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入我怀》冷血的大鹅

31、师戴月

　　师戴月注意到赵羽秋身边的徐潇然，目光看向她的方向，微微愣住。

　　赵羽秋站在二人中间，对师戴月有些担忧说道：“师姐姐，这些日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师戴月用丝帕掩住嘴唇，扭头朝外咳嗽了好一会，道：“已经好多了。”

　　察觉到师戴月略带疑惑的眼神，赵羽秋轻咦了一声：“这是徐家二小姐，师姐姐，你不记得了吗？那年我们在崔姐姐家里，我们三个在院子里疯玩了好一阵，连侍女都差点找不到我们。”

　　听见赵羽秋的话后，师戴月重新看了一眼徐潇然，有些没法将眼前之人与记忆里那个沉默的小女孩对上，心中略带诧异。

　　但她面上不显，开口道：“原来是潇然，这么久没见，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绝口不提徐潇然为何消失这么久。

　　徐潇然闻言颔首，抿唇一笑：“师小姐。”

　　赵羽秋见二人不过点头客套，关系明显生疏，心想是果然还是时间间隔太长，大家都有些不记得彼此，明明那日还是师姐姐将迷路的徐潇然带到她们一起，照顾了她一下午。

　　她笑着活跃气氛，转头朝徐潇然道：“潇然，我这么漂亮的师姐姐站你面前，你总该有点印象了吧？”

　　徐潇然心知这是赵羽秋给自己介绍师戴月，拉近二人的关系。她顺着赵羽秋的话说道：“那是当然，以师小姐的样貌，见过的人，很难没有印象。”

　　没有人不喜欢听赞美之词，尤其还是徐潇然这般样貌的女子夸自己，师戴月回想起少时三人玩耍的时光，对徐潇然面上的笑意真切几分。

　　“羽秋性子跳脱，最爱说笑，你小时候一向文静，现在怎么也学她。”师戴月主动走近二人，对徐潇然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和小时候一样，或者和羽秋一样，喊我姐姐就好。”

　　徐潇然乖巧地喊了一声“师姐姐”。

　　“大家说的都是真话嘛，你要是多出门几次，那什么三大美人，哪还有那个谁的位置。”赵羽秋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提起霜华，师戴月神色不变，语气却淡了下来：“行了，都是些闲人弄出的名头，听过也就过了。”

　　徐潇然想了一下赵羽秋口中的“那个谁”，心下了然，但见二人神色，没想到她们对霜华如此不待见，便没有搭话。

　　察觉到师戴月轻微变化，赵羽秋终止了这个话题，亲昵地走近师戴月，牵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是我说了些没意思的话，师姐姐不要放心上。”

　　赵羽秋摇晃师戴月的左臂，师戴月习惯了她撒娇的动作，刚想开口，她宽大的白色袖中忽然露出一点红色，下方还坠着一个带着墨色字迹的木牌，在赵羽秋的动作下，就要掉下来。

　　尽管徐潇然快速移开了目光，但还是看见了木牌上写的几个字，她心中泛起涟漪，暗道一声难怪。

　　师戴月见袖中的东西差点就掉出来，赶紧眼疾手快地把东西重新拢了回去，见徐潇然没有注意自己，她松了口气，但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

　　赵羽秋当然看见了师戴月的动作，嘴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送开师戴月的手，笑嘻嘻地打了自己的手一下，自说自话：“哎呀，你怎么回事，差点弄掉师姐姐的东西，该打该打。”

　　“不过今天求签的人可真多啊，潇然，我们也去求一个吧？”赵羽秋装模做样环视了一圈周围，嘴里感慨询问着徐潇然，眼神却飘向师戴月。

　　徐潇然见师戴月原先苍白的面庞逐渐染上绯色，一向沉稳的人在赵羽秋的调侃下竟然露出几分无措，她选择揭穿赵羽秋之前的样子。

　　“当然要去，你之前还害羞呢，不是告诉我，这是白马寺最灵的地方吗？”

　　赵羽秋想捂徐潇然的嘴，徐潇然说完见状快速后退了一些，完美躲过了赵羽秋的手，她眼神还很无辜，似乎在问赵羽秋自己哪里说错了。

　　师戴月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潇然的话缓解了她的窘迫，见二人没有询问自己袖中红绸的意思，她拉开了赵羽秋的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来都来了，求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签，不是更好？”

　　赵羽秋看徐潇然反应神速，郁闷地嘟囔了几句，重新站定后，师戴月又开口道：“我从祈福台过来，那边还有了空大师在解签，你们要是还没有去，现在去还来得及。”

　　“解签？”赵羽秋眼神一亮，语气有些急切说道：“是了悟大师的师弟了空大师吗？上次我来，大师下山去了，没想到今日倒是运气好。”

　　徐潇然在听见“了悟”两个字后，看向师戴月说道：“了空大师在？那我和羽秋可要去凑个热闹，最近听闻了悟大师云游归来，不知道他此刻也在不在白马寺？”

　　没等师戴月回答，赵羽秋先开口回复徐潇然道：“了悟大师行踪不定，即使已经回京，恐怕也不一定在寺中。”

　　了悟大师一向随心而行，他的行踪，没人能说得准。

　　徐潇然闻言面上闪过失望之色，师戴月犹豫着看向另外一个方向，没有开口。

　　三人说话间，并肩往门口方向走去，徐潇然和赵羽秋准备去往师戴月所说的祈福台，还未走到一炷香的功夫，赵羽秋突然停下脚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语气懊恼：“哎呀，我怎么忘了拿我娘嘱咐我的观音像了。”

　　师戴月无奈道：“粗心，让沁云回去拿一下吧。”

　　沁云是赵羽秋跟在身边的侍女，听见师戴月的话后，她用眼神询问自己主子，是否需要自己过去一趟。

　　赵羽秋来回转了两圈，本想开口让沁云过去，但想起自己母亲的叮嘱，有些犹豫不决。

　　“那就让沁云去……哎，算了算了，我和她一同过去一趟吧，我娘和住持说好了，得我亲自去拿才行。”赵羽秋纠结过后，还是选择自己过去，她有些歉意地看向二人说道：“师姐姐，潇然，你先过去吧，那边来回有些距离，我稍后过来找你们。”

　　徐潇然点头，当然要事要紧。

　　待赵羽秋和沁云离开后，徐潇然和师戴月二人往祈福台继续前行，直到快到的时候，师戴月被人群中匆忙赶路的一个少年无意撞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就要歪倒在一旁。

　　好在此时徐潇然及时接住她，扶住师戴月肩膀，让她重新恢复平衡。

　　徐潇然往旁边看去，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一脸歉意地看着她们，嘴里连忙道歉，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姑娘没事吧？”

　　还未等到师戴月的回答，少年往人群的方向走了两步，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语气焦急：“实在抱歉，我……我急着找人，真的抱歉……平安！！”

　　少年往身后喊了一声，再次朝二人拱手道歉，不等她们反应，拔腿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徐潇然皱眉，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师戴月，不知道她撞到没有，徐潇然扶着她，语气关切：“师姐姐，你没事吧？”

　　徐潇然接住师戴月后，二人离得极近，但令徐潇然更意外的是，师戴月抬头，没有回应自己的话，竟然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看得徐潇然陷入迷茫，难道师戴月的身体不好到这个地步了吗？刚刚那一下她觉得还没有到骨折的程度吧？她语气不确定起来：“师姐姐，你是不是撞到哪里不舒服了，肩膀很痛吗？”

　　师戴月没有回答，这时，她们身边跑过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气，对着二人拱手作辑道：“二位小姐，刚刚是我家二……少爷莽撞，请二位小姐见谅。”

　　师戴月听见小厮的声音后，这才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过身看向声源处。

　　小厮看见师戴月的面容，有些惊喜：“师小姐？”

　　师戴月听见熟悉的称呼，认出眼前的人：“平安？”

　　平安闻言欢喜地诶了一声，又想起之前自家少爷做的事，讪讪地向师戴月道歉：“师小姐，我家二少爷做事鲁莽，您……您见谅。”

　　徐潇然这时开口：“师姐姐，你的肩膀……？”

　　似乎是知道那位少年的身份脾性，师戴月对徐潇然无奈地摇头：“我并无大碍。”

　　又对着平安说道“算了，你快去追上他，再晚一些不知道他又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平安感激地朝二人行礼，朝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徐潇然很在意刚刚师戴月的神情，她有些欲言又止。师戴月见状，以为是徐潇然在意之前她差点被撞到的事情，和她说道：“刚刚那个少年是永昌侯府的二公子。”

　　原来是沈文允的弟弟沈文时，听说永昌侯的弟弟与师家的人结亲，那二人算是亲戚关系了，认识也不奇怪，难怪师戴月不计较刚刚的事。

　　但徐潇然在意的是师戴月为何那样看自己，但师戴月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笑着为徐潇然介绍着祈福台的注意事项，徐潇然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