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与玉》阿坷坷

8、番外2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江玉搅着杯里的拿铁，听张逸眉飞色舞地说茜希希最近总想吃酸的，忽然被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是檀澈笙在递眼神，示意他看手机。

　　屏幕上弹出沈驰野的消息，附带一张验孕棒的照片，配文：「我要当爹了！张逸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

　　宋江玉刚想笑，就看见张逸的手机也亮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撞翻桌子：「真的假的？！我要当爸爸了？」

　　邻桌的客人纷纷侧目，茜希希红着脸拽他坐下，嗔怪道：「小声点！刚查出来，还不稳呢。」她摸着小腹，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本来想等稳定了再说，没想到被沈驰野这大嘴巴捅出去了。」

　　「这可是大喜事！」檀澈笙难得主动开口，举起咖啡杯，「恭喜。」

　　宋江玉跟着笑，看着张逸手忙脚乱地给茜希希倒水，又紧张地问「要不要垫个靠垫」，忽然觉得时光过得真快。那个总爱咋咋呼呼的少年，如今也学会了小心翼翼地呵护另一个人。

　　正热闹着，宋江玉的手机震了震，是二姐宋佳琪发来的消息：「朋友圈刷了吗？爸妈让我问问，你俩啥时候带对象回家吃饭？」

　　他愣了一下，点进朋友圈——檀澈笙十分钟前发了条动态，只有一张照片：两只交握的手，他的手腕上戴着当年檀澈笙送的银戒指，配文简单粗暴：「我的。」

　　下面已经炸开了锅。宋佳琪评论「终于等到这一天」，沈驰野刷了一串「恭喜」的表情包，连向来低调的邵衍都点了个赞。

　　宋江玉抬头看檀澈笙，对方正看着他，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早该说了。」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宋江玉的耳朵有点红，心里却甜得发涨。

　　「怕你反悔。」檀澈笙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腕上的戒指，声音在喧闹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清晰，「现在说了，想反悔也晚了。」

　　张逸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学霸可以啊，够果断！不像某些人，喜欢了好几年，连句表白都不敢说。」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沈驰野一眼。

　　沈驰野正喝着可乐，闻言差点呛到，脸瞬间红透：「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张逸挑眉，冲邵衍挤了挤眼，「那某人上次在操场看邵衍跑步，眼睛都看直了，是谁啊？」

　　邵衍推了推眼镜，耳根悄悄泛红，低头假装看菜单。沈驰野急得想去捂张逸的嘴，却被茜希希拉住：「别闹他了，」她笑着说，「喜欢就喜欢呗，多大点事。」

　　咖啡馆里的笑声混着咖啡香飘远，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每个人身上。宋江玉看着身边坦然牵着手的檀澈笙，看着张逸和茜希希相视一笑的默契，看着沈驰野手足无措却偷偷瞟向邵衍的样子，忽然觉得，生活就该是这样的——有坦诚的喜欢，有藏不住的欢喜，有兜兜转转后的圆满。

　　离开咖啡馆时，沈驰野被张逸拽去给茜希希买酸梅汤，邵衍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沈驰野落下的外套，脚步不紧不慢。宋江玉和檀澈笙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人，忽然听见邵衍轻轻喊了一声：「沈驰野。」

　　沈驰野猛地回头，撞进邵衍含笑的眼里。「你的外套。」邵衍把衣服递给他，顿了顿，补充道，「下次跑步，别总看我，容易摔跤。」

　　沈驰野愣在原地，脸像被夕阳烧红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逸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茜希希拍了拍他的背：「傻站着干嘛？追啊。」

　　晚风卷起落叶，带着秋末的凉意，却吹不散空气里的甜。宋江玉靠在檀澈笙肩上，看着沈驰野红着脸追上邵衍，看着张逸和茜希希低声说着什么，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遗憾和伤痛，都在时光里慢慢酿成了温暖的酒。

　　「回家吧。」檀澈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宋江玉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

　　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宋江玉看着腕上的银戒指，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文化节，舞台上的聚光灯，领奖台上的对视，还有那句藏在心底多年的「我也是」。

　　原来最好的时光，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瞬间，而是此刻——牵着喜欢的人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知道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彼此的温度。

　　他侧头对檀澈笙笑了笑，眼里的光比路灯还亮：「檀澈笙，我们回家做饭吧。」

　　「好。」檀澈笙回握住他的手，声音里的笑意漫了出来，「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晚风穿过街道，带着远处的烟火气，还有他们相携而行的脚步声，像一首写不完的诗，温柔地铺展在往后余生的每一个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