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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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栽这儿了，开车时候陈律脑子里不停转悠这句话，拍都拍不散。□□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肚子吃得死撑，圆鼓鼓的挺着。瞄了他两眼，啥反应没有，连句你为什么离开那么久都没问。陈律心酸，这孩子还不知道他正打算扔下他呢，要没回去，肯定还在那儿傻等一夜。
车里很安静，□□点了几下头，靠着窗睡着了。陈律紧盯夜色缭绕的城市，心情十分复杂。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么，一个不离不弃的爱人，当他莽撞地冲入自己的世界，一点点扎根于此，到如今，陈律反而不那么迫切了。
不忍他被小瞧，被欺负，被轻贱，只会固执地坚守一些旁人看起来很蠢的事。于是，慢慢松开霸道的臂膀，开始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期望他变得更好，即使没有自己，也能挺直身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发现他其实不是埋没尘埃下的小石头。若果真有那一天，陈律知道自己什么都能舍弃。
“包子...”□□小声嘀咕，“萝卜馅儿，哥...吃。”
陈律笑着叹气，梦里也不忘把好吃的留给他哥。
车开回小区已经将近三点，保安探头看了半天，最后才心安地缩了回去。陈律把□□摇醒，让他下车回家睡。
四周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音。□□特自然地勾住陈律小指，踩着影子和他并排走。没人说话，就这么走了一路。到电梯口时，□□打了个嗝，抬头去看陈律，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可乐喝太多。”□□讪笑着摸摸肚子。
“那玩意儿少喝，缺钙，”
“噢。”
“噢什么噢，听见没。”
“听见了。”
陈律忽然转过身把□□搂进怀里，面对面站了几秒，电梯叮地一声，□□要动，却被陈律箍得更紧。
“要找不着我就自己回家，知道不？”陈律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这些话堵在胸口，让他很难受。
“......”□□抬手抓紧他的腰，不出声。
“□□！听见没！”陈律哑着嗓子低吼，
过了很久，□□才低低的说，“听见了。”
陈律以为他不懂，所以替他做了打算，什么都打算好了，却不知道这小子的从不反驳只是因为喜欢，喜欢到不懂拒绝和转弯。
两人一进门□□就跑去卫生间放热水，拿出陈律的睡衣和拖鞋整齐摆放在淋浴间旁，就差把他的牙刷挤上牙膏。平时陈律挺享受这一切，现在却如鲠在喉。“□□，往后不用帮我放洗澡水了，我自己放吧，你爱玩电脑就去，等我洗好叫你。”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垂下眼眸，说了声好，然后踏着拖鞋往卧室去了。
温热的水从头浇下，陈律闭眼，听着自己的心跳逐渐湮没在水声里。
第二天陈律就交代方铭伟好好教□□，有外景采风什么的也带上他，杂七杂八的活儿就少让他干点，主要还是得学习。
方铭伟在电脑前揉太阳穴，说陈律你把我这儿当培训中心了吧，不带你这样玩裙带关系的。
陈律淡淡笑起来，说你卡号多少，我这会儿就给你打学费。
私底下薛凯和方铭伟都说陈律魔怔了，真不知道他那是谈恋爱呢还是领孩子，要不是俩人看上去年纪差不了太多，别人准以为陈律是□□他爸。每天给布置作业，买了一堆摄影方面的学习资料，没事就让他自个儿去看，连饭都不用做了，不是下馆子就是亲自动手。
□□倒也听话，陈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不字没有。有几次在小区拿陈律的车练手，也轻车熟路的，学起来贼快。
抽空让沙鹏把户口本快递了来，陈律领着□□去派出所把身份证办了，拿到那张贼头贼脑的证件时，陈律哈哈直乐，说就给你照个像怕成这样，又不是拍通缉犯的传单。
□□虎着脸一把夺过身份证塞兜里，说他一紧张身子就往左偏，拍照时那警察吼了他好几回，差点把他给吓哭了。
“那你不会吼他啊，你不挺熊的，以前老爱吼我。”陈律开着车，转了个弯往高架上奔。
“他穿制服，把我抓牢里怎么办。”□□对制服们还是心有余悸，打从误入传销团伙被抓，就怵上了。
“打地洞逃出来，”陈律随口诌诌，
“我又不是耗子，”□□嘿嘿地笑，“你不来救我么......”
“救你干啥，论斤算都卖不了几个钱，不救！”
“......”
之后这小子一直板着个屁股脸，一句话不跟陈律说。车子开到一家高级餐厅前，陈律推推他，“门口等我，先去停车，马上就来。”
结果□□重重打开车门，嘣地跳下去，头也不回。陈律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好笑，最近是给惯坏了，臭德行见长。
低头算算，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一年多了，那时候□□才十七岁，过了几个月满十八，而如今都十九了。
那孩子肯定没好好过过生日，十八岁还在监狱里当小鸭过的。不由加快了脚步，陈律手中掂了几下车钥匙，远远看见□□插着裤兜站餐厅门口，看到了自己明明满脸喜悦，却硬要憋出一张臭脸，还在为刚才的话斗气呢。
“进去吧，我订好位置了。”陈律轻轻拨了下他的头发。
□□回头看了看，小声问，“贵么？要不咱们去吃小馄饨。”
“吃什么馄饨！进去。”陈律连拖带拽把他弄进餐厅，拉到角落靠窗的位置，按着肩坐到椅子上，“你先看菜单，我马上回来。”话音刚落□□轰地一下站起来，两只手死死抓着他。
“......我不吃了，我要回家。”□□胀红了脸，那模样把过来递菜单的小弟也吓了一跳，迟疑着是否要上前。
“我就出去拿个东西，落车里了，一分钟就回来，”陈律掰开他的手，放轻了声安抚。
“先生，”小弟终于鼓起勇气，面带微笑站到陈律他们桌旁，
“你先给他看着，”陈律对小弟说。
□□这才半信半疑松开手，目光紧随陈律消失在门口。看着手上的菜单，全是西餐名，他虽不懂，却也不会像刚进城那会儿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刚点了俩菜，陈律就贼兮兮地跑进来，手在背后，似乎藏了什么，一转眼提出个大蛋糕。
□□像掉进蜜罐子，巴巴地望着，屁股早坐不住了。等陈律把蛋糕放在桌上，揭开盖子，满眼草莓，香味扑鼻。
“生日快乐。”陈律坐到对面，笑着看他。
□□眼眶通红，眼底什么一闪而过，乖顺地说谢谢。
“开心吗？”
“开心。”
怎会不开心，从没有人这样珍视过自己，一次次被忽略的感受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在过，于是只会从别人身上寻找倒影。若他生气，就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若他笑了，就像看见太阳。
陈律为□□点了十九根蜡烛，轻轻唱起了生日歌，有邻座的情侣笑着看他们，默契地打起节拍，直到□□低下脸，一口气吹灭火光。
那段日子一直很平静，无波无澜。转眼盛夏终结，秋天没过几天就刮起了北风，入冬了。
□□的摄影技术突飞猛进，有时影楼忙得不可开交，方铭伟就让他试着替客人拍。在家里也一样，陈律上个厕所偶尔都会被他偷袭，钻进来咔嚓一下就跑开，气得陈律抓起卷纸扔出去。
“□□...给我拿条毛巾，”站在莲蓬头下，陈律抹了抹脸上的水，盯着脚趾头。
“来了！”刚叫完□□就风风火火冲进来，毛巾一扔，低下藏着相机，对着陈律又是一声咔嚓。
“我操，老子光着呢你就拍！走火入魔了吧你！”陈律忙双手合拢护着鸟，捡起香皂飞过去，□□一闪身躲开了，倚着门框呵呵傻乐。
“我要给你拍套写真，天天看。”□□的声音在狭窄的浴室里回荡，
陈律背过身，留他一屁股，“拍这个，你看我臀部多美，多符合人体美学的构造，哪像你，捏上去一把骨头。”
“胡说，我屁股挺翘了，”说完放下相机，转过身朝陈律拍了两下。
“切...裤子遮了谁看得见。”
“我脱了给你看。”
“脱！”
“......”□□放下刚扶上裤腰的手，正儿八经说，“不脱了，不上你当。”
陈律噎死，不管不顾跳了过去两三下把□□拔个精光，特流氓的揉着他的屁股，“这小臀翘的，可想死哥哥了。”
□□咬着牙扭过脸瞪他，半天挤出四个字，“老不正经。”
“谁教你说的？！！！”
“我们是一个战壕的，不能告诉你......”
“说不说！！！”陈律加重力度，把□□屁股当沙包捏。
“老流氓——”□□连哭带喊，“我的屁股要坏了！”
“我数三下，不说我搓烂了它。”
“铭伟哥哥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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