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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罪恶 ...

  •   其实起初那个男人看上的并不是那个小姑娘,而是她后面的花风情。

      花清雨用她那小小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哥哥,可那一年的花清雨也才五岁,她的哥哥也才七岁,林书远也只比花风情大五岁。

      花风情眼里此时充满了怨毒,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妹妹的死亡。花清雨被拎起来,口中的布条被扯掉,但她没有哭也,也不敢哭,她怕她的哥哥心疼,想着坚持一下就过去了,但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对着花风情笑了,用口型说“要活着。”

      接下来的一切有些可怖。

      那个陶俑有些小,花清雨进不去,男人见状,轻笑一声,双手捏了捏她的脸,又用刚才那温柔的语气说“接下来,你可以大胆的哭。”

      月光照亮着这一切,像是黑暗中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罪恶。没有光明来拯救他们,所以在这里大哭没有用。花清雨他们或许也在心里面祈求过神明吧,可没有救世主。

      静……

      寂……

      绝……

      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仔细听还有血肉撕扯声。以及“滴滴答答”的声音。月下,花风情他们的眼里汇聚了一条黑色的小溪。

      花清雨全程没哭没闹,只是身体城市的发着抖。她知道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哭免疫,甚至哭会让他更兴奋,而换来更多的痛不欲生,因为她亲眼见证过。

      她其实挺知足的,毕竟她的一切“丑相”皆在这陶俑里,她的哥哥看不见也就不会心疼,不会哭了,也会安安稳稳地活着,她很庆幸在陶俑里的是她,这陶俑太小了,她的哥哥只会比他更难受。她释然地落了泪,却不知这早已经成了血水。

      花风情他们所看到的则是那陶俑落了血泪,在那一瞬间,那双本来对未来有所憧憬的眼,失了光,花风情像一个木桩,怔然的,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男人则是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花清雨的运气是真好,还是假好。说她好,因为她很快就结束了这一切,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直被困在狭小的陶俑里,被法力一点点剥夺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增加恐惧,直到死亡。

      说她不好,那是因为她忍受了更多的痛苦。就像一盆水是一滴一滴敲击人的脑门,一点一点摧残人的意念,还是直接当头就泼,来个痛快,这谁也不好评判。

      “出来!”蒙面男子对着一个角落说。

      于是那个一直躲在角落,清楚地看着全程,并安安静静呆在柱子后那个拐卖的男人站出来了,他声音有些发颤,这个地下的麻袋说“今天晚上刚碰到的,想着给你送过来,有些唐突,对不起。”

      蒙面男子了一个瞬移来到了他的跟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手上还沾着血,“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对我还有用,并且你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的这批货来的及时,但不用送了,回去吧。”

      言罢,那只搭在肩膀上手,施了些仙力,让他沉沉的睡去。“有些东西还是忘记了的好。”随即蒙面男子轻笑一声,你是一颗种子,就暗暗地埋在了心里。

      说及此处,林书远长叹一口气。“我原本是没看清拐卖的人脸,天太黑了。”剩下的话她没说完,罪恶永远会有一天被揭开。

      那天她“意外”踏入了幻境。

      其实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谁会杀那么多人,可她在进入的那一刻愣住了。

      因为那个对着墓哭的男人背影太熟悉了,以至于她根本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那是那个曾今在笼子里的木桩,那个早已同自己妹妹“死”去在黑夜中的花风情!!!

      她神色复杂,却平静的看完了所有幻境,最后一个的时候,她惊住了,她听出来了那些山河的哭泣,是那些同他们在笼子里小孩的哭嚎,他们之所以没有人像,而是一座座山,是因为他们本就成了一堆黄土……

      当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瘫坐在地上,当那些厉鬼要接近她身之时,花风情踏空而出,厉鬼尽数消散。

      “林姐姐,好久不见。”

      林书远抬眼望去,对上的是一双带着笑的眼,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似多年前,那个陪伴着她一起玩的男孩,可再见之时,已是一人一魔。

      她不经意地落了泪,划过了脸颊,落入了嘴里,十分酸涩,她轻轻一笑,过了好久才说“是啊,好久不见。”

      花风情走到林书远旁,将人轻轻搀扶起来。从悲伤的情绪抽离,她才仔细的看了花风情,他虽长发及地,可脸上仍旧稚气未脱,也不过是几岁的样子。反观林书远她都年方三十了。

      她声音颤抖的问:“这几年还好吗?”其实这话不说也罢,毕竟看这样子,花风情早在十几岁的年龄就已经死了!!毕竟他的身上魔气太重了,而想要永葆青春,无非两种,一是修仙,二就是入魔。

      “一切安好,就是小雨所说之愿,怕是我这一辈子都办不了了。”他说这话之时语调没有多大起伏,仿佛在说一切平常的事,可那愿望是—活着啊!!!

      不知不觉中,林书远早已泪流满面,花风情轻柔地拂去她的眼泪说“林姐姐不用为我担心。”可不说,还好,一说她就哭得更大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林书远才平复了心情,但花风情接下来说了更惊人的事……

      “也就是说你们最后逃出来了?贾聪明问。

      “嗯,我和小翠和风情三个人。

      “为什么就你们三个掏出来了?不很奇怪吗?你说呢,魏夫人。”江无渡问到。

      “我们逃出来时也很好奇为什么,毕竟我们真就再也没遇见那男子了,可……”她顿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口气,才说“可我们逃出去以后,怪事就出现了,那些同他们一起在笼子的孩子都死了,但他们并没有在陶俑里被杀,而是被一刀抹杀。那群死了孩子的父母立刻找上我们,也就是在那时小翠疯掉的,他们的追问也就停了。”言罢,林书远低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的小翠,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能告诉我们你们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吗?夫人。”白玉兰说。

      “说来也奇怪,他虽每天都在晚上杀人于陶俑,可也只有花清雨是以最奇怪的方式死的。她死后,过了好几天,有一天晚上他没来,我们就跑了。”

      “夫人你能说详细点吗。江无渡似乎有些不耐烦。可这也怨不得林书远,这些记忆太承重,却又久远,放在心里憋了那么久一时也不好说清。

      “嗯……那日小翠因为壮着胆子说了句“能不能不杀她,于是她就被拉出笼子外了,我害怕她出事,就说我也想,谁知这时风情说他也想。”

      “于是你们就被放了?”贾聪明问。

      “没有,她只是把我们从笼子里放出,并施了法咒让我们面对墙站着,可没曾想,在晚上的时候那法咒消失了。”

      没有了法力的支撑,林书远一屁股就栽坐在地上,疼出了声“嘶”旁边的花风情见状将人扶了起来。

      “谢谢。”这时小翠却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林书远激动地说“我们好像真的可以逃了,一起走吧。”

      不料,这话却让旁人听到了,那群笼子里的孩子,拍打着笼子,渴求的说“救救我们吧。”他们眼里充满对生的希望,这时候的神明早已不复存在,他们的救世主是眼前的三个孩子。

      可常言说得好,希望越大,面对失败,落差越大,越不能接受。

      三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花了半个时辰,笼子依旧是毫发无损。笼中的人也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失望,到后面的愤怒。他们大喊着,咆哮着,歇斯底里的“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不想救我们,别假惺惺了,你们本就该陪着我们一起死,我诅咒你们。”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默,林书远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的敌意那么强烈,她看着这些和她曾今的玩伴,似是那么的陌生。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况且我也办不到啊!”幼年的她太弱小了,只知道一味的道歉,和落泪。

      “说对不起有用吗?你林大小姐命好啊,出身家庭好,现在都能活着出去,可真让我们羡慕。”那一刻,堆积多年的不满倾泻了,并且还在野蛮生长,恶意无限放大,可笑的是,人性的丑恶展现出来了。

      这时候小翠怯怯地说“林姐姐,我们走吧,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们。”其实到这,大家都猜到了小翠的智力本身有问题。林书远一转头对上了花风情于小翠殷切的眼神,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带着两人转头就跑,旁人看来,那背影毫无留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的崩溃。

      可她不敢哭,她必须带着跟多的人活,两个小家伙毕竟连路都认不清,迟早死在路上。她带着两个小孩跑过山越过河,路上他们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流了多少血,简单包扎,没日没夜的跑了一天,终于到了村落。

      至于在他们走后,笼子里的人开始发疯的叫嚣,刚次啊那个怒怼的人,现在正在哈哈大笑“你看,我说的对吧,他们都走了,我诅咒他们往后生不如死!!”可这次有人开始小声哭泣。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

      “夫人,其实你已经知道谁拐卖的你们吧。”白玉兰开口了,伴随着几声咳嗽,抬头就对上了江无渡眉头紧锁,不过他也没放心上。

      “仙人果真厉害,我知道谁拐卖的,却不知谁杀的人。”

      “你当然不知道,那蒙面男子在炼魂,炼魂之人怎会让你们知道他的样貌,不然就自食其果,这可划不来。”江无渡在一旁轻蔑开口,却让在场的人除小翠和白玉兰以外,闻之色变。

      炼魂顾名思义就是将一群人的怨念放在一个人或者一个魔身上,使一个人的怨念达到顶峰,成为怨魔,厉魔。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一般就是一群人死去,只剩了一个活人,而就算人死了,求生欲依旧在,就将灵魂放在这个因为无辜,却再也不无辜的人身上。又或……人为,其目的谁也不知道。

      很显然被炼魂花风情属于后者,这让普普通通的魔,变成杀人无数的疯魔。

      “林夫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和魏城主成夫妻啊”白玉兰问。

      “和拐卖自己的人成夫妻可不好玩。”江无渡说。

      “什么,那刚才他说那拐卖之人忘记了记忆是真是假?”贾聪明问。

      “是假,不过夫人这个也是不清楚的。因为那蒙面男子根本就没打算清除他的记忆,有的时候,恐惧才是致命的,带着恐惧活着有时比死了可有用。”说完,江无渡转身就走,顺手拉走正在咳嗽的白玉兰,眉头就没松懈过。

      他小声埋怨“还是大夫,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白玉兰没听到这话,倒是转头对着林书远他们赔了个笑,说“我们等会儿再回来,失陪一下。”

      出来门,江无渡才对着白玉兰说“说说吧,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玉兰愣住了,他是被江无渡拖着走的,可他本还没想走,不过他还是笑笑,说“无事啊,哥哥。”

      他说这话时,殊不知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早已暴露,那左手正紧紧握着右手上的银镯,那银镯其实一直隐藏在衣袍之下,却让江无渡看了个真切,无奈叹了口气“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吧。”于是又带着人朝大街上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头发纷飞,似是牵动了什么,白玉兰想“在他这好像很舒心很放松,就好像很早以前见过他一样,不过他想不起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是《诗经》中的,有兴趣可以搜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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