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漫展（上） ...
-
漫展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奇装异服的coser。浓厚的漫迷氛围令马克心情大好，一直在给维克多与安珀介绍偶遇到的coser原型。
“那是杰克船长*，那是宇智波鼬*——天哪，那个是我最喜欢的通灵狗！”
马克如同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逗得安珀笑意盈盈，而威廉则飞快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马克的‘阿宅’人格。”
维克多也在安静听马克介绍。在经过一个肩披红色披风的人时，他停下了脚步。
威廉同样注意到了那人。他指着正在向粉丝摆着健美姿势的coser，“这个是‘全能侠’？真还原！”
“还真是，几乎分辨不出真假。”安珀也在赞叹。
马克瞟了几眼他们所说的“全能侠”。当看清那人的扮相时，他忍不住泼冷水：“一点也不像，他的假发甚至炸毛了……”
在同时收到来自威廉与安珀的鄙视眼神后，马克举手投降，“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不，非常像！”
两人这才肯放过他，威廉甚至想跑过去和那位coser合影。他们只好在原地等待威廉，同时扫视漫展会场还有哪些有趣的玩意。
在这期间，马克忍不住看向维克多。
老实说，他一开始还以为他的邀请会被拒绝，没想到维克多居然直接答应了，这让马克感到受宠若惊——他还是忘不了前几日再次见到维克多的情景，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幸好送到医院后，维克多没什么大碍，不然他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马克看着维克多，而后者则保持望向威廉与coser的姿势，绿眸暗淡无光，嘴角自然下垂，就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提起他的兴趣——除了眼前正在进行中的合影。马克还注意到他的头发长了许多，脑袋两侧发丝都遮住了耳朵——
“马克，我看到你最爱的《通灵狗》签售活动了。”安珀的话语唤回了他的注意。
“真的吗？”他惊喜万分，顺着安珀的指示看到了不远处排得老长的队列，旁边的墙上还贴着一张《通灵狗》海报。
“我超喜欢《通灵狗》，第一季改编的动漫也超棒！菲利普·沙夫简直就是天才！我等不及要看下一季了！”
马克嘴里蹦出一连串溢美之词，而他本人眼巴巴望着队列尽头竖起来的宣传板。
“所以，你怎么还不过去呢？”他的女友安珀挑了挑眉，用反问的语气催促他。
他看了眼仍注视着威廉的维克多，高涨的情绪迅速低落，他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淋了一夜雨的小狗一样。
“我……我……”
看到他的眼神一直在维克多身上转悠，安珀忍不住说：“好啦，我们在这里等威廉，你只管去吧。”
马克犹豫万分，即使在安珀主动提出解决方法后也没有放松下来，直到维克多转过头来。
“我陪你去吧。”他说。
马克眼中有一瞬亮起了光芒。他感激地望着维克多，眼睛兴奋眨巴几下——安珀几乎能在他身后看到摇得欢快的尾巴。她知道维克多是马克的远房亲戚，但她没料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
于是，马克与维克多出现在了队列的最末端，在这之前马克还抽空买了《通灵狗》的几份周边。
为了不让维克多无聊，马克尽可能用有趣的腔调为他讲解《通灵狗》的漫画剧情，以及动漫改编的精彩部分。
“——他是一只拥有魔法的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特别喜欢他的制服，还有他的火焰超能力——”
马克的一边腋窝下夹着身穿制服与披风的可爱狗狗，另一边肩上提着装有海报的袋子。
“漫画的打斗场面画得超有张力！动漫还原度也非常高！他单枪匹马迎战大恶魔那一话真是看得我热血沸腾——”
维克多静静倾听，然后随着队伍的前进向前挪动。在这时候，马克突然停下了叙述。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聒噪了？”他轻声询问。
“完全没有。我喜欢听你说话。”
马克的脸因他直白又不加修饰的话变得通红，很快他又听到维克多接下来的话。
“活力十足，朝气蓬勃……”维克多喃喃道，“我很喜欢你带给我的这些感觉，让我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马克看着维克多，因对方的话语蹙起眉。他垂下头，失去了原先高昂的兴致。
“我真的很抱歉……”他低声说道，“这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我拯救过那么多人，可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为了什么人类未来跑到火星去……”
马克咬紧牙关，无比恼怒口中自己的行径。
“我这算哪门子的超级英雄……真是差劲透顶！”
他的下巴突然被轻轻抬起，惊得他眨掉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
维克多望着他微微睁大的双眼，收回自己的手。
“你是我见过最棒的超级英雄，马克。”
维克多的语调虽然依旧平淡，语气却坚定得不容置疑。
“没人能拯救一切，即使是你也不行，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了。”
马克脱口而出，“可是，你差点死在我面前，我怎么能原谅我自己——”
他又停顿片刻，像是回想起痛苦的回忆，声音变得哽咽。
“我不想要再看到有人死掉，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马克忍住哭腔，肩膀微微颤抖。由于腾不出手，他只能缩着脑袋，硬生生将泪水憋回去。
“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获得超能力的第二天，你就来到了我身边——我甚至以为你是上天赐予我的一份礼物……”
“当妈妈告诉我你也是维特鲁姆人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并不是孤身一人，除了爸爸我还有你。可是，你那时还在急诊室里，我根本高兴不起来……”
他眼里噙着泪水望着维克多，“求求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这真的很残忍——”
还没等他说完，维克多便上前拥抱他。在贴上维克多的那一刻，不停打转的泪水终于涌出他的眼眶，滑下脸庞。马克松开玩偶，同样抬手抱住维克多，小声啜泣。
“对不起，马克……”维克多靠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歉，“我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我以为在这世界上已经没人在乎我了，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和黛比一直都很关心我。我让你们伤心了。”
“我……”说着，维克多自己也红了眼眶，“我不值得你们这么对待……”
他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是黛比和马克接纳了他，给他提供了温暖的港湾。他明明比身处原先的世界还要幸福，却悲观地推开任何想要靠近他的人，甚至用自杀回报他们的善意——维克多无比憎恨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
当马克感受到贴在背上的是两只完好的手后，他将维克多抱得更紧。
“永远都别说什么不值得！你总是在鼓励我，倾听我的烦恼。是你让我变得勇敢自信，你怎么会不值得？！”
马克听到了许久未曾听过的笑声，随后感觉到背上的手撤了下去——对方松开了这个怀抱。
维克多郑重地看着马克，然后翘起嘴角。
他说：“谢谢你，马克。”
马克眨掉眼泪，突然抬手摸上维克多的嘴角。
维克多愣了愣神，感受到嘴边轻柔得过分的触摸。
他看着马克的嘴唇轻轻蠕动，像是要告诉他些什么——
“咳咳——”
身旁的咳嗽声吓得两人同时抖了一下。马克急忙撤回自己的手，脸颊红得滴血；而维克多扭头看向排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后者一只手里拿着海报，挑眉盯着他们。
“你们的感情很感人，但是能不能先往前走几步？大家都等着呢。”
男人抬起一只比出大拇指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队列末尾多出了更多的人。
“不好意思——！”
马克提了提肩上下滑的袋子，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便慌慌忙忙追上隔了老远的队伍。
维克多捡起掉在地上的玩偶，也跟着他往前走。
“别忘了这个。”
维克多把半人高的玩偶递给马克。马克看到之后，又扭头看向前面，脸上的红晕仍未消去。
“送你了……”他的声音细若蚊呐。
听到他的话，维克多低头看着怀里的“通灵狗”，忍不住微笑起来。
远处的安珀遥望着队列前边的二人，又看着自己手中新买的《通灵狗》漫画。威廉跑向她，兴冲冲地跟她诉说自己又跟哪位coser合影了。
“——那是‘无敌少侠’，还不止一个！我和他们拍了个大合照。你想看看吗？”
威廉边说边掏出手机要给安珀看，但她只是兴致缺缺摇摇头，“我想去‘艺术家小巷’那边看看，能让我一个人呆着吗？”
威廉点头答应，眼看着黑人女孩独自往另一边走去。
他看了眼《通灵狗》的签售队伍，又看往安珀的方向，一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挠起头来。
“我错过什么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漫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