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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   她对乔逢雪态度不大好,这一点迟早被家人说。商挽琴对此心知肚明,但没想到,一周后她就迎来了这一刻。

      起因是,奶奶和妈妈邀请乔逢雪在家里办公,说反正地方大,他一个人在家也冷清,饭点前才来做饭也太像打工了、没有这样做事的道理。

      要商挽琴说,他就该推辞!可他竟却之不恭,真就抱来电脑在这边工作。
      房子再大,撑死了也就是个大平层,只有一间书房。书房有两面墙的书柜,再塞两张书桌。一个人用很宽敞,两个人用么……

      还是宽敞的。
      可有人不乐意。

      不乐意的商挽琴,抱起电脑和数位板,走去餐厅肝项目。
      没一会儿,乔逢雪也走出来,温声说他还是不过多在这边打扰。这话一出,商老师立即反对。

      考虑到女儿自尊心,她没有当面说商挽琴什么,却把她拉在一边,问:“你干嘛呢?”
      商挽琴正心烦呢,就乱说一个理由:“吵。”

      商老师信了,立马说有降噪耳机,说着就跑去找。还真给她找到了,几年前的索尼头戴耳机,虽然是老款,但戴着挺舒服,降噪效果也很不错。这是当初女儿送她的生日礼物,商老师喜欢极了,去哪儿都戴着,朝不知道多少人炫耀过。

      商挽琴找理由:“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跟前有人伫着。”

      “你之前住寝室,不一样好好的?我说单独给你租个房子,你还不乐意呢。”商老师不假思索地反驳,又语重心长,“之前你住院的时候,人家忙前忙后地帮你,你不也挺感激?现在人家天天来做饭,还专门换着花样给你熬粥,不就用用书房,你干嘛这么针对他?”

      “他针对我还差不多!”商挽琴脱口而出。

      商老师无语:“音音,我看着你针对人家呢。”

      “妈你不懂!”商挽琴有些烦躁,“你以为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商老师的眉毛忽然一挑。她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盯着女儿,她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问:“为了什么?”

      “为了……!”

      气冲冲的两个字刚出口,商挽琴就自己停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猛然起身,说:“我出去走走。”就径直走了,还摔了门。

      她一直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哪怕最任性的青春期,也很少有这么没礼貌的时候。

      商老师望着被女儿摔上的门,短暂的错愕后,她看向客厅里的母亲。老人坐在沙发上,就着阳光看报,那悠闲的姿态,就像完全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妈!”商老师抱怨,“你也说说音音!”

      “我说我宝贝孙女干嘛?”老人拒绝。

      商老师一噎:“可这样对逢雪……多不公平?”

      “不公平?”老人放下报纸,平静地看着女儿,“更不公平的事,我们不是都做过了?那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说音音。”

      商老师忽然沉默。继而,她问:“妈,你的意思难道是……音音察觉了?”

      “我不知道。”老人坦然道,又略叹口气,“我只知道,音音从来不是个笨孩子。她总是深深相信着身边的人,才会太容易被隐瞒甚至……被欺骗。可她不是个笨孩子。”

      商老师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那我们要告诉她吗?反正她也分手了,那……”

      “这是什么话?她分手了,所以呢?我是她奶奶,你是她妈妈,所以我们就能理所当然、一次又一次操纵她的感情?”老人忽然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老师也有点动气,“再说,当初也不是我的主意!”

      “你也没反对!”老人生气地说。

      “那我也顶多是个从犯,算不上主犯!”商老师面对母亲,毫不示弱,“主犯是……”

      两个女人一起沉默了。片刻后,她们一起叹气。

      “妈,你是后悔了吗?”商老师平静下来,问。

      老人很久没说话。最后,她摘下老花镜,靠着沙发背,一下下地捏着鼻梁,疲惫地闭上眼。“我不知道,庭云,我真不知道。”她声音变得很轻,仿佛自言自语,“也许,我真的后悔了。”

      *
      生活里固然有这样那样让人心烦的瞬间,但商挽琴的日子总体顺心。不用上学,也没上班,在故乡阳光明媚的春天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还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好吃的饭菜,再说不满意,真就太贪心了。

      没错,商挽琴嘴上不认,但她心里清楚,乔逢雪做饭很好吃。网络调侃说留学生人均厨师,但其实很看人,比如七七就很少正经做饭,做也做白人饭,说低糖高蛋白营养素丰富,每次商挽琴看她发来的照片,都会想想好不好吃,并在三秒内得出结论:好吃不了一点。

      但乔逢雪不一样。他不仅会做正经中餐,也会做正经西餐。中餐会做本地菜,还会做点川菜和鲁菜,说是川菜和鲁菜同源——商挽琴在饭桌上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其实很好奇,拼命忍住了没问。她曾经想做一个餐厅模拟经营游戏,虽然因为各种缘故流产了,但她总觉得今后能正经做一个中餐厅模拟游戏,不仅能发扬本土餐饮文化,要是爆了,说不定还能改变一些“海外中餐大多是廉价快餐”的形象。我们是价廉物美还有文化,也不乏高端餐饮,怎么就只能cheap了。

      扯远了。

      总之,如果单论话题,商挽琴是很想聊一聊的。她是个典型的E人,最近为了不搭理乔逢雪而保持沉默,不得不在一大堆她感兴趣的话题面前保持沉默,真憋死她了。

      可,憋住自己的心思——听起来容易,但想每时每刻都做到,实在很难。商挽琴不擅此道,总不免有放松心防的时刻。有时她肝项目肝得太投入,杯子里水喝完了也顾不上去倒,他总是及时帮她添水,也会很自然地看两眼她的屏幕。大部分时候他都不说什么,但有时商挽琴冥思苦想,他就会搭话说几句。人在苦苦思索时,如果有人递来讨论的梯子,就容易不知不觉开启谈话。等商挽琴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好声好气地说了不少了。

      她是想立刻板起脸的,可他活像装了什么心灵雷达,总是堪堪收住话头,微微一笑,离开去做自己的事,让商挽琴说不出更多。

      还有时,是他决定出门运动。那次他背来了羽毛球拍,不久就开始打电话。商挽琴发誓她没想偷听,但“场馆预定好了”、“有退役运动员来”、“人数刚好,能打个痛快”几个关键词,自己非要飘进她的耳朵,她也无可奈何。

      一开始她还忍着,还心想,乔逢雪这种大晴天就拉着窗帘躲屋里的宅人,就算身体好了,肯定也不会去打球的!可没多久,她再一抬头,就看见他换好了运动服,拎上球拍和一筒球,准备出门了。

      商挽琴坐不住了,主动搭话:“你去哪里打羽毛球?”

      他说了个地址,又说:“不远。我打两个小时,四点半回来做饭。”

      完全没有邀请她的意思。

      商挽琴眼巴巴地看着球拍和球,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退役运动员要来”——这把是高端局,平常自己找搭子是很容易水平参差不尽兴的。可她看看电脑屏幕,再想想自己目前还不能剧烈运动——哎,可是不能上场打,还不能看看吗?好久都没打球了。

      对抗性的运动都让人上瘾,羽毛球也不例外。商挽琴心思一起,就觉得坐不住了。她真的好久没运动了,肩颈也很酸,要是能出去走走、运动一下……

      眼看乔逢雪已经出了门,门都快关上了,商挽琴到底忍不住,喊:“你等等我,我也去!”她说着这话,没忘了自己这段时间态度冷淡,就有点心虚,也不等乔逢雪回答,她就赶快跑去卧室换衣服了。

      一出来,他果然在门口等她。还是神态平静,但手里拎的水多了两瓶,见了她就很自然地说“走吧”,语气温和极了,一点没有想嘲笑她的意思。扪心自问,倘若换了商挽琴在他的位置上,她肯定要捏着把柄嘲笑对方:不是不理人吗?一听有自己喜欢的事,怎么就巴巴地跟上了?

      这么一想,显得她还挺小心眼的……不对,才不是,她都是有理由的!

      态度这种东西,一旦开始软和,就只会变得更软和。

      商挽琴跟着乔逢雪去看了场比赛,看得很高兴,还被鼓励去打了十分钟友谊赛,被退役运动员夸水平不错。那是个高挑健美的姐姐,扣球杀得特别帅,控场能力特别强,说话豪爽自信还真诚,说可以加个微信,等商挽琴能好好打球了,她们可以约球。商挽琴被迷得头晕目眩,乐颠颠地加了微信,回去的路上都止不住兴奋,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

      场馆离小区确实近,走路二十分钟。她一路脚步轻快,旁边的青年也一直在笑。春风吹来花雨,他戴着一条湿透了的汗带,汗水和目光都晶晶亮。

      “开心吗?”他问。

      商挽琴看他一眼,没回答,却说:“看来你身体是真的全好了。没想到,你也会打羽毛球。”

      他不在乎她答非所问,还是笑,说他当初一确认身体恢复,就开始健身,很快又去学了羽毛球。

      “亚裔如果还身体羸弱,在那边不太好过。”他说。

      “是吧,这种无形的种族歧视还是挺多的。”商挽琴说,“七七也说过,运动是潮流。”

      他应了一声:“有个爱好的运动,社交也更便利。”

      商挽琴沉默了一下,问:“可为什么是羽毛球?”

      他一时没说话。

      “如果是为了社交的话,户外运动更合适吧?滑雪、马术、冲浪之类。”商挽琴顿了一下,“当然,我没在那边生活过,我也是猜的。”其实她是看温香的生活知道的。奶奶说过,各国富豪之间的相似程度,远大于他们和本国平民的相似程度。她是不知道乔逢雪的具体身家,但看他出手,也猜得出他社交圈的情况。

      “没什么‘更合适’的说法,爱好首先还是服务自己,社交只是顺便。本末倒置的话,多没意思。”乔逢雪笑了笑,“何况……”

      “何况?”

      “我想打羽毛球。”他说。

      商挽琴顿了顿,才说:“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没有不喜欢。”他回答得很快,几乎衔着她最后一个字说出。

      “我以前说教你,你说不要,还生气了。”想起当初,商挽琴不禁露出个笑,还比划了一下,“超——生气的!我回家哭了好久。”

      现在回想起来,她早已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愤愤不平,反而怀念那段青涩单纯、一切圆满的时光。

      “以前……”

      路边几个小孩骑着自行车,大呼小叫地飞驰而过,有个年纪明显更小点的,在后面骑着装了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追赶。他当然追不上,急得大喊:“等等我,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啊!”
      但他的同伴只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伴随零落风中的笑声。孩童的游戏,总是天然带着一丝弱肉强食的无情,只是因为没有后果,才往往淹没在社会文明的繁景中,只有更加切身感受过的人,才能嗅出那一丝无情,被那不易察觉却又不可逾越的强弱之分触动心肠。

      乔逢雪望着那一幕,笑了笑,平静地说:“可是音音,以前,我连追赶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他知道商挽琴能听懂。她也确实听懂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嗯”一声。

      他们沉默下来,只是走。

      在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乔逢雪停下脚步。商挽琴有点心不在焉,还多走了几步,才发现他的影子没动。他的影子投在她脚边,头顶恰好位于她的脚后跟,乍一看去,恍惚就像她踏过他前行,即将把他抛在身后。

      她回过头,问:“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么?”

      其实没忘。她很肯定这一点,他们没有忘记任何东西。果然,在她这句明知故问后,他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么,”商挽琴从容地问出下一个问题,“你终于要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了吗?”

      此前他从没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这一次,他终于动摇。直视着她的目光,他握着球拍袋的手用力收紧,语气有种故作的平静和紧绷,说:“我瞒了你两件事。但现在,两件事都不能告诉你。”

      “那你是想说什么?”商挽琴再次感受到那种轻微的不快和心烦。她盯着他,等他改变主意。沉默的对视里,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气。

      “我不明白,音音。”他的语气变得更温和,也更刻意,这种刻意指的是,你能一眼看出这个人其实心浮气躁、满脑子别的情绪,却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又诚恳;就像一座石堆,明明用凌乱的石头堆出来、随时都会垮掉,却硬要平衡出山岳的形状。

      “不明白?”商挽琴重复他的话,心想,这句话她说还差不多。她总是不明白的那一个,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那座假装山岳的石头堆,还在温和地说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对我不满。过去我以为,是因为我总在你面前控制不住情绪,容易和你生气,说出伤人的话,你讨厌我很正常。”
      “可现在,我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我不希望你生我的气,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不高兴。”

      他说得非常诚恳,简直有点低声下气。

      可商挽琴一点不心软。

      “我不觉得你以前讨厌。”她很直率地说,“但你现在这样,我确实觉得很讨厌。”

      乔逢雪一怔。

      商挽琴说:“我宁愿面对一个忽阴忽晴的乔逢雪,也不想面对一个心里一套、表面一套的人。我觉得这样很虚伪。”

      她是带了点情绪的,用词不觉重了点。

      经过一场运动,又在太阳底下走了一截,乔逢雪原本气色很好,可忽然之间,他脸就白了。
      “虚伪?”他重复,“我?”

      商挽琴直视他的眼睛,很坚定地点头。

      乔逢雪脸更白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瞬间眼里像有火花噼啪地闪。他显然在努力忍,可那火花越闪越烈,终究化为一声冷笑。

      “我虚伪?你说我虚伪?”他说着,又冷笑一声,眉眼间迸出几分戾气,“音音——商挽琴,我倒是想先问问,你总对我这么甩脸色,对你那个前男友又如何?他不是个好东西吧?可你忍了他四年——四年!”
      “你的冷漠和强硬,曾经冲他用过吗?!”
      “我……”

      他深吸一口气,像爆发的火山竭力将岩浆吞回去,语气倏然回落。

      “……我只是希望,你别无缘无故生我气。”他无意识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疲态,“就算生气,至少告诉我原因。”
      他露出一种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的神色,咬牙又苦笑,盯着她的眼神简直像怨恨。他一字一句地问:“只要你说,难道,我还会不改?”

      他的话,其实说得有点过分。打人不打脸,骂什么都别扯刚分不久的前任,不然最招怨恨。他显然也明白,在短暂暴露怨怼后,他就像个闭紧了嘴的蚌壳,用一种小心的目光打量她,那眼神莫名神似拆家后被发现的狗子。

      ——会有这个联想,说明她不怎么生气。商挽琴思索着,纠正了内心的表达:不,她一点都不生气。她只是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还有一些尚待解决的疑惑。

      “我有想过这一点。我有想过,你是不是在怨恨我。”她单刀直入,“你是恨我大学谈恋爱了吗?你恨我没有等你?”

      “……我没有!”

      他矢口否认,否认太快,简直是炸毛。

      “多少还是有一点吧?”商挽琴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异常笃定。

      “没有。”他冷静下来,依旧否认,声音很沉。

      又一次沉默降临。已经四点半了,超过了之前说好的回家时间,渐渐也有更多人结束游玩、回到家里。之前骑车的小孩再次经过他们,冷不丁朝他们大喊:“情侣吵架了!情侣吵架了!”几个男孩儿哄笑起来,嘻嘻哈哈地说着怪话、飞快离开,生怕慢了就被抓住训斥一样。
      十一二岁的男生,真是猫憎狗嫌。

      片刻后,商挽琴笑了笑,转过身。

      “都过去了。”她语气悠悠,没了之前的阴阳怪气,“乔大厨,走吧,回家吃饭。”

      乔逢雪不确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过去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这次莫名其妙的口角,还是……他呆呆地看了片刻,发现她走远,才恍然地跟上去。他快步地走,直到两个影子重新并肩。

      春天的花。蓝天和白云。绿色的草坪和各色花树。小孩和狗。这些景色都亲切熟悉,好似下一刻他就踏入过去的河流,回到那个植物更加繁盛的地方,抓住旧日的青春的衣角。

      熟悉的景色让他真正平静下来。他偷眼去看身边人,见她正打个呵欠,眼下青影昭示出熬夜的恶习,显出点颓丧,却又有种宁静松弛的美丽。

      他心中忽然生出点荒谬的好笑:真奇怪啊。

      真奇怪,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足够隐忍,到头来却发现,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仍搞不懂她的心思。她总是忽然就找到理由不开心,又忽然变得愉快,她怎么会最喜欢春天?她应该最喜欢夏天,六月天孩儿脸,说的不就是她。

      他不知道,想着想着,他自己也露出点笑。

      商挽琴也瞄了他一眼,也同样心想:这人无论怎么装,这一点倒从来没变,总是忽然不高兴又忽然高兴,难不成师从川剧变脸。

      两人怀着同样的心思,上了电梯,又各自看向自己那一侧的墙壁。电梯的墙壁都是镜子,他们看着镜子,又无可避免地看见对方的眼睛。

      “音音。”电梯到达之前,乔逢雪先开口。

      商挽琴没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他也就说:“别生气了,和好吧。”

      直到电梯门开,商挽琴跨出去,才慢吞吞地说:“等你把另一件瞒着我的事告诉我,我再决定。”

      乔逢雪轻轻应了一声,却垂下眼。

      怎么会是一件?明明还是两件。
      真要说了,大概永远不会和好了。

      但她说得对,是该有个决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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