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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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相当不正宗的咖喱，健康、美味、干净又卫生，圣殿的厨子据说是个华裔，厨艺能甩卓戈大半个地球。
再次强调，提亚小时候真的非常好养活，主要原因是婴儿期喝奶、一岁以后就会自己分辨能吃的果实、一岁半就会用魔法狩猎并让另一个监护人做饭，基本没吃过卓戈做的……东西。
“不然我可能活不到成年，poor girl，世界上最后的德鲁伊竟然被自己的保姆用水仙根茎暗杀，真是不体面的死法。”
听着提亚的吐槽，卓戈非常尴尬地划拉碗里的咖喱，嗨，这不是第一次带孩子吗？作为一条龙他真的没有相关经验啊！
幸好把水仙根茎当成洋葱这种事也就发生了一次，只不过从此以后，卓戈被提亚的另一个监护人禁止进入厨房。
卓戈小声逼逼：“以前是以前，起码现在我真的会做饭了。”
提亚冷笑：“对，指把泡好的米饭放进电饭煲里按下煮饭键。”
卓戈不敢逼逼了，专心吃饭。
布鲁斯·韦恩只是厨房杀手，卓戈·威纳特却是食材杀手，食材还没进厨房就能因为各种因果律意外变成有毒的东西。
饭后时间相当轻松，卓戈借了圣殿的传送门回伦敦善后，提亚搂着龙趴在沙发上捧着本新出的男模写真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幼龙似乎对提亚手里的写真欣赏不来，闭着眼翻看传承记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古一翻着一本魔法书，时不时伸手帮她把裙子拉下去。
卡西利亚斯进来向古一汇报三座圣殿战后情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屁孩占据了他老师的座位，还枕着老师的大腿看不该出现在藏书室的东西。
年轻的学徒理性上很清楚能进这间藏书室的都是老师的朋友，但感性上……他生吃柠檬。
可恶，他都没资格来这里看书！
提亚察觉到门口的魔力波动，但没在意，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这孩子四舍五入也能算自己的徒孙，再四舍五入一下还是个孩子，德鲁伊对幼崽都是很宽容的。前提是别作死。
卡西利亚斯心里怎么无能狂怒都不妨碍他双手合十，朝古一鞠躬：“老师，清扫工作已经完成，法师们收集了不少红虻的尸体，是否要放在仓库里？”
古一点头：“是的，都收起来吧。”
提亚嫌恶地皱起眉头：“噫，你留着这些东西干嘛？做药？”
古一向她解释：“对，圣殿供养了许多魔药大师，红虻也是上佳的魔法材料——只是身上的黑暗气息难以去除。”
提亚把写真集合上：“那我给你养一批没被侵蚀的药用红虻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古一浅笑：“如果你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圣殿现在就需要一批药剂……”
提亚：“懂了，你果然是叫我来打工的。”
她跳起来，搂住古一的脖子逼逼赖赖：“我要吃芭菲，要多多的巧克力淋面！”
“当然可以。”古一站起来，身上挂着一坨德鲁伊也走得优雅至极。
沙发上的幼龙警觉抬头，发现提亚完全没有捞自己的意思，于是张开翅膀，不太熟练地飞起来，挂在提亚的背上。
“呀，能自己飞了耶？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吧。”提亚松开古一的脖子，把幼龙摘下来，举在眼前打量，“恢复能力挺强的，等我再喂你一点卓戈的血。”
走在古一另一边的卡西利亚斯凝视着飘在半空的提亚，瞳孔地震。
地心引力呢？！物理学不存在了？！
啊呸，我们是搞魔法的，说什么地心引力物理学……但法师也得借助魔法或道具才能飞起来啊！
你是人吗你？！可是你也不像个鬼啊！
如果能听见卡西利亚斯的内心，提亚肯定会激烈表示自己跟人类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德鲁伊是德鲁伊，人是人，长得像人也跟人没关系！
很可惜被他腹诽的提亚没有开读心，只是叽叽喳喳地对着幼龙絮叨，对着古一絮叨，对着一路上遇到的每个魔法道具絮叨，像只话痨的鸟。
纽约圣殿的法师们正勤勤恳恳地把红虻尸体分解出需要的部分往仓库里搬，剩下的直接烧掉。
除去能做防具的外皮，红虻能入药的部分主要是它们分泌腺里产出的一种液体，每只红虻就那么一小个分泌腺，一只能挤出来二十毫升就不错了。
只好积少成多。
提亚还没靠近就捏住鼻子。
活着的时候还不明显，死了以后一大股垃圾回收站的味道。
呕。
提亚指指那些尸体，又大拇指朝下画了个圈：“我恨你。”
古一还是那副大佬范，非常有气势，全当没看见：“你带法杖了吗？我有一根保养许多年的白桦树枝，可以当作法杖用。”
“不需要。”
提亚伸手挽起长发，微微抬起下颌，吹出苍翠欲滴的气流。
就像鱼类的鳃一样，提亚的肺会过滤不需要的物质，只留下地球自大地中蒸腾起的最纯粹的生机储存在每个细胞中，如非万不得已，德鲁伊是不会动用这份力量的。
可提亚才不管那么多，她有的是时间储存能量。
口气变异的提亚鼓着腮帮子吹了很久，才终于将仓库里的那些恶臭完全扑灭。
被生机浸润的红虻甲壳褪去了混沌的杂色，只留下宝石般闪耀的红。分泌腺里的液体也不再散发出恶臭，反而带上了一点甜甜的香味。
“人类，万恶之源。”提亚深沉摇头，“你们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臭了，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搞出来一台随身携带的空气净化器。”
古一已经听她这么抱怨了几百年，只当她是日常撒娇。
卡西利亚斯的心里却是升起了一股违和感。
“你们人类”……感情你真不是人啊？
古一像是听见了弟子心里的揣测，于是向卡西利亚斯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提亚，来自斯明纳尔的德鲁伊，是圣殿永恒的朋友。”
提亚指正：“只是你的朋友。”
不加入任何超英超反团体，婉拒了哈。
卡西利亚斯：哦，德鲁伊啊……
卡西利亚斯：等等？！德鲁伊？？
他们不是早在人类史前就灭绝了吗？？？
当然，这里的“德鲁伊”指的是最古老的那一批，混血的不算，哪怕大部分玩魔法的都是德鲁伊的混血后裔。
好比鸟类见到了活生生的恐龙，卡西利亚斯震惊之余，三观也在飞速打碎又重组。
而两个罪魁祸首已经溜溜达达回书房吃芭菲了。
主要是提亚狂吃，古一满脸慈爱地看着。
“两个够吗？不够我再让他们去买？”
这家甜品店以巨无霸芭菲出名，用料扎实，体型巨大，堪称芭菲界的珠穆朗玛峰，也只有古一会担心提亚不够吃。
提亚咽下满口甜腻腻的巧克力奶油，咂吧咂吧嘴：“够了够了，一会儿卓戈过来还会给我带其他吃的。”
芭菲虽然好吃，但吃多了还是会腻的。
“你这次出来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回去吧？打算在现世住多久？”
“看情况，腻了就回去。”
“你有计划就好。”古一的视线在提亚怀里的幼龙身上转了一圈，“他身上的时间不对。”
“不愧是掌管阿戈摩托之眼的至尊法师，”提亚竖起大拇指，“斯明纳尔穿行于时间之间，杰森是未来的杰森，在现在，他还是个孩子呢。”
古一无奈摇头：“你啊……”
提亚晃晃勺子：“没关系，这是时间的错，我可没有主动做什么。”
不是她的锅她坚决不背的。
*
卡西利亚斯在暗中观察名为“提亚”的德鲁伊老古董。
……啊不对，不能说是老古董，毕竟她比整个圣殿都潮。
在一众长袍的法师中，机车皮夹克加小吊带、超短裙加长筒皮靴、棕色太阳镜加贝雷帽的德鲁伊格格不入。
偶尔消失半晚上，还能在半夜见到穿着各种夸张晚宴服饰、欧洲复古宫廷风裙装、又或者中式旗袍的德鲁伊一边嗦面一边卸指甲油。
但她的魔法造诣非常高，经常有年轻的法师簇拥在她身边问问题，她来者不拒，什么都能回答上来。
从魔法药剂学到炼金术，从圣殿魔法到其他流派的魔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好像很喜欢传授知识的过程。
并不是卖弄学识的那种传授，而是真诚的、用心的，脱离了传统魔法界“口耳相传”“家系流派”的师徒关系，只是为了让每个疑问都得到解答。
卡西利亚斯不明白。
于是他找上了提亚。
“主要是我的龙被卓戈没收了，我很无聊啊。”
提亚从时尚杂志里抬起头，“还有就是喜欢教学生，我有教师资格证，不过是几年前考的，还是天体物理学的。但也不是不能教美国的学生。”
然后她用正宗伦敦口音念了一句“a bottle of water”，满脸期待的试图让卡西利亚斯也重复一遍。
卡西利亚斯：……
不带t字母读这句话你真的不会觉得违和吗？
提亚：“完全不会啊，学会的语言多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度，我连外星语都会好几种呢。嗨呀你不知道，用德鲁伊语说这句话才是真拗口。”
“……那德鲁伊语这句话怎么说？”
提亚就念了一遍给他听。
怀疑自己听了一句鸟叫的卡西利亚斯觉得这种语言不是一般人能发出来的。
“想学德鲁伊语吗？我教你啊。”提亚放下杂志，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纸笔。
跟提亚过往记忆里的那个完全搭不上边、目前还是个老实孩子的卡西利亚斯被牵着思绪走，有些犹豫：“可是我要学的课程够多了，再加一门可能学不过来。”
“就当上兴趣班了，每天学一点，几年就学完啦。”提亚捧着脸，看着小少年脸上仿佛天塌了一样的表情发笑，“怎么，觉得几年太长了？”
“是。”他会好几门语言，就没哪一门学习时间超过半年。
“这就是时间观念的差别。”提亚用笔在空中画圈圈，“学习知识的人永远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生命却总有一天会走到终点，因此最好不要浪费。所以我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些知识，尽可能的让孩子们少走一些弯路。”
“有一代又一代的孩子能从我手中接过星光，凑成烛火，再去去点亮更多的灯，我就很开心啦。”
卡西利亚斯沉默一会儿，又问：“不会孤单吗？”
提亚仔细想想：“有时候会的，因为我送走太多人，却始终孤身一人。只不过走着走着，又遇见太多人，所有的孤单总有一天会被磨灭，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
“所以要学吗？”
“学！”
在一旁听见这段对话的卓戈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她什么意思？‘孤身一人’？她不准备给我养老送终吗？”
岂有此理？！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爹了是吧？？外面的野爹野哥哥哪有龙香？？？
古一脸色复杂，觉得孺子实在不可教也：“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