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舞奏曲》萧小倾

5、北川律：思念裹挟悲伤

　　每到晚上的时候，北川律都会沉默地蜷缩在阴影中，空洞地面朝一个方向，毫不在意时间地流逝。反正时间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
　　有时他会觉得，其实死去才是一种救赎。活着的人不得不承载着者的意愿，在循环往复的记忆中面对未知，一言一行似乎都不再单纯，你不再是为你自己一个人而活了。
　　但北川律并不会埋怨他的爱人。为何要苛责死者？那种可笑的行为仅仅是因为太过弱小而无能为力的不甘怒吼。他有明确的目的，十五年来坚定地执行，或许会感受到疲惫，或许会感受到迷惘，但这些并没有打倒北川，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支持着他，令本人都感到吃惊的成果。
　　不知过去多久，北川律缓缓起身。轻轻打开一小盏灯，昏黄的暖光晕染出一小片生意，北川再次站在镜子之前审视自己。
　　与上次没有任何变化。
　　但北川似乎执着地寻求改变。
　　他想到在病院时雷泽休斯的提醒：尽量不要想尤利西斯。
　　为什么不可以？北川似乎有点生气。
　　反正都足够不幸了，事情还能坏到什么地步？
　　比起可能实际并不存在的深渊，自己内心的荒芜也几乎将他侵蚀了。
　　试一下吧？横竖都是痛苦，不如尝试一些更有新意的痛苦。
　　想到这里，北川不自觉地将手放在镜子上，镜中倒映的清冷容颜似乎带着几分期待。
　　尤利西斯，北川律喃喃自语。
　　就算真的是所谓的至暗人格，也请来见见我吧。
　　意识犹如洪水，将北川律毫不留情地卷入黑暗之处。海底静得可怕，四周弥漫着不详地黑色，要是让幻想水底下存在夺目的盛大国度的执拗老者看到，绝对会被呛得说不出一句话。
　　北川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四周危机四伏，顺着意识不断下沉，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原地徘徊还是被暗流带到不可言说之地。不过，这样也好。北川律潜意识里想到，反正自己在这黑暗中已经生活十五年了，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嘛。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北川律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不可抗拒的吸力，不由分说地将他卷入未知的深处。
　　蓦地，四周的黑色似乎变亮了起来，但北川并不能具体描述哪里发生了变化，或许从绝对的漆黑变成了影影绰绰的黑影。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涌入。
　　一股危险的意味被北川捕捉到，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方才柔软的海水突然充满阻力，犹如一张无形地大网将他束缚起来。
　　北川似乎应该感到恐惧，但长久以往的悲伤已经让他适应了负面情绪。怀揣着沉重的思维，北川等待着潘多拉的魔盒打开。
　　貌似越来越近了，看似平静的深海，实则危机四伏。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是什么吧。
　　就在北川感受到这簇漆黑要吞噬他时，他突然感受到意识中涌入一股力量。
　　仿佛是来自海底深处的咆哮，似乎夹杂着愤怒，使得海水不断地涌动，似乎些许渗入北川内心的荒漠。
　　北川感受到意识正在不容分说地回流，等他回过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镜中发愣的自己，镜子上出现了裂纹，手上还浸出血珠。
　　这是……怎么回事？
　　这面镜子是北川从废弃的神社中拾到的，似乎并没有显而易见的能量，难道说蕴藏着他都意识不到的秘密吗。
　　理智告诉他，刚刚所做的一切已经够出格了，要是还想在试一试的话，就算是明目张胆的自杀了。镜子不可能再保佑他第二回。
　　北川律无力地坐下，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裂痕，自己的容颜在镜子中被一分为二。
　　我好想你。可我不能说。
　　镜子中的面庞泛起泪光。
　　翌日又梦到那悲惨的场景，不知道多少次趴在厕所地上呕吐的北川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断地逼迫自己不要回想那场梦。
　　但越是逃避，思想就像故意和你作对的坏小孩一样，不断引诱你在脑海中重复每一个细节，可别想简单忘记。
　　北川无力地靠在墙上，被迫回忆起那场梦。
　　但好像和之前千篇一律的梦境有着微不可察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呢？
　　想了很久但并无所获，这种绞尽脑汁的感觉让北川很不适，但不能一直干想，况且一会还有例行的事。北川将其搁置在一旁，起身。
　　意识中突然划过什么，北川下意识将手伸向身体某处，摸到了一直形影不离的元素石，这是尤利西斯送给他的。
　　北川瞳孔微微收缩。
　　他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了。
　　往事如潮水般涌入。

作者有话说

　　悄悄地说一声，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