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遥夜》言有尽

16、危难之际

　　长留山中，时所思与白蝶等待几日才等到少昊归来。少昊安静听时所思说明来意，他思索片刻道：“不管东渊、西渊，都属魔界。此番我久不归，正是因我西方诸山不平。既你说此祸乃是出于魔界，魔界若解决不了，长留山自会出手。”时所思道：“不知神官大人打算如何出手？”少昊道：“祸出魔界，长留山会让魔界退回魔窟山，永不得踏出魔窟山地界。”
　　说话间，侍从报道：“西渊白离原求见。”少昊道：“传。”白离原同李遥夜、土蝼进入大殿。众人见礼毕，土蝼向少昊详述当日迦厄如何诱他出山，如何诱他作恶，如何许他诸多好处之事。众人在殿中议事，不知不觉，天色渐黑。
　　此时此刻，林松薤谷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自白离原一行人离开，迦厄带着东渊部众来至谷外，正式宣战。虽然莫戮早有部署，但毕竟像秦穆、黑羽这样的高手都不在，莫戮宫倾巢而出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更何况迦厄蛊惑众多妖兽同来，实力更是非比寻常。
　　没几日，迦厄占领了除莫戮宫外的整个林松薤谷。秦诗被保护在莫戮宫中，她正泪眼盈盈看着莫戮问：“哥哥，哥哥怎么还未回来？”不料迦厄闯进来，莫戮忙将秦诗藏于身后，对蜜依道：“快将她带下去。”迦厄已在匆匆中瞥见秦诗，她冰雪般的肌肤，绰约如仙子般的身姿，令他身子一酥。
　　莫戮挡住他的视线，厌恶道：“何事？”迦厄坐下来道：“把迦露交出来，不然我立刻带人踏平莫戮宫。”莫戮冷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在意迦露的生死。”迦厄不语。莫戮又道：“那些妖兽不在自己山头好好待着，怎愿为你效劳？”迦厄道：“不过是些喜欢杀戮，贪图新鲜的无知蠢货。看样子，莫宫主不愿交出迦露？”莫戮道：“休想。”
　　两人眼神交锋，莫戮毫不示弱，片刻后，迦厄甩袖离开。
　　远处山林中，麋雀问庄乐道：“他为何不直接踏平莫戮宫？”庄乐道：“看样子，他有人质在她手上。还有，莫戮不简单，两人交手只怕他占不到太大好处。而且，如此优秀的人，谁不想让她臣服自己呢！”“那我的雀羽怎么办？”“走，下去看看。”
　　“谁？”莫戮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厉声问道。庄乐带着麋雀走入殿中，抱拳道：“莫宫主，在下崇吾城庄乐。”“庄城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庄乐看向麋雀道：“他乃舍弟麋雀，被迦厄拔去雀羽，我们寻至东渊未曾寻得，听闻他在此处，故来此。”莫戮十分警惕道：“只管找迦厄去，来我宫中作甚？”
　　庄乐闻言浅笑道：“我看迦厄不曾披这雀羽，雀羽定然是在莫宫主关押的迦露身上。”莫戮回想起白离原带回迦露时，她确实穿得金光闪闪。她道：“庄城主，或许雀羽是在迦露身上，但此时我无法带你去找迦露，一旦迦厄有迦露的线索，便是我莫戮宫覆灭之时。区区莫戮宫覆灭不足为惜，但此刻宫中都是在外奋战的战士的亲人，我不能将他们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庄乐点点头道：“如此，庄某不再打扰，告辞。”
　　两人走出大殿，回至林中。麋雀道：“哥哥，我的雀羽难道不必那些俗物的性命重要？”庄乐道：“麋儿，不可妄言。等着，我会替你拿到雀羽。”
　　秦穆、黑羽收伏狡兽后马不停蹄赶往林松薤谷。黑羽问道：“你怎么舍得放下你妹妹出来，何况如今的莫戮宫，你不怕迦厄偷袭？”秦穆笑道：“就怕这厮不出兵，要的就是他来攻！”
　　另一边，遥夜一行人正赶往林松薤谷，白蝶道：“莫戮要是守不住，护不住秦姑娘他们岂不白搭？”白离原坚定道：“她可以。”
　　莫戮宫外，迦厄挑战莫戮，两人打得昏天暗地，飞沙走石。不过迦厄带来的乌合之众却没有耐心等他们打完，有兽朝莫戮宫喷火，想把一切都烧干净。岂料，莫戮宫飞出数十只神鸟——鴖鸟。它们守护莫戮宫使得宫墙不受火侵。
　　不过，熊熊的火焰虽烧不到莫戮宫，却烧起林松薤谷的大小树林。莫戮愤怒道：“迦厄，你难道只是想得到一片焦土？”迦厄无所谓道：“烧了可以再种，就算是焦土，我也要得到。”
　　没有人顾及得了燃起的山火，迦厄的东渊军及妖兽们对莫戮宫发起进攻，莫戮军誓死抵抗，因为此刻他们身后的莫戮宫中，是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人。
　　山火的大烟被风吹至殿中，秦诗第一个受不住，她咳嗽得似要将整个五脏六腑都咳出。如山观测风势请秦诗避于一处烟小处，秦诗虽仍咳个不停，却不再那么厉害。
　　忽然殿外飞来一根断木，幸有蜜依眼疾手快将它踢开。秦诗心中十分害怕不停问如山：“大师，我哥哥呢？我哥哥呢？”如山眉目平稳像往常一样，平和道：“秦施主，莫要慌乱，贫僧已答应莫宫主，守护施主安危。”
　　烟雾越来越大，正对着莫戮宫吹，里面的人都受不住，纷纷往外跑。如山和秦诗等人也只能跟着往外跑。迦厄一眼就看见秦诗，他将莫戮往后一推，莫戮便被几个妖兽和东渊士兵缠住。
　　迦厄急行至秦诗身前抓住她，秦诗吓坏了，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蜜依拿剑刺迦厄，迦厄只好先放手。秦诗急忙躲在如山身后，如山依旧平和道：“施主莫怕。”蜜依虽有不错的身手，但仍很快败下阵来，迦厄的剑架在蜜依的脖子上，他邪笑道：“小美人，你过来，我便放了她。”
　　秦诗吓得直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如山往前一步合掌道：“施主，不知可否用贫僧来换这位姑娘？”迦厄笑道：“好啊，小和尚，若你接得我一掌，我就放了她。”如山往前走道：“施主请。”迦厄暗道和尚不自量力，他蓄力右掌，眼神是决绝与狠厉，他毫不留情地拍出右掌，如山以身受之。
　　如山被拍飞好远，他艰难起身，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请放了这位姑娘。”迦厄一把甩开蜜依，直往秦诗。庄乐飞剑挡住，迦厄恨恨道：“你是谁？”庄乐笑道：“你爷爷！”迦厄愤怒道：“拿命来！”
　　远处莫戮摆脱众人，飞至如山身侧。如山已连吐数口鲜血，倒在地上。莫戮扶起他道：“和尚，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强行留你在此，你何必遭受此难！”如山平和道：“莫施主，一切皆有因果，望施主不要执念于心。”他看向远处山火道：“愿山火熄灭，山河无恙。”
　　空中闪着金色微尘，是如山肉身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