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总想标记Beta啊》蓝白内裤的猫

78、第 78 章4.0

　　*第二幕*

　　*

　　帝国元年（旧联邦纪元2956年）。

　　一支中型星盗运输舰队，正在黑域深处航行。

　　离下个跃迁点，还有整整一周的路程，甲板上的小兵们都开始打瞌睡。

　　“喂，疤眼！——操……”

　　来人刚推开门，就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一个倒仰。不大的卧舱内，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Omega和Beta，已全部断气。

　　被称为“疤眼”的红蛇星盗，正在无所谓地低头点烟，顺带把烟灰抖落在尸体大张的口中。

　　“你他x的……这都是钱啊！”

　　同伴目瞪口呆，随意跨过一具死状凄惨的瘦弱Beta，俯身检查床上的Omega状况。

　　“一个Omega能卖80万信用点，你一个人用掉了几百万？！”

　　“狗屁的80万。你当现在还是六年前？”

　　疤眼困倦地吐着烟圈。

　　“Omega这种供人消遣的玩意，放和平年代才卖得起价。他x的太阳系内战打了整整6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会儿只有军火和机甲师能出手，Omega属于是砸我们手里了，还不如尽早用掉。”

　　同伴恨恨咋舌，一副想把疤眼的脸捣烂的模样。

　　“帝国刚颁的Omega管控令！”
　　他大声道，“我说过让你多跟新帝国的情报贩子来往，你嫌他们狗眼看人低！我们——”

　　他深吸一口气。

　　“——‘伟大的银河君父、人类文明之主、旧体系的颠覆者、太阳系捍卫者、德尔斐圣光照耀之人、银发的卡厄西斯’——新颁的帝国敕令。即日起，无论太阳系内外，无论是否正规渠道检测，只要第二性检测结果为Omega，必须上缴帝国，接受统一管控……”

　　“那咋了？”疤眼说，“我不缴，狼骑还能马上杀到我家门口？”

　　“接下来属于已被证实的小道消息。据说帝国今年一直在暗中赎回星盗手里的Omega。死的活的都要。”

　　“……死的活的都要？？？”

　　“当然，活的比死的贵十几倍。掠夺者联盟那边为了卖高价，好家伙硬生生创造医学奇迹，把一群本来被玩得快死的Omega救活……”

　　同伴说着说着，目光环顾一地的尸体，想打烂疤眼另一只眼的心更甚。

　　“而且最难得的是，跟恺撒·卡厄西斯做完交易，他们居然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别忘了那白毛杂种以前端过我们多少据点。”

　　疤眼嘴里的烟掉了。

　　他用手杵了杵一具Omega尸体，确实杵不醒，于是显得相当局促。

　　“……死的他也要，对吧？”他很卑微地问。

　　“败家玩意！”

　　一小时后，疤眼和一众红蛇星盗齐心协力，总算把最后一捆尸体摞进冷冻舱。

　　他们一周前刚劫下一艘误入黑域的避难船，不大的储藏层里，满满当当塞着物资和人。

　　人们像牲口一样被栓在自己的粪尿中，眼神如死一般寂静。

　　自6年前恺撒·卡厄西斯建立独裁政权，太阳系内战再无平息之日。

　　旧联邦曾有两支远征军于星陨战役前开拨，在恺撒夺权后的第3年，传闻其Omega配偶病逝时，远征军与民间自立反抗军联合，一度将战线推进至宙斯边界，甚至成功攻占木星环城。

　　然而好景不长，这个脆弱的联盟败于恺撒的离间诡计，因利益分配不均而结仇，木星环城被帝国再度夺回。

　　现今的太阳系，存有帝国、旧联邦远征军、民间自立帝国反抗军、德尔斐肃清派、商人雇佣兵组织等数不胜数的敌对势力，彼此都杀红了眼，几乎打成一锅大乱炖。

　　内战爆发后，不少平民被迫举家避难。但极少人拥有太阳系外的航行经验，于是大部分迷失在太阳系外的茫茫太空，小部分困死在黑域的陨石群中，成为星盗的待宰肥羊。

　　当然，对疤眼所属的黑域第一大星盗集团——“红蛇”来说，他们相当感谢恺撒·卡厄西斯的馈赠。

　　6年来数不胜数的避难船，把红蛇喂得脑满肠肥，规模扩大将近一倍。
　　疤眼抚摸着自己的独眼，难得感觉都不怎么疼了——多年前他还是小兵的时候，被18岁的恺撒·卡厄西斯一炮轰沉歼击艇，眼珠当场被操纵杆捅爆，自此再也不敢掺和太阳系内的帮派任务。

　　后来等他升上小头目，才听说那桩啥也没捞着的校艇劫持案，居然是旧联邦买通红蛇干的；
　　结果救援部队也是旧联邦自己出，属于是左右互搏，只有红蛇在当炮灰。

　　估计当年红蛇首领早看出联邦内斗白热化，直接急流勇退，干脆在黑域当星盗皇帝逍遥自在。

　　“我不是说过了吗？没必要关进来这么多人。”
　　疤眼敲了敲关押俘虏的栏杆，“Omega留下，能当苦力的Alpha留下。其他该清的就清掉，太占地方。”

　　他话音刚落，牢笼里原本死寂的人群，开始绝望尖叫。

　　“‘私生子’也清掉？”同伴用拇指怼了怼身后。

　　跟挤满难民的囚牢不同，他身后是一座狭窄的特制牢房。牢房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淌着高压电的金属栏杆。

　　阴影深处，隐约能看见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形。光影交界处，有一绺浸满污血的肮脏银发。

　　根据牢房地面的积灰，能判断此人被关进来的时间，比隔壁的难民还要早上许多。

　　“那可不能。”疤眼紧了紧牙根，脸上逐渐流露出凶戾来，“这小子还欠着我们一整个据点的血债呢。我得把他全身每一根筋都挑断，每根骨头都抽出来，然后用药吊着他的命，最后看咱们跟恺撒·卡厄西斯的交易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把他当赠品送掉。”

　　垃圾倾倒舱门缓慢开启。
　　隔着一堵气压墙，外太空的森寒气息依然猛烈灌入。

　　咒骂、哭嚎、求饶声响成一片。星盗们挨个把人从囚牢里抓出来，用枪押往通往死亡的垃圾门。

　　有人为了家人下跪，砰砰地朝星盗磕头；有人则当场尿了裤子，腿软得根本走不动路。

　　疤眼烦不胜烦，干脆“砰”地一声，爆了一个人的头。

　　鲜血霎那间溅上天花板，又滴滴答答地淋下来。现场一度成为人间炼狱。

　　……少年奥古斯都重伤的身体，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经历长久的虐待，少年连银白的眼睫都浸透血水。
　　但眼睫掀起后，底下却是一对狼一样锋锐的灰蓝眼珠。

　　他转动眼珠，落向倒在血泊里的平民。
　　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睑下方的肌肉，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轰——！！”

　　船身突然剧烈震荡。

　　两个红蛇一时没站稳，径直从打开的垃圾门滑了出去。
　　外太空瞬间将他们吞噬，让他们成了两根枯槁的冰棍。

　　“……老大，右舷敌袭！！”

　　疤眼顾不得满舱跌坐的俘虏，抓起抢就往指挥舱疾奔。

　　“该死！该死……！！我就知道！”

　　他暴怒地踹开舱门，直扑到指挥屏前。屏幕右上角显示着熟悉的坐标，疤眼气急攻心，差点吐血。

　　他这两天光顾着招待Omega俘虏，却忘了返回总部的必经之路，大概率要被那伙奇葩盯上。

　　6年太阳系内战，固然给黑域里的星盗们带来许多肥羊，但也不乏有真厉害角色流进黑域。

　　打开光幕前，疤眼甚至还在向圣子祈祷——他宁肯是其他星盗来劫船，而不是那群不守规矩的疯子。

　　黑域星盗有自己的黑吃黑规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指不定哪天又要联合抵抗正规军扫荡，所以一般不会把事情做绝。
　　月底kpi完不成，非得要打劫同行的船，那也顶多就是拦下来分分赃。

　　然而指挥室光幕一开。
　　所有人都沉默了。

　　浓墨似的的漆黑宙域里，正亮着数十双机甲眼灯。

　　高高低低、层层叠叠，像是狩猎前夕的兽群。

　　战列舰的正前方陨石上，则蹲着一具外形古怪的机甲——

　　它通体漆黑，连一丝花纹也没有，由不同型号的机甲零件拼装而成，身上布满战损痕迹。厚重的黑色外壳上，仅有一对眼灯是金黄色的。

　　眼灯上有几道细细的透明竖纹，看起来很像某种猫科动物。

　　它显然在那蹲守很久了。

　　觉察到星盗战列舰靠近，那对竖纹眼灯缓慢亮起。
　　头颅两侧的尖耳状接收器，原本是平伏在脑后的，现下快速朝前方转动，直到在头顶高高立起。

　　但或许是战损失修的缘故，两只接收器转动的幅度不太一致，结果一边高一边低。

　　“……苍曜——！”
　　疤眼咬着牙根，几乎从牙缝处挤出它的代号。

　　一边高一边低的立耳，丝毫不影响这具知名机甲的压迫感——尤其是疤眼的诸多同僚，都已经命丧它手。

　　在疤眼嘶吼着下令开炮时。
　　苍曜抖了一下接收器，在遥远的陨石上起身。

　　……下一秒，那对竖纹眼灯已逼至光幕前。

　　*

　　船舱在战斗中剧烈摇晃。

　　囚牢中的平民东倒西歪，不得不互相扶持，才能避免发生踩塌。

　　少年双手被反铐着，身上多处骨折，确实无法再调动力气。

　　而随着船身又一次倾覆，他的灰蓝瞳孔猛地一缩——他的身体正不受控地滑向牢房栏杆。
　　而那道栏杆上，通着致死量的高压电流。

　　“轰——”

　　又一声巨响。船身恢复平直，不再摇晃。

　　底舱只有一排极狭小的舱窗，视野有限，只能看见窗外巨大的机甲背影。

　　苍曜背靠运输舰，双爪源源不断释放稳定力场，意图让船身不受影响。

　　但远处一艘星盗歼击舰，骤然朝运输舰方向开火。

　　“轰——！”

　　苍曜眼灯一暗，迅速将运输舰护住。
　　右爪化刀为盾，硬生生接下约30分钟的杀伤性光束。

　　伴随极高频的震动，光束在离舱窗极近的地方迸溅。

　　舱内所有舱板都在吱呀发抖，可想而知苍曜正在承受着多强大的冲击力。
　　但光束如焰火持续绽放，却无一丝落到它身后的运输舰上。

　　……只落进了少年的眸子里。将他的灰蓝虹膜，映得晶莹透亮。

　　激烈的太空交火后，苍曜的同伴回援，协助苍曜将几艘歼击艇击毁。

　　苍曜仍是第一个突入运输舰的人——它的机甲驾驶舱迅速弹射而出，组装成小型突击艇，将甲板上的星盗横扫干净。

　　登舰作战开始了。

　　底舱的人们聚在一起，不知所措，只能喃喃地向圣子祷告。

　　他们不知道入侵者究竟是谁，不知道最后会是谁输谁赢，也不知道在内战、逃亡、劫持这些噩梦后，自己还会遭遇什么。

　　“砰砰！砰砰！”

　　但一小时后，底舱上方的枪声慢慢屏息。
　　运输舰的航向开始调整，显然是驾驶权已经易主。

　　“窸窸窣窣。”

　　天花板传来一阵异响。
　　一根垂降绳索，自少年头顶丢落。

　　少年伏在地上，脸前的灰尘微微扬起——他甚至没听到落地声。
　　只觉地板微震，一对灰扑扑的军靴，已无声落在眼前。

　　倒伏的视角很低，因此少年并看不到对方的脸。他只记得作战服在那双蹲跪的大腿上绷紧，显出极其漂亮的肌肉线条。

　　腿根还系了一圈枪带，因为系得很紧，而那处又特别饱满，腿肉都被勒得微微溢出。

　　来人一落地，就像猫一样弓起腰身，快速转移到牢房前的阴影里。

　　战术面罩里的呼吸声轻轻的，但很平稳，似乎刚刚一小时的舰内交火，对他而言相当轻松。

　　“……你的5点钟方向有埋伏。”
　　少年翕动流血的唇瓣，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语。

　　他就见对方几乎踩着他的话尾窜起，眨眼间摸到潜伏位置。

　　对面的星盗，甚至没来得及拉开枪栓，就被来人用枪托击昏在地，彻底失去作战能力。

　　在队友们垂降落地以前，那人已经把底舱清理干净。

　　他歪过脑袋，用肩膀擦两下脸上的血，又领着小队，往底舱下的引擎室突入。

　　“……嚯，这仗打得真漂亮。‘林’越来越熟练了。”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要在医疗舰等一天呢。”

　　两小时后。
　　底舱再次响起脚步声。

　　囚牢里的平民齐齐往后瑟缩，一个人立刻上前，展示自己的蛇杖徽章——那是旧联邦医者身份的标识。

　　“别怕，我们不是星盗，我们也是战争难民。你们已经安全了，请大家冷静听我安排：儿童和失去意识的伤患优先，一个一个来……”

　　在新的光源引入底舱前，少年已经极力挪动身躯，用上衣蒙住头部。他并不出声，只是静静伏着，蓝眼睛从衣物破损处观察。

　　囚牢一个接一个撬开，人们按照伤重程度，被依次抬进治疗舱，整个场面有条不紊，似乎早已排演过许多遍。

　　有人注意到少年所在的牢房，好奇道：“怎么还有单间？这里头关的什么人？”

　　“——喂！小心！栏杆上好像有高压电！”

　　“啊？那得等作战小组回来了，只有他们有工具——林，你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
　　“林”这个名字一出口，底舱蓦地静了一静。

　　众人依旧在忙忙碌碌，却都下意识压低声音，似乎出于某种敬意，不希望干扰“林”跟别人对话。

　　“引擎室那边搞定了吗？”

　　“……”

　　“作战组没人受伤吧。”

　　“……”

　　“林”似乎不太喜欢讲话，估计只用点头摇头回答对方。不过看众人的反应，大家好像也都习以为常。

　　“这个牢房的栏杆通着高压电。你有隔离钳吗？”

　　“……”

　　“哦，那你当心点。”

　　一双熟悉的军靴，停在少年眼前。
　　少年的眸光轻微闪动起来：是那个首位突入底舱的战士。

　　“学弟，我看红蛇这批尤铁质量不大行，估计拉回去后只能用来打打训练场外墙。不过，运输舰的外壳倒是高级尤铁，可以熔了再造新的机甲；但也可以保留整支运输舰，当做新的居住基地。你定。”

　　“……保留吧。”

　　“林”终于出声。
　　是非常好听的青年男音。比少年想象中年轻许多。

　　一声脆响，最里层的栏杆也被剪断。

　　“林”俯身给少年解开手铐，想起什么，又低头对他说了句：

　　“谢谢你的提醒。”

　　牢房很暗，“林”按开胸口的照明灯，准备检查伤情。

　　尽管有衣物蒙脸，但骤亮的光线，还是让少年轻微偏头——动作很细微，“林”却注意到了。

　　他顿了顿，一只手掌把照明灯掩住，让光线柔和下来。

　　“……左侧颅骨骨折，明显颅内出血；左臂及右腿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和开放性创口；右侧疑似气胸，伴有严重呼吸困难……”

　　“林”把少年的头部扶在大腿上靠着，按照战场救治流程，开始检查并录入伤情，方便后续医疗组接手。

　　他描述伤情的声音很轻。少年枕着他的腿，莫名有种想要就此睡去的渴望——自他拥有记忆以来，不明缘由的残酷追杀便如影随形，酣睡于他早已成了奢求。

　　但突如其来的放松，却让他忘了自己身上的屈辱印记。
　　当“林”扫描至少年的胸腹部，嗓音蓦地一停，像是愣住了。

　　……紧接着，少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他胸前的照明灯打飞出去。

　　“林队！”

　　“你小子，别动！！”

　　后面枪栓咔咔上膛的声音，立刻响成一片。显然，“林”的队友以为“林”受到了攻击，第一反应就是要来处决敌人。

　　“林”竖了一下手掌，示意自己安全，并让队友们去处理其他伤患。

　　灯光扫过的时间很短，但他还是看见了：
　　少年惨不忍睹的胸腹部，不光有大量烟头烫伤、针孔、烧灼的痕迹，还有很多星盗们带着恨意刻下的侮辱词汇。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行深可见骨、血淋淋的“私生子”。

　　少年打飞了“林”的照明灯，断裂的小臂立即诡异地扭转到一边，耷拉在肘部以下。

　　但比起剧痛，他却更被某种矛盾情绪冲击大脑：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很不愿意让“林”看到这些，可又特别后悔打飞“林”的照明灯。

　　他看了一眼照明灯的距离，知道是无论如何也捡不回来，羞愧交加的情况下，少年一口气提上不来，一下子猛烈咳出了血。

　　“冷静。”
　　“林”迅速用指尖按住他的胸腔，低声道。

　　少年仍在努力平复咳喘，就听耳边一阵拉链轻响。

　　几秒后，一件带着体温和皂香的作战服外套，轻轻滑落在少年肩膀。

　　……少年完全愣住了。

　　“林”随手给他披了件外套，把那些字眼遮住，又继续检查伤情。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常为落难者做的小事，因此也没注意到对方一瞬僵硬的身体。
　　检查结束，他示意医疗组移来治疗舱，把少年抬进去，就去忙别的伤患了。

　　治疗舱在嗡嗡关闭。

　　舱门仅剩一条缝隙时，少年却猛地挣扎起来，灰蓝的眸子凑到缝隙旁，想要找到“林”。

　　底舱昏暗浑浊，医疗灯把人们照得影影绰绰。混乱的人群中，如同存在某种感应，少年第一眼就锁定了“林”的位置。

　　青年站在舱墙边，正给一列移动担架让路。

　　他把作战服外套给了少年，一头黑发全露在外头。下半张脸被面罩覆盖，只能看见墨黑的双眸，和斜飞入鬓的英挺剑眉。

　　眸底还有一颗很小的红痣，但当他垂眸，看向担架上一具孩童的尸体时，红痣就不见了。

　　……直到最终击败恺撒，被拥为新帝，奥古斯都仍无法忘却那一幕。

　　底舱地板满是粪尿和污血，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可那双黑眸，却没有映射任何混乱和不堪。

　　它们纯粹，洁净，一尘不染，带着动人的悲悯。如同战神垂怜，落在整个宇宙的苦难之上。

　　治疗舱的舱门闭合。
　　……于黑暗中，少年无数次看见那双黑眸。

　　相比起开国皇帝恺撒的冷酷暴烈，奥古斯都·卡厄西斯通常以其惊人的领袖魅力、沉稳缜密的执政风格闻名帝国史。

　　于暴戾和伟大并存的卡厄西斯皇室，“领袖魅力”一词显得过于主观，因此极少会在史书中出现。
　　事实上，当史学家第二次一致使用此类评价，就要等到九百年后的“神皇”——尼禄·奥古斯都·卡厄西斯登上王座了。

　　尽管奥古斯都大帝被后世誉为“无错君主”，但他依然有过当跟脚小狗的青涩时期。

　　比如，当被林诺反复用“吊桥效应”逃避时，他也会一边蹲在门口抹眼泪，一边觉得林诺讲话真有道理！真不愧是林诺！既然林诺说是这样的，那就一定是这样。

　　他还将自己如何花费大量时间，最终说服自己林诺也并不总有道理的历程一并写进自传；直到帝国第二十七任皇帝——“杀戮帝皇”海勒姆，因不堪忍受第一位和第二位皇帝用大篇幅记述同一位恋人的家族秘辛，最终，他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重新修订卡厄西斯列传，并将当年选择建立人类文明新政权的“林诺”，彻底从帝国史中抹去。

　　“……总之老师也不是什么话都有道理。比如一直把我的心意曲解为吊桥效应，那就肯定没有道理……

　　“我比任何人、甚至比老师本人都要清楚。我对他的爱，从不建立在什么奇怪的效应上——

　　“而是建立在初遇时的惊鸿一瞥，以及他闪闪发光的无数个瞬间。”（《卡厄西斯家族列传·奥古斯都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