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10、第 10 章

　　阳城高级中学高中部除了高三高一高二都是两个星期放一次假，通常放假前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会被安排成班会。
　　每个班1总有那么几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十分活跃。上午第一节课赵成武就过来警告了谁要是上课不老实明天一整个班放假都得推迟，这话一出使得一整天课下来教室都出奇的安静，甚至之前很多课连头都不抬一下的今天都打起精神开始听课。到了课间一群人就聚在一起商量着要去哪玩。
　　而社交达人这会却只是坐在位置上发呆，朱玉婷看同桌这样出声问道，‘‘方琪，你放假打算去哪玩’’方琪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慵慵懒懒道‘‘第二天下午就回校了，能去哪玩’’‘‘我看了下，最近有一部新出的电影叫《黑夜的救赎》明天电影院会上映’’
　　‘‘那不是之前就出了么，我都看过了’’
　　‘‘啊，我还没去看呢，这次放假打算去看的’’朱玉婷有些失落道。
　　‘‘算了，反正我明天也没事，我陪你去看吧’’方琪说着看向同桌。
　　朱玉婷表情由失落变成开心‘‘那太好了，今晚回去我就买票’’
　　‘‘嗯嗯嗯’’方琪看了看旁边正互相改题的覃洋姜雨橙两人，好像除了学校，她俩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她回头问同桌，‘‘你不介意多带两个人吧’’朱玉婷明白她的意思。‘‘当然。’’‘‘那我问她俩去不去’’说完方琪就下位走到覃洋身旁，‘‘明天去不去看电影？’’覃洋从习题中抽出脑袋回方琪，‘‘和谁？’’
　　‘‘你，我，我同桌还有姜雨橙，’’方琪知道如果覃洋去的话姜雨橙多半也会去。
　　‘‘你问她了？’’覃洋指的是姜雨橙。
　　‘‘没问，这不先问你嘛’’
　　‘‘明天我可能没时间要去铺子帮忙’’
　　‘‘好吧’’那姜雨橙多半也不会去了，但方琪还是问了姜雨橙。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在家复习’’两人的回答一个比一个让方琪心凉，这下她只能和同桌去了。
　　‘‘怎么样？’’看方琪这样子，朱玉婷也猜到那两人应该都不会去了。
　　方琪一脸悲痛看着朱玉婷，‘‘婷婷，我只有你了...’’说着两人就拥抱在一起。
　　‘‘好了好了’’朱玉婷拍了拍同桌的背以表安慰。
　　班里另一群也讨论完了，一个男生走了过来，‘‘方琪，你明天打算去哪玩啊？’’
　　‘‘干嘛？’’
　　‘‘没事，就问问，你如果没想好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你们打算去干嘛’’
　　‘‘去电影院，你呢？’’
　　‘‘我们也是，你们看的哪场’’旁边朱玉婷闻言道。
　　‘‘好像叫什么世界的参差，她们订的’’
　　‘‘那我们不能一起了，我们看的都不一样。’’方琪头也没抬道。
　　‘‘那她呢，她去吗’’男生说着是往姜雨橙那边看的。
　　‘‘谁？’’方琪皱眉。
　　见方琪明知故问，男生做了个口型。姜-雨-橙-
　　‘‘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呗’’方琪开始有点无语了。
　　‘‘哎呀，你帮我去问问嘛’’
　　方琪趴在桌上做出一个并不想理会对方的姿势。‘‘自己去’’
　　男生还要开口哀求，被朱玉婷打断了，‘‘她不去，刚才问过了’’‘‘啊，这样啊，早说嘛’’说完男生并没有打算离开，他问朱玉婷她们电影院名字和电影开始时间。
　　‘‘那我们只有时间不一样，到时候结束了你俩打算去干嘛？’’
　　方琪抬起头，‘‘你们要去干嘛’’
　　‘‘我们结束了会一起去吃饭玩游戏，到时候你们也来呗，反正时间也不是很晚。’’
　　方琪看向朱玉婷询问她的意见，
　　‘‘我家比较远，我还是不去了。’’
　　‘‘哎呀，怕什么嘛，到时候结束应该也才八点’’
　　看到朱玉婷还是很犹豫，方琪道，‘‘算了，那就我一个去吧，她家又远，那么晚回去确实不好。’’
　　男生看了看两人，‘‘那行吧，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
　　‘‘嗯’’
　　放假前一天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班会时间。
　　赵成武准时走进班级，和平常一样环顾全班后开口道‘‘今天是我们班第一次班会，总体两个星期下来，大家都表现的没什么问题...’’赵成武说着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一边在几个组之间游荡一边开始讲起了人生大道理，直直讲了大半节课，后面一群人就差头倒在桌上了。好在赵成武下面要宣布的事情一下又让他们打起了精神。
　　‘‘多的我就不说了，道理我知道你们都懂。’’那你还讲那么多干嘛，方琪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下面我通知一个你们期待已久的事情。’’全班期待的眼神让赵成武很满意。‘‘据校领导那边的消息，你们下个星期一来就要开始军训，时间一个星期。’’底下一片欢呼。有的男生甚至跳了起来。
　　‘‘唉唉唉，注意点啊要那么夸张吗?没见过人军训’’底下响起一片‘没见过’。
　　赵成武做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回去。
　　‘‘行了都安静下来，能不能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能军训啊。’’赵成武的话成功让整个班级安静下来。他咳了一声继续道，‘‘就是我说一下，因为到时候天气可能会比较炎热，我们军训呢都是在太阳底下进行的，一天下来除了吃饭时间都要在操场上接受太阳的暴晒。往年也有许多军训晕倒的，你们要是有谁不能军训的等会来办公室找我说明原因。’’底下又是一片讨论声。赵成武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那你们自行讨论吧’’
　　整个班级除了几个角落无人问津，中间几组都讨论的十分激烈。
　　‘‘你没问题吗？’’这句话是覃洋问姜雨橙的。
　　姜雨橙显得十分漫不经心，随口道‘‘没问题啊。’’覃洋看着姜雨橙，她想起那天姜雨橙在她家楼下找她要打火机那慕，当时她眼里的坚定和现在一模一样。
　　最好是吧，覃洋心中祈祷。
　　深夜，许多住校生因第二天就能回去了，有些激动的一直睡不着，有的还哭了，对家人的思念溢于言表。
　　而有的人还没睡是因为某人和她最后一次聊天是要她明天去她家菜铺帮忙，这对一个宅女来说跟剥夺了她的自由没什么区别。想了想覃妈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姜雨橙最后还是勉强让自己接受了。

　　截止第二天中午，高中部该回家的的都已经走完了，一时间学校显得十分冷清。
　　一放学姜雨橙就跟着覃洋来到她们家菜铺。
　　整个阳城并不大，人口也比较集中，所有卖菜的都在一个地方---一个用巨大铁棚搭起来的菜市场。刚到菜市场门口时，姜雨橙差点原地石化。
　　‘‘怎么了？’’覃洋问姜雨橙。
　　‘‘没..没什么，这菜市场真大。’’
　　覃洋笑了笑，轻车熟路的走进了铁棚。随即映入眼帘的是水铺，卖鱼的，今天的鱼似乎很新鲜在水盆中游来游去的。然后是卖猪肉的，刽子手一刀下去把姜雨橙吓得一哆嗦，连忙走到前面人旁边。
　　‘‘你要是害怕可以拉着我’’看着覃洋朝她伸出的手，姜雨橙觉得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自己，就在两人手就快要碰到时，她醒悟了。然后被自己笑出了声，这里是菜市场，又不是鬼屋，自己也不是三岁小孩，走个路还要人牵着。她尴尬对覃洋道
　　‘‘不用了，谢谢。’’覃洋也不以为意，很快两人就到了覃妈铺子。
　　看着面前摆满的各种各样的菜，姜雨橙心中惊奇覃洋家菜铺种类还挺多。
　　‘‘你们来啦？’’两人到门口时，覃妈刚好从里面出来，手里还端着盆小南瓜。
　　覃洋上前接过南瓜，然后就开始在旁边铺上摆了起来。
　　‘‘橙橙，没想到你还真来了，之前没干过这种活吧？’’覃妈边说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听完覃妈的话姜雨橙摇摇头，覃妈仍笑着对姜雨橙道‘‘没事，先跟阿姨进来吧，阿姨慢慢教你’’覃妈把姜雨橙带进铺里然后递给她一件围裙。
　　‘‘穿上吧，新的。’’姜雨橙接过乖乖换上。‘‘你呢，就先和洋洋一起帮阿姨把剩下的这些菜搬到外面去摆好，等会我再教你怎么卖’’覃妈刚说完，摆完南瓜的覃洋刚好走了进来。
　　‘‘妈，还有哪些需要摆的？’’覃妈指了指地上‘‘这些，你和橙橙一起摆。’’覃洋看了眼，撸了撸袖子，然后直接抬起一个大冬瓜，姜雨橙刚想上前帮忙被覃洋制止了。‘‘你拿白菜吧，重的我来。’’门口有人买菜，覃妈上前招呼。‘‘你们小心点啊，注意安全都’’
　　看着覃洋已经走出去的背影，姜雨橙蹲下开始捡白菜。
　　两人来来回回很快就把屋里东西搬完了，姜雨橙用手撑着腿在那喘气，相比姜雨橙，出更多力的覃洋看起来倒比她好多了。
　　‘‘橙橙，累了就进去坐坐歇歇，别太勉强自己’’看着姜雨橙这小身板，覃妈突然有点后悔让覃洋把她带来了。
　　‘‘没事的，阿姨’’短暂的歇了会，姜雨橙看向覃洋问她接下来要干什么。覃洋看了看摆好的各种菜，然后问姜雨橙‘‘你会卖菜吗？’’‘‘你觉得呢？’’又看了看摆出来的各类菜，覃洋从中拿出一篓土豆递给姜雨橙‘‘那你削土豆吧’’接过土豆的姜雨橙就这样愣在了原地，‘‘不会？’’见姜雨橙这样覃洋把她带到一处空地，然后从篓中拿出一个土豆开始削起来，这丝滑的手法姜雨橙只在电视上见过，覃洋边削边告诉姜雨橙该怎么做。她教的很仔细，过程中一直强调注意不要削到手，姜雨橙像听课那样听的很认真，于是很快她就能顺利上手了。覃洋见状也放心的去前面帮覃妈的忙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菜市场人很多，覃妈铺子的生意也很好，两人在前面招呼刚好能忙过来。这边姜雨橙土豆也很快削完了，她拿着那框削好的土豆来到覃洋面前，‘‘削好的放那边就行’’覃洋指了个地方让姜雨橙放了过去。
　　接着照覃洋的意思姜雨橙走到覃洋旁边，让覃洋教她怎么卖菜。
　　‘‘橙橙，累不累呀’’
　　‘‘不累阿姨’’
　　覃妈呵呵笑了起来‘‘等会回去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和覃妈说完，姜雨橙全心投入旁边的人教她卖菜的过程中。
　　从小学开始，覃洋就跟着覃妈学卖菜，对卖菜这件事覃洋早就把它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耳熟能详。
　　无意间瞅到覃洋认真的模样，姜雨橙从覃洋眼中感觉到了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姜雨橙并不讨厌，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旁边这个人深深吸引且影响到了。
　　一上午过去，姜雨橙就这样看着覃洋卖了一上午的菜，姜雨橙只偶尔插手过几次，其中一次是铺子一个老顾客，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阿姨，一进菜市场就笑吟吟朝这边走了过来。
　　‘‘哟，洋洋今天放假来帮忙啦’’
　　‘‘是的，刘阿姨，您又来买菜了，今天要点什么呢？’’女人说了几个菜名，旁边姜雨橙很有眼力见开始帮忙挑了起来，然后照着覃洋刚刚教她的方法称了重最后向面前的女人报了个价。
　　女人看着姜雨橙打趣道，‘‘洋洋，你同学啊？来帮你忙的？’’覃洋笑着点头。
　　‘‘不错啊你这同学，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聪明，可比你之前带过来那个好多了，那个纯纯就是来添乱的你说是吧’’正当姜雨橙疑惑女人口中那个她是谁时，覃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个名字，‘方琪’，姜雨橙一下就明白了。
　　‘‘阿姨，你说得对’’说着覃洋示意姜雨橙把装好的菜递给了女人，女人接过菜从包里掏出几张钱递给了覃洋，‘‘还有五毛就不用找了，阿姨先走了哈，改天再来你们家买菜啊’’‘‘好嘞，阿姨，您常来。’’
　　女人走后，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覃妈从铺里出来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发生什么了你俩，笑的这么开心’’
　　‘‘没事，妈’’见覃妈出来两人才收敛了点。
　　城内某辆开往电影院的一辆公交车上，和同桌碰完面的方琪打了个喷嚏，旁边朱玉婷见状给她递过来一张纸。
　　‘‘你感冒了？’’
　　‘‘不知道。’’方琪一脸莫名，明明出门时还好好的。

　　一上午过去铺子里的菜已经卖完了大半，剩下的菜里覃妈从中拿了些放进一个框里，然后要覃洋把菜都收拾好，自己则是去了前面那家卖猪肉的。
　　等覃洋姜雨橙两人把铺子收拾好后覃妈刚好买完猪肉回来了。
　　‘‘都收拾好了？那把门关上。饿了吧？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走吧。’’就这样三人打烊回家。路上，覃妈在前，覃洋和姜雨橙隔着段距离在覃妈后面慢悠悠走着。
　　此时快到正午，太阳光照在路上，路过的街上好几个老年人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姜雨橙闭上眼睛，感受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姜雨橙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覃洋，下次你还带我来吧’’
　　覃洋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对姜雨橙来说待在菜铺的大多时间很煎熬，但现在看来并不见得‘‘你确定？’’
　　‘‘我现在觉得卖菜还挺有趣的’’
　　‘‘好啊，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对于姜雨橙这种一教就会的，覃洋当然是很乐意她来的。
　　‘‘不过你自愿的可没工资哦’’听到覃洋这话姜雨橙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想来覃洋也知道姜雨橙并不缺那点钱。
　　‘‘盒盒，开玩笑的啦。’’后来姜雨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喜欢卖菜，而是喜欢待在覃洋身边。
　　到家之后，覃妈给两人做了一大桌子菜，有荤有素，一餐下来姜雨橙觉得自己晚饭都可以不用吃了。见姜雨橙这么爱吃自己做的菜，覃妈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阿姨做的饭你爱吃吧？’’
　　‘‘嗯，比店里卖的还要好吃’’
　　‘‘那是，以后放假都来阿姨家，我们家人少你来了正好不多不少刚刚好，你和覃洋还是同班同学，有共同话题也聊得来，多好啊’’
　　姜雨橙看了看覃洋，然后点头符合。
　　覃妈说完又看向覃洋‘‘等会妈要去菜园子一趟，你和橙橙你俩就在一起，出去注意安全知道没’’相比其他家长，覃妈在学业上对覃洋并没有什么要求，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嗯。’’
　　后面一整个下午，两人都在一起，学习，覃洋偶尔会收到方琪给她发来的信息，还有照片。期间那家伙还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老覃，等会吃饭你来不来？’’覃洋看了看时间，等他们吃完估计都八点了，因为要照顾覃妈，覃洋晚上一般很少出门。
　　‘‘不去。’’
　　‘‘好吧，姜雨橙在你旁边吗？她来不？’’覃洋看了眼正在看书的姜雨橙，她并不想打扰她。
　　‘‘她也不去。’’
　　‘‘好吧，那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我顺便帮你们买回来。’’
　　覃洋想了想，没想到有什么要带的。
　　‘‘好吧，那先这样我挂了噢。’’挂掉电话覃洋重新坐到姜雨橙旁边，房间又恢复安静。
　　城外某酒吧内，一班的几个已经完全沉浸在酒吧喧闹的氛围中，和覃洋姜雨橙那边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