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温过高》柊以

11、第 11 章

　　远处金毛和二哈因为玩具打起来了，最后二哈赢了，金毛不高兴地趴在草地上，凤霖眼神一瞟，忽然看见一个很熟悉的东西。

　　“你把露泉搬过来了？”

　　白泽跟着看了一眼，语气平淡：“是啊，放在山上过去拿的话还麻烦。”

　　凤霖有些惊讶，因为露泉是随着神兽降生后，慢慢由天地形成出现在神兽的居住地的，一开始是形成一快巴掌大的石块，然后随着时间的过去变成座一米高的小型山泉石，然后每日凌晨由月光照耀至清晨凝聚成一滴露水，结果日积月累才能成为真正的露泉。

　　一个真正的露泉形成，最少需要百年时间。

　　凤霖居住的炽岩山上也有一个露泉，如果要把自己的露泉迁移，得消耗很大的神力。

　　凤霖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露泉有很强的治愈功能，还可以治百病是不是？”

　　白泽手指敲了敲桌子，“是这样没错，但是露泉可不能轻易给人类使用，容易破坏人类平衡。”

　　人间百态，疾病无数，露泉的出现容易破坏人类的生存规则，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不堪的后果，到时候这个果因你而起，天道的惩罚自然也会降落在你身上。

　　“我去拿给竹酲，他还生着病，竹酲也是半个神兽了，肯定没事。”
　　凤霖也知道露泉不能给人类，但是竹酲可以。

　　“回来！”白泽呵斥他，“就发个烧用得上露泉吗？简直浪费！再说我给他打的针里也有露泉的成分在里面。”

　　就发烧这么一个小病跑去用露泉，简直暴殄天物。
　　而且凤霖自己也有，还偏偏要拿他的，不像话！

　　“不给他用才是浪费！”

　　凤霖撒丫子跑出去，后面的金毛也跟着跑过去，但是凤霖顺手把隔拦的门带上了，金毛就被拦在门外，坐在门前呜呜地叫。

　　竹酲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旁边好像有人说话，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竹酲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还拨开他被汗沾湿的刘海，那只手的动作很轻柔，给人的感觉很温暖，竹酲再次进入睡眠。

　　“没想到你来得在这么快，出去坐坐，他可能还有再睡会才能醒过来。”

　　房间里，凌森穿着迷彩服，扎着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又带着青春少女没有的性感，丝毫不像一个有十七岁孩子的妈妈。

　　“本来就打算今天回来。”

　　人类的电子设备在结界内是无法使用的，凌森离开后手机收到白泽的信息，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

　　凌森轻声叹气，“他自从上次之后，已经没再生过病了，这次又麻烦你了。”

　　白泽摇摇头，“我只负责看吧，是凤霖带他来的。”

　　“那孩子？”凌森有些诧异，竹酲居然跟凤霖认识，听说凤霖十七年前就一直昏迷着。

　　“那……”凌森想到什么，突然一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算了，也是该告诉他了，我亏欠了他太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白泽犹豫着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森看了看他，道：“出去说吧。”

　　两人出去的时候刚好跟回来的凤霖打了个照面，凤霖拿着一个白色陶瓷瓶子，差点在房间门口撞上白泽。

　　凤霖手上的瓶子险些被他弄掉，一股气上来狠狠地瞪过去，看见旁边的女士瞬间就熄火了，“凌、凌阿姨。”

　　凌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你以前不都是叫我凌姐姐的吗？”

　　以前他和朱雀确定关系在一起之后，朱雀就带着她去见他的神兽朋友，当时凤霖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凤凰，说朱雀那么大把年级找了个二十岁的老婆，死也不愿意叫凌森阿姨，一直叫姐姐。

　　凤霖有些语无伦次，“我是…我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不懂事，现在懂事了，就改口了。”
　　叫未来丈母娘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白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他，凤霖暗搓搓地瞪了他一眼。
　　最后还是白泽先开口：“行了，去外边把，别堵在这了。”

　　到花园的时候，凤霖反客为主，主动沏茶，然后把茶递到凌森面前，“阿姨，您喝茶。”

　　“谢谢。”凌森脸上挂着淡笑，确实变懂事了。

　　“我呢？”白泽在自己茶杯旁敲了敲桌子，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凤霖没说话，默默地在他杯子里倒茶。

　　“阿姨，我能问您一些事吗？跟竹酲有关的。”凤霖眼神认真，内心有些忐忑，害怕自己想问的东西会戳中她的伤心事。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东西。”

　　凌森放下杯子，望着远方的天空，思绪随着漂浮的白云回到十七年前。

　　朱雀的名字叫竹筠，他们在一次意外中结缘。

　　当年她怀了竹酲，九月18 号那天顺利的生下了竹酲，本以为会是一家三口幸福的开始，没想到确实幸福的终点。

　　先是竹筠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出现不适，隔壁市发生了地震，宁洲也受到影响发生余震，好在对医院影响不大。

　　凌森被竹酲的哭叫声吵醒，醒来时看到的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竹筠，他用神力护着正在嚎啕大哭的竹酲。

　　神兽和人类成为伴侣后回形成一种伴侣契约，凌森受到契约影响能感受到人类感受不到的东西，她能感受到竹筠疯狂流失的神力，身上的契约越来越弱。

　　后来竹筠告诉她，有个残缺的灵魂被他用神力和竹酲的灵魂绑定在一起，只有这样竹酲才能撑过这次的灾祸，然后让她在十七年后到火元素强大的地方，也就是竹筠的栖息之地的，用他的箫吹奏那首他之前教她的曲子，解除两个灵魂之间的捆绑。

　　凌森一时间难以接受竹筠像交代后事一样跟她说的话。
　　强行将两个灵魂放在一个躯体内会遭到极大的反噬，更何况当时的这次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竹筠用尽自身所有神力将两个人的灵魂稳定下来，竹酲也停止哭声重新进入睡眠。

　　神力是神兽的生命之源，神兽自身会慢慢吸取自己所属的元素转换成神力，只要神力不断，神兽的寿命就是永恒的，同理，一旦神力耗尽，神兽失去生命之源，就会陨落。

　　神兽不会死亡，只会陨落，陨落的神兽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匆匆再寻不到半点踪迹。
　　凌森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的那一幕。

　　竹筠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他走到病床前亲吻凌森的额头，用着像往常一样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对不起，森森，说好的要带你去看尽这世间的万水千山，现在怕是要食言了。”

　　凌森流着泪，想要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手却穿了过去，凌森内心很慌乱，她说不出话，只能一直在摇头，祈求他不要消失。

　　最后，只有在凌森的眼前化作星点，在她的哭泣声中一点点的消散，单人的病房重新变得安静起来，房间内没有任何异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坐在婴儿床温柔地看着自己妻儿的男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床边放着的一支碧绿色的玉箫证明他来过。

　　想到这，凌森看了看自己腰间别着的玉箫，眼神逐渐变得忧伤起来。

　　“那个灵魂是谁的？”
　　白泽有些疑惑，当时所有神兽都得消去自身九成的神力，这种程度的消散，成年神兽要做到都很艰难，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凤霖承受不住的原因。

　　神兽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最少拥有一半的神力，能够帮助一个不能主动消散神力的婴儿的灵魂，怎么想也不可能普通的灵魂。

　　凌森摇头：“不知道。”
　　灵魂是无形的，即便是竹筠只能感受到，却看不见，凌森因为伴侣契约的影响也能感受到一点。

　　当时那个灵魂自己飘过来的，感觉到它能够帮助竹酲消散神力，所以就被竹筠强行绑在一起了。

　　“那个灵魂，好像是我。”凤霖满脸真诚道。

　　白泽和凌森同时看着他。

　　“真的是我。”凤霖怕他们不想，着急解释道，“当时我还在竹酲身体里醒来过，我还以为我夺他舍了！”

　　“哐当——”

　　门口那里传来声响，是金毛和二哈在打架撞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那的竹酲，竹酲因为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无力，一下子就被两只大狗撞到在门上，金毛知道自己闯祸撞人了，还趴十分委屈地趴在那，而那只二哈早就跑远了。

　　凌森见状来不及说什么，想要上去扶他，却被凤霖抢先一步。

　　“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哪？”
　　凤霖紧张地检查他的身体，还想撩开衣服去看看要没要被撞到，竹酲连忙拉住他。

　　“我没事。”他看着走过来的凌森喊道：“妈。”

　　“念念。”凌森心情有些复杂，犹豫片刻后，“你都听到了？”

　　竹酲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他醒来之后看见没人便自己出来了，前台的姐姐说凤霖他们去了后面的花园，他就直接过来了，看见妈妈的时候他又惊又喜，他们坐在那并没有注意到他。

　　竹酲微低下头，双眼垂帘，点了点头，他原本想过去的，却突然听到妈妈说的那些事情，他听力特别好，一字不差都听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爸爸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妈妈很少提到爸爸，是因为他吗？
　　竹酲甚至在想，妈妈是不是因为爸爸的事情，在怪他。
　　“对不起。”

　　竹酲惊仡，凌森看着他的眼睛透着歉意，在听到她说那句“对不起”的时候，竹酲之前积累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他眼眶通红，抱住眼前这个一向坚强的母亲。

　　“你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错。”
　　竹酲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轻微颤抖。

　　“爸爸走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当时只有你一个人。”

　　凌森拍拍他的背，“谁说我只有一个人的，妈妈不是还有你吗？别哭了，这么大个人让人看见了要笑话你。”

　　竹酲含糊地“嗯”了一声，囫囵地抹了抹眼泪，紧接着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两个人，有些尴尬地脚趾抓地。

　　白泽轻咳一声，“你们先坐着，我去拿药给你。”

　　竹酲看着他说：“谢谢叔叔。”

　　“你坐这。”凤霖指着刚刚坐的那个位置，突然想起他的露泉还放在房间里没拿过来，想了想还是等一下再去拿好了，然后给他到了杯白开水，“生完病先不要喝茶。”
　　“嗯。”

　　竹酲轻轻抿了一口，凤霖紧接着说：“小心烫。”

　　竹酲手一顿，瞅了他一眼，又用余光偷偷往凌森那边看去。

　　凌森神色无异地看着他们，心里却觉得两人有些怪，她也是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人，凤霖看她儿子的眼神，她可太熟悉了，而且这俩人相处是的气氛，也不像是朋友，倒像是情侣，她就离开了几个月，儿子都快被拐跑。

　　“给。”白泽把一瓶白色的陶瓷瓶子放到竹酲面前，“你身体情况一些特殊，这药是我自己配的，每天晚上饭后吃一粒就行。”

　　白泽顿了顿，又添上一句：“不苦，还有点甜的。”

　　竹酲拿起瓶子，认真道谢：“谢谢叔叔。”

　　“这孩子真有礼貌。”白泽夸他，然后又瞪了凤霖一眼，活像是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样子。

　　“我…你刚刚说，你之前灵魂在我体内，是怎么回事啊？”竹酲看着凤霖，犹豫了一下问他。

　　凤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很久才道：“那个时候炽岩山爆发了，差不多整座山都塌了。”

　　炽岩山是火元素浓郁的地方之一，爆发时候火元素融入山下那条大河，直接把河流染成火海，淹没了半座山，凤霖承受不住化作神兽形态，身负重伤掉入火海中。

　　凤凰一族自古以来就有第二次生命，再经过烈火的煎熬和考验后，获得重生，被称为涅槃重生。
　　但是自古以来能够重生的凤凰少之又少。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竹酲体内，这个我真不知道，掉下去之后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白泽思忖片刻后，把所有事情都合并在一起，给他们解释道：“你重生之后躯壳还在，但是灵魂受损，需要非常强大的火元素进行修补，但是有可能当时的炽岩山的火元素全用了给你重塑躯壳了。”

　　“神兽的灵魂在受损时都会进入自愈期，自己去寻找自身元素强大的地方自愈，而当时在医院的朱雀刚好爆发出强大的火元素，于是你的灵魂就被这火元素吸引过去了。”

　　“而刚出生的竹酲体内也有着强大的火元素，自然不能幸免于难，一个缺少火元素，一个火元素过多，刚好进行互补，于是就有了后来你们灵魂被朱雀强行绑定在一个躯壳的事情。”

　　只是强行将两个灵魂融合在一个体内是有违天规的，朱雀也因此陨落。

　　白泽“啧”了一声，看向竹酲，“早该想到了，虽然你们的灵魂是被外力强行绑定在一起的，但是能进入你体内的灵魂，也只能是火元素的灵魂。”

　　而这世上火元素的灵魂，除了五大神兽之一的朱雀，就只有凤凰了。

　　朱雀可能因为当时的情形，来不及确认是谁的灵魂，凌森也没有说关于灵魂的事情，而凤凰夫妇当时只说凤霖陷入沉睡，并没有说他灵魂失踪的事情，所以就导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竹酲听完后表情有些呆呆的，虽然朱雀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听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竹酲忽然想到自己非常人的身体状况，问：“那我身体也是因为……才会跟普通人不一样吗？”

　　“你的情况很特殊，应该是出生时受到的影响，因为一个婴儿的身体是很难承受两个灵魂的，以至于身体受到的影响会比较大。”白泽上下打量了他，“但是目前的状况来看的话，你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竹酲：“那我现在容易生病也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吗？我以前从来不生病的。”

　　但是今年已经病了两次了，还挺严重。

　　白泽沉吟片刻后点点头，“你五岁的时候生过病，那个时候你的身体还没真正稳定，稳定下来之后就没病过。”

　　凤霖给他添茶，白泽喝了一口继续道：“后来没生病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凤霖灵魂的缘故，稳定下来后，你身体的免疫力受到他的影响提高了，甚至是比神兽自身的防御能力还高。”

　　竹酲想了想时间线，把话接下去：“所以后来我生病是因为凤霖灵魂离开了我身体，免疫力也跟着下降了？”

　　白泽点头：“没错，而且你现在的免疫系统可能比普通人还要低，不过不用担心，这是因为你身体之前已经适应了两个灵魂承载，现在突然失去一个灵魂而变得不稳定导致的，过段时间就能变回正常了。”

　　竹酲了然点头，“所以我总是在夏天感觉到比不然热好几倍，也是因为身体缘故？”

　　“是的。”白泽叹了口气，“十七年前留下的后遗症，当时因为双魂的缘故对药物免疫，现在可以慢慢调回来，那瓶药吃完就能恢复了。”

　　竹酲有些遗憾。

　　要是和以前一样怎么作都不会生病就好了。

　　“还有一个问题。”竹酲突然想起来，“我有时候做剧烈运动，或者是心跳加快的时候，体温会变高。”

　　白泽从容道：“也是那时候的后遗症，不过这个问题不大，算是属于你身体的一个特征吧。”

　　竹酲心想，也是，出来体温变高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现在事情基本上都已经说开了，但是竹酲还需要些时间消化，晚上白泽想留他们一起吃饭，但是凌森想到还有事便拒了，竹酲不留下凤霖自然也跟着离开。

　　凌森是开车来的，车就停在门口，竹酲本来想做副驾驶，但是想了想，还是陪凤霖坐在后面。

　　路上，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凌森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竹酲想了想，他记得冰箱里还有很多菜，“都可以，家里还放着很多之前买的菜，不用再去买了。”

　　凌森看了眼后视镜里同框的两个人，点头。

　　竹酲看着车窗外不断移动的景色，垂放在大腿侧的手突然被人牵住，十指相扣。

　　竹酲紧张地看了眼凌森，凌森正看着前方，没有注意到他们，竹酲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有把手抽出来。

　　他们就一直牵着手，车子开会小区停车场停下时，凌森转过身，竹酲急忙把手挣脱开抽回来，凤霖像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竹酲，然后又用无辜的眼神看了看凌森，竹酲佯装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凌森也是一愣，轻咳一声，“下车吧。”

　　凌森下车后，竹酲懊恼地拍了一下凤霖的手臂才跟着下车，凤霖委屈地搓了搓手臂，紧随其后。

　　刚进家门，凤霖就自荐说：“阿姨，我来做饭吧，你刚回来肯定还累着，顺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凌森之前没有说要不要送凤霖回家，是因为有些事想问他，凤霖也没有表现出要回家的样子，她就直接把人一起带回来了，凤霖小魔王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现在这么殷勤大概也能猜出来什么原因，就随他了。

　　“行。”

　　凌森就去换衣服的时候，竹酲走进厨房，他一边打开冰箱拿出之前买的山竹一边说：“你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点，我妈妈会看出来的。”

　　凤霖把把青菜放进盆里，打开水龙头，然后转身把竹酲抵在冰箱上，一只手撑着冰箱，另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低头印上竹酲柔软的薄唇。

　　竹酲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今天想亲他很久了。

　　这个吻十分短暂，凤霖额头抵着竹酲的额头，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竹酲能感觉得凤霖身上的气息包裹着他。
　　竹酲心想，还好刚刚进来的时候把厨房门关上了。

　　凤霖哼笑一声，“你当阿姨傻啊，阿姨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你不会还想瞒着她吧？”

　　竹酲有些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凤霖松开他，“你不知道怎么说那让我来说，反正你是我的人了，早说晚说都一样。”

　　“吃山竹吗？”
　　竹酲生硬地转移话题，掰开刚刚拿出来的一个山竹，果壳被他捏得有些变形。

　　凤霖看了一眼，说：“你喂我。”

　　山竹的果肉有些难拿，竹酲又掰开一点，把一半果肉露出了递到凤霖嘴边。

　　凤霖撅了撅嘴：“我要你用嘴巴喂我。”

　　“你！”竹酲觉得他有些厚颜无耻，干脆用手拿出一瓣果肉塞到凤霖嘴里，然后又打开冰箱把那袋山竹拿出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厨房，还带上了门，连个背影也没留给她。

　　凌森换完衣服出来就看见自己儿子气呼呼的样子，手上的山竹壳被他掰成一块一块的。

　　凌森坐在沙发上，好笑地问他：“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儿子生气了？”

　　“没有生气。”竹酲把装着山竹的果盘推到她面前，“妈妈，吃山竹，很甜的。”

　　凌森拿起一个，刚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还有些冰，她用牙签挑里面的果肉，视线往厨房的方向移了一下，“念念，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竹酲手一顿，有些慌乱的眨着眼，手上掰果壳的动作没停，良久后才“嗯”了一声。

　　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跟凤霖在一起了，他是我男朋友。”

　　竹酲观察这凌森的神色，并没有看见意想之中的惊讶。
　　难道妈妈真的像凤霖说的那样，早就看出来了？

　　“你喜欢他？自愿在一起的吗？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一连三问。

　　竹酲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肯定是喜欢才在一起啊，这种东西难道还能强迫吗？”

　　凌森点着头说：“你们要是互相喜欢就好，有他陪着你也挺好的，凤霖这孩子就是顽皮了一点，但是我看他对你不错。”

　　竹酲涩然，试探着问：“我早恋了，你不生气吗？”

　　凌森忍住笑，“生什么气？你都长这么大了，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我跟你爸拜天地的时候也才18岁。”

　　竹酲惊讶地张开嘴，似乎想到什么，“妈妈，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凌森动作微微一滞，“嗯，这次离开可能会比之前时间更长，妈妈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但是我放不下你爸爸。”

　　竹筠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离开了她，她忘不了，也放不下，之前她一个人抚养竹酲长大，在竹酲可以独立后，她选择一个人去完成他们当初的承诺，她要带着那只箫，去遍两个世界，看尽千山万水。

　　之前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次，竹酲是她的孩子，她也不能真的放心他一个人，她以前不知道该这么对竹酲说出一切事情，她不忍心告诉竹酲，他的爸爸是因为他才死的，但是现在竹酲也知道所有事情，凤霖对他也很上心，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去完成他们还没完成的诺言了。

　　她要带着竹筠留给她的箫，看尽世间美景。

　　竹酲朝她开朗一笑，“才没有亏欠我，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已经长大了，你应该去做你喜欢的事情，而且，还有凤霖陪着我呢。”

　　你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妈妈很爱他，也很爱爸爸，他在当一个母亲之前还是一个对爱情和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在失去爱人的情况下，带着沉重的悲伤抚养着孩子长大。

　　在竹酲眼里，凌森是一位坚强又伟大的母亲，他从不觉得妈妈亏欠他什么。

　　“我家念念长大了。”凌森十分欣慰，不知不觉，儿子就长这么大了，还被人拐跑了。

　　“要是凤霖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教训他。”
　　依他儿子乖巧的性格，也只有被人欺负他的份。

　　竹酲摇摇头，“不会，他才不会欺负我。”

　　凌森点了下他脑袋，“你还护上了。”

　　厨房一阵香味飘溢过来，竹酲往餐桌的方向看了看，凤霖已经把菜端出来。

　　“好香啊，开饭了。”

　　冰箱里的食材有限，凤霖就做了两个菜。

　　凌森就坐在餐桌上，这菜看起来不错，很香，闻起来很有食欲。

　　凤霖还真是人不露相，厨艺比她都要好。

　　凌森以前就是个厨房杀手，在遇到竹筠之前都是在外面解决用餐问他，跟竹筠在一起后都是只有负责做饭，在后来为了儿子才去学做饭，也就会做几样菜，都是竹酲爱吃的。

　　竹酲进厨房帮忙拿碗，打开电饭煲的时傻眼了，竹酲朝着凤霖无奈道：“忘记煮饭了。”

　　凤霖：“……”
　　光顾着做菜想在为了岳母面前表现好，都忘了煮饭这件事了。

　　现在煮也来不及了，凤霖提议：“要不下面？”

　　“也行。”竹酲把凤霖往外推了推，“你去坐着休息吧，我来煮。”

　　凤霖迟疑，“你行吗？”

　　竹酲带上围裙，不服气，“别小看我。”

　　凌森靠坐在椅子上，凤霖跟她对视上，凤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扣手指，“阿姨你再等会，忘记煮饭了。”

　　“我听见了。”凌森昂首，“坐。”

　　“哦哦，好。”

　　凌森扫视着他，凤霖忍不住紧绷着身体。

　　凌森失笑，“不用紧张，姐姐问你几个问题。”

　　凤霖立刻纠正：“错、错了，岔辈分了阿姨。”

　　“你跟我儿子在交往。”

　　十分肯定的语气，像一枚炸弹向他袭来，毫无预兆，打得他不知所措，凤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紧张到脚发抖，我镇定下来后，正了正脸色，回答道：“是的，阿姨，我和竹酲在一起了。”

　　凌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凤霖想了想，“放暑假的前两天。”

　　凌森面色有些迟疑，“你喜欢他吗？”

　　凤霖一怔，语气十分认真地说：“阿姨，我喜欢竹酲，也只喜欢竹酲，我们是因为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绝对不是儿戏。”

　　凌森缓缓点头，心里的某些东西放下了，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出生到现在，我只有在他上小学的时候陪着他长大，他很乖，从来都不会让我操心，有时候我希望他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任性一些。”

　　“但是我却没有给他任性的机会，他上初中之后我给他办理了住校，我说，妈妈因为工作很忙，所以不能照顾你，你要学会独立，他确实也做到了，他从小就没了父爱，我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也没给够他母爱。”

　　凌森看着凤霖，有些欣慰和遗憾，“现在他长大了，我都来不及弥补他，我一直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在他父亲和他之间，我选择了他父亲。”

　　她对竹筠的爱和对儿子的爱是不同的，但是她爱竹筠永远都要比竹酲多，所以她选择留下竹酲，自己去实现他们当初对未来的规划。

　　凤霖内心很复杂，他见证过凌森和竹筠最相爱的时候，他能理解凌森在爱人和孩子之间选择爱人，但是同时也不能理解不能在竹酲长大后在离开他，他能看出来竹酲内心对母爱还是十分渴望的。

　　“阿姨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代替我照顾好竹酲吗？”
　　她在医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凤霖对竹酲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上心，竹酲现在找到可以托付的人了，她也可以卸下担子，放心竹酲一个人在这了。

　　“那肯定的，不要你说我也会照顾他的。”凤霖不容置疑道，“阿姨你不会是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吧？”

　　凌森轻笑一声，“那倒不是，只是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一趟。”

　　毕竟她一个人类要在两个世界来回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之前她都是选择近的地方，现在她可以放心地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了。

　　下次回来，可能就是竹酲高考的时候了。

　　竹酲算着时间掀开锅盖，白色的蒸汽迫不及待地往外蹿，眼前瞬间一片雾气缭绕，锅里装了三分之二的水，面条太滑了，竹酲拿着漏勺废了一翻力气才捞出来。
　　“面煮好了，帮我开一下门！”

　　竹酲的声音隔着厨房门从里面传来，凤霖去帮他拉开门，然后就看见竹酲两只手拿着两个碟子，两碟子上面又架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是刚捞出来的面条，还冒着热气。

　　凤霖一边把两个碟子拿过来一边用责备的语气说：“你怎么一下子拿这么多，烫到手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竹酲嘴上是竹筠说着，但是两根手指还是悄咪咪地搓了搓。

　　“快尝尝我煮的面！”
　　竹酲兴奋地看着他们。

　　其实就是开水把面条煮熟，还放了点盐进去出，捞出来装在白色的陶瓷碟，一眼看过去白花花的，并不能激起食欲。

　　凤霖夹起来一根，可能是煮太熟了，还没放进嘴里就断了，他重新夹起一筷子面条吃下去，味道不咸不淡，面条太软，煮太久了。

　　“好吃。”
　　耳边响起凌森夸赞的声音，竹酲眼睛一亮，又满眼期待地看着凤霖。

　　凤霖在他灼热地目光下，违心地说：“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地面条”

　　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面，这是他第一次吃。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勉强？”竹酲敏锐地察觉到他脸上表情好像不太对。

　　是不好吃吗？那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他又不会生气。
　　“没有。”凤霖否认，“我第一次吃你做的东西，我高兴。”

　　凤霖夹了块肉给他，“你病刚好多吃点肉，补充营养。”然后又招呼在一旁正在看戏的凌森，“阿姨你也尝尝我做的。”

　　凌森各尝了一些，点头道：“不错。”

　　这顿饭人凌森十分满意，竹酲在厨艺这方面是遗传了他们夫妇两，她只要多做还是有能拿得出手的菜的，竹筠就只会煮个饭然后炒个鸡蛋，竹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厨艺方面是半点天赋都没有。

　　之前她想着竹酲以后可能会找个厨艺好的女朋友，现在看来，找个厨艺好的男朋友也不错。

　　洗碗的活自然也是凤霖包揽了，虽然平时也是他干的，但是现在在未来岳母面前肯定得要表现得更好。

　　凤霖在洗碗，竹酲在他旁边，手里端着之前剩下的草莓，之间吃一颗，然后喂凤霖吃一颗。

　　竹酲随手拿起一个，一口咬下，长长地“嗯”了医生，然后把剩下的半个草莓喂给凤霖，“找个比之前吃的都要甜。”

　　凤霖吞下后，竹酲歪着头问他：“是不是？”

　　凤霖斜过身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你嘴上的更甜。”

　　竹酲嗔怪道：“又占我便宜，我嘴上哪有草莓。”

　　竹酲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后水果，也不喂给他了，凤霖把餐具放好，擦了擦手，竹酲突然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凤霖解围裙的手一顿，“我不走啊，留下来跟你一起睡。”
　　语气理所当然。

　　竹酲小声低吼：“我妈妈在呢！”

　　早恋就算了，怎么可以当着家长的面睡在一个房间！
　　凤霖捧着他的脸，“怕什么，你妈妈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关系。”

　　竹酲脸颊被挤在一起，嘴巴嘟着，说话声音模糊：“就算知道了也布行的……”

　　凤霖低头堵住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舌尖轻松地撬开他的牙关，竹酲嘴里还残留着草莓的气味，口腔里的空气被凤霖无情剥夺，竹酲的舌头被带动着跟他纠缠。

　　竹酲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忘了还有另一种呼吸方式，眼睛眯着，眼神越来越迷离，双手抓住凤霖胸前的衣襟推开，感觉到他的动作，舌头退了回来，离开的时候还拉出细长的银丝。

　　竹酲的面色因为呼吸不畅导致有些绯红，唾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一副诱人不自知的模样，凤霖一边低头舔舐他的嘴角，一边用低哑的声音说：“上次不是跟你说可以用鼻子呼吸吗，忘了？”

　　竹酲回过神来后躲开他，摸了摸嘴唇，拧着眉，“肿了，你下次亲我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竹酲决定如果下次凤霖再把他弄成这样，就咬他！
　　凤霖扬眉，“下次一定。”

　　两个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凌森刚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凌森本来还觉得有些奇怪，洗几个碗怎么洗这么久，定睛一看，竹酲的嘴唇微微红肿，眼尾泛着泪光，再看看凤霖，满面桃色，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竹酲有种偷偷干坏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脚趾蜷缩着，努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坐在另一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凤霖只好坐在靠近竹酲那边的长沙发上。

　　“小霖，你什么时候回去？”凌森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问他。

　　“啊？”凤霖似乎没反应过来。

　　竹酲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凤霖，想起在厨房时的对话，凤霖好像是想留下来，但是他觉得妈妈在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留下来比较好，至少现在不行。

　　他很好奇凤霖之前在厨房信誓旦旦的，现在该怎么回答。

　　“你该回去了，不然你爸妈会担心。”

　　凌森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拿着毛巾走去洗手间。
　　凤霖和竹酲面面相觑，竹酲无辜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说“我什么也没干”。

　　凤霖原本以为阿姨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其他就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刚刚阿姨地语气好像有点生气？这么急着赶他回家。

　　在厨房有多自信，现在脸就有多痛。

　　竹酲忍着笑看他，内心有点幸灾乐祸，但是没表现出来，嘴上还安慰他：“没事，你今天就先回去嘛。”

　　凤霖语气委屈：“真的要走，不可以留下来吗？”

　　竹酲摸摸他的狗头，“这可不是我说了算。”
　　他妈妈都下逐客令了，虽然他也隐约猜到了原因。

　　竹酲送凤霖到门口时，凤霖仍旧依依不舍地抱着他，像被遗弃的小狗委屈地在蹭主人的脖子。

　　竹酲也有些不忍心，虽然明天就可以见面了，他昂着下巴靠过去跟凤霖咬耳朵，“明天你就可以过来跟我一起睡了。”

　　一句话就把人哄好了。

　　凌森正在花房里修剪植物，竹酲想起自己种的植株也两天没去看了，也跟着去了花房。

　　凌森盯着那盆从他有记事起就已经枯萎的莲花发呆，竹酲知道那盆花一定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所以竹酲一直都没问那个花的来历，只是从枯萎掉的外形来看，猜测是莲花。

　　竹酲喊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见他拿着水壶要装水，便出声阻止：“我都浇过水了。”

　　竹酲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拿起枝剪去修建植剪，凌森原本就是植物学专业出身的，这些都是结界内的植物，凌森也一直在做观察，偶尔会指点一下竹酲哪里该修剪，怎么修。

　　“这些植物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吧？”

　　以前凌森每次带回来的植物都说是原始森林或者某个种族部落没有面世的品种，现在想来应该都是骗他的，就算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没被发现的植物，也不可能这么巧一下子被凌森带回来这么多。

　　凌森“嗯”了一声，看着高高挂在空中被星星簇拥着的月亮，“另外一个世界，很美，到处山清水秀，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森林和山川。”

　　那里一直都是最原始的大自然姿态，经过十七年的时间，已经从废墟慢慢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甚至更美。

　　竹酲想象着这样的世界，内心十分向往，“那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让小霖带你去。”

　　“是只有神兽才可以去吗？”竹酲好奇。

　　“对。”凌森接着说，“我因为跟你爸爸有伴侣契约，所以我也能自由的在两个世界穿梭。”

　　虽然现在伴侣契约变得越来越弱，她也受到限制，但是现在在两个世界之间行动是没问题的。

　　一直以来接受义务教育，生长在红旗下的竹酲内心感叹，这个世界真神奇，突然念头一转，心想，这个世界上会不会也有鬼的存在？

　　想到着，竹酲浑身一颤，刚好外面一阵风刮过，盛夏的夜晚，有点凉。

　　“念念。”
　　凌森突然唤他，竹酲侧头昂首，凌森手里拿着一支箫，这是一支红竹制成竹箫，竹箫尾端刻着竹酲的小名“念念”，在黑夜中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火焰色的流光闪动。

　　凌森郑重地把这支竹箫放到他手上，“这是妈妈给你做的，18岁成年礼物。”她眼眸深处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对不起，你的十八岁生日，妈妈要缺席了。”

　　竹酲愣了愣神，把失落埋藏在眼底，面色十分高兴自然，“没关系，我知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反正生日那天是工作日，我也回不来。”

　　不是的，他早就看过了，今年生日是在周六，他很期待的。

　　屋里隐约传来微信电话的铃声。

　　“我去接电话。”
　　手机被放在房间里，竹酲赶在果断的前一秒接通，屏幕卡顿了一下然后显示出凤霖的脸，左上角的竹酲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是视频电话。

　　凤霖敏锐地察觉到竹酲地情绪，“你怎么了？”

　　竹酲轻微摇头，“没，你到家了？”

　　“早就到了，想我了吗？”

　　说实话不是很想，才刚刚分开没多久。
　　这句话竹酲没说出来，不然凤霖估计要闹了。

　　“想。”

　　凤霖满意地笑了笑，“我也想你。”

　　“这是你房间吗？”
　　竹酲好奇凤霖的家、房间会是在怎么样的，是堆满石头还是种满树木？

　　视频里的凤霖是躺在床上的。

　　“我在房间里，你吃药了吗？”

　　竹酲老实摇头，“没吃，忘记了。”
　　要不是凤霖提醒，他都要忘了还要吃药的事情了。

　　凤霖皱着眉，“快去吃药，你身体还没全好，对了，我放在门口的摆架上面的露泉，你可以用水泡一点喝，对身体好。”

　　“露泉？那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好像是泉水，什么时候放的，他都没注意到。

　　“这个东西啊，说来话长。”

　　凤霖摸了摸下巴解释道：“每个神兽都有之间的居住地，降生在哪居住的就在哪，二降生的那一刻起，露泉也会跟着出现在每个神兽居住的地方，一开始是一块小石头，后来慢慢形成一座小泉石，一天才有一滴泉水，很有用的，只要是生物都可以治百病，这还只是它的其中一个特别之处。”

　　虽然他也不知道其他的作用是什么。

　　竹酲惊讶地嘴巴长成O形，第一次听说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好像去神兽的世界看一看。
　　“好想去看看。”

　　上次的流星雨是晚上去的，想白天去看看。

　　“那简单，你想去的话我就带你去。”凤霖拍胸口保证，“但是现在你先去吃药。”

　　“好。”

　　竹酲挂断视频电话，药被他放在客厅了，是一颗棕色的小药丸，只有他小拇指的三分之二大，白泽叔叔说不苦，但是竹酲看着还是有点点怀疑。

　　把药丸含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喝水就化开了，化成水流入喉咙，竹酲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入口即化。

　　有点淡淡的甜，然后是甘的味道，还真的不苦。

　　凤霖说露泉就放在门口的架子上，竹酲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白色的陶瓷瓶子。

　　应该就是这个了。

　　竹酲打开瓶子往里看，感觉就是普通的清水，闻了闻，没有味道。

　　刚刚到的那杯水还没喝，竹酲想起露泉的珍贵，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进去，除了露泉滴落就杯子时引起地几圈小波澜意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竹酲拿起杯子轻轻摇晃，然后喝了一口，原本没有味道的冷水像山泉水一样清甜，宛如身处清秀山林，冰爽清凉，像在清溪中的自游的小鱼。

　　其实除了有点甜，让人感觉清凉意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竹酲又喝了一口接一口，还挺好喝。

　　从花房里走出来的凌森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露泉？”
　　“妈妈你认识？”

　　刚问完，竹酲就想起凤霖说每个神兽的居住地都会有，所以爸爸那肯定也有，妈妈知道也不奇怪。

　　凌森想起当年她受伤时，竹筠拿着露泉在她伤口上涂了一圈，伤口就神奇地愈合了，当时她的表情就跟竹酲现在一样稀奇。

　　“小霖给的？”
　　“对！”

　　凌森扬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孩子还挺有心。”

　　在凤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未来岳母对他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一个点。

　　“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凌森问他。

　　“不难受，已经没事了。”

　　而且他现在不开空调也不觉得热，不知道是不是打针吃药的缘故，白泽叔叔给他用的要应该不是普通的药，他身体应该会慢慢便会普通人一样了，所以也没以前那样感觉到很热。

　　想起这个竹酲就默默叹气，以后不会生病的体质再也没有了。

　　竹酲感受到了真实的夏天，虽然能感觉到热，但是不会感觉到烦躁，打开窗感受清凉的微风，会让人心情平静。

　　这是一个舒适的夜晚，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