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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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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瑶把秦桢送到医院门口就回去了。临走前，她忍不住提醒秦桢：“清姐姐性子直，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她你的想法。”
这类劝和不劝离的话秦桢已经听了不少，也并没有当回事。
他与姜清染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比起这个，还是先解决顾子逸惹出的麻烦吧。
医院里人山人海，秦桢谨慎地取了个口罩戴上。几年前他遭遇车祸，抢救了三天三夜才活过来，身体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先前姜清染也是以此为由不让他出门，他心底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正想着姜清染，手机便响了。
“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姜清染听起来很不耐烦：“说好了今天回我爸那吃饭，你怎么不在？”
秦桢这才想起这回事，略带歉意道：“突然有急事，来医院……”
“哪个医院？”姜清染很急躁地打断他。
秦桢把地址报给她，电话就断了。他盯着手机屏幕，怅然若失。
她好像并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来医院。
走到急诊科，才终于在休息区找到眼圈乌青的顾子逸。他旁边坐着个岔开大腿，一脸流气的男人，正旁若无人地大声嚷嚷着。
“你们看好了，这小白脸不光睡我老婆，还把我打残了！我今天要是死在这里，就一定要叫他偿命！”
看见秦桢，顾子逸面上显出几分难堪。他赶紧把他拉到角落，低声问他：“你有钱吗？我爸把我的生活来源断了，我现在分文没有。”
“上次借你的钱还没还，你要多少开口就是了。”秦桢瞥了眼骂骂咧咧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顾子逸深深地叹气：“别提了，孟曦前夫。”
因为和孟曦在一起，又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几次相亲，顾子逸父亲大为光火，直接锁了他的账户，连家里的房子也不让他住了。
这对苦命鸳鸯只能流落到朋友闲置的小公寓里，顾子逸还找了份工作。谁知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孟曦前夫不知怎么找来了，在家里好一通闹。
正在上班的顾子逸听到电话那头的尖叫和打砸声，马上飞奔回家给了那前夫几拳。两人扭打在一起，前夫到底比不上接受过格斗训练的顾子逸，一条手臂都被扭断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这货缠上我了，非要我赔他精神损失一百万。”
秦桢大为震惊：“你还真打算给他钱？”
“当然不是，但是医疗费我只能认了。”顾子逸摸了摸鼻子，带着怒意给自己找补，“换做以前，我能让他A城混不下去！”
他的愤怒更多的是指向自己。没有了家族的资源，他连这种流氓无赖都奈何不了。
秦桢感同身受地拍拍他的肩。语言太过苍白，只有实际的支持才能帮助好友度过难关。
“转账给你了，不够再问我。”
顾子逸看到那个数字，怔了一瞬，旋即恍然大悟：“你们和好了？”
秦桢不想多说自己的事，含糊着应了。
正说着话，那男人猛的一拍顾子逸肩膀：“你小子，商量着怎么对付我是吧！我呸！”
他撒泼一般指着两人大骂，满嘴喷粪。秦桢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眉挡住他的手。
“嘴巴放干净点，别乱指。”
那人一看见年轻帅气的男人就生气。秦桢白皙颀长，气质清绝，一身行头看起来就值不少钱。那人眼睛一转，唾沫横飞。
“你也是姓孟的姘头吧！人模狗样的，是不是夜场当鸭的？”
他吊着一只断手冲过来，一把揪住秦桢的衣领：“这衣服也是她买给你的吧，花了老子多少钱，都给我吐出来！”
还未碰到秦桢，他仅剩的那条手臂就被大力扯住了。
啪！
那人挨了一巴掌，转头就要跳脚，看见来人时眼神不觉一亮。
面前的女人高挑矜贵，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肩上随意地披着件黑色长款大衣，举手投足都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
又来了一头肥羊！
那人心思刚转了转，便被女人的目光吓得倒退两步。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条手帕，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刚打过他的手。
如果忽略她目光中阴鸷的杀气，这倒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敢碰我的人，嗯？”
姜清染一挥手，身后两个保镖忙上前把男人控制住。动作间不免碰到他的断臂，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秦桢的惊讶不比别人小。她怎么来了？她是放心不下，所以亲自过来接自己吗？
这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又马上否定了。秦桢暗笑自己自作多情。
“行了，赶紧跟我回家。”
姜清染强硬地拉住秦桢，显然对现场的情况并不感兴趣。秦桢忙停下脚步，急切道：“等等，子逸的事情还没了结。”
姜清染抬眼，上下打量着顾子逸：“你朋友还真会惹麻烦。三分钟，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在顾子逸结结巴巴的叙述中，姜清染扬起眉毛。
“你说回去看见他在打你女朋友，有监控证据吗？”
顾子逸忙点头：“家里养了猫，有装摄像头。”
姜清染又问，“打坏了什么值钱的财物没有？”
被她这么一提醒，顾子逸想起来了。他离家时带的一个翡翠摆件被砸坏，价值少说也要七位数。
姜清染一手还拉着秦桢，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秦桢乖乖地被她制住，只觉得手臂上被她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烫，心跳也加快了。
“我一个律师朋友马上过来。”
收了线，姜清染胸有成竹地交代顾子逸：“你这情况顶多算正当防卫，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要求他赔偿财产损失。”
她又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瞧着秦桢，容忍小孩胡闹似的口吻：“现在可以走了吧，大少爷？”
*
“回半岛山庄。”
上了车，姜清染松开秦桢，靠在后座闭目养神。眉目间淡淡的倦意，让秦桢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拿出烟来了。
但她没有，只是熟练地摸出一盒水果糖，丢了一颗在嘴里。
“吃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那盒糖推过来，指尖轻点金属盒盖，发出清脆声响。秦桢摇摇头，反过来握住了那只手。
姜清染一震，睁开眼看着他。
“等从你家回来，我们聊聊好吗？”秦桢认真道。
姜清染没有把手抽回来，这无疑是个积极的信号。
掌心满是柔滑细腻的触感，唯有无名指上有一处坚硬。他不自觉地转动着她手上的婚戒，心中泛起涟漪。
“要是你还想提离婚，我先告诉你，免谈。”
秦桢摇摇头。他瞥了眼司机，不想在他面前谈徐堇澄的事。
她今天在医院的所作所为，让他心里又燃起了微弱的火苗。当她挡在自己身前给那男人一耳光的时候，秦桢忍不住为那种受保护的感觉心动了。
既然他不说，姜清染又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后半程两人沉默着，只有那只手始终握着，没有放开。
车子缓缓驶入庄园大门。车道两旁栽着四季常青的树木，远处能隐约看见玻璃暖房里盛放的名贵鲜花。
秦桢看了眼姜清染。她正望着窗外，侧颜线条流畅完美。明媚阳光在她的长睫上折射出金色光晕，宛如油画中的晨曦女神。
他很想问，离家的这些日子，园丁有没有好好照料他们的玫瑰？
姜清染注意到他的视线，“今天我大哥和妹妹都在，你跟着我，不要乱说话。”
一说到姜宸和姜星言，秦桢无法抑制地皱起眉。岳父岳母已经很难伺候了，再加上那个嘴贱心狠的大哥和叛逆狂躁的小妹……
他本就不喜交际，知道这个便更想跑了。
姜清染看出他的抗拒，勾唇一笑：“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跑？”
她手臂轻展，绕到秦桢颈后。皮肤感应到指尖的触碰，敏感的神经末梢窜起一阵电流。
谁知她只是整理了一下秦桢的衣领，施压般拍了拍，便自顾自地下车了。
姜星言早已等在门口，看见姐姐忙扬起微笑。她比姜清染矮一个头，狼尾短发和鼻钉配上那样仰慕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姐！你都好久没回家了，上次约你出去玩，你也不回我！”
姜清染摸摸她的头，笑容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太忙了，下次一定。”
“你每次都这么说！”
秦桢拉开距离，不远不近地缀在姜清染身后，跟着她一路向姜家人问好。每次来到这个家，他都会格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个外人。
庄园按照姜海昌的喜好装修得富丽堂皇，偌大的会客厅里有一张长长的宴会桌，规模大到用来接待外国政要也不为过。
主位上坐着姜清染的奶奶，她正由护工按摩着双腿，眯着眼睛打盹。听见来人的动静，她费力地转过头，目光在秦桢身上聚焦。
“小白，你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