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从小就很超神》瑟瑟半江

35、非常感谢

　　这场录歌的过程挺漫长的。
　　直到晚上八点半，所有录音环节全部结束，终于宣告收工。
　　走出录音室的苏韵芷，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夜魂》的音乐总监喜不自胜，握着苏韵芷的手连声夸赞几句后，就迫不及待拿了母带要回组里了。
　　“小姑娘，你的声音真好听！”录音师亦是大为赞赏，“加个微信吧，往后或许咱们还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呢！”
　　加完好友之后，路煜宁便陪着苏韵芷走出了录音棚，他问她：“阿芷，肚子饿不饿？去吃点什么吧？”长达五个小时的录音过程里，苏韵芷只喝了几口水，他们三人倒还吃了些饼干垫饥呢。
　　方才全神贯注唱歌的时候不觉累，这会儿大功告成了，身体的疲惫感终于铺天盖地涌上来了，苏韵芷闷闷地点了点头，连话都不太想说了。
　　嗓子也累呀！
　　二人来到车库，路煜宁驱车驶出了璨星娱乐集团的园区。别看这会儿已经八点半了，但数栋大厦里，仍有大半的灯火亮着，显然还处于加班加点的工作之中。
　　就像方才的那位音乐总监，这会儿拿了母带回去，必定是要继续赶工剪辑的。
　　谁都不容易啊。
　　苏韵芷懒懒地靠着车窗，她这会儿真是又累又饿，虽说精神头还算好，但身体机能属实有点跟不上了。
　　这和她平时在直播间唱歌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往自己唱歌时，更多的是一种随心所至，只管热烈的、酣畅的，抒发出自己的歌声就好。
　　而这次正式录歌，则让她看到了音乐的另外一面，严苛的、反复的、斟字酌句的，专业人士对一首歌曲的精心打磨，远比她自己的揣摩过程要复杂得多。
　　苏韵芷自觉颇有收获。
　　出了璨星后，沿着大路笔直往右，开到尽头后右转进一条小路。路煜宁熟门熟路地把车开进一旁的老旧小区内停好，接着替苏韵芷开车门。
　　“不是要吃饭么？”苏韵芷左右张望，“饭店开在别人小区里？”
　　路煜宁笑道：“饭店在小弄堂里，不好停车。”
　　那是一家私房菜馆，主打的是港式菜肴，吃口清淡鲜美。由于这家饭店坐标隐秘，东西又健康美味，所以深受璨星人的喜爱，不少隶属璨星的明星都是他们家的常客。
　　沿着不起眼的小弄堂，弯弯曲曲朝里走，饭店就藏身于犄角旮旯处。海市热闹的霓虹灯火照不进这条幽暗小巷，唯有明亮月色为他们引路。
　　路煜宁眼尖，瞧见地上有碎花盆的残骸，几块破碎的陶瓷伴着泥土遍洒一地，他便自然而然地拉住了苏韵芷的手，引着她绕开这一地狼藉。
　　她的手微凉，触感极为柔软，他握上的一瞬间，心中下意识浮起了极为古怪的疑问：
　　女孩子的手，竟是这么软的吗？
　　若是再用力些，会握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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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他的胡思乱想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下一秒，苏韵芷便低声道了谢，接着飞快地把手抽走了。
　　路煜宁只得干巴巴地回了一声“不客气”。
　　这家隐蔽性极佳的小饭店，连门头都是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只不过推门进去之后，才发现是别有洞天，里头的装修风格简约大气，灯光明亮，摆设精致，丝毫没有简陋逼仄之感。
　　一进门，殷勤的女侍便迎了上来：“请问几位？有预约吗？目前包厢已经满了，坐大厅可以吗？”
　　路煜宁礼貌性地看向苏韵芷，后者点了点头。
　　横竖他俩又不是什么明星，坐大厅当然没问题。
　　落座后，路煜宁把菜单递过来，苏韵芷向来对饮食一道上没太大所谓，便客气道：“煜哥，你来点吧，我都可以。”
　　路煜宁想了想，提议道：“饿过了头，不宜吃太油腻的，点个砂锅粥，好不好？”
　　苏韵芷点点头。
　　他把菜单翻到粥品那一页，向她推过来，笑道：“他们家的粥做的都不错，不会踩雷，你随便挑一个中意的就好。”
　　没别的，他就是想知道她喜欢怎样的食物而已。
　　最后苏韵芷选了牛蛙粥并几样简单小菜，并且要求多加香菜。路煜宁倒是没想到她的选择，略感惊讶：“……我还以为你会选素粥呢，毕竟这么晚了，你们女孩子不都执着于保持身材么？”
　　明亮的灯光下，苏韵芷的笑容显得格外鲜活，她双手托着腮，笑盈盈道：“让你失望咯，我可不是什么精致的小仙女呀！”
　　……其实她是很精致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嗓子，她不食生冷，忌讳辛辣，大夏天的也要喝温水，就连甜食也要谨慎品尝。
　　但抛开唱歌之外，在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她又是随性的、自在的。无拘无束的当夜猫子，从不在乎身材管理，完全没有容貌焦虑，穿一身卫衣牛仔裤也能在星光璀璨的璨星周年庆典上熠熠生辉。
　　路煜宁失笑，自觉对她的了解更深了些。

　　吃完了这顿简单的宵夜，路煜宁本来要买单的，但被苏韵芷抢先了。
　　“煜哥，你帮了我这么多，一直为我忙前忙后的。”她认认真真道，“我都没有好好谢过你。我知道这顿饭不算什么，但这是我能向你表达的一点点诚意。”
　　“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这番话很诚心，但路煜宁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不想被她这么客气又疏离地谢，他就想要她理所当然地依靠他、依赖他才好。
　　就像那天梧桐树下，她情绪失控地伏在他怀中痛哭那样。
　　……那怎么办呢，总不好叫她再哭一回。
　　路煜宁只能假笑道：“阿芷，你太客气了。”
　　终究还是让她买了单。
　　当二人走出饭店时，正巧有一位年轻的男客人进来，三人便挤在小小的木质推拉门前，来了一场近距离的擦身而过。
　　电光火石般，目光交接的短短一瞬，苏韵芷眨了眨眼。
　　片刻后，她骤然停步。
　　“煜哥煜哥！”她压低声音，扯着路煜宁的衣袖，兴奋道：“刚刚那个人，是小杰诶！”
　　……小杰？是谁？
　　路煜宁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最近上综艺节目的那个男团成员啦！很火的！”苏韵芷手忙脚乱地翻包，“你等等我哦，我去要个签名！”
　　路煜宁都没来得及接话，她便一溜烟地窜回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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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杰挺好说话，笑呵呵的签下了名，还主动询问苏韵芷要不要合影。苏韵芷想了想，没要，毕竟她又不是小杰的粉丝。
　　这张签名，是替罗晓洛要的。
　　这丫头最近可迷小杰了！还缠着她作陪，二人曾一口气连看了一下午综艺节目，也多亏这样，她才能一下子认出小杰来。
　　嘿嘿，这回，终于能给好友一份惊喜了！
　　苏韵芷心满意足地将签名本放回包包里。
　　重新回到路煜宁身边后，却发现他的脸色有点臭臭的。
　　苏韵芷不明所以，只顾着分享自己的喜悦：“小杰长相显得挺锐气，没想到人却很好，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
　　路煜宁不想搭腔，只敷衍地“哦”了一声。
　　却又听苏韵芷语气欢快地继续说道：“晓洛可迷他了！直说这张脸又俊朗又有少年气！不过他的唱跳确实不错，rap的节奏感把握的特别好！”
　　这回，路煜宁琢磨着她的话语，终于醒过味来了，恍然：“……你是给你朋友要的签名？”他思索着，从记忆中搜索出那个名字，“叫罗晓洛的？”
　　“对对！”苏韵芷很高兴自己的闺蜜被记得，欢声道，“她还是你的铁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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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是她自己喜欢那个小杰啊。
　　路煜宁只觉心中松快了不少。
　　他这心情一放松，脸上自然而然悬起了浅浅笑容，苏韵芷捕捉到了他前后情绪的变化，一时间不明就里。
　　她飞速推测了一下理由。
　　该不会是……煜哥以为自己的铁粉“变心”了，所以不高兴吧？
　　……该说不说，苏韵芷的直觉果然不太灵，这一瞬间的灵光乍现，便引着她在错误的道路上策马狂奔。
　　于是，她便如此“安慰”路煜宁道：“煜哥，你放心！罗晓洛最喜欢的还是你！你依旧是她心中唯一的真·男神~”
　　令苏韵芷没想到的是，这一回算是马屁拍在了马脚上。
　　听闻她这句话，路煜宁唇角的笑容反而淡了些，他只低垂着眼，并没有接话。
　　直到二人上了车，苏韵芷已经忘掉方才这一茬了，却听他自言自语般的低喃道。
　　“……我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喜欢。”
　　老旧的小区里，相隔老远的路灯光线昏昏黄黄，他的脸大半隐藏在夜色的伪装中，只能看清一点点紧绷的下颌线条，和略显颓丧的嘴角。
　　苏韵芷侧头看他，只觉迷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