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12、第 12 章

　　清晨，像是知道今天要军训一样，太阳早早就从地平面上升起，带着它那比往日还要炙热的光芒。
　　刚出门，太阳光就直照向姜雨橙眼睛，她眯着眼睛皱了皱眉，然后带好帽子朝对面走去。刚好这时覃洋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见面后简单打了下招呼。
　　看着对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军训服，刚开始两人还有点不适应，但后来越看越顺眼。
　　覃洋一米七三的个子不到一百斤的身材，穿上L码的军训服恰好把整个身子都显得凹凸有致。她之前穿衣风格一班是宽松简单，换上军训服后吸引了不少过路学生的目光。
　　而看着穿上军训服的姜雨橙，覃洋总是忍不住想笑。她一六五不到九十斤的身材，穿上M码倒是差不多刚刚好，只是裤子那里明显大了不少，显得里面空荡荡的。
　　‘‘你这裤子确定不需要拿去换一下吗？要不晚上拿回去让我妈跟你改一下也行’’
　　姜雨橙一脸茫然她看向自己裤子，在她眼里就是刚刚好，而且还很透气。
　　‘‘不会啊，有哪不好吗？’’
　　覃洋一时有点后悔自己说出了这个问题，
　　‘‘哦，没事。我给你个东西。’’
　　得知要军训，覃妈前一天晚上就嘱咐好覃洋做好防暑措施，给了覃洋好几包冷宝宝，覃洋拿出几个递给身旁的姜雨橙。
　　‘‘我妈给的，拿着吧，到时候会用到。’’
　　在覃洋对面做邻居这段时间，姜雨橙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不自在，大多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接受。
　　‘‘谢谢。’’接过冷宝宝，放好，两人一起走完了剩下的路。

　　这天整个高一七个班都是军绿色一片，方琪刚来的时候还错把一个人认成了自己同桌，谁都不知道当时的她有多尴尬。
　　‘‘哎呀，婷婷，你都不知道，我刚刚都尬死了，那人真得特别像你，身材跟你一模一样。’’一到座位方琪就跟同桌说了这件事，本来只想吐槽一下，但她没想到同桌的反应似乎比她还大。
　　‘‘你的意思是我很大众？’’方琪并不知道这句话对朱玉婷来说是一个陈述句还是问句，她希望最好是前者。
　　‘‘不是啊婷婷，我只是跟你吐槽一下，没有其他意思。’’方琪说这句话时心中不知道怎么有些慌。
　　‘‘哦’’一个单音字，方琪并没有听出当中过多的情感，但她明显注意到同桌之后的情绪开始低落起来，是她太敏感了吗？
　　今天早读还没开始一班的人基本都到齐了，除了一班，其他班的情况也差不多，都闹哄哄的，都在讨论军训的事。
　　‘‘哎你们说，我们教官会长什么样啊’’说话的是302的林芷，早在赵成武通知说要军训那时起，她就开始幻想她们班的教官会长什么样。
　　军训教官这个话题吸引最多的自然是班里的一些女生群体。
　　看着面前一脸沉浸在幻想里的林芷，她后桌的陈子妍出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就别想了，这里是现实又不是电视剧。学校不会给你请长得好看的教官的。’’陈子妍说这话也有一定的依据，她和方琪覃洋一样初中也是在这所学校，同样也是走读生。往年阳城高级中学的军训她也见过，教官确实没有特别帅的。
　　相比其他人，陈子妍对军训这事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淡然的态度。见她这么说，林芷不由得有些失落起来。
　　‘‘真的吗..’’
　　同寝室还是上下铺且座位和林芷相差不远的阿雯，见自己上铺这样，她出声安慰道，
　　‘‘真正的帅哥又不是光脸上好看，教官哎拜托，不都是从军队出来的嘛，比那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男生好多了好吧’’说着阿雯还走到林芷身旁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跟她说了句‘‘我听说一般能来学校当教官的，都有八块腹肌。’’果然此话一出刚刚还一脸失落的林芷眉头慢慢开始伸展开来。
　　身后陈子妍显然对两人的话再没什么兴趣，因为教官到底长啥样他们马上也能见到了。

　　一直到早读上了一半也没见赵成武的人影，班里读书声和议论声应有尽有。前面的英语老师看了眼时间后就叫停了全班，然后说了句听广播通知下去集合后就走了。
　　老师一走，教室就只剩下讨论声。
　　和平常一样安静的还是几个角落。
　　覃洋就回一下头的功夫就被方琪叫住了。
　　‘‘老覃，不是我说，这军训服穿在你身上和穿在我们身上就是不一样，你这一出去等会不得迷死一大片啊’’
　　不出意外方琪得到的回答又是覃洋的一顿怼‘‘军训都堵不上你的嘴。’’
　　又过了一会学校广播响起，高一年级从七班开始陆续下去集合。一班整个集合过程都由陈思南一人指挥。
　　正如方琪所说，这会一班走在高一其他班级后面，在路过其他班时，覃洋能明显注意到有不少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从没碰到这种情况的覃洋只能把帽子拉低了些。
　　等七个班站在自己位置上，一班的人才看到赵成武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由于刚刚班主任不在场相比其他班一班显得聒噪，这会赵成武一来，他们才收敛了不少。
　　‘‘都给我站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些人啊还拿着个镜子再照，王婉，听到了没，说的就是你，赶紧把镜子给我收起来。’’从刚站好照到现在的王婉这才把自己的小镜子收了起来。
　　又看了看整个班，赵成武朝后面一个女生道
　　‘‘后面那谁，方琪，你还在讲什么悄悄话呢，要讲来前面来讲，让大家都听听。’’底下响起不少低笑声，被点到名的方琪之后也收敛了不少。
　　‘‘好了，适可而止，都安静下来，听前面校领导讲话。’’说完赵成武就走到一班后面，在接下来校领导讲话期间好观察一班的纪律。
　　正如所有高一学生们想的那样，升旗台上几个校领导光是围绕军训这件事就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不少学生已经一脸倦意，直到最后几个班的教官分配好站在他们面前，各个班才都神采奕奕。
　　被分到一班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中等身材，眉眼锋利的一个青年教官。
　　相比其他几个班的教官，一班这个好像更严厉一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个班的军训内容都差不多。
　　接下来该说的都说了之后班主任和校领导就都走了，只留下教官和七个班级的人在操场。一班几个还在赞叹教官和她们想象中差不多时，丝毫没意识到等会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人间地狱。

　　军训第一天下午，他们就开始站军姿。
　　顶着四十多度的气温和太阳火热热的毒烤，这才不到半个小时，一班有些人就开始坚持不住了。有些本来就体虚的女生这会已经面色惨白，脸上一直冒着虚汗，这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姜雨橙，脑子已经不太清醒的她开始后悔当初就应该逃到一个徐莉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不然她现在也不用现在来吃这种苦了。
　　看着一班这群学生，他们的冷脸教官一直冷着脸，这种环境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偶尔开口叫他们站好之外冷脸教官没再说别的什么。然后就是开始在班级前后徘徊。
　　‘‘姜雨橙，你还好吧看你这样子，要不要到旁边阴底下坐着休息休息’’和覃洋一样身体素质很好的方琪问后面看着快要晕倒的姜雨橙。
　　姜雨橙并没有回答方琪，她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
　　因为重新分配了站位，姜雨橙和覃洋两人现在的位置离得有点远，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覃洋朝姜雨橙投去一个关心的眼神，姜雨橙看到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都给我站好，以后每天都要站两小时军姿，你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身体素质都那么差吗？就是典型缺乏锻炼的表现。’’隔壁班教练声音很大，一班所有人几乎都听的清清楚楚。可能是因为有教官的言语加持，隔壁班的整体情况比一班情况看起来要好很多。
　　此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一班一个男生终于坚持不住了，用自己剩余不多的力气对冷脸教官道
　　‘‘教官，我不行了，我要休息...’’看着眼前一脸虚脱，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男生，冷脸教官同意了他。
　　尽管意识模糊，但姜雨橙还是注意到一班目前唯一一个到一旁休息的人，正是之前那个和她还有覃洋一起被叫进办公室的男生，赵宇轩。
　　接下来班里又有两个女生坚持不住要去休息，冷脸教官也同意了。
　　姜雨橙也想去休息，可她痛苦的发现自己竟然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了，好在冷脸教官在姜雨橙要倒下去之前及时发现了，‘‘你去旁边休息吧’’
　　在树荫下缓过来后，姜雨橙拿出一个冷宝宝贴在额头上。
　　没过一会两个小时时间也到了，剩下的人也都跑到树荫底下坐着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姜雨橙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的是方琪同桌朱玉婷，然后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方琪和覃洋两人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问问朱玉婷她们去了哪里时，一瓶水出现在自己眼前。
　　同样在覃洋身后的方琪也拿着两瓶水，她递给朱玉婷一瓶，
　　‘‘是这个吧婷婷？’’
　　‘‘对，谢谢你啊方琪’’
　　和朱玉婷一样姜雨橙接过覃洋递过来的水说了句谢谢。然后两人顺势坐在两人旁边。
　　‘‘这个你要吗?’’姜雨橙递给覃洋一个冷宝宝，
　　覃洋摇摇头‘‘等会回班里我再贴’’
　　姜雨橙收回冷宝宝，几人就这样安静的休息。过了一会，想到刚才站军姿的时候，方琪看着姜雨橙道
　　‘‘姜雨橙。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点，刚才要不是教官要你休息，你都要晕倒了。’’
　　姜雨橙脑子现在还是一片空白，看了看方琪又看了看旁边的覃洋，没说话。
　　‘‘老覃，你不是每天都要晨跑么，反正你家就在她家对面，你带带她呗’’
　　‘‘什么？覃洋你每天还晨跑的么，怪不得身材那么好..等会，你家住姜雨橙家对面？’’朱玉婷表情由震惊再到震惊，
　　‘‘怎么了？这有什么吗？’’方琪一脸摸不着头脑看向自己同桌，完全忘记自己当时得知姜雨橙住覃洋家对面后自己的反应。
　　看着方琪，朱玉婷又仔细想了想，只是认识的人住在自己家对面而已，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巧啊’’朱玉婷说完几人又回归正题。
　　‘‘老覃，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要看她怎么想了’’说着覃洋看向姜雨橙。
　　姜雨橙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刚睡醒。‘‘我还是不了吧..我跑步慢，会拖累你。而且我也起不了那么早..’’
　　‘‘没事啊，到时候老覃直接给你打电话不就行了’’
　　见姜雨橙还在犹豫，覃洋开口对方琪道‘‘好了，她不想就算了。’’姜雨橙注意到，说这句话时，覃洋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后面军训照常进行，在几天过后，姜雨橙也算坚持了下来。
　　在军训这一个星期里，姜雨橙和覃洋每天晚上回去都会吃到覃妈给她们准备的凉粉。
　　‘‘真是苦了你们了，特别是橙橙，你看你都晒黑了，’’因为这几天除了胳膊没有衣物遮挡，其他地方两人都没有晒黑，脸也因为有帽子挡着，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相比起来胳膊明显黑了个度，很显然在四十多度的天气，防晒霜也并没有什么用。
　　看着覃妈一脸心疼的模样，覃洋也有点后悔军训前要姜雨橙买个防晒袖套带上应该会好点。
　　好在军训只有七天，等再过几个月姜雨橙就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白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看不出色差。
　　为了庆祝两人军训圆满结束，覃妈当天给她们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一时间军训所有的劳累都烟消云散。

　　接下来整个高一年级又恢复和平常一样的学习状态。

　　经过一个星期的军训一班一整个班的感情也有所好转，姜雨橙和其他同学也能说上话了。
　　和方琪覃洋一样，同样是走读生，也同样之前初中也在一个学校，陈子妍和方琪覃洋两人也都认识，不过和她们交集并不多。
　　这天，她来找覃洋借东西，见姜雨橙也在座位，她对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生道，
　　‘‘姜雨橙，’’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雨橙抬头看向对方
　　‘‘你知道吗？从刚开始见到你时我就很想问你一个问题。’’陈子妍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旁边嗅到蛛丝马迹的方琪也凑了过来。
　　‘‘什么情况，这架势，是要表白？’’
　　对方琪的话虽然很无语但覃洋还是和她一样，看向姜雨橙陈子妍两人。
　　‘‘你说。’’姜雨橙开口回陈子妍。
　　‘‘就是，你是拉拉吗’’虽然后面几个字声音很小，但旁边的方琪覃洋两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然后几人下意识看向姜雨橙。
　　虽然这个问题上陈子妍问的，但方琪的好奇程度不亚于陈子妍，覃洋...就不知道了。
　　在回答陈子妍之前，姜雨橙看了看覃洋，然后一脸呆萌道
　　‘‘拉拉是..什么？’’
　　陈子妍有些惊讶，‘‘你不知道拉拉？’’
　　姜雨橙摇摇头，陈子妍跟她解释道，‘‘就是我，喜欢她’’说着陈子妍拉了拉方琪，‘‘她是女生，懂了没？’’陈子妍以为自己解释的已经很详细了，但接下来姜雨橙说的三个字让她再次沉默了。
　　‘‘不知道。’’
　　半响，已经没了之前兴趣的陈子妍道‘‘好吧，打扰了’’
　　姜雨橙不知道拉拉是什么这件事方琪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尽管在开学第一天她就被请了家长，但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姜雨橙已经成了她心中好学生的形象。好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其实姜雨橙刚开始确实不知道拉拉是什么，在此之前她从没听说过这个词，不过在刚刚陈子妍跟她解释后，她似乎懂了，只是还不理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和平常一样，姜雨橙和覃洋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对两人来说，对方的存在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自从军训过后，阳城高级中学的表白墙也热腾起来，一下课，班里全是讨论谁谁谁喜欢谁的，刚开始班里人的注意都放在覃洋身上，但对方只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
　　和覃洋交流最多的除了方琪就是姜雨橙了，而方琪只是偶尔和覃洋聊聊天，姜雨橙虽然话不多，确是待在覃洋身边时间最长的，刚开始班上几人还觉得她俩有什么的，但在后面她们发现是他们想多了，因为当他们每每在学校里看到两人时，两人都是没什么表情的，而且基本上都不说话的，所以在他们眼里，两人就是正常的饭搭子，学习搭子。在班上除了老师让她俩回答问题，其他时间算是两个小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