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弥漫大陆Online》无射

7、遗忘者

　　第七章遗忘者

　　系统提示：你发现了荆棘镇，获得经验270。
　　姜城梓望着近在眼前的小镇轮廓，大是舒了口气：终于跑到了，整整两个小时啊，弥漫的地图做这么大干什么？！弄个车夫传送一下，意思意思不就行了么，翻山越岭搞得跟现实中一样。
　　抱怨归抱怨，他也知道，弥漫大陆OL能火爆起来的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这些逼真的环境和设定，给人以真幻莫辨的感官享受，仿佛自身真的是成长、战斗在这个充满魔法、异兽，充满种种传奇与神秘色彩的奇幻世界里。
　　踏进荆棘镇的灰石路，姜城梓发现这是个不甚繁华的小镇，看规模也仅比萨玛村大两三倍而已。镇子中心是一个圆形广场，花圃边零星散布着一些供行人休息的木制长椅，白丽石砌成的水池围绕着一座小巧的喷泉雕塑，自然女神纳瓦莉娅的倩影正扶着橡木枝朝水面微笑。
　　环绕着广场的是一圈商店，杂货店、铁匠铺、食品摊子、裁缝店、鉴定所……应有尽有，拐角里一个自称“空间魔法师学徒”的老头还为异大陆人提供仓库服务，当然，寄存物品要收取一定数额的保管费。
　　玩家们在镇子里来来往往，多数是人族，等级不过十几级，偶尔也有几名高级别玩家乘着坐骑经过，高大神骏的战马绝尘而去，引得新手们频频注目。
　　“有啥了不起的，等我20级以后弄匹独角兽来骑！”一个与战马擦肩的精灵族玩家装作拍打身上的灰尘，酸溜溜地说，娃娃脸上隐隐露出羡慕之色。
　　他的人族同伴说：“我就不明白了，精灵族的坐骑除了头顶多根了刺以外，跟人族的马有什么区别？哦，据说独角兽只肯让处女接近，你看你不是处女吧，连处男都算不上，人家独角兽肯让你骑？”
　　精灵玩家恶狠狠地瞪他：“那你肯让我骑啊？整天拿话挤兑我对你有啥好处？”
　　人族玩家见他恼了，赔笑道：“那不是我想法子逗你开心嘛。”
　　“开心个毛！不会说话就少说！”精灵气呼呼地转身，“快点去打怪啦，到20级要是买不起坐骑，我就把你卖了凑钱！”
　　见两人对话很是有趣，姜城梓不禁略略关注了一下。精灵玩家是个十三级弓手，长了副人见人想掐的娃娃脸，配上尖耳朵越发像Q版人形手办，叫“走路老踩坑”；另一个年纪稍大、长相周正看起来有些木讷的人族玩家是个十四级法师，却起了个有些猥琐的名字，叫“半夜爱遛鸟”。两人名字读起来倒还蛮相称。
　　一笑而过后，姜城梓向小镇卫兵询问了盗贼技能导师的住处，在卫兵指引下七拐八摸地进了座堆着许多番薯的地窖，推开一扇隐秘的门后才见到盗贼公会“鼹狐”的驻点。
　　有必要搞得这么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吗……姜城梓囧着脸跟技能NPC搭腔：“我来就职盗贼。”
　　“选择这个职业，就注定了要永远藏身于阴影之中，你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吗？”穿着脏兮兮的皮甲的小个子青年边用锉刀磨着指甲，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
　　小个子青年抬头瞥了他一眼，姜城梓觉得似乎有道蛇信似的冷光在他眼底吞吐了一下，凛然生出了股惊心感。
　　“你将永远隐匿于黑暗中，但你每次出手，都如同闪电划破夜空，带给对手致命的打击。你将拥有出色的侦查能力，机智与诡计是你的最好朋友。你偷取的除了情报、财富还有对手的性命，没有哪扇上锁的门或机关密布的道路能阻挡你的脚步。现在再次回答我，你愿意就职为盗贼吗？”
　　“是的！”姜城梓坚定地说。
　　小个子青年藏在兜帽中的瘦削脸颊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摘下右手手套，将画着奇异图案的掌心压在他的胸口：“欢迎成为潜行者的一员。”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姜城梓脚下的五芒星阵中冲天而起，光芒散去后，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血量、攻防都有了显著地提升，特别是移动速度和攻击速度，几乎达到了新手时的1.5倍。
　　眼下以他的等级只能学习盗贼的基础技能，在付出了1金多的学费后，技能栏里顿时变得丰富起来。除了之前开启引导模式就可以使用的背刺、反手背刺、剔骨、割裂和绞杀，还有必须依靠系统操纵才能施展的潜行、闷棍和盗窃技能。另外还学会了一个盗贼专用的开锁术，可以开启上锁的宝箱和机关。
　　当然这些技能的等级都还是一级，需要多多使用把熟练度升满，然后找职业导师进行技能升级。
　　终于就职了！虽然对绝大部分玩家来说，只花一天两夜就冲到10级就职，这种速度简直是匪夷所思，但姜城梓还是觉得自己慢了，照这样下去，要想实现一周内冲上20级恐怕还有些难度，而一周后，估计全服第一个30级玩家已经产生了。
　　他是职业玩家，以往靠游戏中打到的装备、赚到的金币兑换成现实中的RMB维持生计。所以当他决定进军某款游戏时，总是争分夺秒地赶在公开运营的第一时刻进入，这次迟了大半个月，已经是落后在起跑线上了。
　　——当然，现在他根本不必为生计发愁了，至少吃“饭”这一项于他而言已毫无意义。他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非常轻易地获得财富、权势、地位等人人追逐的东西，但他仍然选择了回到这套租来的房间里，继续当他的职业玩家。
　　在失去以后，他开始怀念起身为人类的一切，包括呼吸睡觉，包括吃喝拉撒，包括七情六欲，包括生老病死。
　　包括欣赏日出日落的权利。
　　为此，他必须像游戏中的盗贼角色一样，小心翼翼地躲藏在网络后面、躲藏在足不出户的房间里，依靠周围浓烈的人类气味掩盖自己的冰冷气息，以免引来更大的麻烦。
　　来自如今的“同伴”的麻烦……
　　不过，那些令人烦恼的问题还是等发生后再想吧！一贯得过且过的姜城梓很快就把心事压进了思维最底层。
　　拉开等级排行榜，高踞榜首的是一个名叫“无聊的风”的27级法师，紧随其后的还是个法师“逆天而行”，可见法系群攻职业的练级优势。第三、四名是刚结交的朋友“天狼在望”和“离音”。雷哥和卫一鸣也榜上有名，虽然吊在榜尾，但等级咬得很紧。
　　要尽快拉近与高手榜的距离而后超越才行，不然就只能捡人家吃剩的渣。姜城梓默默地下了决心：如果可以把《弥漫大陆》当成第二个人生，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像个真真正正的人一样，有血有肉、有生有死地活一回，为目标去努力，为梦想去拼命，而不是在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黑夜中，身躯永存灵魂腐烂！

　　系统提示：好友鬼火邀请你进入密聊频道，是否接受？
　　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了姜城梓的思路。他迅速调整情绪，抢先打起了招呼：“哟，鬼鬼，就职好啦？是弓手吧？”
　　“嗯。”鬼火说话依旧是能省则省，酷劲十足，“好了没，荆棘镇南门集合。”随即一个组队邀请拍过来。
　　酷哥一般有两类，一类是天然呆，一类是闷骚，不知道鬼火你属于哪类？姜城梓接受了邀请，在心底调侃。
　　跑到镇口，木制大门外果然站着个整装待发的亡灵族弓手，正拿块软布擦拭弓弦。
　　“知道蓝晶湖的位置吗？”鬼火问。
　　姜城梓答：“问过卫兵，说是位于荆棘镇和龙脊要塞之间，在东南面的碧涌之野上。具体坐标还没来得及上论坛查询。”
　　鬼火点头道：“跟我走。”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才来找我，真是可靠啊，鬼鬼。”
　　鬼火哼了一声，以示对姜城梓毫无水平的拍马的不屑之情，但冷冰冰的脸色却不自觉地晴朗了一些。
　　这厮绝对是闷骚型的！姜城梓下了定论。
　　碧涌之野正如其名是一片青翠丰饶的原野，盛产粮食与草药。矮小的丘陵与团簇的树林点缀其中，为无数游荡的麋鹿、山猪等野兽提供了庇护所。这是一块相对安全的区域，穿越其间时，经常可以见到新开辟的农场、猎人小屋、伐木场里的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工作。
　　一路上，鬼火不时停下脚步，用药铲挖掘长在树根或是岩石缝里的草药。姜城梓知道这家伙的生活技能是采药和魔药学，因而并不去催促他赶路。
　　魔药师在弥漫中是个相当有用的副职，比起商店里价格昂贵却效果平平的红蓝药水，魔药师能制作出效果更为强大的瞬回药剂和提升自身属性的特殊药剂，甚至还能制造涂抹在某些武器上的毒药，以及相应的解毒剂。
　　对于可以在匕首上淬毒的盗贼而言，魔药师是个很不错的副职选择。可惜一开始系统投放随机天赋时，就用一个诡异的“物质合成”挤占了他的生活技能名额，不然他八成也会选择学习采药和魔药学。
　　鬼火采到了几株从未见过的草药“鳞血草”，想到“次级回血药剂”配方中空缺的一项有了着落，只差一味“土龙根”就可以进行合成，不由心下暗喜。起身见姜城梓正百无聊赖地用匕首捅一只倒霉土拨鼠的屁股，然后对着尸体练习分解术，周围躺了一地的草蛇、野兔等没有经验的1级小动物，他却从头到尾没有催促或抱怨一声。
　　鬼火顿时觉得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其实还是有优点的，比如说耐心和好脾气……但可恶之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想起某人趁火打劫和敲竹竿的本事，与打出的第一件蓝装失之交臂的肉痛感还在他心底隐动……算了，金无足赤，既然现在是队友了，该迁就的时候总得迁就一下。
　　想到这里，鬼火宽容大度地朝姜城梓递出了橄榄枝：“为了不浪费你的时间，先去蓝晶湖吧。等任务做完，我再回头来采药。”
　　姜城梓拍拍屁股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块秒表掐了一下，笑眯眯地说：“不浪费不浪费，从上路到现在，你花在采药上的时间总共是21分45秒，按照平均每15秒采一棵来算就是87棵，大约可以做出4组药水，我就拿一组意思意思好了……你看，其实我还是很好说话的，换了其他人，等这么长时间，还要替你放风清小怪，少说也要拿两组。”
　　……刚才居然会觉得这家伙有优点，真是狗屎糊眼了！妈的这家伙纯粹就是个吸血鬼！看着姜城梓讨债一样伸到面前来的右手，鬼火脸色铁青地一巴掌拍掉，“要药没有，要命就开PK！”
　　姜城梓讪讪地缩回手摸鼻子，嘴里嘀咕：“不就一组药水么，小气鬼……”
　　我小气？怎么不说你自己无耻呢！鬼火额际青筋直跳，盯着套在他食指上的银戒指足足十秒钟，才说服自己把怒火暂时压制下来，等完成这个隐藏任务再跟他好好算这笔账！
　　没了采药的心情，这段路程阴云密布且速度飞快。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就望见了远处宝石般蔚蓝平静的一泓湖水，湖畔有一座简朴的木头小屋，屋顶的烟囱正袅袅地升腾着白烟。
　　在木屋附近搜寻片刻，他们遇上一位提着水桶往回走的年轻女孩，穿着素雅的淡绿色裙子，眉清目秀，小家碧玉似的楚楚动人。
　　女孩乍见到一身冒险者打扮的两个陌生男子，一双大而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打量着他们，充满了好奇和些许警惕，过会儿才意识到失礼，有些局促地放下水桶：“日安，两位勇敢的冒险者。”
　　姜城梓心道：这还是NPC吗？跟现实中的真人有什么两样啊！弥漫也太奢侈了，连个隐居的乡下丫头都是智能的。
　　“日安，请问是瑟芬妮小姐吗？”
　　女孩点了点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见鬼火板着脸不搭腔，显然是把任务激活的部分都交给他了，姜城梓只好自己琢磨，该怎么跟这女孩说起戒指的事……从一个凶暴可怕的狼人身上得到的？万一把她吓跑了后面的任务还怎么做？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先不提狼人的事，从食指上褪下银戒，递给对方：“这枚戒指是你的吗？”
　　瑟芬尼迟疑着接过来，反复翻看，似乎有些茫然，片刻后才恍然道：“哦，是我的，不过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邻居家有个矿工的儿子，说是自己做的，送给我当生日礼物，我看挺粗糙的就没戴，一直丢在抽屉里，有天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找了几回没找着，也就算了。两位冒险者，你们是从哪儿找到这戒指的？”
　　姜城梓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个矿工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瑟芬尼用手指点着下颌想了想，“唔，时间太久没什么印象了……亚努比克……还是西努里克……反正是个黑乎乎的大个子。哈，我还记得他当时还说将来要娶我呢，真是的，人家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儿时玩伴而已……”女孩不以为然地笑起来，露出一点难为情和淡淡的怀念。
　　“后来呢？”
　　“后来，有次他上山挖矿就再也没回来。他父亲找了很久，有人说他挖矿时触怒了邪恶的地精，受诅咒变成石头，也有人说看到他混迹在一群流浪汉中……最后他还是没音信，于是他们一家就搬走了。”瑟芬尼有些伤感地说。
　　姜城梓很清楚，这伤感只是一种对印象模糊的过去时光的慨叹，并非出自什么更深层的感情。也就是说，即使她知道了西努比克并非失踪而是变成了狼人，即使她了解惧怕银制品的狼人不惜弄伤自己也要把对心上人的思念系在身边的心情，也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说了反而会徒增她的恐惧和心结。
　　“原来是这样，”姜城梓朝她微笑起来，“其实，这戒指是我们从一个小偷身上搜到，那家伙最后招认是从湖边木屋里偷走的。”
　　“啊！”姑娘惊叫起来，“入室盗窃？真可怕……可我的抽屉里还有条比这戒指贵重多了的项链，为什么他不拿那个呢？”
　　姜城梓想了想，回答道：“估计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偷窃吧。从一个美丽姑娘的首饰盒里偷偷摸走一件饰品，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很吸引人的想入非非吗？”
　　“这……这太可恶了！”瑟芬尼涨红了脸。姜城梓知道这不仅仅是出于被人窥视的羞恼，还夹杂着一丝漂亮女孩所共有的自得与优越感。就像他以前走在街上对美女吹口哨抛飞吻，美女虽然表面上恶狠狠瞪他，嘴里骂着“流氓”，其实眼底却隐隐带点快意一样。
　　“既然小偷已经被抓，这戒指我也不想拿回来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就拿去吧。”瑟芬尼毫不留恋地将戒指放到姜城梓手上，“就算还给我也只是继续丢在抽屉里而已，而且看着心里还有疙瘩，一个小偷……啊，太讨厌了！”她跺了跺脚，羞赧地背过身去。
　　姜城梓笑眯眯地握着戒指，像执行某种仪式似的，用语规范地问：“瑟芬尼小姐，你要把这枚银戒指的所有权和使用权永久性地移交给我和我的同伴吗？”
　　瑟芬尼对他的言辞郑重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道：“没错，你们拿去吧。”
　　系统提示：获得“瑟芬尼的银戒”。队伍所有成员拥有该物品拾取资格，装备后绑定。

　　瑟芬尼的银戒（精致）饰品类
　　物理防御6，魔法防御12，生命回复速度提高10%可装备等级12级
　　制作粗糙但饱含心意的银戒，内圈刻着一行小字：“此生唯一真爱，愿你永远忘记我。”

　　鬼火愕然看着戒指属性，鄙视地白了姜城梓一眼：“——骗子！”
　　“NONO，”姜城梓摇头，在队聊中道，“这叫善意的谎言。你看，瑟芬尼仍然活得天真快乐，而狼人的心愿正好也实现了，他们都得感谢我才对。”
　　“……无耻！”
　　“听说现在这个词跟‘猥琐’一样有向褒义方面转变的微妙趋势。”
　　鬼火无语。
　　姜城梓把戒指丢到他身上：“给你。”
　　鬼火接住，惊讶而狐疑地问：“你不要？”
　　姜城梓耸耸肩：“虽然饰品很稀罕，但之前的蓝武器我已经拿了，再拿这枚戒指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说，对于人族“生命与法力回复速度增加3”的“坚韧”天赋来说，这个“生命回复速度提高10%”就是鸡肋，不如让给你做人情——当然，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
　　见鬼火发怔，他开玩笑道：“怎么？难道还要我半跪下来，把戒指套在你手指上才肯收啊？”
　　“啐……算你的心肠还没黑透。”鬼火收回重新审视他的目光，把戒指扔进包裹里，准备到12级再装备。
　　“我在想，难道这个任务就这么结束了？没有后续？有点虎头蛇尾啊……”姜城梓摸着下巴边走边琢磨。
　　“——请等一下，冒险者先生！”背后传来女孩的叫声。
　　来了！姜城梓和鬼火对视一眼，都是眼中一亮。
　　瑟芬尼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请问……你们这是往龙脊要塞去吗？”
　　“是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义不容辞，美丽的小姐。”姜城梓熟练至极地说。
　　“龙脊要塞驻扎着一个守备军团，因为使用太阳金冠的标志做徽章，大家叫他们‘日冕军团’。”瑟芬尼显得有些犹豫，咬了咬嘴唇，下决心似的说道：“是这样的……军团的士兵经常会到碧涌之野的各个村庄来采购日用品和原材料，军团长……一个叫‘奥斯卡’的年轻将军有时也会带领着他们四处巡视，可最近，我已经有三个月零二十四天没见到奥斯卡军团长了，这有点奇怪……我知道我瞎担心，人家是军团长，事务繁忙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就是有点放不下，想打听一下，只要知道奥斯卡将军没事就好……”
　　这丫头是……思春了撒？姜城梓朝鬼火挤了挤眼睛，转头对她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打听奥斯卡军团长最近为什么不来碧涌之野，包括他的日常活动、喜好习惯，我们都会打探得一清二楚，然后回来告诉你。”
　　“什么呀，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瑟芬尼红着脸嗔道，“对了，你们没见过奥斯卡将军吧，他长得非常英俊魁梧，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人们说那是金棕色，并不是像国王那样纯正的金色，但我觉得差不多——骑在披挂着银甲的战马上，威风凛凛，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战神……很好认的，你们只要看到他，就能认出他来……”
　　“OKOK，我知道了，”姜城梓不得不打断少女眼含秋波的描述，“这就去龙脊要塞帮你打听。”
　　“事后总不会叫我们白跑一趟吧？如果是这样，我不屑去帮这种儿女情长的小忙！”一直沉默的鬼火忽然开口。
　　瑟芬尼因为他的冰冷肤色和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愣了一下，有点慌张地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亡灵族在弥漫大陆的传说中并不是真正的亡灵，而是一群为了破解巫妖的秘密而研究死亡魔法，却使得自身也沦落到在生和死的边缘徘徊的黑暗魔法师的后裔。人族充满排斥地称他们为亡灵族，而他们则自称为“被遗忘者”。
　　对于城市中许多人的谈亡灵色变，这个乡村姑娘只是单纯地对亡灵族的冰冷气息有点畏惧而已。她咽了口唾沫，小声说：“不会让你们白跑的，我，我会付给你们报酬……”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城梓一边在任务提示中选择接受，一边笑道，“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其实，”在前往龙脊要塞的路上，姜城梓忽然说，“我觉得我们一个当白脸，一个当黑脸，能骗倒一城的NPC。”
　　鬼火冷哼，“当然，跟我比，你丫就是个小白脸。”
　　“这个，咱俩说的白脸的含义好像不一样吧？而且就肤色而言，你比我还白。”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