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从小就很超神》瑟瑟半江

31、一个秘密

　　这次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苏韵芷失落又难过，无精打采地走出小公园，踏上归途。
　　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劲了。
　　……原本她真的以为自己的心疾痊愈了呢！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苏韵芷慢吞吞地走到自家小区门口，忽的止步，有突兀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好想听歌。
　　她立刻转过身，朝学校走去。
　　要说在音乐学院听歌，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
　　校方鼓励学生登台表演，除了每周官方举办的主题音乐会之外，也不吝于给学生自我创作的舞台，但凡想要组乐队的、搞独奏会的、唱歌PK的，都可以报名登记，舞台公平地向每一个学生敞开。
　　这会儿是周日上午，不算是太热门的时间段。表演台搭建在校园中庭，台下观众稀稀拉拉，苏韵芷寻了个中央的位置坐下。
　　方才的钢琴独奏刚结束，这会儿正要上演一个歌曲独唱节目，演唱的学生已经站上台了，正在等音乐调试。
　　苏韵芷瞧着眼熟，应当是和自己同一届的某位声乐系同学，只不过她喊不出名字来。
　　设备调试完毕，流畅悠扬的前奏响起，那名学生手握麦克风，很轻松地开嗓。
　　这首歌难度不高，音域非常亲民，但节奏感很强，唱着唱着，台下观众都要忍不住为演唱者打节拍。
　　苏韵芷仰头遥望着舞台上的那位同学。
　　多么自由自在啊……
　　其实并不是多出彩的唱功，完全没法和苏韵芷、林奕这几位声乐系里的佼佼者相比，充其量就是罗晓洛那个等级的，纯纯的中游水准罢了。
　　但是，唱的好与坏，关系有这么大吗？
　　别人就是能游刃有余的站在舞台上，台风自信、举止自然，直面台下或赞赏、或指摘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声音唱出来。
　　……其实大多数，或者说每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都能做到这一点，这几乎是从事音乐行业的另一种基本功了。
　　除了苏韵芷。
　　这首歌结束之后，又有另一位学生上台表演，唱功么……同样是不过尔尔。
　　由于是相对冷门的上午时段，报名表演的大多都是这种中下游水准的学生，只求丰富自己的舞台经验罢了。到了晚间档，才是真正的皇城pk，各个院系的高手们大多都选择这个时段登台。届时，台下坐着满满当当的观众，手里还要挥舞荧光棒为表演者助威，小小的学院音乐会，声势浩大起来，也不差明星演唱会什么。
　　就像林奕，她已经多次登台，歌喉、台风、外型都饱受赞誉，台下追慕者无数，已经算得上是海市音乐学院里数一数二的明星了。
　　无怪别人傲慢呢，别人就是有傲慢的资本啊。
　　其实，对于她这个“录音棚歌手”来说，谁在她面前都有资格傲慢吧！
　　……唉。
　　苏韵芷真是连叹气的心情都没有了。
　　口袋里忽然传来震动感，苏韵芷掏出手机一看，是罗晓洛的来电。
　　“喂？”她努力打起精神。
　　而电话那头，罗晓洛的声音却是精神得过了头：“阿芷阿芷阿芷！你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一条非常非常非常劲爆的新闻！！！”
　　……很夸张的口吻，语气里是明明白白的亢奋与激动。
　　苏韵芷忍不住轻笑，情绪也被稍稍带动起来。
　　“哇，这么劲爆么？”她笑道，“不如我们一起吃午饭？见面聊？”
　　“咦，今天周日，你没回家吗？”罗晓洛先是这么一问，随后立刻应下来，“行，我们校门口见！”
　　挂了电话，苏韵芷便起身离席，慢慢悠悠地朝校门口走去。

　　苏韵芷所在的位置离校门口比较近，她本以为要等罗晓洛很久，没想到后者来得相当快。
　　远远的，苏韵芷就瞧见对方连跑带跳地冲过来。
　　……这么激动么？
　　一见面，罗晓洛就一把把自己的手机塞到苏韵芷手里，气还没喘匀呢，就一迭声地催：“……阿芷，你快看你快看！”
　　苏韵芷低头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照片。
　　是……路煜宁和沈楠的合照。
　　应当是走红毯时的抓拍。二人本该在红毯上并肩而行，但照片中，却是沈楠整个人依进路煜宁的怀里，两个人的手亦是紧紧相握，视线交汇凝视，显得无比亲密。
　　再看下面的配文。
　　【苹果娱乐：摇滚与电竞的火花？小天后沈楠与电竞天才萧瑟当众红毯秀恩爱！眼神缠绵拉丝，甜度爆表！】
　　苏韵芷微微一怔，那边罗晓洛气喘匀了，立刻开始小嘴叭叭：“天哪阿芷！萧瑟……萧瑟居然和沈楠谈恋爱了？！这是真的假的啊？！从前一点风头都没听说啊！这还是萧瑟第一次传出过男女之间的绯闻呢！”
　　“……”苏韵芷刚要开口，罗晓洛却不给她机会，又怅然道：“唉，要是沈楠的话……也行吧！算是郎才女貌了，沈楠歌唱得好人也漂亮，才华横溢的，配萧瑟还算不错，总比之前的女团小明星好多了。”
　　“……”苏韵芷失笑摇了摇头，还是想替路煜宁澄清一下，却又听罗晓洛鼓着脸道：“不过也有坏处，沈楠现在风头太热了，她家粉丝可不少，别到时候都说是萧瑟蹭她热度。回头还是要好好观察，大家和和气气的，就一起磕糖，不然的话，哼哼，就让他们看看，咱们萧瑟粉也是能打的！”
　　……
　　不是，怎么就突然演变到这种地步了？
　　还真是，造谣一张图，辟谣无处诉呀！
　　苏韵芷终于抓到了时机，飞快地开口道：“……你多虑了，煜哥和沈楠就是朋友而已，没有八卦新闻上写的那种关系。”
　　“……”这回换成罗晓洛愣住了，不过她抓住的重点在于，“煜哥？”
　　稍微反应了半秒钟，罗晓洛才想起来这是路煜宁的煜字。
　　“额，你都叫他‘煜哥’啊……”她脸色微变，语音也低了三分，听着有些不是滋味，“没听过有人这么称呼他诶，怪亲密的。”
　　……亲密么？
　　这声“煜哥”是路煜宁本人要求的，苏韵芷当时想着要听甲方的话么，况且，尊称甲方一声“哥”也没毛病，完完全全没有往“亲密”这个方向想过。
　　还好，罗晓洛很快就丢开了这个问题，又重新眉飞色舞地追问起来：“萧瑟和沈楠只是朋友？你怎么知道的？有内幕消息？”
　　苏韵芷就老老实实：“就是煜哥，啊，路煜宁亲口说的啊。”
　　梧桐树下交心互诉的那会儿，路煜宁明明白白说了的，他和沈楠是朋友。
　　苏韵芷再三回忆，确认自己没有漏听某一个字。
　　“什么时候说的？”罗晓洛很有八卦精神，坚持刨根问底。
　　“就……昨天。”苏韵芷便把自己昨天身处璨星周年庆典现场的事和盘托出，不过她没说和沈楠的那回事，只说了路煜宁带自己去找蔡导试音。
　　听完这件事，罗晓洛的小嘴已经张成O型了：“我靠阿芷！你你你……你发达了啊！你竟然昨天就在红毯现场！天哪，有没有看到很多明星？要签名了吗？”
　　苏韵芷赶紧摇头：“没有啦，我没去围观红毯，更没心情看明星。你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要等着唱歌呢！”
　　这倒也是。
　　罗晓洛只能跺了跺脚，懊恼道：“暴殄天物啊！”
　　她点开“璨星十周年”的微博超话，划着屏幕翻给苏韵芷看：“昨天去现场的明星可多了！各个都穿得好帅啊啊啊啊！唉，要是我能去就好了，我一定挨个要签名要合影，轮流给他们宠幸一遍！”
　　超话里都是昨天庆典的照片，数量极多，不光拍了各路明星，也夹杂着场地本身的特写照，以及关于“璨星”的品宣照等。罗晓洛一路向下划拉，苏韵芷看得眼花缭乱。
　　忽然……
　　“等下！”苏韵芷伸手按住屏幕，往上翻了两页后，停住，转头问罗晓洛，“这人是谁啊？”
　　罗晓洛伸头一看：“这是璨星集团的总裁杨天成啊！”
　　她再点一点照片上另外几人：“喏，这边三个是杨天成的儿子，长子杨檀、次子杨枫和三子杨桦。杨三公子是负责璨星旗下电竞业务的，算是萧瑟的伯乐吧，当初就是他力排众议，把当时还是新人的萧瑟安排到RGD里打carry，简直慧眼如炬！”
　　“这位杨总，他一共就三个儿子吗？”苏韵芷谨慎地问。
　　“是啊！”谈起这些八卦消息，罗晓洛那叫一个门儿清，“杨夫人在生下杨三公子后，没几年就因病过世了。杨总对亡妻情深义重，至今没有再娶，一个大男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的。哎，可见男人变不变坏，和有没有钱无关。人家杨总这么大家业，照样洁身自好，男德典范啊！”
　　苏韵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照片。
　　杨天成总裁一身西装革履，正站在主席台上讲话。虽说已是天命之年，但保养的还不错，背脊挺拔，气度不凡，算得上是一个魅力十足的中年男人，可以遥想他当年的俊朗风姿，尤其是他右眼角下的一粒泪痣，若在他年轻时，定然是迷人又抓眼。
　　苏韵芷自知不太擅长认人，但有这么一粒泪痣在，再加上童年记忆，那就……再不会错的。
　　“怎么啦？”罗晓洛见她发呆，推了推她，“杨总确实是个老帅哥，但也不至于帅到这份上吧？看傻啦？”
　　“……”苏韵芷醒过神来，勉强笑道，“没有，好像肚子饿过头了，有点低血糖。”
　　“那赶紧吃饭去吧！”罗晓洛没有多想，挽上了苏韵芷的胳膊，絮絮叨叨，“去吃啥？听她们说西门那里新开的新疆菜还挺不错的诶，不过我又有点想吃意面……”
　　苏韵芷没应声，心脏砰砰直跳，脑海里盘旋的都是那张照片的事。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