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回忆录》白昼海洋

30、第 30 章

　　开玩笑，对这种情况，我还是有点经验的。徐徐大概是“智慧时间”余额不足，陷入待机状态了。
　　不过她这个形态可有点吓人，比一般的丧尸还要癫。我断片的时候，最多就是一个昏睡，我觉得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哪像徐徐，又哭又叫还要阴暗爬行，抱着柱子哐哐撞大墙，额头都磕破了。那什么，这样的徐徐可能跟邹雪有点共同语言。
　　我一时有点傻眼。曾九州倒是见怪不怪，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徐徐的胳膊，把她塞到一个木箱子里，合上箱盖就完事了。
　　徐徐在木箱子里叮铃咣铛，曾九州走回我身边，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我。我脑子一热，开玩笑地说：“你倒是挺有照顾她的经验。”
　　曾九州继续真诚地看着我，表示听不懂。但当被徐徐吓到的丰琪琪又一步步蹭过来的时候，曾九州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把丰琪琪吓得一点也不敢动。
　　我扯扯曾九州的胳膊，唔哩唔哩地说了几句。丧尸的语言我还没掌握好。或者也不算是语言，只是一种语音表意的萌芽。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丧尸这个群体能进化出智慧的话，真的会形成一门新的语言？
　　总之，在我半嚎叫半人话地讲了半天道理之后，曾九州终于理解了丰琪琪是我们的伙伴。她虽然还是不太高兴，至少不会总想着揍丰琪琪了。
　　我靠着一堆烂棉花，抱着膝盖坐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曾九州腰背挺直地坐在我旁边，也没有其他丧尸敢来打扰。我有心问问她为什么从三楼跳下去，却没有摔出伤来。但我不愿意去回想那时的场景，索性不问了。看曾九州现在这副神奇女侠的样子，我大胆猜测她有可能是在身体机能方面发生了变异。丧尸病毒对机体的改造，可能让人变得铜头铁臂力大无比？那这样说的话，哪天冒出一串葫芦娃来，我都不会觉得惊讶。
　　但这种猜测也不是无稽之谈。很显然，曾九州现在所表现出的身体素质，远超出一个普通人所能有的水平。还有小高那飞一般的速度，怎么看都不正常。我觉得她们更像是产生了某种进化，感染了丧尸病毒后，原本就优势的能力，得到了指数级的提升。说得中二一点，这简直是游戏里的“属性强化”，或者说是，异能觉醒。
　　原来我们不是进入了末世电影，而是觉醒纪元。那也请允许我做个小小的主角梦——像我这样的脑力觉醒，一般可都不一般啊。
　　这个时候，另一个脑力觉醒者，徐徐学霸，仍在木箱子里尽情舞动。我的梦想像泡泡一样被戳散了。进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大多数中间体都微不足道。
　　我用人话问曾九州，“她这样丧尸化要维持多久啊？”
　　曾九州仍只认真地做个盯盯怪，四处乱转的瞳仁看习惯了还有些可爱。果然，她听不懂复杂的表意。我叹了口气，拍拍木箱子，示意曾九州把徐徐放出来。
　　下一刻，被提出箱子的徐徐，似乎是折腾累了，趴在地上翻着白眼。我凑近她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啊？”
　　徐徐无动于衷。我有点犹豫，我们之间的关系吧，确实说不上好，刚才我还骂了人家一顿。但让我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呢，我又有点不忍心。不久之前她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总没办法当她是个全无智力的纯陌生人——陌生尸。算了，反正我是要把曾九州带走的，我怕徐徐失去了保镖之后，被她奴役过的丧尸同学报复，还是一起带回去的好。
　　令人无语的是，丧尸版徐徐是个爬行动物，能用四肢绝不用二肢，主打一个谁也别闲着。我看着曾九州驱赶徐徐往前爬，一时悲从中来。这样让她尊严“扫地”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清醒之后的徐徐了。
　　我阻止了曾九州，想跟她商量能不能把徐徐背回去。曾九州好像听懂了，伸手一捞，把我背在了背上。
　　我：错了错了，怎么信息传递总跑偏！
　　曾九州自顾自地出了艺术楼，向西边的大道飞奔而去。
　　我又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句，才把曾九州的方向调整正确，往回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丰琪琪背着徐徐，站在艺术楼门前等我呢。
　　看看，还是学妹听话。
　　我说曾九州怎么这么多天没音讯呢，感情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宿舍在哪个方向了。
　　艺术楼和东四楼距离并不远，站在楼上都可以互相望见。现在正是中午，暖洋洋的太阳，把楼门前游荡的丧尸们都晒得慵懒了许多，看起来也乖巧了不少。
　　没有闹事的归来尸，陈阿姨倚着楼门口只剩下一个立柱的门禁，头一点一点的都要睡着了。
　　哈，原来丧尸也会打瞌睡。可能是我今天心情好，看这个世界都变得顺眼了，有几分蛮怪异的可爱感。
　　我们几个刚到楼门口，陈阿姨就一下子惊醒了，眼睛在眼眶里咕噜咕噜转了几下，努力对焦。我有点忐忑，只怕陈阿姨记得曾九州曾经用扫把怼过她，也不让我们进门了。
　　好在陈阿姨不与我们计较，慢吞吞地放行。只是丰琪琪背着徐徐经过她身边时，陈阿姨忽然用力嗅了几下，把她拦住了。
　　丰琪琪不知道怎么办，呆在原地。徐徐又有了精神，对着陈阿姨龇牙咧嘴。
　　我恨不得去掰徐徐的嘴。祖宗！你要是想作妖，我就把你扔下算了。
　　倒也不用我扔，陈阿姨已经把徐徐扯了下来，强壮的胳膊再次充当起了门禁的栏杆：禁止通行！
　　我不理解。虽然我们学校确实有不能留宿非本宿舍楼的同学的规定，我也相信陈阿姨以前绝对能认出东四楼的每个人，可一般只要是女生，都是可以通融的啊！噢对了，现在大家都是丧尸了，难道丧尸没有性别认识？
　　但是她现在那个眼睛，连焦都对不上，总不可能凭脸认人。再说了，这楼门口整天进进出出的“同学”，有好多都被挠得满脸开花，面目模糊，怕是妈妈来了都认不出。也没见陈阿姨拦她们啊。
　　那就还是嗅觉起了作用。虽然解释起来有点牵强，但假设陈阿姨能辨认出东四楼每位丧尸原住民的气味，因此拒绝不熟悉的外来户也说得通。可明明昨天带丰琪琪回来的时候，陈阿姨还没这么严格。难道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她的嗅觉也进化了？
　　我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强烈的刺激能促使丧尸进一步变异——比如昨天小高的举动，简直是对宿管职责的严重冒犯。因此陈阿姨一怒之下，进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