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回忆录》白昼海洋

15、第 15 章

　　再说了，末世求生难道是曾九州一个人的事情吗？我抱大腿抱得习惯，可别变成“升米恩斗米仇”了。对，回去就得和祁圆这么讲，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曾九州担。
　　大概是否极泰来，接下来就比较顺利了。“火计划”的需求，我们真是超额完成。曾九州用来堵门的那个柜子，恰恰就是陈阿姨的“战利品陈列柜”啊。不但两个卡式炉明晃晃地摆在上面，配好了燃气罐，还有酒精炉、碳锅、外加若干打火机。
　　不是，我说同学们啊，不怪陈阿姨日常秋风扫落叶式地开展收缴行动。就大家私藏的这些玩意，我能平安度过三年，都要感谢自己积德了。
　　“宿舍人员密集，务必注意用电安全，严禁私自用火！”
　　等丧尸的事过去了，我要去学校表白墙上刷屏这种标语。
　　因为陈阿姨的类似手办“展示癖”，在保卫室的收获比想象得大。但我和曾九州只带了两个大书包，必须忍痛挑选，只带走其中的一部分。余下的，就留给后来人吧。我们应该不是东四楼仅剩的幸存者。等其他同学断粮之时，说不定也会来找宿管阿姨呢。
　　另一个书包，本来打算装食物和瓶装水的。“呀！”我一拍脑门，想起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忘了，停电的时候，自动贩售机也不能使用了啊？”亏我还带了手机准备扫码。
　　这回曾九州没有计划失误了。“本来也没打算用钱买啊，砸开算了！”
　　这种对自己力量的过分自信，很符合曾九州的人设。
　　但是，“那是钢化玻璃啊！你就算能给它库库砸开，耗时都够全楼丧尸对咱俩形成围剿了。”
　　还是那句话。经我的观察，丧尸只是需要通过气味辨别“食物”和“同类”。但不代表他们的其它感官失去作用，最多就是迟钝些。他们的肢体会比较僵硬，有的像中式僵尸一样吃了“含笑半步颠”只会蹦，有的则符合西式丧尸的扭曲挪动。甚至还有个别特殊的，喜欢阴暗爬行，笑死根本站不起来。
　　总之，耗费大量时间砸玻璃，根本不现实。只会给丧尸循着声源找到我们的机会。
　　本次行动的第二阶段，因为我们忘记了停电的基本事实而陷入困局，推进不下去了。
　　我和曾九州面面相觑了十分钟。最后，她说：“要不先看看陈阿姨这里还有什么吧，说不定她也没收了一大堆零食呢？”
　　拜托，这里是大学宿舍，不是中学课堂啊，怎么连零食都想着没收。“我看你比陈阿姨都狠，这宿管让你来当算了。”
　　“你说什么？宿管——”曾九州若有所思。然后，然后她竟然开始翻人家陈阿姨的包！
　　我目瞪口呆，曾九州不会真想变身怪盗吧，偷东西是不对的！拿些吃的喝的用的是生活所迫，你拿陈阿姨钱包性质可就变了啊。
　　我连忙上前阻拦，不能让曾九州犯错误，“君子慎独”，校训来的。即使到了末世，也有规范可守的啊。
　　“你想多了。”曾九州摆弄着陈阿姨放在钱包里的钥匙。“我刚刚上网查过了，一般自动贩售机的侧面都有钥匙孔，管理员可以用匹配的钥匙打开箱体补货。”
　　这栋楼的事情，都归宿管阿姨管理，这没毛病。
　　想明白了这点，我开始和曾九州一起翻找。终于，我在电脑桌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圆形锁孔的钥匙。
　　应该就是这把钥匙。本来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大概是我们登堂入室不干好事的行为，激怒了丧尸陈阿姨。她一直在外面猛烈地拍门，就想进来把我们撕碎。导致大厅里的丧尸，大多被吸引过来。
　　曾九州还不慌不忙地在屋里四处转着看，她说要找找陈阿姨没收的“武器”。这毕竟是女生宿舍楼，水果刀刮眉刀倒是有五六把，但谁敢拿这些和丧尸正面刚啊，现在练飞刀来得及吗？
　　最后，曾九州还是选好了趁手的工具，一把防暴杆，就是保安标配的那种。这玩意可真是太合适了，对付丧尸一锁一个准。又因为足够结实，也能横扫一大片。
　　其实曾九州也不是没考虑过利器。如果按照电影上演的，末世求生的时候，丧尸是可以杀的，神经中枢一刀斩断就完了。但实际情况下，会发现这种操作很困难。一般人看见丧尸都吓麻了，根本不可能有勇气反击。更别说有能力避开丧尸的手啊、牙啊的，给他精准抹脖。这医学生都未必可以吧。
　　最重要的是，即使是像曾九州这样练散打的，也和我们一样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从小就认可也习惯了法律是唯一的武器。谁也没办法，自然而然地适应把攻击别人当作合理的手段。
　　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文明世界沦陷得久了，人们会渐渐忘记很多曾经的秩序。到那时，也许再文静的姑娘，也能面不改色地捅丧尸几刀，就像拍死一只蚊子。
　　但是现在，我们实在不能把三天前还打过招呼的同学，当作非同类来看待。
　　所以，防暴杆就挺好，正当防卫。
　　这样看来，我也得找个玩意防身。只是我力气不大，四体不勤，不适合主动出击，只能被动防御。我看了又看，觉得陈阿姨平时用来锁楼门的软钢绳锁可以利用一下。这东西有自重、又结实，危急关头我可以甩起来，打着谁是谁。也可以在丧尸扑脸之时，顺着两只手本能举起来的姿势，刚好给丧尸戴个钢口罩。
　　曾九州把钢绳锁交给我，又说：“权当个plan B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我还是要摆一摆姿态。
　　曾九州已经开始给我讲作战计划。现在大厅的丧尸，加上陈阿姨一共九个。感谢停电的门禁吧，外面游荡的丧尸根本进不来。
　　这种数量的丧尸，本来不算什么。如果只是要跑回宿舍的话，我们出去只消把靠近的丧尸一杆子打翻，撒腿跑就是。但现在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开自动贩售机。
　　所以，“香水有毒”的策略还是要坚持的。我给自己又补了一遍香奈儿5号，香气四溢。剩下的半瓶，则全都到了曾九州身上。
　　即使用钥匙打开自动贩售机，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但我们两个人招摇过市，除非丧尸集体都瞎了，否则即使闻不到味道，也不会无动于衷。因此，香水只是个避免引来更多丧尸的保险。实际安全还是要由叉竿来守护，我和曾九州必须一起行动。
　　对时：早上八点半。曾九州给祁圆发了信息，让她五分钟后观察三楼情况，及时通报。
　　放好手机，曾九州打开保卫室的窗户，确认窗外安全后，率先跳了出去。
　　没错，由于陈阿姨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眷恋实在太强，在保卫室门外流连不去，还带着好几名同学安营扎寨。本着好人不与尸斗的想法，我们打算从外面迂回行进。
　　我略显笨拙地爬上窗户，再跳下去。甫一站稳，曾九州就再次扯着我飞奔起来。进楼门，跳栏杆一气呵成，当我俩躲到自动贩售机的后面时，大厅里的几只丧尸，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话不多说，拿出钥匙打开自动贩售机侧面的拉门，就开始偷——取吃的喝的。
　　这时也不及挑选口味，我扒拉着瓶瓶袋袋，一股脑地往书包里装，把一个大书包装得鼓起肚子。嘿！收获颇丰。
　　看起来宿舍楼这边好像刚补过货，自动贩售机的内存充足。看看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物资，书包实在装不下了。我说：“人啊，也不能太贪。剩下的还是留给后来人吧。”
　　曾九州也同意。我背上书包，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脚腕，打算完成这次计划的最后步骤——逃回宿舍。
　　可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吃了一惊，连忙探头出去看。只见几个同学，从二楼跑下来，直奔自动贩售机而来。
　　丧尸？不像，我眼神好看得清楚，这四个人可没有翻白眼，也没有同手同脚。身形矫健动作敏捷，怎么看都是正常同学。
　　说时迟那时快，四名同学已经到了我们面前。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半扎着头发的女生，看见霍然站起的曾九州，猛地停下脚步。
　　“同学，你几楼的？”眼看着陪陈阿姨围攻保卫室的几个丧尸，已经被跑动的声音吸引得向这边看，半扎发女生还能冷静地向我们询问。
　　“三楼。”曾九州示意新来的同学，可以自己取用自动贩售机里的东西，接着叫上我就要离开。
　　“等一下！”半扎发旁边的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女生，抬了抬手似乎要拦住曾九州，“你们的背包里，是不是装了很多吃的？”
　　曾九州脚步微顿，说：“我们先来的。”
　　圆脸女生还要再说什么，半扎发拦住了她，说：“我们拿剩下的吧。”说完还向曾九州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