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30、第 30 章

　　清晨，太阳慢慢升出地平线，覃洋最后看了看对面紧闭的窗户和门，然后下了楼。
　　马上迎来冬季，太阳上升的速度比平时慢了许多，但很快还是给地平线铺上一层光，在柱子另一边的阴影下，靠了一个人。
　　床上的手机铃声早早响了三次，离最后一次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床上的人像是终于睡满足了一样，翻了一次又一次，在第三次时她缓缓睁开眼，拿起旁边手机看的眼睛由小变大，姜雨橙尖叫了一声。
　　早读半个小时内都算迟到，半个小时过后就算旷课了。阳城高级中学早上第一节早读时间是八点整，姜雨橙起来时已经到了九点。
　　姜雨橙脑中今天要不不去学校的想法一闪而过，这是她开学以来第一次迟到，赵成武应该不会为难她的，对。这样想着姜雨橙火速换好衣服，刚拉开窗帘看到了对面那家，看着和往常一样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和敞开透气的窗户，覃洋已经走了吗？姜雨橙心中疑惑。但眼下已经来不及让她想别的了，简单收拾完，想起昨晚回来没洗澡，姜雨橙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十多分钟后，姜雨橙家门口，已经穿戴完毕背好书包的姜雨橙关好门就要来一次百米冲刺，还没走几步，她就看到她家门口那根柱子上靠着的覃洋。
　　姜雨橙再次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你..不会是在等我吧？’’‘‘你说呢？’’覃洋说完没等姜雨橙反应就径直往前走去，看姜雨橙还愣在原地，她对她道，‘‘走啊。’’‘‘噢噢。’’两人就这样快步往学校方向走去。
　　由于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早就不见任何学生的影子，姜雨橙忍不住心中发慌。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因为已经是第二节课了，校门早早就关上了，覃洋走到门卫室跟保安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出来把那个小铁门打开，放两人进去了。
　　‘‘这都几点了，现在才来学校，昨晚喝多了？现在的学生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保安开了门，还不忘教育教育两人。姜雨橙脸色惨白的和覃洋快速逃离了现场。
　　此时已经是第二节课，和早读不一样，整个教学楼安安静静的，几乎每个班都能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
　　姜雨橙覃洋两人刚上到三楼，就看到二班门口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和自己班门口赵成武的身影，像是等了她们很久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赵成武直到两人走到他面前才开口质问，‘‘怎么迟到了？’’姜雨橙覃洋两人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赵成武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两人身上，‘‘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给我在这站着，下课了再进班。’’
　　赵成武走后，隔壁班站着的那几个开始聊起天来，时不时还跟姜雨橙覃洋两人打招呼，朝她们笑，姜雨橙出于礼貌，还是尴尬的回了她们一个微笑。覃洋则是面无表情站在门口。两人就这样站着，离下课也不到十分钟了，姜雨橙望着外面天空，正要发呆，覃洋对她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你一杯就醉吗？’’姜雨橙：???
　　昨天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中，姜雨橙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喝了一瓶啤酒后没多久覃洋就来了，然后她好像还抱了她？之后就是一起去抓了萤火虫？在之后姜雨橙就想不起来了。她小心翼翼看向覃洋，‘‘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覃洋怀疑姜雨橙是不是喝酒喝的把脑子也喝坏了，闷闷道‘‘嗯。’’
　　在公园睡过去之后的事姜雨橙是真不记得了，‘‘那我应该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事吧？’’看着姜雨橙清澈见底的眼睛，覃洋知道她是把回家以后的事都忘了，想到昨天姜雨橙跟自己说她喜欢自己这件事，覃洋耳根子有些红，‘‘你中途睡的很死，我把你送到房间后就走了。’’
　　听覃洋说完，姜雨橙看向她的眼中露出感激，‘‘谢谢，这次又麻烦你了。’’覃洋又沉默了，天空有鸟飞过，‘‘你下次别喝酒了。好吗？’’‘‘啊？’’见姜雨橙呆头呆脑，覃洋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要是下次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姜雨橙没听出这话中的暧昧，她回了句‘‘知道了。’’
　　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姜雨橙之后一段时间发现，覃洋每次和她说完话转过身去的时候，都会耳根子发红，有时候那曾经一度冷漠的脸上也会多了些不明所意的红晕。
　　‘‘老覃，昨晚你俩玩的怎么样？怎么今天还迟到了？’’刚到课间，方琪就凑过来和两人聊天。
　　‘‘我喝醉了，覃洋就把我送回家了。’’姜雨橙回方琪。
　　‘‘就这样？’’方琪说着露出怀疑。
　　‘‘不然呢？你还想有什么？’’覃洋没好气对方琪道。
　　方琪没理会覃洋，看向姜雨橙‘‘姜雨橙，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不？’’姜雨橙摇摇头，对方琪露出一个笑‘‘真不记得了。’’
　　见方琪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覃洋对她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想那些无聊的事。’’‘‘无聊的事？你指的是哪些无聊的事呀？’’方琪说着直凑到覃洋面前，眼睛直视着她，刚开始覃洋还能保持冷静，后来招不住就转身不再理两人，‘‘哎呀，某人的脸好像红了耶。’’方琪边对覃洋说着，还朝姜雨橙挑了挑眉。
　　方琪这一闹更让姜雨橙怀疑昨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决定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覃洋。
　　覃洋不知道自己一天是怎么过的，反正和往常不一样，她今天很少回头找姜雨橙讨论问题，到了晚上放学，她甚至没等姜雨橙，自己就先走了走到一半，姜雨橙追上了她。
　　‘‘覃洋，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覃洋看着姜雨橙，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法直视她了，脸有些烫，‘‘没什么。’’
　　‘‘真没什么？’’姜雨橙又凑近了点，逼着覃洋直视自己。
　　覃洋见躲不过直接绕过姜雨橙朝前走去，姜雨橙又追过来和她并排走着。
　　‘‘覃洋，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两人走了会，姜雨橙对覃洋道。
　　覃洋还是保持沉默，又过了会，两人转进一个没有路灯的街道，姜雨橙停下了，覃洋也停在她前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选择离开。’’覃洋愣住了，回头看向姜雨橙，‘‘不至于。’’
　　‘‘那你告诉我昨晚我跟你说了什么。’’姜雨橙第一次以这种冷漠的语气跟覃洋讲话。
　　覃洋看着一脸认真倔强的姜雨橙，最终决定把她对她说的话告诉眼前的人，‘‘你昨晚说，你喜欢我。’’和之前一样，覃洋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什么?’’声音太小，姜雨橙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昨晚说，你喜欢我。’’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覃洋声音提高了一度。
　　借着微弱的月光，姜雨橙看不出覃洋的表情，只是从话中可以听出她的平静。‘‘知道了。’’
　　姜雨橙说完两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没有路灯的路，显得很安静，旁边有人经过。‘‘酒后胡言，你不要当真。’’快到路口，前面已经能看到光亮了，姜雨橙对覃洋道。‘‘嗯。’’
　　出了街道，眼前明亮了许多，行走在夜市的两人与周围嘈杂热闹的坏境形成了一个对比，一直到了家门口，两人都没说话。
　　暖黄色路灯照印出两人的影子，两人分开一段距离后，姜雨橙叫住了覃洋，覃洋回头，在路灯的照耀下，姜雨橙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表情，是和平常一样的冷淡。
　　‘‘覃洋，我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一直在一起，做学习搭子，饭搭子的对吧？’’覃洋对姜雨橙露出一个笑，和之前一样，‘‘当然。’’
　　得到回答后的姜雨橙也回给对方一个笑，‘‘那明天见。’’‘‘明见。’’

　　那之后，一切又恢复和往常的样子，姜雨橙覃洋两人还是众人眼中的学习搭子，饭搭子，也有少部分人知道她俩是住在各自对面的邻居，全然一副正常同学的关系，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不是吧，你俩那天真没说什么表白的话？我不信。’’第一节课刚下，几人边往食堂走边聊着天。
　　‘‘真没有，方琪，你别想太多了。’’姜雨橙对方琪道。方琪还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朱玉婷拉走了，‘‘哎呀，再去晚点就没吃了了。’’
　　四人走了俩，又只剩下覃洋和姜雨橙。‘‘我们也走快点吧。’’‘‘嗯。’’覃洋答。

　　与其他人不同，二班的校草在班里人都走了之后，独自一人去了校门口，递给门卫一张纸后，校草顺利出了学校，来到学校对面那家奶茶店门口，早早坐在那等候的于娜远远就看见了校草，她站起来，与校草对视。
　　今天是她正式转学去市里的一天，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前天走的，现在来学校就是想和一人好好道个别。
　　‘‘于娜，你不是昨天就走了吗？’’
　　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直的校草，于娜被自己笑出了声，‘‘昨天只是不来学校了，今天我爸妈她们才把我送回市里。’’
　　‘‘哦，这样啊，那你把我叫出来是..’’校草问于娜。
　　‘‘没别的，就是单独跟你道个别。’’
　　一阵清风拂过，第一节课下加上吃早饭的时间一共半个小时，此时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于娜继续对校草道，‘‘杨明，你说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会的吧，如果以后有机会考上同一所大学的话。’’同样优秀的人总会再遇到。
　　‘‘我明白了，谢谢你，那我们以后再见。’’于娜说完走到路边朝校草招了招手。
　　‘‘再见。’’校草同样和于娜挥手告别，目送于娜离开后，看了眼手表，校草快步朝学校走去。
　　在和于娜告完别后，校草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学习状态，把所以注意都放在学习上，很快也没人记得这个曾经引起学校一次风波的校草，他也恢复到正常的学校生活中。
　　随着冬天慢慢到来，天气慢慢变冷，课间许多学生都不愿再下去操场上打球，踢球等运动，都窝在班里看书聊天。
　　这天早上，离早自习结束还只剩几分钟，赵成武和早读老师语文老师说了声后，语文老师就提前出了一班。赵成武代替她站到了讲台上，示意还在读书的安静下来。见全班的注意都被他吸引过来后，赵成武看向众人。
　　‘‘占用大家早读一点时间，我来宣布一件事，由于天气越来越冷了，为了加强学生的身体素质，学校决定以后的大课间，每个班集体下去跑操’’赵成武刚说完，底下一片哀嚎，大多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回事，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好事，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等会课间我就不上来了，让班长带你们下去。’’说完赵成武看了眼时间，‘‘行了，都去吃早餐吧。’’离下课还有一分钟，这还是赵成武第一次让一班提前去吃早餐，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跑操的事放在脑后，一班整个教室人一下就没了大半。

　　拿到最后一个馒头，又各打了碗粥，姜雨橙和覃洋挨着在一班两个位置坐下，‘‘覃洋，那我们以后早上还跑吗？’’除了下雨天，每天依旧能看到两人围着巷子跑步的身影。
　　‘‘你想跑的话也可以啊。’’回答完姜雨橙，覃洋喝了一口粥。
　　‘‘那你呢？’’
　　‘‘不跑了。’’
　　姜雨橙一时语塞。‘‘那我也不跑了。’’姜雨橙刚说完，对面一个女声就传到她们这边，‘‘原来你俩每天还晨跑呀，怪不得眼看着身材越来越好了。’’每个班吃饭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和姜雨橙覃洋两人说话的是她们同班的林芷，旁边是同寝室的阿雯。
　　‘‘害，能不好吗，老覃可是从初中就养成了晨跑的好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呢’’已经吃完早餐的方琪不知什么时候从覃洋另一边冒了出来，方琪说完，对面两女生纷纷朝覃洋投来羡慕的目光。方琪又看向姜雨橙，‘‘这么一看，姜雨橙身材是比刚来的时候圆润了点，开学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那一推就倒的样子，加上她一脸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病呢。’’‘‘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覃洋对旁边方琪道。方琪听完呵呵笑了起来，‘‘开玩笑嘛’’‘‘方琪说的没错，姜雨橙，你刚来的时候真的特别瘦，现在也瘦，不过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林芷旁边阿雯出声道。
　　话题中心的姜雨橙从始至终都呵呵笑着。
　　‘‘你俩搞得我都想搬到覃洋家旁边住了，下次跑步的时候也叫上我哈’’方琪继续打趣道。
　　‘‘想跑还不简单，这不等会大课间有你跑的了。’’林芷对方琪道。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们以后又要开始苦逼的跑操生活了。’’
　　‘‘话说这次跑操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林芷旁边阿雯问。
　　‘‘这学期完。’’方琪刚说完对面两女生都露出痛苦的神情，连碗里的东西都不想再吃了。‘‘那以后天气更冷了怎么跑啊’’‘‘是每天都要跑吗？’’阿雯继续问。
　　‘‘除了下雨和考试，应该是。’’
　　‘‘可以不跑吗？’’
　　‘‘可以啊，那你要跟老班说明情况。’’见两人又一脸痛苦，方琪安慰道，‘‘哎呀，没什么的，每天也就那两三圈，一下就过去了。’’
　　和军训一样，许多女生遇到这种情况都想方设法逃过，有的会躲进厕所，有的试图向班主任求情，但很少有人能成功逃过这一劫，毕竟一个两个就算了，人太多了那也说不过去。

　　时间一晃就到了课间，下课铃声一响，一班大部分男生就率先出了教室，对跑步这件事他们更多态度是欣然接受。
　　‘‘等会下去了都跟着我走’’陈思南对班里人喊道。
　　出了教室，一班大部分人都跟着班长下去了，最后面几个女生，王婉，周琪娜，阿雯和林芷四人偷偷摸进了旁边的女厕所，几人还以为能逃过这才跑操，哪想还没进厕所一会，高中部一个主任就查了过来，直接对里面喊道，‘‘里面的几个女生都快点给我出来，再不出来通报批评。’’几人互看一眼这才认命般走了出来。
　　‘‘不想跑操啊？’’年级主任是一个又高又胖的胖子，几人心里都有些害怕，没人敢作声。‘‘不说话，不说话还站在这干嘛，还不赶快下去？’’几人这才都纷纷朝楼梯下去，身后还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别人让我再逮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