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所舍弃的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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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赶去的时候，那个人护甲破烂，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握着短刀的手依旧很稳，
他瞥了眼遍地的飞雷神苦无，一道气息在不远处徘徊，斑一时心软，来见扉间一面，结果呢，被扉间猜到推波助澜的成分，飞雷神斩加互乘起爆符，硬生生把须佐能乎炸出来，一心要取他的命，
真是心狠手辣，斑从不反省自己做了什么，只将一切归因于人的贪婪和胜负欲。
现在好了，再没有人知道他活着，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野望。
无限月读实现之日，他失去的一切终将归来。
晚年迟暮，他开启了轮回眼，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些年里，不知道是否是出于私心，他没有收集尾兽，
好在，在最后的岁月里，他遇到了继承自己意志的宇智波族人，
宇智波带土。
他将自己的姓名和意志托付给了带土，黑绝和白绝调查之后发现，带土是宇智波一族的遗孤，但心性纯良，可惜是个吊车尾。
看起来非常的不靠谱，但也没有别的选择。
说起来，带土这跳脱劲，和当年的柱间有些像，不过这都多大了，还一股傻劲！斑难得回想起从前，手下训练功夫却没放松，带土被木藤抽得呲牙咧嘴，
在被灰尘和黑暗掩埋的时光里，斑很少在想起那个人了，和漫长的人生相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记忆也会模糊，新年的时候，斑记起一小段平静无波的岁月，
带土从附近的镇子上买了些三色团子回来，提了盏明亮的灯，已经开始抽条的身体拖出一道很长的影子，他神神秘秘地从时空间拿出一坛酒，脸上的郁气散去了几分，
“老头子，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神社的巫女送了我一坛酒，要喝点吗？”
带土并不指望得到回答，他被斑训练了几年，大体上摸清了这位的脾气，眼高于顶，对于享乐之事不屑一顾，一心只惦记着无限月读，
哦，还有他那位挚友，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
隐隐约约，他觉得斑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和一些无法对他说的事，因为漫长的沉默，因为说到一些事时的欲言又止。
初代火影大人啊，带土想起影岩上雕刻的火影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呢？虽然已经对忍界失望，也抛弃了梦想，但是带土对老头子的糗事还是很感兴趣的，
时空间忍术的便利毋庸置疑，他从神威空间取出了酒盏，十分尊老爱幼地给斑也倒上了，
斑没拒绝不是吗？
“老头子，能说说木叶创立的事吗？”带土盘着腿，五官尚未完全脱离青涩，是宇智波清一色的黑发黑瞳，
斑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目光，桌上的酒盏黑表红底，他见过很多次，
木叶的酒馆最常用这种样式，便宜耐用，有些酒客总喜欢用酒盏撒气，他摩挲着酒盏，白发苍苍，神色怅惘，
“木叶最初，是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后，共同建立的村落，后来啊，乌合之众闻风而来，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乌合之众蝇营狗苟，带土还是觉得自家老头子太过愤世嫉俗，所以才会接受不了现实残酷，想出无限月读那样疯狂又浪漫的计划。
他不自觉笑了出来，斑横眉扫来，让他立刻噤了声，“那宇智波为什么要和千手结盟啊？”
斑睨了他一眼，他见过扉间编纂的忍校教材，也被询问过修改意见，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这小子是怎么从忍校毕业的？
“吊车尾，你去木叶忍者学校回炉重造吧，我不给你补课。”
带土心虚地尬笑两声，然后编了个借口出来，“老头子，那些教材可信吗？你脱离木叶，就不怕木叶的人会杜撰忍界历史吗？”
杜撰？斑从陈旧的记忆里搜罗出当年白发青年认真到刻薄的态度，
“如果学校的教材还是扉间制定的那一版，肯定是真实的，”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饮酒，但提起那个人，他还是忍耐不住心中激荡变化的情绪，“既然你问起来，那我就告诉你一些隐去的事情吧，”
斑黑色的眼睛不复年轻时明亮灼人，但提起一些人的复杂神色，倒是很好的隐藏在了老人浑浊的眼眸里，
带土乖顺地给老头子续上酒，十分好奇地期待后续，他从小就掌握了各种陪伴老人的技巧，即使是斑这种不近人情的固执老头，他也能顺毛撸，
“我告诉过你万花筒写轮眼的弊端，会对眼部查克拉经络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最终失明，”
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往事重提的时候，他心里兴不起丝毫的波澜，
“那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快要失明了，在与柱间的战斗中逐渐力不从心，”
“柱间和我年少相识，因族群之别反目绝交，我已经舍弃了追求和平的理念，但柱间从未放弃，他一直想要说服我，”
“为了保护我的弟弟泉奈，为了死去的宇智波族人，为了过往的牺牲和将来的荣耀，我不可能停手。”
斑忽然发现，百族混战、强者为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的带土，可能已经不清楚那时候的残酷厮杀，只有一个模糊的定义——战国时代。
老头子突然陷入沉默，带土到底还是没接触过太多黑暗，没有彻底失去曾经的善良，他轻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被打断回忆和感慨的斑不得不直面某个人带来的改变，以及泉奈做出的选择，
“扉间重伤了泉奈，泉奈死前将万花筒换给了我，我获得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再也不会失明。在和柱间的最终决战中，我输了，所以答应了柱间和谈。”
扉间是一个严肃到冷漠的人，他把木叶创立的始末如实写进了书里，未加修饰，放弃任何春秋笔法，这样旁观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参与其中的当事人。
扉间拿初稿来询问建议的时候，斑就觉得惊讶，明明是擅长分析利弊的人，但在有些时候，确是意外的坦荡豪爽，
千秋功过，留待后人评说，
千手兄弟虽然有如出一辙的豪爽，但在某些地方又格外不同，扉间从不因为外物改变自己，他的行为基于自己的意志，果断而坚决。而斑始终不愿后来人在了解木叶创立的时候，随意评论自己的弟弟，
他固执地让扉间将泉奈和一些往事隐去。
而带土听过很多次老人讲的故事，比如木叶创立，比如宇智波和千手的过往，比如宇智波斑和初代目这样传说中的忍者，或赞叹或惋惜，或怅惘或为木叶自豪。
但是很少有人将斑和二代目联系起来，他们年龄相仿，如果是因为血海深仇，确实无法和平相处，带土确信自己的猜测，“你恨杀死你弟弟的人吗？”
斑抬眼，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注视带土的眼睛，他知道这小子指的是扉间，不过，
恨？
谈不上，
他们几个，在创立木叶时就放弃了仇恨，即使当时放不下，在扉间漫长的包容和退让下，那仇恨也已经消弭了多半，
至于现在，斑重新衡量自己的情感，最终得出结论，应该是恨的，
恨他放弃我，
恨我们不同路，
恨我们如出一辙的坚持和不服输，
所以，我舍弃了他，他舍弃了我。
“我恨他，”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或许扉间提起往事，那些已经放下的情感，可以坦荡地说一声，不过些许风霜罢了，但斑想，他做不到。
那年新年，白雪满地，他推开扉间家的院门，白发红瞳的青年坐姿懒散，围着温酒的围炉，对他弯眉一笑，平静而美好，
从那以后，对他来说，新年就和酒绑定在了一起。
行走忍界那些年，新年时他也在饮酒，有人以为他借酒浇愁前来劝慰，他却摇头，
他的新年，是要和白雪、温酒一起的，才算圆满。
舍弃了人，那些被人赋予的、改变的，却无知无觉地保留下来。
他死去，又从净土被秽土回来，
在距离梦想最近的地方被狠狠背叛，大战结束后发现绸缪百年，不过空梦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追求的目标根本不存在，
他听着柱间苍白无力的开导，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有人说的话，
“你拥有力量，但是缺乏与这份力量匹配的心智和认知，你太傲慢了，缺乏清醒的认知能力，”这些话，扉间在现实里从未说过，但斑可以在幻术里随意设置场景，气炸这家伙很容易，所以也就听到过一回，被当头痛骂的感觉并不好。
他以为这些记忆早已淡去，但在某些时候，又意外的清晰。
哦，扉间认为和力量匹配的是责任，他当时是怎么反驳的来着，不要用你片面的道德观念评价我，我有自己的目的。
想起来了，他还说，扉间是不成熟的人。
他们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可是不撞到头破血流，怎么会甘心认输？这可是他为之奋斗一生的梦想啊。
“你没有错，错的是忍界不存在你想要的无限月读，”该离开的灵魂已经归去，扉间落后兄长半步，独自坐在了斑的旁边。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所舍弃的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