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从小就很超神》瑟瑟半江

34、为国争光

　　等路煜宁飞奔着赶到RGD基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韵芷和莫一凡，肩并着肩谈笑晏晏的样子。
　　“要我说的话，当然‘辉耀’是第一名啦！”她笑语盈然，掰着手指细数，“不过‘鹰歌弓’的造型也很别致，有股肃杀的味道。再有的话，我还特别中意‘恐鳌之心’，霸气侧漏！”
　　莫一凡乐了，夸她眼光好：“你倒会选，选的都是‘战塔’里最贵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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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煜宁黑着脸走进房间，一把攥住了苏韵芷的手腕。
　　“？！”苏韵芷被吓了一跳，看清脸之后才惊觉，“哎呀，煜哥！”
　　坏了，该不会她错过了约定的时间吧？
　　路煜宁看她手忙脚乱摸手机的样子，心下又不知怎么的一松，低声道：“不急，还早。”
　　此时，身为始作俑者的某八王这才姗姗来迟，作态道：“阿煜啊，都和你说了，阿芷就在RGD陈列室参观呢，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生怕我们把阿芷吃啦？”
　　路煜宁皮笑肉不笑，反唇相讥：“那倒也不至于，毕竟八王你年纪一大把了，牙口不好，估计是吃不下。”
　　八王恨恨：“……臭小子！”
　　路煜宁同莫一凡微微颔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便拽着苏韵芷的手腕径直往外走去。
　　莫一凡骤然失落，而八王方才就加过苏韵芷微信了，此时丝毫不慌，扬着手道：“阿芷，下次再来玩~”
　　苏韵芷只来得及遥遥回了个“嗯”，人已经被拉进电梯里了。
　　电梯门关上，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苏韵芷抬了抬眼，觑见路煜宁不算太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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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在生气的样子。
　　苏韵芷已经确认过时间了，确实还早，她并没有玩过头耽误了正事。
　　所以他在气什么呢？
　　苏韵芷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只好奇道：“煜哥，你怎么知道我在RGD这里呀？”
　　……因为某个煽风点火爱看热闹的老狐狸八王给他发微信了呗！
　　路煜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垂下眼皮，恰好撞进了苏韵芷纯然天真的眼睛里。
　　路煜宁更加痛心疾首啊！
　　好好的小阿芷，可不能就这么被人诓骗了去。
　　“阿芷，八王可会骗小姑娘了！”他怒揭老教练的底，要把利害关系同她说清楚，“他是个离过婚的三十岁老男人，精明又油滑，哄骗起小姑娘来，嘴上功夫可是不得了！论坛上都扒过他的‘风流史’，不信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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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韵芷下意识点了点头，但明澈的双眼里写满了——不解。
　　煜哥同她说这个干吗？
　　路煜宁还要说另一个人呢：“小莫年纪又太小了，他才十七岁！毛……不是，心智都还没长熟，稚嫩的毛头小子一个，不堪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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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韵芷又虔诚地点了点头。
　　还是没搞懂煜哥的意思，不过算了，横竖煜哥又不会害她，她听着就是了。
　　电梯门终于开了，路煜宁臭着脸往外走，苏韵芷的手腕还被他攥着呢，便只能步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大楼，午后阳光正耀眼，园区内有不少来往人群，是吃过了午餐要回工作岗位的上班族们，有几人打量的眼光落在了二人相握的手上。
　　苏韵芷倏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腕。
　　她才轻轻一动，路煜宁便猛地停步，苏韵芷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硬邦邦的背脊。
　　“……嘶！”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撞疼的脸，路煜宁也顺势松开了手。
　　“没事吧？”他尴尬地问她。
　　苏韵芷摇摇头。
　　这么一撞，好像又把怪异的气氛撞散了，路煜宁轻咳一声，冷静下来道了个歉：“……抱歉，我刚才语气太凶了点。”
　　苏韵芷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嘛。”
　　细细思考之后，她已经明白了几分了，想是路煜宁担心她坠入错误的感情漩涡。
　　“放心吧煜哥，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索性把话说明白了，顺便展示自己的雄心壮志，“我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才没有闲工夫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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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煜宁只觉自己耳边莫名嗡鸣。
　　他扯着僵硬的嘴角，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嗯”。

　　这回和蔡导的见面倒是很顺利。
　　或许是《夜魂》上线迫在眉睫了吧，实在是拖不起，蔡导早早就在会客室等他们了，合同也是事先拟定完毕了。
　　苏韵芷看不太懂那些专业词汇的条款，好在路煜宁昨晚恶补了不少条约知识，又向沈楠的经纪人王姐取了经，这会儿镇定自若地拿起合同，认真审阅起来。
　　其实也不必看这么细，毕竟蔡导是璨星的人，不至于设下什么可怕的陷阱，哪怕后续真出了纷争，家大业大的璨星是可以托底的。
　　路煜宁看过整本合同，同苏韵芷轻声商议了几句，提出了一条。
　　“蔡导，报酬这边我们不要一次性买断。”他用手指点了点相关条目，“要版权分成制。”
　　蔡导愣了愣：“这……”
　　其实这回他还真是一片好心。
　　再怎么说，《夜魂》也只不过是个小成本网剧，苏韵芷更不必提了，实打实的新人，谁能知道上线后是什么情况？要是歌溅不起水花来，身为演唱者的苏韵芷怕不是要颗粒无收了。
　　“一次性买断么，是给苏小姐一个保底。”蔡导耸了耸肩，“如果你们想要分成制，我倒是无所谓，就怕最后歌没热度，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路煜宁笑道：“没事儿，空不了。”
　　怎么能空呢？他对阿芷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空了，他来给阿芷托底就是了。
　　条款很快就修改完毕，苏韵芷签上了名，对方也盖了公章，一式两份，她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在背包中，心中感慨万千。
　　她的第一份正式合同呀……
　　上回RGD那边的合作，是路煜宁在两头牵线的，双方都是熟人，没签什么正规合同，这回总算是有点仪式感了。
　　签约之后，蔡导就领着二人前往璨星音乐部的录音棚。
　　推开厚重的大门，只感觉录音棚内像是另一番天地似的。
　　因为——静谧。
　　大量的吸音海绵填充在棚内的墙壁与地下，将杂音吸收得干干净净。关上大门后，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星球，互相间说话的声音纯净得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第一次来录音棚的路煜宁暗暗称奇：打比赛时的隔音房，同这专业录音棚的效果相比，那可真是天差地别了。
　　蔡导还有广告商要谈，便把剩余的事托付给了自家音乐总监，自己先离开了。音乐总监、录音师迎着苏韵芷，三人围坐在一起，沟通起待会儿演唱的具体细节问题，没路煜宁什么事了。
　　他便静静地坐在沙发的另一侧。
　　音乐总监和录音师都是女性，又都从事音乐工作，嗓音条件是不差的，但路煜宁就是觉得苏韵芷的声音格外好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的时候，那两人的声音比起阿芷来，就是少了一股劲儿。
　　……路煜宁真觉得自己深深中了名为阿芷的毒。
　　讨论了十几分钟后，细节都已敲定，苏韵芷走了过来，一边脱外套一边对路煜宁说：“煜哥，录歌要录很久，估计怎么也得七八点，你先回去吧，不要白白在这里等我了。”
　　路煜宁这回可有理由了，理直气壮道：“那我更要等你了，回头大晚上的让你独自回家，我怎么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苏韵芷笑道，“咱们海市治安好得很，我直接打车回去。”
　　路煜宁接过她的外套，替她去衣帽杆上挂好，催促她：“没事的，你去吧，我等你。”
　　苏韵芷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老叫甲方又是等自己，又是做司机的，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路煜宁略略躬身，视线与她齐平，笑容明朗，眼神真挚。
　　“阿芷，加油。”
　　他按住她的肩膀一转，轻轻推了她一把。
　　催促她向前走去。

　　苏韵芷走进了封闭的录音房，里面数个话筒多角度收音，她在里面“喂”了两声，声音就从外头的落地音箱里传出来，录音师不断调试着音量和混音效果，通过话筒传声让苏韵芷先练声，一边练一边继续调整。
　　路煜宁在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苏韵芷，感觉怪新奇的。
　　不像是默默无名的大学生、小主播了。
　　他看着她捧着话筒专心致志唱歌的样子，只觉得她周身有熠熠的光辉。
　　调整完毕，录音正式开始。果然像苏韵芷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正式录音不比平日里的唱歌，要细化到每一句、甚至是一个咬字，一句话反复收录、多次调整那是常事。
　　还好里面是苏韵芷在唱，路煜宁才能耐得下性子坐得住。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有电话进来了。
　　路煜宁看了看号码，走到了录音棚外头接电话。
　　“喂，徐老师。”他礼貌道。
　　这位徐老师是海市理工大学的教务部主任，想必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路煜宁的复学申请。
　　不过，令路煜宁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徐老师的声音格外的激动。
　　“小路啊。”能够听得出，徐主任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但还是能听得出情绪的巨大波动，“有个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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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自己的复学申请有问题？
　　路煜宁不解：“您说。”
　　“‘战塔’明年就进奥运会了！八月的伦敦奥运会，‘战塔’作为电竞首发项目，率先亮相奥运！”徐主任在办公室里兴奋地来回踱步，压着嗓子继续说道，“这是咱们校长刚从京市开会回来拿到的消息，断断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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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煜宁突然不晓得自己该回答什么。
　　对方又在期待什么。
　　他只能僵硬地问：“……您的意思是？”
　　“小路，我知道你是咱们国内‘战塔’的顶尖选手。”徐主任语速都激动得加快了，“比起下半学期的仓促复学，倒不如，试着先参加奥运选拔呢？”
　　……路煜宁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劝他重回赛场的话，会从一个大学教务部的主任老师口中说出来。
　　但徐主任也是有理由的呀！
　　身为教务部主任，徐主任当然知道路煜宁的身份，也知道他延迟入学两年是为了打“战塔”的职业比赛。以往在徐主任眼里，这都只能算是“不务正业”，什么电竞选手，什么世界冠军，还不是个游戏项目么？
　　现在可不同了！
　　小路玩的这游戏，都进奥运会了！
　　要是真给他拿了金牌回来……那他们学校也得跟着长脸啊！
　　奥运冠军的母校！
　　听路煜宁那头一时没出声，徐主任急了，又劝道：“小路，你仔细想想，这回可不是你们游戏圈子里的事了，这是奥运会！是为国争光的大事！”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届时，你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身披鲜艳的国旗，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国歌……你将会是全国人民的骄傲啊！”
　　伴随着对方的描述，路煜宁喉头微动，那些平日里说惯了的退役宣言，一时间竟迟疑了。
　　……是啊。
　　为国家争光添彩，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而现在，机会就在他的眼前。
　　电话那头，徐主任继续苦苦劝服：“小路，你在‘战塔’上已经拿过很多成绩了，我是不太懂这个游戏，不过我儿子说，你的名字在这个圈子里是实打实的响亮，国内的‘战塔’第一人。眼下，咱们国家要和别的国家一起争夺金牌了，你难道不想为国家荣耀出一份力吗？”
　　“我知道你想回学校接受高等教育，不过么，你原本就申请延迟入学两年，这会儿新学年刚开了个头又重新申请复学，最快也只能下半学期回学校，这样中途入学也会增加学习难度。还不如就按原本的两年计划，正好奥运会的比赛打完后，能赶上明年九月开学，届时背负着荣誉昂首挺胸回到学校，学校也将以你为傲！”
　　“小路，要不，你仔细考虑考虑？”
　　挂断电话后，路煜宁心神不定地重新回到录音棚。
　　这会儿，就算听着苏韵芷的歌声，他的心潮也平静不下来了。
　　怎么办？
　　他真的要……回到赛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