好好，那以后常来我这，阿姨做给你吃’’
　　听到覃妈这话姜雨橙刚想说不用麻烦了就被覃洋抢先说了，‘‘好了妈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行，那你俩慢慢吃，慢慢聊，我先去了’’
　　覃妈走后，覃洋看着还在嗦面的姜雨橙，发现她碗里的面还真快被姜雨橙吃完了。姜雨橙吃的很快，面都没在嘴里停留多久就被她咽下去了，覃洋拍了拍她的背，‘‘慢点吃别噎着了’’话刚说完，姜雨橙就被呛到了，覃洋连忙拿一旁的水递给她，看着喝了水才慢慢好点的姜雨橙，覃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在照顾一个三岁小孩。
　　‘‘嗝～’’吃完满满一碗面的姜雨橙打了个饱嗝，意识到自己这一行为很不雅后，她连忙捂住嘴看向覃洋，覃洋笑出了声，‘‘你现在要回去吗？还是再待会’’
　　成功转移了话题让姜雨橙没那么尴尬了，‘‘我帮你洗完碗再回去吧’’‘‘你会洗碗吗？’’姜雨橙想了想摇头，她还真没洗过碗。
　　覃洋有些无奈，‘‘没事，那我教你’’
　　厨房洗碗池，覃洋演示一遍洗碗后，递给姜雨橙一个碗，姜雨橙拿着碗学着覃洋有模有样洗了起来。
　　洗完碗，覃洋把姜雨橙送到门口，‘‘回去吧，明天见’’‘‘嗯’’在暖黄色路灯下，两人各回了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