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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四章 无情总被有情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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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瑶端着茶点步入房间,忍不住向书案旁守着晨煜背书的云卿抱怨:“娘娘,你可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要我去准备茶点,你就那么肯定王爷今晚会过来?”
她的抱怨换来云卿温婉的一笑:“琪瑶,你放心,你不会白忙活的。”
琪瑶嘟了嘟嘴,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收拾起屋子。
并不多时,慕君延果然来了。
晨煜正好合上书,听到慕君延喝退容安的声音,想也不想就奔了出去。
云卿微笑着站起,看了眼有些讶异的琪瑶,道:“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琪瑶愣愣的眨了眨眼:“娘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未卜先知嘛。”
“你呀。”云卿只是摇了摇头,见慕君延已经抱着晨煜走了进来,遂迎了上去。
“父王,你这两天是不是很忙?”
晨煜抱着他的脖子,一双眸子期待的停在他脸上,夜宴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慕君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父王这不是来了么?”
“那父王今晚陪着晨煜好不好?”晨煜笑呵呵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慕君延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云卿的声音在一旁适时响起:“晨煜,父王今晚和母妃有事要商量,你明天还要去太学院,先让琪瑶姑姑带你回去休息吧。”
晨煜眨了眨眼,看看云卿,又看看慕君延,这才道:“那父王,晨煜先告退了。”
慕君延笑着点点头,将他放了下来,一旁的琪瑶赶紧牵过他的手,告退离去。
眼见琪瑶和晨煜不见了身影,云卿走过去关上了房门,再将琪瑶准备好的茶点端到他身旁的案几上,道:“这是方才臣妾让琪瑶准备的。”
“以后晚了就不要这么麻烦了。”他说着案旁坐下。
云卿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取出杯盏为他堪了一杯茶,这才抬首看向他:“臣妾知道,王爷是不会对云卿有谎言的,所以臣妾才斗胆想请王爷告诉臣妾事实的真相。”
接过云卿递来的茶,他叹息了一声:“她的身上,有本王想要得到东西。”
“对王爷来说很重要?”
云卿若有所思。
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的眉间微蹙,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不仅如此,还是天下人都想要得到东西。”
传国玉玺,本是历代帝王相传之物,前夏覆灭之后,传国玉玺不翼而飞,因此景元帝的登基实际上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宫中的玉玺是当年景元帝寻找传国玉玺无果后,找全国最好的玉雕师依着传国玉玺的摸样雕成的。
景元帝追寻前夏后裔,一是因为恨,二就是为了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而最有可能拥有传国玉玺的人,就是桑妤歌。
她的父亲身为前夏王朝举足轻重的摄政王,末帝没有道理不将玉玺交给他。
摄政王一死,玉玺就一定落在了桑妤歌手里。
要立足于那个位置之上,一块假的传国玉玺永远是一块赝品。传国玉玺代表的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位置,拥有传国玉玺,他今后站在那个位置上也是名正言顺的。
她看着他坚定的脸,黯然的垂下眼睑,她知道,她此生都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相濡以沫的宁静,因为他的选择是江山。
“王爷非得到那个位置不可吗?”
“为了那个位置我已经付出了太多,绝不可能放弃。”他将杯子放在鼻间,嗅了嗅茶叶的味道,这才小酌了一口,“这一点我永远也没有办法答应你。”
她苦笑了一下:“臣妾知道,王爷有你的理想与抱负,臣妾也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你自己的决定。但是王爷,为了那个位置,就一定要伤害那么多的人吗?妤歌她……毕竟也只是是个女孩子。”
他放下杯盏,看向她:“自古以来,通向那个位置的路又岂是那么干净的。云卿,你太善良了。”
“身在皇族,注定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善良,有时候会把你推向无间的地狱。”
见她鬓角垂下一缕碎发,他自然的伸手替她拨至耳后。
“她的真实身份是……”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真的想知道?”他反问。
她肯定的颔首:“她手里既然握有那么重要的东西,想必她的身份也不会太低。”
他的目光在烛光下闪耀着隐暗的光芒,宛如星子:“她是前夏朝的公主,她的父亲就是父皇秘密下令的诛杀的前夏摄政王。”
云卿豁然怔住。
她设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却独独没想到是这一种,前夏朝公主……
他抬眼凝视她:“你务必要守住这个秘密,她的身份太过特殊,知道的人越多,她就越危险。”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云卿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消失不见,若有所思的应允道:“王爷放心,这个秘密臣妾一定死守在心里,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刚才的那一刹那,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在他要她守住这个秘密的时候,他眼里的,居然是担忧……
还是,她根本就看错了?
他起身向窗边走去,负手而立,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叹息了一声:“父皇心里的结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解开的。”
她不由凝眉,奇怪的问:“皇上心里的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总觉得,景元帝对于前夏皇族的恨意已经到了一种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地步,但至于原因,又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他嘲弄的笑了笑:“无情之人也最是专情,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云卿不解的抬头:“皇上他……”
“夏氏一朝,寂家最盛,而父皇,曾经恰恰是寂府之中的一名侍卫,在那里,他爱上了一个女子……”他忽然停住,回头望她:“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
秀致的眉愕然的挑起,她失声叫道:“难道是她?!”
“不错,寂芊云。”
然后,他再次望向窗外。
他的母后,因为会弹琴,所以一生被困于深宫,成了寂芊云的替身。用尽一生写就的爱情,不过是一场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甚至恨过,为什么一个活着的人竟还抵不过一个死人?
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云卿吃惊的回头。
当他看到惊慌失措闯进来的是月奴的时候,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