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浮夏

5、第 5 章

　　沈氏这边听见已经把戏班的人接过来放了心，家中戏班素来二爷较为擅长，喜欢听戏，便与他商议去那边听听看把关，这是到中午吃饭时间，这才略略松口气。

　　那边段家的举着，盒子笑道：“二少奶奶，这是宫中王妃赏下的一些玉翠簪子，夫人说看着是女孩们家用的，就不收起来了，这个大喜的日子，直接都送到小姐奶奶门处来，正好打扮打扮。知道你院子里没人，听到在这便特意来了”

　　沈氏也无甚详细，挑选着就看了两只，谢了段氏。
　　沈氏：“哟，多谢段妈妈，我们这些妇人家就随便挑挑就好，仅好的还是都留给她们姑娘家的。”
　　段氏笑道：“哎，二嫂嫂真会心疼人。”

　　段氏离开沈氏，便和钱氏一同来到小鸾房间，段氏见她左看看右看看，似是很不满意的样子。
　　段氏：“这些簪子都是尤其漂亮的，姑娘带着都仅好看的。”
　　小鸾不看她手中的木匣，却偏往后看都钱氏手中的木匣，也不经他们同意，便径直打开那个木匣子。

　　小鸾却见另外有两只，金灿灿的，翠羽轻盈，珠宝耀彩，最是光彩夺目，
　　小鸾：“哎呀，还有这么好的藏在这里呢。”
　　满眼惊喜，当下便要去拿，钱氏一脸难色的看着段氏。
　　段氏：哎呀，姑娘，你看这两只都已经是有人选好的……
　　小鸾虽是十一二岁稚气的少年，却是言语犀利。
　　小鸾道：谁？谁挑选好的？既是挑选好的，怎么还会在你的匣子中？
　　段氏本图个路径方便，所以先来到小鸾处，本来知道她刁蛮的性子，所以才特意分装了两个匣子，未料还会如此生事，
　　段氏：是，夫人刚才这边挑好的，便先放在这个盒子里了，一会就送过去。
　　周姨娘：既是已经挑选好的，就别胡闹了。这边的簪子不都是一样吗？
　　周姨娘过来看，“这两只不是挺好看”，便要这两只。
　　小鸾道：我不要，我就想要那两只。母亲挑好的，这样的簪子母亲会用吗？我就知道，又是给三姐姐的，我说怎么还藏了起来，就怕我们拿了去，太太就是这么偏心。
　　说着将那簪子朝盒子中一撂，鼻子中哼了一声。

　　段氏赶紧去看那簪子，还好完好无损。
　　小鸾：即使如此，别人挑好的都才送来，哪里还有我要的？你们都拿都吧，我都不要了。
　　段氏很为难。
　　一边面有难色的去看着，边上崔姨娘道。
　　崔姨娘：他小人家的别管她胡闹，两位妈妈就把刚才两个簪子放下吧，劳烦二位了。
　　段氏两个人将簪子放下，出了门都是松了一口气。不由都叹道：“这位刁蛮小姐可真是难伺候。”

　　段氏越过游廊，便来到春晖轩，问道“三小姐呢？”
　　叫了两声，里面才有丫头碧玉出来看到段氏笑道：“段嬷嬷。小姐这一大早就出去了，哎呀，我们还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呢？”
　　这三小姐素来就是活泼好动的，段氏倒也不意外。
　　只是本来满脸堆笑，还想拿那个簪子在这里卖个好，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竟然不在。
　　段氏便拿出那个箱子，便将挑簪子的事情说了一说。问要不要等一会三小姐。
　　碧玉：“没事，没事的，我们来替我们小姐挑就行。不然让妈妈你在这边等多久。”
　　段氏笑道：“哎，不用挑了，三小姐的，早已经备好了。”
　　钱氏走上前，打开盒子。便是那两幅翠羽簪子。段氏便将那对翠羽的簪子呈上来，说这可是专门给三小姐的。
　　明珠：“是吗。小姐未必喜欢这个颜色呢。我看这些也不错。”

　　段氏赶紧笑道：“这是夫人专门为三小姐留好的，这簪子是最上好的珍珠，做工最为精致，夫人说三小姐马上要及笄了，恰好可以那个时候带着，有个好兆头。特意让我们一定留给小姐。”
　　段氏将那簪子特意介绍了一遍。碧玉听说是夫人指定的也不再好说什么，便收下了拜谢不提。
　　于是明珠便接过匣子。
　　碧玉道：“我们替小姐谢过夫人了。”

　　再往东去愈加幽静，府中的喧嚣似乎被无形的魔力的散去。段氏来到青风轩。
　　来了房间，却见静悄悄的，竟无人应声，两人面面相觑。
　　段氏：这姑娘们都哪去了。

　　在朝里走走到正房，敲了敲门，无人应声，钱氏有些迟疑，
　　段氏：“奇怪，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走，径自走到内间。
　　这一转头，才看到窗边竟然坐着一个人。却见一个小姐性格恬静温婉，仿佛淡雅的菊花，又如雍容的牡丹，相貌也极为的柔美，鹅蛋脸儿，柳叶眉弯弯，一双凤眸线条柔和而妩媚，眼角向上微微的翘起，宛如用毛笔轻轻的勾勒一般，弧线却弯的恰到好处，嘴角若是弯弯一笑，温柔醉人，走起路来若柳扶风一般。性格温柔恬静，有些时候可以捧着一张苏绣耐心的编织，安安静静坐上一下午。她知书达理，待人和善可亲，府邸上下人人称赞。
　　她坐在窗边，木格，边上正挂着一小幅仕女画，似乎此时她与她背后的窗，偶尔几声清脆的鸟啼声，她低头，十指纤长的手，皓腕在，此时仿佛她与那物那景融于一体，俨然成了她手中的那副图般。恬静温柔。
　　段氏心道：“一边是小姐不在，一边是仆人不在。这对姐妹真的是天造地设。”
　　本来这段氏性格就咋咋呼呼，最喜说笑的，但看到这幅风景不由得人也柔软下来，
　　这时夏荷走外面走来，“哎呦，段妈妈，方才去取了些东西，没有招呼您。”
　　段氏：“无妨无妨，只是，别的地方都甚是热闹，只慕丹小姐这一处甚是恬静。”轻轻一笑。见慕丹抬起头来，才道：“哟，慕丹小姐，你这么认真，我们可真舍不得打搅你了。”
　　慕丹抬起头来看到段氏和钱氏：是段妈妈和钱妈妈啊。
　　慕丹将那手中的活计放下，笑道：“段妈妈言重了，何谈打扰，闲来无事找点事情做做罢了。”

　　段氏上前看到慕丹手中的绣花，只见，赞道：咱们慕丹小姐这手工，最是没话说，府里谁不说咱慕丹小姐这绣工是一顶一的细腻，一顶一的好。你这里可真是别有天地，也就是你现在还坐得住，她们几个姐妹早就撒欢出去玩了。
　　慕丹：段妈妈过奖了，府里热闹，我就让她们玩去了。我本也要找姐妹们一处玩去，只是给这新生儿绣的香囊，正在一半，想是这就尽快完工。
　　段氏：就算如此，房间里还是得留个人才是，这姑娘还是时刻得有人伺候着比较方便些。
　　慕丹笑笑：妈妈说的是。

　　段妈妈道：正巧我这有几只簪子，今天正是各处都忙，现在各处姐妹凑不到一起去，太太的意思是直接各处姐妹们都分了去。正好姑娘们，帮你们小姐收着吧。
　　说着就把那簪子递过来。夏荷再去看时，那匣子中，空空荡荡的，只剩这一个簪子。
　　便有些不自在。只是勉强一笑：谢谢段妈妈。
　　段氏：不谢，不谢。
　　夏荷过来取出簪子，段妈妈说罢便。这边拜别慕丹就径自去了。

　　待段嬷嬷走后，夏荷方才发作，说这是挑选，也不问咱们小姐，喜好什么，就直接拿来。这猩红的颜色这么老气，这款式这么老气，适合咱们小姐年纪吗？哪回给咱们小姐的东西是可以自己选的呢？

　　“满嘴里都是好话，挑个簪子连让咱们小姐看都不看一下，也就是咱们姑娘最好说话。”
　　秋桐瞪了夏荷一眼，示意她别说了。
　　慕丹道：拿来我看看，
　　秋桐将那簪子送到慕丹面前。
　　慕丹笑道：我倒是觉得这颜色也是相当的简约优雅，挺好的，配上我那件素色藕衣到也十分得宜。你们也不用如此的。她们也只是按章办事，你们也无需多心。
　　秋桐：咱们小姐一向就是这样心宽仁义的。但也不能一直这样，时间长只会助长她们的气焰。

　　外院客来客往，络绎不绝，客人往来一波又一波，周氏的门前悬着红布，窗户上也贴着红色剪纸葫。

　　后院也是各位夫人纷纷前来拜访，纷纷都聚在周夫人的房间中来看着孩子。
　　两位夫人坐在床前陪着周氏说着话，无非一类恭喜生子，恭喜为徐家添一男丁，恭喜其丈夫加官进爵，好福气一类恭喜的话。

　　而孩子被□□抱出来见客人。周围的头发剃光，只在头顶留一小圆圈头发，脖子上挂着长生锁，那孩子白日尚在襁褓之中，又怕人多吓着孩子，只是体己的几个太太小姐，在那边看着逗弄着，裹着绣着狮虎的红色襁褓，也甚是喜庆，粉粉嫩嫩的可爱，一边偶尔又发出呀呀婴儿细语，惹得众女眷一阵爱怜之心。
　　那边坐在一个夫人开了口，
　　夫人：“把孩子抱回去吧，让咱们女人家们自己聊聊天。这孩子现在还怕生，别一会哭了扫了大家的兴致。”
　　这人坐在堂上，年纪约五十上下，眉间颇有几分威严的神色，她身边坐着一众女眷，正是当家主母蔡夫人。
　　一女眷道：“正是正是，孩子别在外吹风着了凉才是。”
　　□□：是夫人，
　　□□便抱了孩子回去。

　　蔡夫人的妹妹蔡姨妈道：“姐姐这府上真是要风光的紧，如今这大外甥当了正职，在军队中独当一面，姐姐又抱了孙子，在家中又大权在握，无人约束，可谓风光无限，这京城一等一的夫人非姐姐莫属啊。”
　　众人都在一起说，“是啊，夫人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