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36、第 36 章

　　再次返校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底，一眼望去走进阳城高级中学的学生几乎都穿上了棉袄，不过也还是有很多为了耍酷只穿件皮外套，也许是因为没带衣服或者没钱买衣服穿，有的甚至还是穿着刚开学穿的衣服。
　　还没到晚上，天上已经看不到太阳，等一班的人全部到齐时，班里已经全开了灯。
　　已经打了上课铃，赵成武还没来，一班的读书声和吵闹声混合在一起，陈思南读了几行字回头看向后面几排不知道在因为什么争吵的几个人，把他们一一记下。
　　除了读书的人和吵闹的人，一班还有另一种人，就是像方琪这样在旁边假装读书实则看戏的人，看了半天她知道几人吵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一个篮球。
　　吵架的是班里经常去打篮球的那几个男生。
　　‘‘又不只有我一个打了，你们不也打了吗？球被收了就怪我？’’
　　‘‘对，我们是打了，但这次又是你让人给收了。’’
　　‘‘上次你就已经被老班收了一个，这次球不是我们的，你要我怎么跟二班的人解释？’’
　　‘‘早在他来的时候我就做手势提醒你了，你还出来干嘛？’’
　　‘‘我捡完球肯定得出来吧？不然一直呆在里面？’’
　　‘‘你就不能等他走了你再出来？’’
　　‘‘那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下次你别和我们一起打球了。’’
　　‘‘我真无语，捡球的不是你们，你们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好了好了，想想怎么跟二班的人说吧，上次好不容易把球借到手的。’’
　　‘‘不对啊，我上次不是听谁说大课间可以打球了吗？’’几人纷纷把目光转向李子豪。
　　‘‘李子豪，是你说的吧？’’
　　‘‘是我说的啊，这可不能怪我，我也是听二班的人说的，就上次一起去借球的时候，你们不也听到了吗？’’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半晌，
　　‘‘那谁去跟二班的人解释？’’几人还想继续谈论，一人看到赵成武的身影从窗户经过，发现的男生赶紧给众人做了个‘嘘’的手势后，几人回头坐好注视前方，果然没几秒赵成武就进来了。随着赵成武走进班级，一班吵闹声没了，读书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赵成武站在二组前面，看了看前面几排桌上放着的书，‘‘我看了下，我们班表现还是挺好的，老师不在都能自觉读书。下节英语课，这节课你们把英语书拿出来读吧，别读语文了。’’赵成武说完刚刚不少背文言文的就把桌上的语文书换成了英语书。
　　除了打篮球那几人还磨磨唧唧在拿书一班其他人早就拿好了，还有的人从赵成武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赵成武，一动都不动，李子豪同桌小声对他道，‘‘拿书啊，你这一脸心虚的样是生怕老赵看不出来吗？’’李子豪这才有点反应，低头去抽屉里找书，可为时已晚，赵成武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等几人全都把书拿上来后，他直勾勾看向这边。
　　‘‘我们班有些同学是真的很爱打篮球啊，上次被收了一个还不信邪呢，’’赵成武说着又把视线转向打篮球那几个男生，‘‘今天我刚到办公室年级主任就找了过来，说前天我们班男生在操场打球被他收走了一个球，他不说名字我也知道是谁，是吧李子豪，还有你旁边那几个。’’被点名的几个男生默默低下头没作声，算起来，高一七个班里，被公认最凶的班主任就是赵成武了，除了班里成绩比较好的，很少有人敢当面跟赵成武对峙。
　　看着几人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赵成武也没在说什么，‘‘回去一人三千字检讨，我在最后告诫你们一遍，现在这学期剩下的时间学校不让打篮球，下学期来了在等通知，听到了没？’’几人异口不同声，‘‘听到了。’’‘‘好了，开始背书吧。’’赵成武说完，班里重新响起读书声。在班里游走一圈又在讲台上看了几分钟后赵成武出了教室。
　　混杂在读书声里，打篮球几人又继续开始讨论起来。
　　‘‘所以，等会怎么跟二班的人解释？’’
　　‘‘解释个屁，这事他们也有责任好吧。’’
　　‘‘人家借你球就不错了，只是消息有误而已。’’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等会我去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跟二班玩的很好的男生道。
　　‘‘那你不早说？’’不知谁又说了句，之后就没人在谈论这事。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让一班的人在下面自习，班里除了翻书声和写字声就没别的声音了。
　　等英语老师坐在前面讲台上不在注意下面后，后面几排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与其他课不同，方琪对英语还是蛮感兴趣的，正看着解析书，旁边画小人的朱玉婷在纸上写了一段话后移到方琪眼前，方琪抬眼就看到那段话---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方琪想了想在纸上写道---十二月三十日。朱玉婷看完继续在纸上写---答对了。那你知道是什么日子了吗？方琪又想了想，看了窗外一眼，想到窗外的寒风凛冽她把身上穿的棉袄拉链拉上了然后在纸上写---大雪。朱玉婷无语了---是节日不是节气！见方琪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朱玉婷直接小声告诉了她，‘‘今天是平安夜。’’‘‘哈？那明天不就是圣诞节？时间过得真快呀。’’
　　两人还没聊一会，下课铃就响了，英语老师又对全班说了句什么后就出了教室，班里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方琪，你刚来学校的时候没看到吗？校门口对面几家小卖部都开始卖苹果了。’’
　　‘‘啊？有吗？我没注意。’’两人边收拾东西边说着话。
　　班里很多住宿舍都在讨论明天圣诞节的事。
　　‘‘婉儿，等会我们一起出去买苹果吧。’’
　　‘‘嗯，你买几个？’’
　　周琪娜数了五个指头，‘‘就两个吧，你呢？’’
　　王婉看着周琪娜口是心非的模样，心中无语，‘‘一个。’’
　　‘‘啊？你之前不是说喜..’’
　　‘‘最喜欢的只有一个啊，哪像你，那么花心。’’
　　‘‘什么啊，不都是朋友嘛，多送几个又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圣诞节被异性送苹果就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这件事，那之后就有很多人借着这个机会表白。
　　除了女生一班也有几个男生在讨论这件事。
　　‘‘你等会出去不？’’二组第二排一个男生问同桌。
　　‘‘出去干嘛?’’
　　‘‘买苹果啊。’’
　　‘‘不去。’’
　　‘‘为什么？’’
　　‘‘没钱。’’
　　‘‘牛逼。’’男生不想理会自己这个直男同桌，叫上另几个要出去的男生走了。

　　‘‘那你要出去？’’已经走出教室的方琪问旁边的朱玉婷。
　　‘‘嗯，虽然并没有想送的人，就当出去凑凑热闹了。’’
　　‘‘你没想送的人吗？’’方琪直看着朱玉婷。
　　‘‘没啊。’’朱玉婷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真没有吗？’’方琪说着又和朱玉婷凑近了点。
　　‘‘啊，你的意思是要我送你一个对吧？’’朱玉婷这才明白。
　　‘‘难道你不想吗？我可只想送你一个人。’’
　　‘‘真的吗？方琪，谢谢你。’’朱玉婷说着就挽上方琪胳膊。
　　‘‘那我再送你一个会不会显得有点多余？’’朱玉婷又想到这个问题。
　　‘‘怎么会，你送我，是你的一份心意，我送你是我的一份心意，这怎么会是多余的呢？’’
　　被方琪说服的朱玉婷两人就这样朝着校外走去。
　　每到这个节日，除了异性，女生大多会送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意思意思，对这个节日大部分人还是跟平常一样的过，只是被另一些人带动起的氛围，他们心中也期待有人能送他们一个。
　　和其他人不同，姜雨橙和覃洋两人对这个节日并没有什么期待，两人和往常一样出了校门来停车场取车，骑着车经过小卖部门口时，覃洋停下了，本以为不会过这种节日的覃洋，姜雨橙看着她走进了小卖部也跟着进去了。
　　此时校门口的小卖部比平常人多一点，多的那些都是来买苹果的。
　　‘‘诶，老覃，你俩也来了，你们看看想要哪个我送你们一个。’’两人刚认识那年圣诞节，方琪也送了覃洋一个苹果，覃洋没要跟方琪解释自己不过圣诞节后，以后每年这个节日方琪再没送过覃洋苹果。
　　见覃洋只是挑着苹果没理她，方琪这才想起了当年的事，‘‘哦，我差点忘了你不过圣诞节的。’’说完方琪继续和旁边的朱玉婷开始选苹果起来。
　　见很快选好两个苹果的覃洋就要拿去前台时，姜雨橙也随便拿了个，两人付完钱走到店外，把苹果挂在车上纷纷坐上了车。
　　虽然很好奇不过圣诞节的覃洋这次拿了两个苹果要送给谁，但见对方一路都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姜雨橙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直到两人骑到家那条巷子，一路没吭声的覃洋开口问姜雨橙，‘‘你的苹果是要送给我吗？’’姜雨橙：...
　　‘‘我以为你不过这种节日。’’
　　‘‘我确实不过啊，苹果只是买来吃的。’’
　　姜雨橙又语塞了，是盒装的苹果比较便宜么？
　　到了姜雨橙家，姜雨橙把车推回家中放好，等再出来时发现覃洋还在她家门口停着，一阵寒风吹过，覃洋不由打了个哆嗦，见姜雨橙出来后她把挂在车上的苹果递了一个给她。
　　‘‘平安夜快乐。’’突如其来的嘱咐，姜雨橙在原地愣了会，然后走到覃洋身边对她笑道，‘‘谢谢。’’接过苹果后姜雨橙又要覃洋等她一会，把覃洋给她的苹果放回屋里后，姜雨橙又出来了，手里还带着她自己买的那个苹果。‘‘走吧’’
　　两人一起回到覃洋家，听到动静的覃妈披着件衣服从房里走了出来。
　　‘‘橙橙，洋洋，你们回来了。’’
　　‘‘妈，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嘛，快进去。’’放好车，覃洋就过来要把覃妈扶进去。
　　‘‘哎呀没事，妈还没到这个天都受不了的年纪。’’见覃妈固执己见，覃洋只好任她这样站在覃妈旁边，把手上的苹果递给覃妈，‘‘妈，平安夜快乐。’’
　　覃妈接过覃洋手中的苹果，扬起一脸笑意，‘‘哎哟，刚刚我还给你表姐他们打电话报平安呢。洋洋，你不是以前不过这种节的吗？’’见覃洋又不说话了，姜雨橙上前把手中的苹果递给覃妈，‘‘阿姨，平安夜快乐。’’覃妈的笑意比刚刚更胜一分，‘‘哎哟，我的橙橙宝贝，也有阿姨的份啊，真没白疼你。’’覃妈接过姜雨橙递来的苹果，覃妈把两人给的苹果放在桌上后，还给了姜雨橙一个拥抱。
　　‘‘明天圣诞节，我给你们也准备了礼物。’’覃妈说完一脸神秘的看着两人，姜雨橙也好奇起来，‘‘什么礼物啊，阿姨？’’
　　‘‘明天晚上你再来阿姨这里，阿姨一起给你们，明天圣诞节嘛，从来不过这种节日的，你来了阿姨肯定得让家里热闹热闹，有过节的那个氛围。’’
　　‘‘阿姨，我也不过这种节的，不用搞那么麻烦的...’’在姜南入狱前，每年的圣诞节还是有人陪姜雨橙过的，虽然徐芳每年也会带她出去过这个节，但她早就感受不到之前那种氛围了。
　　‘‘怎么会麻烦呢，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们也要有，你俩就好好等着，今年圣诞节，我一定会让你们难忘的。’’覃妈一脸激动的说完又看向姜雨橙，‘‘好了橙橙，你先回去吧，外面天气冷，洗完澡早点躺上床休息。’’
　　‘‘那阿姨，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最后看了眼覃洋，姜雨橙才走了出去，身后还传来覃妈的声音，‘‘看着点啊。’’
　　姜雨橙走后，覃洋上前扶住覃妈，‘‘妈，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嗯，洋洋，你也早点上去休息，等着妈明天给你们准备的惊喜哈。’’把覃妈安顿好后，走出房间的覃洋无奈笑了笑，好像自从姜雨橙来了以后，她妈就变得特别能折腾了。
　　姜雨橙回到家后，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徐芳或者家里其他人给她发条消息或者打个电话过来。
　　洗完澡一出洗手间，姜雨橙就感受到强烈的寒意，从覃洋家一回来她就把房间空调开了，到现在她房间的温度也才升了一点，看着从中缓缓透着热气的空调，姜雨橙有点怀疑是不是这空调坏了，但太冷了她没多想就躺到床上，窝进被子里，点开手机发现还是没有任何人给她发消息后，姜雨橙关了灯，把整个身子包括脑袋都盖子被子底下，裹成一团就这样睡了过去，直到半夜她又把头和上身露了出来，就算还在梦里，姜雨橙潜意识还是能感受到四周的冷意。
　　第二天早上，由于晚上气温骤的变低，冷空气席卷整个阳城，路边的草树都结上厚厚一层霜。
　　姜雨橙是被冻醒的，醒后的她像是已经没了知觉，牙齿还打着颤。和平常一样僵硬的拉开窗帘，正要打开窗户时发现的霜树冰天，她收回了手，然后僵硬的去卫生间洗漱，因为这边的热水是用的天然气，要调热水还得下去把天然气打开，所以姜雨橙嫌麻烦，不管多冷的天，她都是用冷水洗脸，冷水刷牙，至于洗面奶什么的，更是省了，每天涂个大宝就出了门。
　　和平常一样，姜雨橙一出门就看到外面穿戴整齐的覃洋，‘‘早。’’
　　今天天气虽然很冷，但还好没有风，要是风很大的话两人就要考虑要不要骑车去学校了。
　　刚开始覃洋还没觉得不对劲直到两人骑到半路覃洋才发现今天的姜雨橙有些不对劲，脸上表情很僵硬，‘‘姜雨橙，你没事吧？’’
　　姜雨橙缓缓转头，‘‘没事啊，怎么了？’’因为刚才没说话姜雨橙牙齿打颤覃洋并没看出来，‘‘你很冷吗？’’
　　姜雨橙吸了吸鼻子道，‘‘有点。’’
　　‘‘你黑眼圈有点重，昨晚没睡好？’’正说着，骑在里面的姜雨橙一个不小心蹭到旁边的石阶，姜雨橙两脚着地在车子倒下的前一秒扶好了车，覃洋也下了车走到姜雨橙身边，帮姜雨橙扶车的瞬间，覃洋触碰到姜雨橙的手，她心中一惊就把姜雨橙那支手一整个握住，‘‘姜雨橙，你手怎么这么冷？昨晚睡觉没盖被子吗？’’
　　姜雨橙又吸了吸鼻子，看着覃洋的眼中透着迷离，‘‘盖了呀，’’说着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还好吧，也不是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